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太子丹无罪，墨家无罪！”

　　咸阳城内，居心叵测之人比比皆是。

　　人群中，不少人高声呐喊，更有图谋不轨者冲在前列，企图突破秦军防线。

　　突然，防线出现一处破绽。

　　数十人从中猛然冲出。

　　初时他们看似寻常百姓，一旦逼近，却骤然拔出佩剑。

　　剑光闪现之际，气势骤变。

　　这些人武艺高强，配合默契无间。

　　剑风呼啸，血光飞溅。

　　两名黑甲兵倒地不起，脖颈处血流如注，仍在痛苦抽搐。

　　这群袭击者行动整齐划一，突破防线后径直扑向将晨。

　　“纳命来！”

　　“将晨，还我血亲性命！”

　　“你这恶魔，以命相偿！”

　　“放肆！有刺客！！”刑台下的韩信猛然惊醒，怒声震天。竟有人敢在咸阳城当众行刺将晨，简直目无王法。

　　“你屠我满门，今日必要血债血偿！”

　　“为苍生赴死，何其壮烈！”

　　“吾等义士甘愿赴死，以正天下视听！杀神亦是血肉之躯，当持利剑斩尽妖魔！”

　　暴徒们嘶吼着冲向将晨。他们先前扮作平民混入现场，此刻亮出兵刃方显真容。这绝非普通刺客——部分人直取将晨，另有一队人马扑向太子丹与小高。

　　锵然剑鸣，将晨的太阿剑已然出鞘。

　　君王永远是孤独的，正如赢政当年遇刺时，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近前护驾。侍卫反应总需时间，最近的端木蓉却僵立原地——这呆愣少女竟被骇得失了魂魄。

　　其实，将晨素日积威甚重，端木蓉在他面前总显得怯生生的，仿佛他瞪一眼就能把她吓哭。

　　这倒不是端木蓉刻意伪装，实在是将晨平日里威吓不断，久而久之，便让他觉得她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因此，将晨从未怀疑过端木蓉。

　　不过，他也从未对她有过其他想法。

　　在他眼中，端木蓉不过是个 ** 无奇的女郎中。

　　唯一值得一提的，或许是她医术尚可。

　　至少，她把赢政的身体调理得不错。

　　如今科举制尚未推行，将晨偶尔还希望政父多昏迷休养几日——毕竟这样的机会难得，他也想给政父一个惊喜。

　　可堆积如山的奏折，又让他有些吃不消。

　　所以将晨心里也很矛盾。

　　另一边，见已有人前去搭救太子丹，

　　将晨略一思忖，又瞥见有人挥刀砍向端木蓉，

　　不由轻叹一声。

　　唰——！

　　太阿剑破空而出。

　　噗嗤！

　　端木蓉身后一名刺客应声断喉。

　　将晨侧首避开另一名刺客的袭击，转身一拳直击对方面门。

　　轰！

　　咔嚓！

　　骨裂声响起。

　　那名刺客血肉模糊地倒飞出去，后脑碎裂，脑浆迸溅一地。

　　而此时，太阿剑才刚贯穿前一名刺客的咽喉。

　　将晨已闪身至剑旁。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众多黑甲兵尚未反应过来，

　　待他们回神欲救，却遭重重阻截。

　　不，并非人群有意冲击，而是有居心不良者混迹其中。

　　趁着混乱，他们推搡着人群向前涌去。

　　以韩信的眼光判断，前方大多是普通百姓。

　　要他下令诛杀这些手无寸铁的无辜民众，韩信实在难以做到。

　　他只能带着近百名士兵转身援救将晨。

　　此时人群外围传来阵阵马蹄声。

　　远处驻守的秦军正疾驰而来。

　　骚乱发生与援军抵达之间存在时间差。

　　这段真空期正是刺客精心策划的关键。

　　太子丹与小高虽被救出，却都浑身瘫软。

　　我们的手脚筋都被挑断了。太子丹忍痛解释。

　　刺客们查看伤势，只见四肢血肉模糊。

　　这般残忍手段令众人愤慨。

　　此刻将晨已持剑杀到。

　　虽只身一人，太阿剑却挟着凛冽杀意。

　　其实将晨用不惯太阿剑，而惯用的大太刀随身携带又不便。

　　若非战场，他很少佩戴大太刀。

　　此时剑下已倒下不少刺客。

　　但这些反秦余孽仍源源不断涌来。

　　他们对大秦恨之入骨。

　　纵然同伴接连倒在将晨剑下，仍前仆后继地冲锋。

　　喊杀声震彻四方。

　　其实在很多时候，将晨心里对这些人颇为敬佩，明知是死路一条，却依然毫不退缩。

　　然而，他们的牺牲毫无意义，死得太过愚蠢。

　　“你们根本不懂大秦的伟大，或许千百年后，你们若泉下有知，会感激大秦的一统天下。”

　　将晨低声自语，手中的太阿剑却毫不迟疑，瞬间刺穿了眼前两人的咽喉。

　　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太快了。

　　这些人配合默契，行动迅速。

　　就在他们拖住将晨的同时，其余人已经背起太子丹和小高准备撤离。

　　轰轰轰！！！

　　骤然间，狂风卷过天际。

　　两只机关兽从空中疾速俯冲而来，速度惊人。

　　“墨家的人，等候你们多时了。”将晨冷冷一笑。

　　轰！！！

　　他猛地从地面腾空跃起。

　　惊人的弹跳力使他直接落在一只机关兽的臂膀上。

　　紧接着，他化剑为拳，一拳重重轰向飞行机关兽的头部。

　　那只机关兽当场碎裂。

　　四周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太强了。

　　很多人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将晨出手。

　　虽然每次征战之后，都流传着他斩杀多少敌人的消息，

　　但大多只是传闻。真正见过将晨动手的，又有几人？

　　除了随他征战的秦锐士。

　　寻常人，哪有机会见到将晨亲自出手？

　　或者说，见过他出手的普通人，几乎都已不在人世。

　　一次次血战之中，将晨并非没有出过手。

　　只是那些目睹的人，都已丧命。

　　太强了。

　　这就是大秦的监国。

　　这就是大秦帝国的储君。

　　“三公子，战无不胜。”

　　“三公子，战无不胜。”

　　“三公子，战无不胜。”

　　猛然间，有人狂热地嘶吼起来。

　　紧接着，更多的吼声接连响起。

　　将晨的狂热追随者其实不在少数。

　　外界对他的评价，往往走向两个极端。

　　要么极度崇拜，要么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

　　这种极端的分化，注定将晨在当世乃至后世的名声，多半充斥着辱骂与抨击。

　　后世的史学家若研究他，恐怕也会百思不得其解。

　　在一片齐声高呼中，将晨本欲下令放箭。

　　但最终，他还是收了手。

　　毕竟，这里是咸阳。

　　即便将晨再怎样疯狂，也不可能屠戮自己的拥护者。

　　那已无关大秦帝国的利益，而是纯粹的滥杀。

　　将晨行事，向来目标明确。

　　杀太子丹，是为了震慑日渐动荡的局势，包括墨家等势力掀起的混乱。

　　可惜，终究慢了一步。

　　都怪将晨起初为救端木蓉，耽搁了片刻。

　　就这片刻之差，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此时，四周的秦锐士已形成包围。

　　刺客们被迫退回。

　　两只机关兽忽然低空俯冲而来。

　　太子丹和高渐离分别被抛上机关兽，而留下的刺客并未随行，反而冲向将晨。

　　显然，他们从现身那刻起，就已抱定必死之心。

　　尽管秦锐士层层围上。

　　骑在机关兽背上的太子丹俯视下方，只见秦锐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留下的人，已无路可逃。

　　必死无疑。

　　“可恨！”太子丹咬紧牙关。

　　他想攥紧拳头，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然而，就在此时——

　　地上的将晨伸出手。

　　几名秦锐士快步上前，将长矛递到他手中。

　　没有黑棍在手，长矛在将晨手中倒也够用。不过黑棍终究更易携带——尤其在战场上，将晨需要不断斩敌，频繁挥击对黑棍损耗极大，长矛反而不便。

　　然而在他掌中，长矛的威力却更为惊人。

　　此时太子丹与小高已升至高空，飞向远方。

　　太子丹心中得意。

　　终究是逃掉了。

　　他转过头，看见班大师正为小高处理伤势。

　　“别急，待到了安全之处再好好治伤。”班大师语气欣慰。

　　他们成功了。

　　原本已做最坏打算——以为将晨会无情射 ** 群，黑甲兵顷刻驰援。

　　未料计划竟如此顺利。

　　“吼——！”

　　太子丹仰天长啸，宣泄狂喜。

　　随后他俯身下望，想再看一眼地上渐远的将晨。

　　就这一眼。

　　只一眼。

　　一柄锐利长矛破空而来，矛尖隐约流转星光。

　　太子丹惊骇欲狂，浑身冷汗迸发。

　　轰——！

　　长矛瞬间击中机关鸟。

　　木鸟当空炸裂，碎片四散。

　　而长矛去势未止，径直贯穿太子丹腹部，留下血洞狰狞。

　　乐到极致反生悲哀。

　　何谓乐极生悲？

　　太子丹觉得，自己这一生始终与悲剧相伴。

　　自出生起便不得宠爱，如同赢政一般，困在邯郸城中作质子。

　　可人与人命运不同——赢政归国后不仅继承大统，更横扫六合。

　　而他，却处处遭受父王压制。

　　历尽艰辛终于归国，坐上太子之位。

　　转眼间，燕国覆灭。

　　历经万难重建燕国。

　　终究被将晨所灭。

　　如今沦为阶下囚。

　　都说濒死之人会回望一生。

　　太子丹发觉，自己的人生始终浸满悲凉。

　　唯一暖色，是娶得挚爱妻子，育得娇憨女儿。

　　念及她们，太子丹捂着腹间血洞，双目迸火怒视将晨。

　　若目光能化作利刃，将晨早已被千刀万剐。

　　嗤——

　　班大师驾着另一尊机关 ** 施援手。

　　终究迟了。

　　当第二柄星辉长矛破空而来时，班大师浑身僵冷。

　　“走！快走！别管我！”太子丹耗尽最后气力。

　　嘶吼未落，他已随着漫天碎屑坠落深渊。

　　“巨子！！”小高悲声嘶吼。

　　班大师死死拽住他：“清醒些！我们还有重任在身，莫忘巨子托付！”

　　“——！”

　　小高仰 ** 啸，恨天道不公。

　　为何既赐将晨惊世帅才，又予他盖世武功，更让小雪痴心相随？

　　为何这般暴戾无道之人，偏得上天如此厚待？

　　小高双目淌下血泪，泣尽苍天不仁。

　　他和小雪真的素未谋面吗？并非如此，他们曾相遇过。

　　可小雪竟调来了黑甲兵，差一点点——就在将晨出征之际，她几乎就要抓住他。

　　因此，他只能藏身暗处，哪怕远远望上几眼，也心满意足。

　　若没有雪儿，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啪！

　　班大师一巴掌将小高打醒。

　　“小高，振作点，快振作！”班大师痛心疾首地喊道，“暴秦无道，我们墨家秉持兼爱非攻，身负重任，怎能被儿女情长所困？振作起来，等我们 ** 大秦，雪女自然会回到你身边！”

　　“对， ** 大秦……”小高渐渐回神，喃喃自语。

　　仿佛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信念。

　　而另一边，从高空坠落的太子丹，随着无数碎屑急速落下。

　　轰！

　　他重重摔落，大口吐血。

　　鲜血很快浸染了身下的地面。

　　他腹部有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是被长矛贯穿所致。

　　太子丹，就这样死了。

　　就这样在此地逝去。

　　凄惨地结束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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