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和幽君的交易

　　苍烬，端起酒杯，轻嗅其香。

　　鼻尖微动，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酒的结构——

　　他缓缓开口：“主料是冥骨藤，性寒而带毒，有镇神之效。”

　　“辅以‘忘忧花’和‘归心叶’，调和阴阳，压制邪气……但火候稍欠，酒液中的灵草调制程度不够，入口虽柔，后劲却有些滞涩。”

　　她有些惊讶：“你懂酒？”

　　他缓缓抿了一口，舌尖先是一阵凉意，接着是浓郁的果香在口腔炸开，随后一股温热之力沿着喉管而下，直达丹田。

　　他放下杯子，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材料很好。”他开口道，“冥骨藤难得，搭配得也很巧妙。”

　　“可惜……”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女子身上，“酿造时火候控制偏弱，导致灵草未能完全融于酒体。”

　　“所以酒气虽烈，却少了些层次感。”

　　“喝完之后，喉咙处有一丝滞涩感，像是被什么缠住了一样。”

　　女子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感兴趣的笑容：“你果然懂酒。”

　　“这是我自己酿的‘断魂引’，用的是悬魄山特有的‘冥骨藤’果实，加上几味镇魂灵草。”

　　苍烬点了点头，迟疑开口：“我是个……酒师。”

　　说这话时，他刻意压低声音，仿佛生怕被人听见。

　　女子没有追问，只是看着他，眼神多了一分探究。

　　“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帮我改进一下这酒。”她忽然说道：“我虽然是灵粹师，但酒……只是我的爱好，我这里材料不少，就缺个懂行的人。”

　　苍烬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啊。”

　　女子走到自己身后的柜前，翻腾了起来：“对了，我叫九里香……”

　　闻言，苍烬颔首，对于自己能坐在酒坊里面品酒这个景象他有些恍惚。

　　从来到这华藏墟就被追杀，一路上遭遇了姜枫和段妙菡的事情，直到现在他才拥有了片刻安宁。

　　一安静下来，苍烬就回顾了整个经过，自然也想到了自己识海中的幽君，以及那个……交易。

　　当时的识海中。

　　杀声如雷，血气冲霄。

　　苍烬站在识海深处，身外是战斗的余波震荡。

　　而眼前，则是那撑天法相。

　　这人自称——幽君。

　　苍烬想知道对方更多的消息，但显然双方都在提防对方。。

　　“你想活？”幽君带着玩味的笑意问。

　　“幽君前辈，我们已身处绝境，自然想活！”苍烬沉声说。

　　“很好，你小子很识时务。”幽君语气平静，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审视。

　　苍烬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教你一样东西。”

　　“它叫‘灵粹’。”

　　“你或许没听过，但它能让你掌控天地灵气，炼化为己用。”

　　“你可以用它疗伤、强体、甚至逆转生死。”

　　苍烬眼神微动，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能解决眼前的困境吗？”苍烬沉声问。

　　“当然！”幽君轻笑。

　　“一般的灵粹师可以看做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但我的灵粹一道……”

　　只见到苍烬意识前景象突变，这是用灵粹战斗的画面

　　话音未落，苍烬的意识前景骤然一变——

　　识海深处浮现出一场无声的战斗。

　　没有刀光剑影，却杀机四伏；

　　没有喊杀震天，却步步惊心。

　　那是灵粹为刃，以意念为锋的战场。

　　“‘曲引’。”

　　幽君声音低沉如刃，仿佛从万丈深渊中传来。

　　“念起，则敌力溃如败絮，神魂堕如醉泥。”

　　“不动手，也能杀人。”

　　画面中一人尚未出招，对面修士已双目失焦，筋骨松散如朽木，缓缓倒地。

　　“‘焰变’。”

　　他顿了顿，语气微冷。

　　“寒焰蚀魂，浊流污法，蜃雾夺识。”

　　“敌人未觉，已陷死局。”

　　只见识海幻象中，一片虚火升腾，无形无质，却令对手识海翻涌、神智混乱，竟自行爆体而亡。

　　“‘陈守’。”

　　幽君缓缓吐出三字，识海顿时归于沉寂。

　　“念定，则灵韵自成一界。”

　　“万法侵来，如石沉潭。”

　　画面中，一名修士手持利刃狂攻，可无论神通如何施展，皆如击空谷回声，毫无回应。

　　“谁……可破？”

　　最后一句话落下，识海幻象戛然而止。

　　一切归于寂静。

　　“你想赢你面前的一群小修士？”

　　“靠蛮力？靠剑术？还是靠那一腔热血？”

　　“若想活命，就得学会用真正的手段。”

　　“我教你的，不是旁门左道。”

　　“是我幽君自成一脉的技法以灵粹化乾坤，在乾坤大道内碾压对方！”

　　苍烬心头微震，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力量。

　　“听起来像是丹道……”苍烬迟疑说着，毕竟刚刚的画面上很多灵粹被激发，很像自己须弥界的丹道。

　　幽君讥嘲一笑：“你以为灵粹师只是调香煮露之辈？”

　　“真正的灵粹师，是战场上的执棋者。”

　　“他们布阵于无形，杀人于无声。”

　　“我曾以一颗灵粹，镇压一个小世界”

　　“也曾以半滴灵髓，逆转一位王者的生死一线。”

　　他语气一顿，语气森冷：“你现在，还觉得这只是疗伤补气的玩意儿吗？”

　　苍烬沉默良久，缓缓点头：“我想学。”

　　幽君嘴角微微扬起：“很好！”

　　“我能帮你活下去，也能帮你变强。”

　　“你要做的，是用你体内那生灵之力……滋养我的神识。”

　　“等我恢复一丝清明，我会告诉你更多。”

　　“我现在完全没接触过灵粹一道……”苍烬迟疑说着，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才，一上来就能学会灵粹，然后解除现在的危机。

　　“那当然，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天才。”幽君冷笑：“但你小子有那些所有天才都羡慕的东西，生灵之力！”

　　“生灵之力……”苍烬有些疑惑。

　　“不错，生灵之力不单单只是特殊的力量，他在灵粹一道上能够有很大的作用！”幽君淡然说着。

　　“还请告知一二。”苍烬急忙问，他也很好奇这个生灵之力到底怎么用。

　　“生灵之力，炼灵之源。”幽君淡然说着。

　　“其洞悉万灵本源，淬炼精粹，融汇滋养，不为争伐，唯蕴生机。”

　　“生灵之力之于灵粹，宛若直通巅峰的阳光大道。”

　　“你一旦学会炼化灵粹，所有灵粹你都可以提升其品质达到最佳状态不说。”

　　“有生灵之力护佑，你的成功率是一般灵粹师的十余倍不止。”

　　“这也是为什么我说能用灵粹解决你现在小麻烦的原因，你有了生灵之力，哪怕是头猪，都能靠炼灵粹达到一定的高度。”

　　“所以……”

　　“有此生灵灵力，你已经走上了无数灵粹师梦寐以求的通天捷径上！”幽君有些唏嘘：“而且你的生灵之力还能再生……”

　　“要知道，此灵力的获得只有两种途径。”

　　“一、天地孕育。”

　　“二、炼化众生。”

　　闻言，苍烬心头一跳，这不就是自己须弥界的景象吗？

　　想到这，苍烬有些迟疑：“我再使用须弥界众生的……”

　　“但这是你唯一的底牌和希望，你就把他当做众生都在托举你吧。”幽君平静说着：“况且，炼化众生的不是你，而是你的仇人，秦族。”

　　“秦族……”苍烬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跳，那执剑者的身影恍惚在眼前。

　　“这交易。”

　　“如何？”

　　苍烬沉默良久。

　　他知道，这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但他也明白，这是唯一的选择。

　　于是，他缓缓点头：“成交。”

　　之后一切遭遇也被幽君看在眼中，苍烬对于生灵之力的运用让他刮目相看。

　　他是高傲的，自然不会问这小子怎么那么有悟性。

　　直到这小子施展酒神技之后，幽君恍然。

　　这苍烬虽然不是灵粹师，但酒神技已经让他早就有成为灵粹师的强悍根基。

　　当时幽君心动了，只不过苍烬并不知道。

　　随后便是，之后苍烬想要再次依仗幽君逆转姜枫被昭寂等人虐杀的局面时候。

　　苍烬听到了幽君说要沉睡的消息，但在沉睡之前，他还是留下了一些话语。

　　当时对姜枫的喊杀声仍在识海外回荡，血气未散。

　　苍烬站在识海深处，耳边只有那道声音——幽君的声音。

　　“上古有一传说。”

　　那声音忽然低缓了些，像是回忆，又像是自语。

　　“说有一种灵酒，名为‘万象沉香酿’。”

　　“饮之可唤残魂，塑神魄，甚至逆转生死一线之隔。”

　　识海中短暂沉默。

　　“那时的我，只当它是文人妄语。”

　　幽君再次开口，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淡，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

　　“但现在，我开始觉得，或许它真的存在。”

　　“我不是说你已掌握大道。”声音微顿，仿佛是在斟酌措辞。

　　“也不是说酿酒能取代灵粹。”

　　“我只是……愿意再看下去。”

　　“所以，交易依旧成立。”

　　他语气平稳，但多了几分认真：“我仍会教你灵粹之道。”

　　“但你也必须继续酿酒。”

　　“每一次酿造，都是对你体内那股生灵之力的锤炼。”

　　“也是对我这一缕残魂的滋养。”

　　“我们之间，仍是各取所需。”

　　最后一句话说得缓慢，仿佛一字一句都在敲击识海空间：“但或许……这条路，比我想的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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