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闪光弹？

　　聂维扬和幸运签的速度很快，但新世界断续坑洼的土制公路和复杂的野外环境弥补了这一点……直到十天后，他才抵达平都外围区域。

　　夜色如墨，将连绵山峦与广阔平原浸染成一片深邃幽影。

　　他翻过山头，走着走着还从灌木丛里踢出来个东西，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盒藏得很深的自热米饭，大概是当初从地球传送过来的物资之一，只是位置太刁钻，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聂维扬擦去盒子上的土灰，遥望远方。

　　那景象与记忆中的上周目截然不同。

　　天地间不再是孤零零的防御工事与军事哨卡而是一片浩瀚的灯火。

　　无数或明亮或柔和的光点一直蔓延至视野尽头，其中更夹杂着大量探照灯光柱。那些划破夜空的笔直光柱源头，带着固化法术[通用阵营检测]和[通用杀戮检测]特有的能量辉光。

　　“……？”

　　聂维扬都看愣了。

　　——这不是中期才出现的高级法术吗？

　　虽然知道平都直接把这片地区的讯山炸了，但这一幕还是有点过于超前。

　　这一次的平都，都活下来了什么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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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不论究竟活下来了哪些人，平都现存人口都超出了聂维扬原本的预期。他的战斗方式与战术战略思维，均来自上周目的新世界，因此他对一个工业国首都的人才储备与战斗能力，还是认知不够清晰。

　　接近平都时，他清晰地感知到了极大量生命力，与数量庞大的精神力源头。

　　他发现，受限于地形，也可能是因为他早前给出的信息，存余大量人口的平都，并未选择如故市那样暂时平铺市区，而是选择了向下开掘。

　　这里应该已经建成了一座庞大的地下城，照亮地表的许多光源，正是从那些经过加固的地下入口，以及通风结构中透出的。

　　那光芒勾勒出一座正在蓬勃生长的末世巨城，与地上林立的建筑结合，如同一颗巨大的石榴，嵌入地壳。

　　远观之后，聂维扬在心中计算片刻，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这里的人数，很可能在一千万左右，这甚至还不包括周围地区正在四处开拓、建立卫城的人口——那些人加起来，大概要有五百万人。

　　这是一个非华夏地区听了可能要昏迷的数字，如此规模的人口得以保全，并发展出如此强大的军事和建设力量，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一个在上周目的此刻，绝无可能出现的奇迹。以至于即便是在夜间，聂维扬也能远远感受到一种庞大而有序的生机。

　　最重要的是……

　　“……这是怎么养活的？”

　　聂维扬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

　　这里，到底是怎么养活这么多人的？！

　　他迅速接近平都——不论如何，亲眼看看事实总是更好的选择！

　　此刻，平都远郊，一座地势较高的山峦上，隶属于平都总天文台的观测站内，今晚正进行着一场计划中的例行星天观测。

　　一名女性天文学家调整着一台复杂的观星设备，口中念念有词，正在引导一个特殊的职业技能——[辉光过滤]。

　　这个技能可以极大提升她对微弱光源与能量体的敏感性，暂时屏蔽大部分非发光体的视觉干扰，将视野专注于星辰光芒之上，在新世界天文相关的职业中，常用于深空观测和追踪特定天体轨迹，也可以用于追踪精神体，对敌人进行锁定——因此，天文台一如地球之上，必须处于人迹罕至的地方，否则极易遭受干扰。

　　法术效果逐渐覆盖她的双眼，世界的色彩褪去，只剩下一片漆黑与不同亮度的光芒。

　　她习惯性地最后扫视了一眼地平线，准备将视线完全投向璀璨的星空。

　　然而，就在这一瞥之间，她的动作猛然僵住，发出了短促的抽气声。

　　在她的视界中，远方的地平线上，根本没有常见的微弱星辰或寻常灯火。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光焰！

　　那光芒并非静止，而是在高速移动，其亮度远远超出了任何已知的照明法术，甚至超越了她记忆中旧时代最耀眼的白炽灯！

　　它炽烈、稳定、带着一种近乎恐怖的纯粹，仿佛一轮坠落大地的微小太阳，或者是一颗拥有自我意志的白色星辰，正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撕裂黑暗，朝着平都的方向疾驰而来！

　　“……什么玩意儿过来了？！”天文学家差点国骂，她一瞬间被刺得满脸泪水，甚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差点碰倒身旁刻着玄奥符文的观星仪器。

　　下一秒，她一把抓过旁边还没反应过来的助理：“去报告异常情况！地面发现超高强度未知光源，正在高速接近平都！方位是……我的天，它太快了！它正朝着我们过来！”

　　“嗯？！”助理往外看去，却只看到一片宁静的夜空：“光源？在哪里？”

　　“……嗯？”天文学家立刻反应过来，她眨眼取消技能效果，往外一看——

　　片刻之后，她的声音更大了：“去报信！！！有超出当前人类极限的超高精神力个体靠近！快去！”

　　她的呼喊声打破了天文台夜晚的宁静，也第一时间将这条警报送入了平都。

　　而那团在学者视界中像是个巨大白炽灯泡的光，他对此一无所知，只是继续朝着平都那片浩瀚的光海靠近。

　　不过几分钟后，聂维扬的路才走了一半，距离平都外围防线尚有一段距离，异变陡生。

　　数道原本平静扫视荒野的巨型探照灯猛地转向，光柱瞬间将他连同幸运签完全笼罩。那光线强烈到几乎能灼伤常人视网膜，如果不是他反应快，恐怕要被暂时致盲。

　　紧随其后，两道相似又不同的法术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通用阵营检测]——法术反馈瞬间化作一道纯粹、稳定、甚至可以说是刺目的白金色光辉，如同一个小型太阳在他周身亮起，昭示着他坚定且强大的守序中立偏向。

　　[通用杀戮检测]——几乎在同一时间，它的反馈轰然爆发。

　　那不是光芒，而是……一片几乎凝成实质的、铺天盖地的暗红色血雾！这血雾浓稠到化不开，仿佛有无数死魂的幻影在其中涌动，其规模之庞大，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极限！

　　这一刻，平都防御指挥中心内，死一般的寂静。

　　监控画面上那代表极度守序的白光与代表杀戮滔天的血海形成了如此强烈的对比，几乎令人头皮发麻。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呼吸都为之一滞。这得是屠戮了多少生命？！而且那守序白光又纯粹得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谁？

　　就在警报级别即将被拉高，各种固化防御法术开始充能的刹那，画面中的身影却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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