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成长的印记·周末聚会

　　周六的早晨，顾家比平时热闹许多。

　　还不到八点，门铃就响了。桂姨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听到声音擦了擦手去开门。门外站着苏晓晴，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桂姨早！”她声音清脆，“我来啦！”

　　“苏小姐早，”桂姨笑着让她进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想早点见到我干儿子嘛，”苏晓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这是给安安的玩具，这是给小溪的护肤品，这是给顾言琛的茶叶——虽然我知道他什么都不缺，但礼数要到位。”

　　桂姨看着她活力满满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少夫人和少爷还没起床，小少爷倒是醒了，在婴儿房玩呢。”

　　“那我去看看安安！”苏晓晴眼睛一亮，轻车熟路地往楼上跑。

　　婴儿房里，六个月大的顾念安正坐在游戏垫上玩积木。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到苏晓晴时愣了一下，然后咧开嘴笑了。

　　“安安！”苏晓晴立刻扑过去，把小家伙抱起来转了个圈，“想不想干妈？”

　　安安被转得咯咯直笑，小手抓住苏晓晴的头发不放。

　　“哎哟，轻点轻点，”苏晓晴也不生气，任由他抓，“干妈新做的发型，别弄乱了。”

　　林小溪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睡眼惺忪：“晓晴？你怎么这么早？”

　　“来抢你儿子啊，”苏晓晴抱着安安不撒手，“今天我负责带他，你和顾言琛休息。”

　　“你？”林小溪挑眉，“你会带吗？”

　　“怎么不会？”苏晓晴不服气，“我做了好多功课的！怎么冲奶粉，怎么换尿布，怎么哄睡，我都学了！”

　　林小溪失笑，走过去在游戏垫上坐下：“那今天就交给你了。正好我和言琛想出去看个画展，一直没时间去。”

　　“没问题！”苏晓晴拍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对了，周铭什么时候来？”

　　林小溪眼神微妙地看着她：“你这么关心周特助？”

　　苏晓晴脸一红：“我、我就是随口一问。他不是也要来吗？”

　　“下午来，”林小溪说，“言琛上午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正说着，顾言琛也进来了。他已经洗漱完毕，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还有些湿，应该是刚洗完澡。

　　“晓晴来了。”他打招呼。

　　“顾总早，”苏晓晴抱着安安站起来，“今天把安安交给我吧，你和小溪出去约会。”

　　顾言琛看向林小溪：“你想出去？”

　　“嗯，”林小溪点头，“市美术馆有个当代艺术展，我一直想看。而且我们很久没单独出去了。”

　　顾言琛想了想，点头：“好。那上午我处理工作，下午陪你去。”

　　“那我上午带安安，”苏晓晴立刻说，“你们忙你们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苏晓晴抱着安安下楼吃早餐，顾言琛去了书房，林小溪回房间换衣服。

　　早餐桌上，苏晓晴非要自己喂安安。她笨拙地舀起一勺米糊，手忙脚乱地吹凉，然后送到安安嘴边。

　　“来，安安，张嘴——”

　　安安很给面子地张开嘴，但米糊还没送到，苏晓晴的手一抖，半勺米糊掉在了围兜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苏晓晴连忙拿纸巾擦。

　　桂姨在一旁看得直笑：“苏小姐，还是我来吧。”

　　“不用！”苏晓晴坚持，“我一定能行！”

　　她重新舀了一勺，这次更小心了。安安配合地吃下，小嘴吧唧吧唧地嚼着。

　　“看！我成功了！”苏晓晴得意地朝林小溪扬了扬下巴。

　　林小溪笑着点头：“不错，有进步。”

　　喂完早餐，苏晓晴又自告奋勇要给安安换尿布。桂姨带她到婴儿房，教她怎么操作。

　　“先铺好隔尿垫，然后把宝宝放上去，解开旧尿布...”桂姨一边示范一边讲解。

　　苏晓晴认真地看着，然后跃跃欲试：“我来我来！”

　　她学着桂姨的样子，把安安放在隔尿垫上，笨手笨脚地解开尿布。安安很乖，不哭不闹，睁着大眼睛看她。

　　“然后要用湿巾从前向后擦，女宝宝和男宝宝擦法不一样...”桂姨继续指导。

　　苏晓晴按照步骤操作，虽然动作生疏，但还算顺利。换上新尿布后，她长舒一口气：“成功了！”

　　“很棒，”桂姨鼓励道，“第一次能这样已经很好了。”

　　苏晓晴把安安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干妈厉害吧？”

　　安安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脸，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是在夸她。

　　上午十点，顾言琛处理完工作，从书房出来。林小溪已经换好了衣服，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外搭米白色针织开衫，简洁又温婉。

　　“准备好了？”顾言琛走过来，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

　　“嗯，”林小溪点头，“晓晴和桂姨在游戏室陪安安玩，我们可以出门了。”

　　顾言琛看了眼时间：“画展十点半开始，现在出发正好。”

　　两人跟苏晓晴打了招呼，便出门了。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见他们出来，立刻下车开门。

　　去美术馆的路上，林小溪靠在顾言琛肩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我们好像很久没这样单独出来了。”她轻声说。

　　“嗯，”顾言琛握住她的手，“从安安出生后，这是第一次。”

　　“你想他吗？”林小溪抬头看他。

　　顾言琛诚实点头：“想。但我也享受和你独处的时光。”

　　林小溪笑了，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也是。”

　　市美术馆坐落在市中心，是一栋有着百年历史的欧式建筑。今天的当代艺术展吸引了不少人，门口排着队。

　　顾言琛提前预约了VIp通道，不用排队直接入场。走进展厅，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混合着淡淡的颜料和纸张的味道。

　　展厅很大，分好几个区域。林小溪对抽象艺术很感兴趣，在一幅巨大的色彩斑斓的画作前停下脚步。

　　“你觉得这幅画在表达什么？”她问顾言琛。

　　顾言琛认真看了会儿，摇头：“看不懂。但我喜欢它的色彩搭配，很......有活力。”

　　林小溪失笑：“顾总，艺术不是用‘有活力’来形容的。”

　　“那该怎么说？”顾言琛虚心请教。

　　“应该说它的色彩构成很有张力，笔触充满情绪，”林小溪指着画布，“你看这里，颜料的堆叠不是随意的，每一层都有用意。”

　　顾言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但他喜欢听林小溪讲解时专注的样子，眼睛亮亮的，整个人都在发光。

　　“你懂得真多。”他说。

　　“大学时选修过艺术史，”林小溪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只是皮毛。”

　　“比我强，”顾言琛搂住她的肩，“我只会看财务报表和合同条款。”

　　两人继续往前走。在一个影像装置区，他们遇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是陈默和一个年轻女孩。

　　“小溪？”陈默先认出他们，有些意外。

　　林小溪也愣了一下，然后微笑：“陈默，好巧。”

　　顾言琛的神色淡了些，但还是礼貌地点头：“陈总。”

　　陈默身边的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气质文静，好奇地看着他们。陈默介绍：“这是我妹妹陈静，刚回国。静静，这是顾总和顾太太。”

　　“顾总好，顾太太好。”陈静乖巧地打招呼。

　　“你好。”林小溪微笑回应。

　　气氛有些微妙。陈默看了眼顾言琛搂着林小溪的手，眼神暗了暗，但很快恢复自然。

　　“你们来看展？”他问。

　　“嗯，”林小溪点头，“你们也是？”

　　“陪我妹妹来的，”陈默说，“她学艺术史，对这些感兴趣。”

　　陈静这时开口：“顾太太对刚才那幅《色彩交响》怎么看？我看了很久，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提到艺术，林小溪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她和陈静讨论起来，两个女人越说越投机，把两个男人晾在一边。

　　顾言琛和陈默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去那边坐坐？”顾言琛指了指休息区。

　　陈默点头：“好。”

　　两人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看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林小溪和陈静。

　　“你妹妹很优秀。”顾言琛先开口。

　　“谢谢，”陈默说，“她从小就喜欢艺术。当初她想学这个专业，家里不同意，是我支持她的。”

　　顾言琛看了他一眼：“你是个好哥哥。”

　　陈默苦笑：“只是补偿。我年轻时太专注于事业，忽略了家人。现在想弥补，但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这话里有话，但顾言琛没接。他喝了口咖啡，换了个话题：“听说‘睿科’最近在布局新能源？”

　　陈默有些意外他会提起工作，但很快进入状态：“是的。顾总有兴趣？”

　　“看看有没有合作可能，”顾言琛说，“‘启明星’也在考虑转型。”

　　两人就这样聊起了商业。都是行业内的顶尖人物，聊起来很投机，之前的微妙气氛渐渐消散。

　　另一边，林小溪和陈静也聊得愉快。陈静虽然年轻，但在艺术方面很有见解，林小溪从她那里学到了不少新东西。

　　“顾太太，您真的只是业余爱好吗？”陈静惊讶地说，“您的见解比我们教授还深刻。”

　　林小溪失笑：“过奖了。我只是喜欢，多看多学而已。”

　　“那您最喜欢哪个艺术家？”

　　“梵高，”林小溪不假思索，“不是因为他的名气，而是因为他的纯粹。即使一生困顿，他也没有停止创作，没有停止对美的追求。”

　　陈静的眼睛亮了：“我也是！我最喜欢他的《星月夜》，那种旋转的笔触，像是要把所有的情感都宣泄出来......”

　　两个女人越聊越开心，直到顾言琛走过来。

　　“聊完了？”他问林小溪。

　　“差不多了，”林小溪看了眼时间，“呀，都十二点多了。晓晴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陈默也走过来：“那就不打扰了。静静，我们该走了。”

　　陈静依依不舍：“顾太太，能加个微信吗？以后可以多交流。”

　　“当然。”林小溪拿出手机。

　　两人加了微信，又约了下次一起看展，才各自离开。

　　回去的路上，林小溪还沉浸在艺术的世界里，兴奋地跟顾言琛分享刚才的见闻。

　　“陈静的见解真的很独到，她说当代艺术不是要让人看懂，而是要让人感受......”

　　顾言琛耐心地听着，偶尔点头。他不懂艺术，但他懂林小溪——她喜欢，他就支持。

　　“对了，”林小溪忽然想起什么，“你和陈默聊得怎么样？”

　　“还行，”顾言琛说，“谈了谈合作的可能。他变了很多。”

　　“变得怎么样？”

　　“更沉稳了，”顾言琛想了想，“少了些锐气，多了些......通透。看来那件事对他影响很大。”

　　林小溪知道他说的是陈默追求她失败的事。她沉默了几秒，轻声说：“都过去了。”

　　“嗯，”顾言琛握住她的手，“都过去了。”

　　车子驶进别墅区时，已经快一点了。林小溪给苏晓晴发了消息，说马上到家。

　　一进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欢快的笑声。苏晓晴坐在地毯上，安安在她对面，两人正在玩躲猫猫。

　　“安安，看这里！”苏晓晴用手捂住脸，然后突然放开，“哇！”

　　安安被逗得咯咯直笑，小手拍着地毯。

　　桂姨从厨房出来，笑着说：“苏小姐陪小少爷玩了一上午，可把小少爷高兴坏了。”

　　“干妈厉害吧？”苏晓晴得意地抱起安安，“你爸妈回来了，开不开心？”

　　安安看到爸爸妈妈，立刻伸手要抱。顾言琛接过来，举高高转了个圈，安安兴奋得大叫。

　　“上午怎么样？”林小溪问苏晓晴。

　　“特别好！”苏晓晴汇报战绩，“喂了两次奶，换了一次尿布，哄睡了半小时——虽然没成功，但我尽力了！还陪他玩了积木、布书、摇铃......”

　　她如数家珍，林小溪听得直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可好玩了，”苏晓晴眼睛亮晶晶的，“带小孩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多了。就是有点累，我现在腰酸背痛的。”

　　“那下午好好休息，”林小溪说，“周铭几点来？”

　　“说是三点，”苏晓晴看了眼手机，“还有两个小时。”

　　午餐很丰盛。桂姨做了八菜一汤，摆了满满一桌。苏晓晴胃口很好，吃了两碗饭。

　　“桂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她边吃边夸，“这个红烧肉绝了！”

　　“苏小姐喜欢就多吃点，”桂姨笑着给她夹菜，“您太瘦了，该补补。”

　　“我哪里瘦了？”苏晓晴捏了捏自己的脸，“最近都胖了。”

　　“胖点好，”林小溪说，“健康。”

　　吃完饭，安安该睡午觉了。这次顾言琛主动请缨：“我来哄吧。晓晴休息一下。”

　　他抱着安安上楼，林小溪和苏晓晴在客厅喝茶聊天。

　　“你和周铭怎么样了？”林小溪直接问。

　　苏晓晴脸一红：“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呗。”

　　“那样是哪样？”

　　“就是......普通朋友，”苏晓晴搅动着茶杯里的柠檬片，“他那人你也知道，闷得很，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我要是不主动找他，他能一个月不联系我。”

　　林小溪想了想周铭的性格，确实如此。他是顾言琛最得力的特助，能力超强，但性格沉稳内敛，甚至有些古板。

　　“那你主动了吗？”她问。

　　“当然！”苏晓晴说，“我约了他三次吃饭，两次看电影。他倒是都来了，但全程就是我在说，他在听。吃完饭送我回家，礼貌得像个司机。”

　　林小溪忍不住笑了：“周铭就是这样的人。他跟着言琛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他情绪外露过。”

　　“所以啊，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我，”苏晓晴叹气，“说喜欢吧，他对我跟对别人没什么区别。说不喜欢吧，我约他他都来，也没拒绝。”

　　“那今天看我的，”林小溪眨眨眼，“我给你创造机会。”

　　下午三点，周铭准时到了。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顾总，顾太太，”他恭敬地打招呼，“苏小姐。”

　　“周特助来啦，”林小溪笑着迎上去，“快进来。带什么东西，这么客气。”

　　“给小少爷的玩具，”周铭把礼盒递给她，“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苏晓晴从沙发上跳起来，“周铭你坐，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茶就好，谢谢。”周铭在沙发上坐下，身姿笔挺，像在办公室一样。

　　林小溪和顾言琛交换了一个眼神。顾言琛清了清嗓子：“周铭，今天叫你来，除了聚会，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顾总请讲。”

　　“公司最近在考虑拓展海外业务，需要派个人去欧洲考察三个月，”顾言琛说，“我本来想让你去，但考虑到你母亲身体不太好，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周铭沉默了几秒：“什么时候出发？”

　　“下个月。”

　　“我去，”周铭毫不犹豫，“我母亲那边我会安排好。”

　　“三个月，”顾言琛提醒，“时间不短。”

　　“工作需要，我理解。”

　　苏晓晴端着茶过来，正好听到这段对话，手抖了一下，茶水差点洒出来。

　　“你要去欧洲？三个月？”她问周铭，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周铭点头：“嗯。工作安排。”

　　苏晓晴的脸色变了变，但在场这么多人在，她不好说什么，只能把茶放在茶几上，闷闷地坐下。

　　林小溪看在眼里，给顾言琛使了个眼色。顾言琛会意，起身说：“我上去看看安安醒了没。小溪，你来帮我一下。”

　　“好。”

　　两人上了楼，把客厅留给苏晓晴和周铭。

　　一时间，客厅里安静得有些尴尬。苏晓晴盯着茶杯，周铭则端正地坐着，目视前方。

　　“那个......”苏晓晴先开口，“一定要去吗？”

　　“顾总需要，”周铭说，“这是我的工作。”

　　“可是三个月......”苏晓晴的声音低下来，“好久。”

　　周铭转头看她，眼神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平静：“工作而已。三个月很快。”

　　“对你来说很快，对别人来说可不一定，”苏晓晴嘀咕，“谁知道三个月会发生什么。”

　　周铭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苏晓晴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周铭，我有话跟你说。”

　　周铭坐直了些：“请讲。”

　　“我......”苏晓晴张了张嘴，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看着周铭平静无波的脸，忽然没了勇气。

　　算了，她想。如果他要走三个月，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他有心，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离开。

　　“没什么，”她最终说，“祝你工作顺利。”

　　周铭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但没追问：“谢谢。”

　　楼上，林小溪和顾言琛其实没进婴儿房，而是躲在楼梯拐角偷听。

　　“怎么没声音了？”林小溪小声说。

　　“可能说完了，”顾言琛也压低声音，“周铭那性格，估计三句话就结束了。”

　　“你说周铭到底喜不喜欢晓晴？”

　　“应该不讨厌，”顾言琛说，“但要让他主动，太难了。”

　　“那怎么办？晓晴都这么主动了。”

　　“看缘分吧，”顾言琛搂住她，“感情的事，外人帮不了太多。”

　　林小溪叹气：“我就是心疼晓晴。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周铭主动了这么多次。”

　　“周铭值得，”顾言琛说，“他跟着我十年，人品能力都没得说。就是性格太闷，不懂表达。”

　　两人正说着，楼下传来苏晓晴的声音：“我上去看看安安。”

　　脚步声靠近，他们赶紧溜进婴儿房。安安正好醒了，睁着眼睛在玩自己的脚丫。

　　苏晓晴推门进来，眼睛有点红，但强装着笑脸：“安安醒啦？干妈抱抱。”

　　她抱起安安，把脸埋在孩子身上，深深吸了口气。

　　林小溪走过去，轻声问：“没事吧？”

　　“没事，”苏晓晴摇头，“就是觉得......挺没意思的。”

　　“他要去欧洲三个月，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苏晓晴苦笑，“等他呗。他要是回来还记得我，我就继续。要是忘了......那就算了。”

　　林小溪心疼地抱住她：“晓晴......”

　　“我真的没事，”苏晓晴拍拍她的背，“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的是？我苏晓晴又不是没人要。”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安安似乎感觉到了干妈的情绪，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脸，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是在安慰。

　　苏晓晴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她把脸贴在安安的小脸上，轻声说：“还是我干儿子好，知道心疼干妈。”

　　傍晚，周铭先走了，说还有工作要处理。苏晓晴留下来吃晚饭，但情绪明显低落。

　　晚饭后，顾言琛送她回家。林小溪抱着安安在门口送他们。

　　车子驶出大门，林小溪叹了口气，抱着安安回屋。

　　桂姨正在收拾餐桌，见她进来，轻声说：“苏小姐和周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能吧，”林小溪说，“周铭那人太闷了，什么都不说。”

　　“周先生是好人，就是不会表达，”桂姨说，“我看得出来，他对苏小姐是特别的。只是他习惯了把所有事都放在心里。”

　　林小溪点头：“希望他们能说开。”

　　哄睡安安后，林小溪洗完澡出来，发现顾言琛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床边看手机。

　　“送回家了？”她问。

　　“嗯，”顾言琛放下手机，把她拉到身边，“晓晴情绪怎么样？”

　　“不太好，但强撑着，”林小溪靠在他肩上，“你说我要不要找周铭谈谈？”

　　“别，”顾言琛摇头，“感情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你插手反而不好。”

　　“可是......”

　　“没有可是，”顾言琛吻了吻她的额头，“相信周铭。他虽然闷，但不傻。如果他真的喜欢晓晴，会想明白的。”

　　林小溪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说。

　　夜深了，两人躺下。顾言琛从背后抱住林小溪，手掌轻轻放在她小腹上。

　　“溪溪。”

　　“嗯？”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温柔，“等安安上幼儿园的时候。”

　　林小溪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好。”

　　“这次我想要个女儿，”顾言琛说，“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

　　“那如果又是儿子呢？”

　　“儿子也好，”顾言琛笑了，“三个男子汉保护你。”

　　林小溪心里暖暖的。她转过身，面对他，在黑暗中摸到他的脸，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温柔，充满了爱意。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我爱你。”顾言琛低声说。

　　“我也爱你。”林小溪回应。

　　他们相拥而眠，像过去的每一个夜晚一样。

　　而此刻，城市的另一头，苏晓晴回到家，洗了澡，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她拿出手机，点开和周铭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是她发的，问他今天几点到。他回了两个字：三点。

　　再往上翻，全是她主动。约吃饭，约看电影，分享日常......他回得简短，但至少都回了。

　　苏晓晴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后打了一行字：「到欧洲记得报平安。」

　　发送。

　　几秒后，回复来了：「好。」

　　就一个字。

　　苏晓晴看着那个字，眼泪又掉下来。她扔掉手机，把脸埋进枕头里。

　　而另一边，周铭坐在书房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行字，久久没有动作。他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最后，他关掉手机，继续工作。

　　窗外，月色如水。

　　室内，有人安睡，有人无眠。

　　但无论如何，新的一天总会到来。

　　而爱，或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只要有心，总有说开的一天。

　　只要相爱，总有在一起的一天。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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