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桂花粥

　　阳光透过桂树枝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石柏川专注的侧脸上，也落在谭清竹温柔的笑眼里，还有清溪那因为蹲在地上而微微晃动的小脑袋上。金色的桂花还在不断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甜香和一家人温馨的气息。

　　打了约莫一个时辰，布单子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金黄的桂花，像撒了一层碎金。

　　“好了，差不多了，”谭清竹看着天色，“再打下去，太阳都要偏西了。”

　　石柏川停下动作，额头上微微见汗，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清竹，你看，好多桂花。”

　　“嗯，真不少。”谭清竹拿起竹匾，“来，咱们把桂花收起来。”

　　三人一起动手，小心翼翼地将布单子上的桂花归拢到中间，然后捧进干净的竹匾里。石柏川捧桂花的时候，大手笨拙地拢着，生怕漏下一颗，那小心翼翼的样子，逗得谭清竹和清溪直乐。

　　“姐夫，你那哪是捧桂花，你那是捧珍珠呢！”

　　石柏川憨憨一笑：“你姐说了，这桂花能做好吃的，比珍珠还金贵。”

　　将桂花都收进竹匾后，接下来就是筛选和清洗了。

　　谭清竹将竹匾端到院子中央通风的地方，先仔细地挑拣里面混杂的细小枝叶、虫子和泥土。石柏川和清溪也凑过来帮忙。

　　石柏川眼神好，就是手指太粗，捏起细小的桂花梗来，显得格外费劲，常常是捏了半天，没捏起梗，反倒捏碎了好几朵桂花。他自己急得满头大汗，脸都憋红了。

　　“姐夫，你还是歇会儿吧，看我的！”谭清溪手巧，手指灵活，捏起小梗来又快又准。

　　石柏川不服气：“我也行！” 结果又尝试了几次，还是不得要领，最后只能悻悻地放弃，改为在一旁给谭清竹递水，或者帮着把清溪挑拣出来的杂物扔进旁边的簸箕里。

　　谭清竹看他那副懊恼的样子，笑着安慰他：“好了，柏川，你已经帮大忙了。打桂花主要靠你呢。这个细致活，我和清溪来就行。”

　　石柏川这才好受了点，站在一旁，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看着她们姐弟俩忙碌。

　　挑拣干净后，谭清竹又用极细的筛子筛了一遍，然后才用清水轻轻地淘洗。桂花娇嫩，不能使劲搓揉，只能用清水缓缓地冲，然后沥干水分。

　　洗完后，将桂花摊在干净的竹筛上，放在阴凉通风处晾干，不能暴晒，否则香气就散了。

　　做完这一切，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

　　谭清竹直起身，捶了捶腰：“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等晾干了，咱们就可以做桂花糕、桂花糖、桂花酒……”

　　“桂花糕！”谭清溪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姐，我们今天能做吗？”

　　谭清竹看了看天色：“今天来不及了，桂花还没干呢。不过……”她眼珠一转，“我们可以先用一部分新鲜的桂花，做点简单的，比如桂花糯米粥，再蒸几个桂花糕尝尝鲜。”

　　“好耶！”清溪欢呼雀跃。

　　石柏川也跟着点头，脸上是“清竹做什么都好吃”的表情。

　　说干就干。谭清竹留下一部分看起来最干净、最饱满的新鲜桂花，其余的继续晾晒。她先取了一小撮新鲜桂花，用清水再次快速冲洗了一下，沥干水分，然后加了点白糖，轻轻拌匀，做成简易的糖桂花，留着待会儿用。

　　接着，他们便着手开始准备制作美味的桂花糯米粥。

　　石柏川二话不说，主动请缨去劈柴生火。只见他手持斧头，动作娴熟地将一根根木柴劈成小块，然后整齐地码放在炉灶旁边。

　　与此同时，谭清溪也没有闲着。她迅速地从米缸中舀出适量的糯米，倒入竹筛中，仔细地淘洗着。洗去杂质后，她又将糯米浸泡在清水中，让其充分吸水。

　　另一边，石柏川已经将炉灶点燃，熊熊的火焰在灶膛里跳跃着。他不断地往灶膛里添加木柴，确保火势旺盛。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为这道美食的诞生欢呼雀跃。

　　谭清竹则站在灶台边，专注地盯着锅里的情况。当糯米浸泡好后，她将其捞出，沥干水分，然后小心翼翼地倒入锅中。接着，她加入足够的清水，用大火将水烧开。

　　随着水温的升高，糯米开始在锅里翻滚起来。谭清竹用勺子不停地搅拌着，防止糯米粘锅。等到水再次沸腾时，她将火调小，让糯米在小火的炖煮下慢慢变得浓稠。

　　厨房里弥漫着淡淡的米香和桂花的芬芳，让人垂涎欲滴。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弥漫开糯米的清香。

　　“好香啊……”谭清溪扒着门框，使劲嗅着鼻子。

　　“去去去，一边玩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谭清竹笑着赶他，“等好了叫你。”

　　清溪嘿嘿笑着，退到一边，眼睛却还是黏在锅上。

　　石柏川坐在灶门前，一边添柴，一边扭头看着谭清竹忙碌的背影，嘴角一直挂着满足的笑容。他觉得，这厨房里的烟火气，还有清竹的身影，就是世上最美的风景。

　　糯米粥熬得差不多了，变得浓稠软糯，谭清竹小心翼翼地加入刚才做好的简易糖桂花，又搅拌了几下，一股混合着糯米香和桂花香的甜美气息瞬间爆发出来，更加浓郁诱人。

　　“哇！姐，好了没？”清溪在外面迫不及待地喊。

　　“快了快了，盛出来晾一晾就可以吃了。”

　　谭清竹将粥盛进粗瓷碗里，一共盛了三碗。石柏川已经自觉地把碗筷摆好了。

　　三人坐在堂屋里的小桌旁，看着碗里乳白浓稠的糯米粥，上面飘着点点金黄的桂花，香气扑鼻。

　　“快吃吧，小心烫。”谭清竹先给柏川和清溪各递了一碗。

　　“姐，你也吃！”

　　“清竹，你先吃。”

　　石柏川和清溪异口同声。

　　谭清竹心里甜丝丝的：“一起吃。”

　　她吹了吹，小心地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软糯的糯米，清甜的桂花香，还有恰到好处的甜味，在口腔里融合，温暖而满足。

　　“好吃！”清溪已经顾不上烫了，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小脸红扑扑的，像只满足的小猫咪。

　　石柏川也舀了一大口，慢慢咀嚼着，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他不善言辞，所有的赞美都化作了一个用力的点头和加快的进食速度。

　　看着两个“大小孩”吃得香甜，谭清竹自己也觉得胃口大开，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吃完粥，清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姐，这桂花粥太好吃了！比蜜还甜！”

　　石柏川也瓮声瓮气地附和：“嗯，好吃。清竹做的，都好吃。”

　　谭清竹被他们夸得心里美滋滋的：“等桂花晾干了，姐再给你们做桂花糕、桂花糖，还有桂花酒，让你们吃个够。”

　　“好耶！”

　　夜色渐渐降临，小院里亮起了昏黄的油灯。白天晾晒的桂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和着厨房里残留的甜香，萦绕在鼻尖。

　　石柏川在收拾碗筷，谭清溪则因为吃得太饱，被谭清竹勒令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谭清竹靠在门框上，看着院子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心里充满了安宁和幸福。这或许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吧，有一个虽然不富裕但温馨的家，有一个憨厚可靠、真心待她的丈夫，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弟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做点喜欢的吃食，平淡却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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