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熬糖水

　　她想，这满院的桂香，不仅仅是桂花的香气，更是生活的香气，是幸福的香气。而这份香气，会伴随着她和她的家人，一直这样温馨、甜蜜下去。至于明天的桂花糕……嗯，一定要多做一点，看把那两个馋猫给馋的！想到这里，谭清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眼底的笑意温柔而绵长。

　　翌日清晨，一夜好眠的谭清竹精神抖擞地醒来，推开窗，一股混合着湿润空气与淡淡桂花香的气息便涌了进来。她走到院子里，查看昨天晾晒的桂花。经过一夜的阴干，桂花已经失去了多余的水分，变得干爽轻盈，香气也沉淀得更加醇厚内敛，不再是昨日那般浓烈，而是幽幽地、沁人心脾。

　　谭清竹捻起一小撮干桂花，放在鼻尖轻嗅，满意地点点头：“嗯，晾得正好，香气一点没散。”

　　石柏川已经劈完了柴，正在打扫院子，听到她的话，凑过来看：“清竹，这桂花干了，今天能做你说的……桂花糕了吧？”他昨天听清溪念叨了一路，自己也对那香甜软糯的点心充满了期待。

　　谭清溪是被这桂花香“勾”醒的，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听到“桂花糕”三个字，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姐！桂花糕！今天做桂花糕吗？”

　　谭清竹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眼巴巴望着自己的“馋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把你们急的！桂花糕工序稍复杂些，得花些功夫。不过，咱们今天先做个更简单、也更‘百搭’的——桂花糖！”

　　“桂花糖？”清溪眨眨眼，“是甜的吗？能直接吃吗？”

　　“傻小子，”谭清竹刮了下他的鼻子，“桂花糖当然是甜的！做好了可以泡水喝，可以抹在馒头上，以后做桂花糕、桂花圆子、桂花粥，都少不了它。用处可大着呢！”

　　石柏川在一旁连连点头：“听清竹的，做桂花糖好，能存着慢慢吃。”他就喜欢这种能“存着”的东西，感觉心里踏实。

　　说做就做。谭清竹先取出晾晒好的干桂花，用细筛又仔细筛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杂质。然后拿出家里仅存的小半罐白糖。这白糖还是上次镇上赶集时，石柏川咬牙给她买的，平时她都舍不得用。

　　“柏川，你去烧点开水来。清溪，你帮我把那个干净的小陶罐洗出来，擦干水分。”

　　“好嘞！”两人立刻行动起来。

　　石柏川的开水烧得很快。谭清竹找来一口干净的小铁锅，先倒入适量的开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白糖一点点撒入锅中，用一把小木勺慢慢搅拌，直到白糖完全融化在水里，变成清亮的糖水。

　　“接下来，就是慢慢熬了。”谭清竹守在灶台边，耐心地搅拌着糖水，“这一步最关键，火不能大，得用小火慢慢熬，把水分熬出去，糖水才能浓稠。”

　　石柏川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像个认真的学徒，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的糖水，又看看谭清竹的手，问道：“清竹，要熬到啥样才算好？”

　　“等这糖水熬得差不多了，用木勺舀起来，滴下去的糖汁能拉出细细的丝，或者滴在冷水里能很快凝结成块，就差不多了。”谭清竹解释道。

　　清溪则负责“试吃”前的准备工作——他把洗干净的小陶罐放在桌上，眼睛却黏在锅上，不停地咽口水：“姐，还要熬多久啊？我好像已经闻到甜味了。”

　　“快了快了，”谭清竹笑着安抚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吃不了好糖霜。”

　　糖水在小火的慢熬下，渐渐变得浓稠起来，颜色也从开始的无色透明，慢慢变成了淡淡的琥珀色，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郁的甜香，比单纯的白糖水更香，带着一种焦糖般的诱人气息。

　　石柏川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着小泡的浓稠糖水，又看看谭清竹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心疼地说：“清竹，要不我替你搅会儿？”

　　“不用，”谭清竹摇摇头，手上的动作不停，“这火候和力度得掌握好，一不小心就熬糊了，前功尽弃。”

　　就在这时，谭清溪突然“哎呀”一声，指着陶罐：“姐！姐夫！你们看！”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灰扑扑的小麻雀，正大胆地停在桌沿上，小脑袋探进陶罐口，似乎在“侦查”什么。大概是被罐子里残留的桂花香气吸引来的。

　　“嘿！哪里来的小偷！”清溪一急，伸手就要去赶。

　　小麻雀“啾”地一声，受惊飞起，翅膀扑腾间，带起一阵风，好巧不巧，正好吹向灶台的方向！

　　谭清竹正专注于熬糖，冷不防一股小风带着什么轻飘飘的东西吹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偏头躲避，手里的木勺也顿了一下。

　　“小心！”石柏川眼疾手快，他离灶台近，情急之下，大手一挥，想帮谭清竹挡住那“不明飞行物”。

　　结果，他这一挥手力气没控制好，“啪”地一声，正好打在了谭清竹拿着木勺的手腕上！

　　“哎呀！”谭清竹手腕一麻，木勺脱手而出，“啪嗒”一声掉进了熬得正浓稠的糖锅里！更糟糕的是，木勺掉落时带起了一大坨滚烫的糖浆，不偏不倚，溅了旁边探头探脑、试图看清状况的谭清溪一脸！

　　“哇——！”谭清溪被烫得没哭，倒是被那黏糊糊、金灿灿的糖浆糊了满脸，尤其是鼻尖上还挂着一大滴，滑稽的样子让他自己先愣了一下，随即才感觉到脸上有些黏腻的温热感。

　　石柏川也傻眼了，他看看掉在锅里的木勺，又看看清溪那张“糖脸”，再看看谭清竹，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嘴里喏喏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清竹，清溪，你没事吧？”

　　谭清竹先是吓了一跳，看到清溪那副模样，又气又笑，差点没背过气去。她赶紧关火，先拿起旁边的湿毛巾，走到清溪面前，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拭脸上的糖浆。

　　“你个小馋猫，就知道往前凑！烫着没有？”她一边擦一边嗔怪道，手上动作却很轻柔。

　　糖浆还带着温度，但已经不烫了，就是特别黏。清溪眨巴着眼睛，努力不让糖浆流进眼睛里，含糊不清地说：“姐……不烫……就是……好黏……”他伸出舌头，想去舔鼻尖上那滴摇摇欲坠的糖浆。

　　“不许舔！还没熟呢！”谭清竹拍开他的手，好不容易才把他脸上的糖浆擦干净，只是脸颊和鼻尖还是蹭得黄黄的，像只刚偷吃完蜂蜜的小花猫。

　　解决了清溪这边，谭清竹才转向石柏川。石柏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高大的身躯缩着，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清竹，对不起，我……”

　　谭清竹看着他那副样子，原本有点的火气也消了。她捡起地上的木勺，在清水里涮了涮，无奈地说：“你呀！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下次遇事别这么毛躁，先看清楚再说。”

　　“嗯！”石柏川重重地点头，“我记住了！再也不……不乱挥胳膊了。”

　　“好了，锅还没糊，万幸。”谭清竹检查了一下锅里的糖浆，幸好刚才及时关火，只是木勺掉进去搅混了些，问题不大。“柏川，你去打盆干净的冷水来。清溪，你去把那筛好的干桂花拿来。”

　　一场小插曲过后，三人重新投入到制作桂花糖的工作中。

　　谭清竹重新拿起木勺，将锅里的糖浆搅拌均匀，然后舀起一勺，滴入旁边准备好的冷水盆里。糖浆入水后迅速凝结成块，用手指捏了捏，不粘手，还有点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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