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朕的玩具，宇宙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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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渊那句“终于变得有趣起来了”，在死寂的舰桥内，没有引起任何回应。因为没有人能回应。
范闲、四顾剑、苦荷、叶流云，这四位刚刚踏入神之领域的强者，此刻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如同四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片巨大的星图之上。
星图的中央，那个代表着“因果真空”的、绝对的黑暗空洞，如同一只睁开的、没有瞳孔的魔眼，正在贪婪地凝视着他们。
主屏幕上，血红色的倒计时，无声地跳动着。
【23:59:45】
“警报！造物主！”
“太阿”AI那急促到失真的声音，再次炸响，将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彻底撕碎！
“‘因果真空’正在侵蚀现实！‘宇宙伤疤’正在以超几何级数扩张！”
话音未落，星图之上，那片绝对的黑暗，如同滴入清水中的一滴浓墨，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外扩散！
它所过之处，星辰的光芒被吞噬，星云的色彩被抹除，一切都化作了纯粹的、令人心悸的“无”！
“侦测到空间规则在‘伤疤’边缘出现无序性崩塌！反熵力场正在失效！正在逸散出高维‘反信息’！”
“反信息”这三个字，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魔力。
站在观察台上的四位神将，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抖动。
那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生命层次被强制“降级”的、源自本能的战栗。
“我的……力量……”
苦荷脸色惨白如纸，他第一个发出了艰涩的声音。他尝试调动那股与天地合一的磅礴力量，却发现自己感应到的那个“天地”，在那片黑暗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无法被理解、无法被触碰的“窟窿”。
他的道，破了。
四顾剑紧握着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他那可以斩断世间一切概念的无情剑意，在面对这片名为“无”的终极概念时，第一次感到了彻底的无力。
他的剑，找不到可以斩落的目标。
因为“目标”这个概念本身，在那片黑暗面前，就不存在。
叶流云的情况更糟，他那可以玩弄空间的身法，此刻却连维持自身的站立都变得无比艰难。他感觉自己周围的空间，正在变得“粘稠”而又“破碎”，仿佛随时都会将他撕成碎片。
然而，感受最恐怖的，是范闲。
他不像三位神将那样，拥有被李承渊强行拔升的力量。
那股逸散出的“反信息”，直接作用在了他的意识之上。
他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变得模糊。
关于澹州的生活，关于京都的权谋，关于母亲叶轻眉的音容笑貌……所有构成“范闲”这个存在的记忆碎片，都仿佛正在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片一片地，从他的脑海中抽离出去。
他的存在感，正在被削弱。
再这样下去，他会忘记自己是谁，会忘记自己来过这个世界，最终，彻底变成一个空无一物的“人形轮廓”。
就在四人即将被这股来自宇宙终点的绝望彻底吞噬时。
一个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丝愉悦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不必惊慌。”
李承渊，从那张纯白光芒构成的王座上，缓缓站了起来。
他无视了那足以让神将都认知崩溃的“反信息”，无视了那正在疯狂扩张的“宇宙伤疤”，一步一步地，走向那片巨大的星图。
他的【意志熔炉】，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效率，疯狂运转。
那股逸散出的、足以让神将都彻底消亡的“反信息”，在他体内，却如同最高等级的燃料，被贪婪地吸收、炼化，转化为最纯粹的、壮大他自身意志的能量。
他的【信息统御（神话）】词条，让他能够“阅读”这片黑暗。
在他眼中，那不是“无”。
而是一种充满了“负信息”的，与现有宇宙截然相反的，另一种形式的“存在”。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一个前所未有的，可以用来“研究”和“掠夺”的，来自宇宙终极的“样本”。
他站在星图之前，看着那片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如同在欣赏一幅绝美的、充满了暴力美学的艺术品。
他转过身，看着身后那四个连站立都变得无比艰难的“神将”，平静地开口。
那声音，在死寂的舰桥内，如同神谕。
“你们看到的，是宇宙的终点。”
“而朕看到的，是通往下一个境界的，阶梯。”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一种超越众人理解范畴的、绝对的意志。
四位神将的身体，猛地一震。
那股正在侵蚀他们存在的力量，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他们抬起头，看着那个站在星图前的背影，脑海中，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宇宙的终点？
下一个境界的阶梯？
这是何等……何等的狂妄！又是何等的……理所当然！
李承渊没有再理会他们。
他伸出手，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隔着虚空，指向了星图上那片正在不断扩张的、绝对的黑暗。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研究者发现全新课题时，才会有的，那种充满了求知欲与掌控欲的笑容。
他的意志，化作一道冰冷的指令，在整个舰桥内，轰然下达。
“太阿。”
“分析‘反信息’的结构完整度，计算其熵减速率。”
“准备构筑临时性‘概念锚点’，将这片‘伤疤’，暂时固定下来。”
“朕的实验，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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