第382章 成长的印记·第一次叫“妈妈”

　　清晨六点半，主卧的晨光正好。

　　顾言琛被胸前的重量压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五个月大的顾念安不知何时已经从小床爬到了大床上，此刻正趴在他胸口，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早安，小家伙。”顾言琛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伸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

　　安安咧嘴笑了，露出粉嫩的牙床——他还没长牙，但最近口水特别多，桂姨说这是要长牙的征兆。小家伙手脚并用地在爸爸胸口爬了两下，然后“噗通”一声侧倒在床上，正好滚到林小溪身边。

　　林小溪被这动静弄醒，她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把儿子搂进怀里：“安安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他可能饿了。”顾言琛看了看时间，起身下床，“我去冲奶。”

　　“等等，”林小溪揉了揉眼睛，也跟着坐起来，“我先喂他母乳吧，早上这一顿奶水最足。”

　　顾言琛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床边看着林小溪解开睡衣前扣，把安安抱到胸前。小家伙本能地含住，开始用力吮吸。

　　晨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正好照在母子俩身上。林小溪低着头，长发散在肩头，眼神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安安闭着眼睛，小嘴一动一动，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搭在妈妈胸前。

　　这个画面太美好，顾言琛拿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

　　“又偷拍。”林小溪抬眼看他，嘴角带着笑意。

　　“留作纪念。”顾言琛把照片设成手机屏保，“等安安长大了给他看，让他知道他小时候有多黏妈妈。”

　　“他哪里黏我了？”林小溪失笑，“明明更黏你好吗？昨天你回家晚，他一直在门口张望。”

　　顾言琛心里一软，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脸：“真的？”

　　“真的，”林小溪点头，“桂姨都说，小少爷现在认得人了，下午五点左右就会开始朝门口看，好像在等谁。”

　　顾言琛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他看着安安专心喝奶的样子，轻声说：“爸爸以后尽量早点回家。”

　　喂完奶，林小溪把安安竖着抱起来拍嗝。顾言琛很自然地接过去：“我来。”

　　他现在拍嗝的手法已经很熟练了——一只手稳稳托住孩子的臀部和背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后背。通常两三分钟，安安就会打出响亮的嗝。

　　果然，不到两分钟，“嗝”的一声，安安满足地吐出一口气，小脑袋软软地靠在爸爸肩上。

　　“好了，”顾言琛抱着他在房间里慢慢走，“今天想做什么？陪爸爸看书，还是陪妈妈画画？”

　　安安当然不会回答，但他睁着大眼睛四处看，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洗漱过后，一家三口下楼吃早餐。桂姨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鲜虾馄饨、小米粥、蒸蛋，还有几样清爽小菜。

　　安安坐在婴儿餐椅里，面前摆着特制的南瓜米糊。顾言琛负责喂他，林小溪则在一旁吃自己的早餐。

　　“今天周几了？”林小溪忽然问。

　　“周三，”顾言琛舀起一勺米糊，吹凉了送到儿子嘴边，“下午我在家办公，可以陪你们。”

　　林小溪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王阿姨说今天下午来给安安做六个月评估，你正好可以在。”

　　“嗯，”顾言琛点头，“我也想看看安安的发育情况。”

　　安安很配合地吃完了米糊，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顾言琛用湿巾给他擦嘴，然后把他抱出来，放在自己腿上。

　　“来，跟爸爸说说，最近学会了什么新技能？”他低头看着儿子，语气像在跟大人说话。

　　安安看着爸爸，小嘴动了动，发出“啊啊”的声音，小手还挥舞着。

　　“他在回答你呢。”林小溪笑着收拾碗筷。

　　“是吗？”顾言琛挑眉，“那安安告诉爸爸，今天想玩什么？”

　　安安当然不会说，但他抓住爸爸的手指不放，嘴里发出“吧吧”的音节。

　　顾言琛眼睛一亮：“他刚才是不是说‘ba’？”

　　林小溪停下动作仔细听。安安又重复了一遍：“ba...ba...”

　　虽然不连贯，但那个音节清晰可辨。

　　“他在叫爸爸！”林小溪惊喜地说，“安安，再叫一次？爸爸？”

　　安安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小嘴动了动，这次发出的却是“ma”的音。

　　顾言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看来他还不能稳定发音。”

　　林小溪听出他语气里淡淡的失落，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吃醋了？”

　　“没有。”顾言琛嘴硬。

　　“明明就有，”林小溪笑着亲了亲他的侧脸，“不过顾总放心，安安第一个叫的肯定是爸爸。他跟你最亲了。”

　　顾言琛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直觉，”林小溪眨眨眼，“妈妈的直觉很准的。”

　　顾言琛失笑，伸手把她拉到身前，让她坐在自己另一条腿上。现在他腿上一边坐着儿子，一边坐着妻子，画面有点滑稽，但温馨得让人心动。

　　“你们俩都是我的宝贝。”他在林小溪耳边低声说。

　　林小溪脸一红，轻轻推了他一下：“桂姨还在呢。”

　　桂姨早就识趣地躲进厨房了，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顾言琛在家里的书房处理工作，林小溪带着安安在游戏室玩。五个月大的安安已经能坐得很稳了，虽然还需要靠垫支撑，但已经可以独自坐着玩好几分钟。

　　林小溪把几个彩色积木放在他面前，教他堆叠。安安很感兴趣，小手抓起一个积木，试图往另一个上面放，但总是对不准。

　　“慢慢来，不急。”林小溪耐心地引导。

　　玩了一会儿，安安开始打哈欠。林小溪把他抱起来，轻轻拍着背：“困了？妈妈哄你睡觉。”

　　她抱着安安在游戏室里慢慢走，哼着轻柔的摇篮曲。几分钟后，安安在她怀里睡着了。

　　林小溪轻手轻脚地把他放进婴儿床，盖好小被子。她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确定儿子睡熟了，才悄悄退出游戏室。

　　书房的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顾言琛正在开视频会议，戴着耳机，神情专注。看到她进来，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林小溪会意，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财经杂志翻看。其实看不进去，她的注意力全在顾言琛身上。

　　他今天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没有像平时上班时那样梳得一丝不苟，有些凌乱地散在额前，反而显得年轻了几岁。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沉，是那种经过麦克风处理后会很有磁性的声音。偶尔他会皱皱眉，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摸板上滑动，像是在查看什么数据。

　　工作中的顾言琛有种特别的魅力，专注、冷静、掌控一切。但林小溪更喜欢他在家里的样子——温柔、放松，甚至有点笨拙。

　　视频会议持续了二十分钟。结束后，顾言琛摘下耳机，长舒一口气。

　　“结束了？”林小溪问。

　　“嗯，”顾言琛起身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她搂进怀里，“安安睡了？”

　　“刚睡着，”林小溪靠在他肩上，“能睡一个半小时左右。”

　　“那正好，”顾言琛看了眼时间，“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独处。”

　　他的语气里带着暗示，林小溪脸一热，轻轻推他：“你想什么呢？大白天的。”

　　“我想什么了？”顾言琛无辜地看着她，“我只是说我们可以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林小溪瞪他：“你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顾言琛笑了，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那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不跟你说了。”林小溪要起身，被顾言琛拉回怀里。

　　“别走，”他的声音低下来，“让我抱一会儿。”

　　林小溪便不动了，安静地靠在他怀里。书房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溪溪。”顾言琛忽然开口。

　　“嗯？”

　　“昨天我说再生一个孩子的事，你是不是有压力？”

　　林小溪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她沉默了几秒，才轻声说：“不是压力，只是需要时间考虑。怀孕生产不是小事，我想等身体完全恢复再说。”

　　“我知道，”顾言琛收紧手臂，“我不急。十年、二十年，我都等。”

　　林小溪失笑：“那也太久了。等安安上幼儿园吧，那时候我身体也恢复好了，也有精力照顾第二个孩子。”

　　“好，”顾言琛吻了吻她的头发，“听你的。”

　　两人又安静了一会儿。顾言琛的手轻轻抚摸着林小溪的长发，忽然说：“其实我有点私心。”

　　“什么私心？”

　　“我想要个女儿，”顾言琛的声音很轻，“像你一样的女儿。我会把她宠成小公主，给她全世界最好的爱。”

　　林小溪心里一软。她抬起头，看着顾言琛的眼睛：“那如果又是儿子呢？”

　　“儿子也好，”顾言琛笑了，“那就两个男子汉一起保护妈妈。”

　　这个回答让林小溪很满意。她重新靠回他怀里，轻声说：“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爱。”

　　“嗯。”

　　午后两点，王阿姨准时到了。她带了一个大大的工具箱，里面装着各种评估用具。

　　安安正好睡醒，精神很好。看到王阿姨，他好奇地眨了眨眼。

　　“小安安，又见面啦。”王阿姨笑着打招呼，“今天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

　　她把安安放在游戏垫上，开始进行六个月的发育评估。

　　顾言琛和林小溪坐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虽然知道安安发育得很好，但作为父母，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评估从大运动开始。王阿姨让安安趴着，观察他的抬头和翻身能力。安安表现得很出色，头抬得高高的，还能自如地从仰卧翻到俯卧，再从俯卧翻回仰卧。

　　“大运动发展很好，”王阿姨在评估表上记录，“来，试试坐。”

　　她把安安扶成坐姿，然后慢慢松开手。安安靠自己的力量坐着，虽然有些摇晃，但坚持了整整一分钟才倒下。

　　“很棒！”王阿姨竖起大拇指，“一般宝宝六个月才能独坐，安安已经接近这个水平了。”

　　顾言琛和林小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骄傲。

　　接下来是精细动作评估。王阿姨拿出几个不同大小的玩具，放在安安面前。安安立刻伸手去抓，准确率很高。更让王阿姨惊喜的是，安安已经会换手了——他把一个玩具从左手换到右手，然后空出左手去抓新玩具。

　　“这个能力通常要七个月才会出现，”王阿姨惊喜地说，“安安提前了一个月！”

　　语言和社会性评估是最后一项。王阿姨拿出一个摇铃，在安安面前摇晃：“安安，看这里。”

　　安安的注意力被吸引，眼睛跟着摇铃转动。

　　“很好，注意力很集中，”王阿姨说，“来，试试叫他名字。”

　　她看向顾言琛和林小溪：“平时你们怎么叫他的？”

　　“安安，”林小溪说，“或者念安。”

　　王阿姨点头，转向安安，用轻柔但清晰的声音说：“安安。”

　　安安转过头看她。

　　“安安，”王阿姨又叫了一次，这次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安安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咧开嘴笑了，发出“咯咯”的笑声。

　　“社会性反应很好，”王阿姨满意地记录，“现在试试看他对‘爸爸妈妈’这些音节的反应。”

　　她先看向林小溪：“顾太太，您叫他的名字，然后说‘妈妈在这里’。”

　　林小溪有些紧张地清了清嗓子，走到安安面前，蹲下身：“安安，看妈妈。”

　　安安立刻转向她。

　　“妈妈在这里，”林小溪指着自己，一字一顿地说，“妈——妈——”

　　安安看着她，小嘴动了动，发出“啊啊”的声音。

　　“再来一次，”王阿姨鼓励道，“慢慢说，让他看清口型。”

　　林小溪深吸一口气，更加清晰地说：“妈——妈——”

　　这次安安的反应不一样了。他盯着妈妈的嘴唇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小嘴慢慢张开，模仿着那个口型。

　　“ma...”一个清晰的音节从他嘴里发出来。

　　空气安静了一秒。

　　林小溪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儿子，嘴唇颤抖着：“安、安安...你刚才说什么？”

　　安安看着妈妈震惊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有趣，又重复了一遍：“ma...ma...”

　　这一次更连贯，更清晰。

　　林小溪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捂住嘴，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五个月零二十三天，她的儿子，第一次清晰地叫出了“妈妈”。

　　顾言琛也呆住了。他站在一旁，看着妻子和儿子，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有激动，有喜悦，也有一丝难以忽视的酸涩。

　　王阿姨最先反应过来，她激动地拍手：“太好了！安安会叫妈妈了！这是里程碑式的进步！”

　　林小溪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她伸手把安安抱进怀里，脸贴着儿子的小脸，一遍遍地说：“安安...再叫一次...叫妈妈...”

　　安安被妈妈紧紧抱着，有些困惑，但还是配合地发出声音：“ma...ma...”

　　每一声都像羽毛，轻轻拂过林小溪的心。她哭得更厉害了，但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顾言琛走过来，蹲下身，搂住妻子和儿子。他的眼眶也有些发热，但他强忍着。

　　“真棒，我们安安真棒。”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王阿姨很识趣地退到一旁，给这一家人留出空间。她看着紧紧相拥的三个人，眼里也泛起感动的泪光。

　　过了好一会儿，林小溪的情绪才平复下来。她松开安安，但还紧紧抱着他，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笑容灿烂得耀眼。

　　“他叫我了，”她对顾言琛说，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安安真的叫我了。”

　　“嗯，”顾言琛伸手帮她擦眼泪，“我听到了。很清晰。”

　　“你录下来了吗？”林小溪忽然想起什么，“刚才应该录下来的！”

　　“录了，”顾言琛拿出手机，“从王阿姨让你叫他名字开始，我就开始录了。”

　　林小溪凑过去看。视频里清晰地记录下了安安第一次叫“妈妈”的全过程——从她紧张地蹲下身，到安安盯着她的嘴唇，再到那两个清晰的“ma...ma...”音节，以及她激动落泪的反应。

　　“我要保存一辈子，”林小溪把视频发给自己，“等安安长大了给他看。”

　　顾言琛看着妻子兴奋的样子，心里那点酸涩慢慢消散了。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恭喜你，第一个被叫的人。”

　　林小溪听出他语气里的失落，抬头看他：“你别急，他很快也会叫爸爸的。”

　　“我不急，”顾言琛嘴硬，“反正他早晚会叫。”

　　王阿姨这时走过来，笑着说：“顾先生别着急，宝宝通常先叫‘mama’，因为这个音节最容易发。‘baba’需要嘴唇闭合再打开，稍微难一点。但以安安的发育速度，估计很快就能学会。”

　　顾言琛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评估结束后，王阿姨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可以开始添加肉泥、鱼泥等辅食，要多带宝宝出门接触外界等。林小溪认真记下。

　　送走王阿姨，顾言琛抱着安安在客厅玩。林小溪去厨房倒水，回来时看到顾言琛正拿着一个摇铃，在安安面前摇晃。

　　“安安，叫爸爸，”他的声音很温柔，“爸——爸——”

　　安安看着摇铃，伸手去抓，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不是‘啊’，是‘爸爸’，”顾言琛耐心地重复，“看爸爸的口型，爸——爸——”

　　安安抓住摇铃，开心地摇晃，但对“爸爸”这个音节毫无兴趣。

　　林小溪靠在门边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她走过去，在顾言琛身边坐下。

　　“吃醋了？”她故意问。

　　“没有。”顾言琛继续逗儿子，“我只是在教他正确的发音。”

　　“嘴硬，”林小溪戳穿他，“明明就很在意。”

　　顾言琛叹了口气，放下摇铃，把安安抱到腿上：“是有点在意。我每天给他换尿布、喂奶、哄睡，他先叫的却是妈妈。”

　　林小溪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可是顾言琛，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宝宝先叫‘mama’？”

　　“为什么？”

　　“因为‘ma’这个音，是他们在吮吸母乳时，嘴唇自然发出的声音，”林小溪解释，“这是他们最熟悉的口型。而‘baba’需要嘴唇闭合再打开，难度大一点。”

　　她顿了顿，继续说：“而且，宝宝叫‘妈妈’，不仅仅是因为发音简单。他们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喝的是妈妈的奶，被妈妈抱在怀里。‘妈妈’对他们来说，就是温暖、食物和安全的象征。所以他们最先叫‘妈妈’，是因为这是他们最本能的需求。”

　　顾言琛沉默了。他看着怀里的儿子，心里的那点酸涩终于彻底消散了。

　　“你说得对，”他轻声说，“是我太小心眼了。”

　　“你不是小心眼，”林小溪握住他的手，“你只是太爱他了，所以希望他也同样爱你。”

　　顾言琛转头看她，眼里满是温柔：“那你呢？你希望他先叫谁？”

　　“我希望他先叫谁不重要，”林小溪笑着说，“重要的是，他学会了发音，他在努力跟我们交流。而且，他很快就会叫‘爸爸’的，我保证。”

　　仿佛为了印证妈妈的话，安安这时忽然抬起头，看着顾言琛，小嘴动了动。

　　“ba...”一个模糊的音节。

　　顾言琛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刚才是不是...”

　　“再说一次，安安，”林小溪鼓励道，“叫爸爸？”

　　安安看着爸爸妈妈期待的表情，小嘴又动了动：“ba...ba...”

　　这次清晰多了。

　　顾言琛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紧紧抱住儿子，声音有些颤抖：“再叫一次？”

　　“ba！”安安响亮地发出一个音节，然后咧嘴笑了，露出粉嫩的牙床。

　　顾言琛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把脸埋在儿子的小肩膀上，深深吸了口气。

　　林小溪的眼眶也红了。她看着丈夫激动的样子，心里满满的幸福。

　　“你看，我说了吧，”她轻声说，“他很快就会叫爸爸的。”

　　顾言琛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但笑容灿烂。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住妻子，在两人脸上各亲了一下。

　　“谢谢，”他对林小溪说，“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儿子。”

　　“也谢谢你，”林小溪回吻他，“给了我这个家。”

　　安安被爸爸妈妈夹在中间，有点不舒服地动了动，发出抗议的声音。顾言琛连忙松开他，把他举高。

　　“来，再叫一次爸爸？”

　　“ba！”安安很配合。

　　“真棒！”顾言琛高兴地把他抱在怀里转了个圈，安安兴奋得咯咯直笑。

　　林小溪看着父子俩玩闹的样子，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刻。视频里，顾言琛抱着儿子转圈，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安安在他怀里笑个不停，小手紧紧抓着爸爸的衣服。

　　这个视频，她也会保存一辈子。

　　傍晚，顾言琛把安安第一次叫“妈妈”和“爸爸”的视频发到了家庭群里。不到五分钟，群里就炸开了锅。

　　顾奶奶第一个回复：「我的乖重孙会叫人了！太好了！周末一定要带回来给太奶奶听听！」

　　顾言恒：「恭喜。念安很聪明。」

　　苏晓晴：「啊啊啊我干儿子太棒了！第一个叫的是妈妈？顾言琛你是不是吃醋了？@顾言琛」

　　周铭：「恭喜顾总、顾太太。」

　　顾言琛回复苏晓晴：「他也叫爸爸了。」

　　苏晓晴：「真的？那还差不多。不过我还是觉得他更爱妈妈，毕竟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

　　顾言琛：「......」

　　林小溪看着群里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她靠在顾言琛肩上，轻声说：“晓晴总是能一针见血。”

　　“她说得对，”顾言琛收起手机，搂住她，“安安确实更爱你。但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

　　林小溪心里一暖，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窗外，夕阳西下，天边泛起绚烂的晚霞。花园里的玫瑰在晚风中摇曳，香气飘进屋里。

　　客厅里，顾言琛和林小溪并肩坐在沙发上，安安在两人中间玩玩具。偶尔他会抬起头，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然后咧嘴一笑，露出还没长牙的牙床。

　　“ma...”他对着林小溪叫。

　　“ba...”他又对着顾言琛叫。

　　每一声都像最动听的音乐，在这个温暖的家里回荡。

　　顾言琛握住林小溪的手，十指相扣。他们相视一笑，眼里都是对彼此、对这个家、对未来的深深爱意。

　　安安的第一次叫“妈妈”和“爸爸”，只是这个家庭无数美好时刻中的一个。未来还有更多的第一次等着他们——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说话，第一次上学......

　　但无论有多少个第一次，他们都会在一起，共同见证，共同珍惜。

　　因为爱，就是这个家最坚实的基石。

　　而此刻，夕阳正好，爱意正浓。

　　一切都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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