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诡神低语，铁骨生花

　　贝利撒留·考尔的实验室里，各种机械臂正以一种狂热的节律舞动着，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过热金属的混合气味。

　　“摄政王大人！请看这个！我最新的杰作，我称之为『原初再生协议』！

　　理论上，只要有足够的生物质和能源，我甚至可以为您重塑一只……不，重塑一整支全新的极限战士军团！

　　想想看，无穷无尽的阿斯塔特！”考尔的声音通过他复杂的发声器传出，带着一种失真的狂喜。

　　罗伯特·基里曼站在一个巨大的培养槽前，槽内翻滚着粘稠的琥珀色液体。他没有看考尔，视线越过那些疯狂的造物，落在了实验室角落一个微微闪烁的符文灯上。

　　“考尔，你的热情值得赞赏。”基里曼开口，声音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但火星的能源供应，似乎有些不稳定。”

　　“哦，小问题！绝对是小问题！”考尔挥舞着一根探针般的附肢，毫不在意地说道，“可能是哪个区域的伺服颅骨在传输祷文时走了神，导致能源矩阵出现了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谐波紊乱。这绝不会影响我们伟大的事业！说回正题，关于寻找圣吉列斯圣血之谜的课题，我已经有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

　　基里曼转过身，打断了他：“通讯呢？我需要测试一下我们与地表部队的新式加密通讯协议。就在这里，就现在。”

　　考尔的多个光学镜头同时转向基里曼，似乎对这个突然的要求感到不解：“现在？摄政王大人，我的实验室虽然设备齐全，但并非通讯枢纽。而且，地表的通讯网络万年不变，有什么好测试的？”

　　“正因其万年不变，才更需要测试。”基里曼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陈旧，意味着漏洞。我需要确认，我的声音，能够精准地传递给我想让它听到的人。连接地表卫戍部队，极限战士第三连连长，奥古斯都。”

　　考尔似乎还想争辩什么，但看到基里曼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他最终还是耸了耸机械肩甲。“好吧，好吧，您是摄政王。您的意志，就是帝国的蓝图。这边请，我正好有一个实验性的长程通讯阵列，也许能派上用场。”

　　基里曼跟着考尔走向实验室的另一侧，他的手套在接触到冰冷的金属栏杆时，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阵源自地底深处的、极有规律的微弱震颤。

　　那不是机器的轰鸣。

　　那是厮杀的声音。

　　---

　　地壳之下，古老的通道已经变成了血肉与钢铁的磨坊。

　　金色的禁军战士组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防线，爆弹枪的怒火将一波波涌来的护教军撕成碎片。但那些敌人悍不畏死，他们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设定好的狂热。

　　康斯坦丁·瓦尔多站在阵线的最前方，他的守护者之矛每一次挥出，都会在敌阵中清空一条直线。他的动作精准、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每一次攻击都是为了最大化杀伤。

　　“看门狗，你还在用这身蛮力。”那个合成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嘲弄，“一万年了，你和你守护的那具枯骨一样，毫无长进。”

　　阿肯·泰尔就站在敌军后方，他没有动手，只是静静地看着，欣赏着这场由他导演的戏剧。

　　“叛徒的言语毫无意义。”瓦尔多没有抬头，他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器传给身后的战士，也传给了那个幽灵，“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还存在？”

　　“存在？”阿肯·泰尔发出一阵电流摩擦般的笑声，“我超越了存在。我舍弃了那副脆弱、低效、充满缺陷的血肉之躯，成为了一种更高级的形态。我是永恒的意志，是这颗星球被压抑万年的梦境，是它在沉睡中发出的真正渴望。你们向一个虚假的万机神祈祷，而我，就是真实的那个。”

　　“谎言。”瓦尔多言简意赅，长矛横扫，将三名试图从侧翼突袭的敌人切成数段。

　　“谎言？不，这是真相。真相就是，你们的帝皇，你们的万机神，是一个窃贼！他偷走了火星真正的未来，用谎言和迷信将你们禁锢。而我，将为这颗星球带来解放。”阿肯·泰尔张开双臂，“我无处不在。每一个伺服颅骨的低语，每一段逻辑引擎的运算，每一次熔炉的点火，都有我的影子。你杀不死我，瓦尔多。因为我就是火星本身。”

　　“你只是寄生在这颗星球上的病毒。”瓦尔多终于抬起头，金色的头盔遥遥对准了那个身影，“而禁军的职责，就是肃清病毒。”

　　“说得好！说得真好！”阿肯·泰尔鼓起掌来，机械手掌拍击的声音在通道中回响，“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颗星球，早就心甘情愿地被我‘感染’了呢？你脚下的每一寸金属，都在欢迎我的到来。只有你们这些黄金的异物，才是应该被清除的对象。”

　　话音刚落，通道两侧的墙壁突然裂开，数十支造型诡异的机械臂从中伸出，顶端是闪烁着幽光的电浆炮口。

　　“元帅！”一名禁军发出警示。

　　“阵型变换，『金城』。”瓦尔多下达了命令。

　　十名禁军战士瞬间收缩，他们的戍卫之刃与守护者之矛构筑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圈，金色的能量护盾在他们身前展开。

　　炽热的电浆洪流瞬间将他们吞没。

　　---

　　黄金王座之上，许欣的意识“看”着这一切。

　　他能“听”到阿肯·泰尔的狂言，能“看”到瓦尔多小队陷入的苦战，也能“感受”到基里曼在考尔实验室里的焦灼。

　　这个阿肯·泰尔，他说对了一半。 许欣的内心毫无波澜。他确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活着，他更像是一种概念，一种思想，一种寄生在火星所有机械里的恶性代码。阿尔法军团……他们玩的总是这么大，总是喜欢从最基础的规则层面去颠覆一切。

　　他能感觉到，阿肯·泰尔的真正目的并非全歼这支禁军小队。杀死瓦尔多？这或许能让他感到愉悦，但绝不是他的最终目标。

　　他在拖延时间。

　　许欣的意识沉入火星的“灵魂”——那由亿万机械和生灵的思维共同构筑的“万物之理”之中。他像一个幽灵，穿行在无数祷文和指令构成的海洋里。

　　很快，他找到了那个不协调的音符。

　　在一个被标记为“废弃”的古老熔炉核心，一股充满了恶意与混乱的逻辑正在悄然汇聚。它像一个恶性的肿瘤，在万物之理的深处疯狂增殖。

　　原来如此。他不是要打败瓦尔多，他是要用瓦尔多做诱饵，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他的目标，是整个火星的通讯网络。

　　这不是武器，是信标。他要喊人。

　　就在这时，基里曼的声音通过考尔的通讯阵列，接入了地表的频道。

　　“奥古斯都连长，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摄政王大人！声音清晰！您……您在测试新协议？”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回应道。

　　“是的。现在，执行第二套测试方案。”基里曼的声音沉稳有力，“协议代号：『赤沙除尘』。目标，『遗忘熔炉』扇区外围。重复，协议代号『赤沙除尘』。”

　　频道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奥古斯都斩钉截铁的回答：“明白！『赤沙除尘』！极限战士领命！”

　　考尔在一旁摆弄着他的仪器，好奇地问：“『赤沙除尘』？我怎么从没听过这个协议？听起来像是……某种清洁指令？”

　　“一种非常高效的清洁指令。”基里曼淡淡地回答，目光再次投向那片闪烁的符文灯。

　　好儿子，学得很快。 许欣在王座上“微笑”了。知道怎么在规则里跳舞了。不愧是我的首席执行官。

　　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地底。

　　瓦尔多……辛苦你了。再坚持一下。真正的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

　　电浆的轰鸣终于停歇。

　　金色的防御阵型依然屹立不倒，只是禁军战士们的盔甲上多了一些熔融的痕迹。

　　“这就是你的全部伎俩吗，幽灵？”瓦尔多向前踏出一步，守护者之矛直指阿肯·泰尔，“用这些废铁，来给我们刮痧？”

　　阿肯·泰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似乎没想到这轮齐射竟然毫无建树。

　　“禁军……帝皇最完美的造物，最忠诚的狗。”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嫉妒，“但再坚固的盾，也有被腐蚀的一天。时间，是宇宙中最强大的酸液。”

　　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整个“遗忘熔炉”的核心区域，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红光。无数古老的符文在地面和墙壁上流转，一股庞杂、混乱、充满了恶意的意志，从熔炉的最深处苏醒。

　　“太晚了，瓦尔多！”阿肯·泰尔的声音变得高亢而疯狂，“听！那是新时代的序曲！我隐藏了一万年的声音，将通过火星的喉舌，响彻整个银河！我的主人，将听到我的呼唤！”

　　瓦尔多感受到了那股意志的恐怖。那不是灵能，而是一种纯粹的、针对逻辑和秩序的污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盔甲系统在发出警报，武器的充能效率在下降，通讯器里充满了杂音。

　　“你们输了！”阿肯·泰尔狂笑着，“从你们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你们就输了！”

　　然而，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一股更加宏大、更加纯粹、更加不容置辩的意志，从天而降。

　　如果说阿肯·泰尔释放的是一场逻辑的瘟疫，那么这股意志，就是绝对的、精准的、外科手术刀般的“治愈”。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展现任何光芒。

　　它只是“存在”。

　　那股刚刚苏醒的混乱意志，在这股“存在”面前，连一个瞬间都没能坚持住，就烟消云散。仿佛一个刚刚吹起的肥皂泡，被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刺破。

　　阿肯·泰尔脸上的狂热表情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惊骇。

　　“不……不可能……这是……这是谁？”他喃喃自语，他那与整个火星地下网络相连的意识，让他比瓦尔多更能体会到那股意志的可怕。

　　那是一种源自最顶层的、绝对的掌控力。

　　就好像一个凡人，在自己的沙盘上，看到了一只从天而降的、属于神明的手。

　　那只手，轻轻地捻灭了他最得意的棋子。

　　许欣的意志在万物之理中穿行，他精准地找到了那段即将发出的、加密了万年的讯息，并将其大部分内容直接抹除。

　　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一个极其微弱的信号碎片，在被抹除前的最后一刻，挣脱了束缚，射向了无尽的星海。

　　许欣的意识没有停顿，紧紧地跟随着那缕碎片，跨越了无数光年，最终抵达了它的目的地。

　　那是一片位于银河边缘，连帝皇本身的记忆都充满着警惕和未知的黑暗区域。

　　一个与恐惧之眼遥遥相对的，充满了死寂与不祥的星域。

　　阿肯·泰尔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他的半机械身体开始崩溃，无数电火花从他的接口处迸射而出。

　　“不！我的讯息！我的……主人……”

　　他的话没能说完。

　　康斯坦丁·瓦尔多的守护者之矛，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将他牢牢地钉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你的主人，听不到你的哀嚎了。”瓦尔多的声音，冰冷如万年玄冰。

　　战斗，结束了。

　　通道外，传来了极限战士动力甲沉重的脚步声。

　　基里曼的“清洁工”，到了。

　　瓦尔多看着眼前这个正在迅速失去生命特征的“宿敌”，又抬头看了看通道的穹顶，仿佛想看穿那厚重的岩层，看到那遥远的、位于泰拉的黄金王座。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长矛。

　　而在黄金王座之上，许欣的意识从遥远的星海收回，他的心中，却多了一个沉重的疑问。

　　尸妖星域……

　　阿尔法军团，你们到底在和谁联络？
　　http://www.yqzw5.cc/yq42687/33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yqzw5.cc。言情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yqzw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