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抉择与血誓

　　恐怖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冰山压下，墨渊和云芷感觉周身空气凝固，行动变得无比迟缓，连思维都仿佛要冻结！那是远超【域理境】的威压，直指灵魂本源！

　　“清心咒！”云芷咬牙娇叱，周身泛起青色光晕，勉强抵挡着那冰冷意志的侵蚀，但光晕 rapidly 黯淡下去。

　　墨渊怒吼一声，“混沌心核”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理性、毁灭、虚无三种力量在生死危机下被强行拧成一股绳！他不再追求精细操控，而是将所有的归墟之力，以一种最原始、最狂暴的方式，向着笼罩而来的无形禁锢狠狠“撞”了过去！

　　“归墟·破禁！”

　　一股扭曲现实、否定存在的灰暗洪流，以墨渊为中心轰然爆发！与那冰冷的意志波动剧烈碰撞！

　　“咔嚓——！”

　　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灵魂层面响起！那无形的禁锢之网，被归墟之力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缺口！但墨渊也如遭重击，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精神世界剧烈震荡，混沌心核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代价巨大！

　　“走！”他强提最后一口气，拉着同样受创不轻的云芷，从那道缺口冲了出去！

　　身后，溶洞内已乱成一团。恐怖意志的提前苏醒显然也超出了蛇窟的掌控，祭司们惊慌失措，试图稳定法阵，无暇全力追击。

　　两人凭借着对路径的记忆和求生的本能，在黑暗曲折的矿洞中亡命奔逃，身后传来蛇窟追兵的怒喝和某种非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声——似乎是那苏醒的“存在”的投影或爪牙！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狼狈不堪地冲出了噬魂矿洞，重新呼吸到外面污浊却自由的空气，但均已是强弩之末，伤势沉重。

　　“必须……必须立刻将消息传出去！”云芷虚弱地说道，眼中充满焦急，“仪式……比预想中更可怕！那个‘存在’……太恐怖了！”

　　墨渊靠在一块岩石上，剧烈喘息，心中念头飞转。消息必须传递，但传给谁？如何传递？

　　传给帝国顾天宸？ 帝国力量强大，有能力组织大规模清剿。但帝国会相信吗？他们会如何行动？是雷霆万钧的镇压，还是……趁机达成某种政治交易？更重要的是，帝国一旦大规模介入，导师的遗体恐怕……而且，自己这个“蚀影”的价值，在帝国眼中会如何变化？会不会在解决蛇窟后，立刻被清算？

　　依靠隐修会？ 云芷和隐修会值得信任，但他们力量太弱，根本无法对抗蛇窟和那个恐怖存在。

　　公之于众？ 更不可能，只会引起恐慌，打草惊蛇。

　　绝境之下，一个更加疯狂、却也可能是唯一能最大限度掌控局面的念头，在墨渊脑海中滋生、壮大——他必须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一支由“蚀心者”或类似边缘人组成的、目标明确、不受任何大势力掣肘的力量！

　　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为了生存、为了真相、为了反抗不公而拼死一战，才不会在关键时刻被背后的势力出卖或当作弃子！

　　他看向身旁脸色苍白、眼神却依旧坚定的云芷，沉声道：“云芷，单靠我们两人，或者依靠任何一方，都难以阻止这场灾难。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和我们一样的人。”

　　云芷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墨渊的意思，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你是说……聚集‘蚀心者’？可他们大多神智不清，或各自为战，甚至相互敌视……”

　　“正因如此，才需要一个核心，一个目标，一个能让他们在疯狂中看到一线生机的希望！”墨渊的目光锐利起来，“隐修会的知识，我的力量，加上所有不甘心被当作祭品、被世界抛弃的人的愤怒！我们或许无法正面对抗帝国或蛇窟，但我们可以成为搅局者，在关键时刻，刺出致命的一剑！”

　　他伸出沾满血迹和污泥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云芷：“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隐修会残存的知识和人脉。让我们联手，不是为了加入谁，而是为了……创建属于我们自己的‘净土’！一个能让‘蚀心者’活下去、能向那些将我们视为蝼蚁和材料的存在复仇的‘净土’！”

　　云芷看着墨渊眼中那混合着绝望、疯狂、却又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光芒，沉默了良久。她深知前路艰险，这几乎是一条绝路。但回想隐修会的凋零，回想所见蛇窟的残忍，回想自身承受的痛苦，她心中的某种火焰也被点燃了。

　　最终，她缓缓抬起手，与墨渊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指尖冰凉却带着坚定的力量。

　　“好！与其在黑暗中无声消亡，不如燃尽一切，搏一线天明！从今日起，隐修会残部，愿奉你为首，共立‘净土’之誓！”

　　冰冷的月光下，在充满死亡与污秽的废墟边缘，两个被世界遗弃的灵魂，立下了对抗命运的血色誓言。一支注定充满荆棘与毁灭，却也承载着最后希望的力量，悄然萌芽。而万象城深埋地下的巨大阴谋，也因这两个变数的存在，走向了更加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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