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酸奶大盗与思想教育

　　回到他们那间既是办公室又是仓库，偶尔还兼男生宿舍（主要是胖子打地铺）的“搞笑驱鬼事务所”，林凡看着笔记本上记录的待办事项，毅然决然地圈定了第一个目标——酸奶失窃案。

　　“为什么先搞这个？”胖子瘫在唯一的破沙发上，啃着薯片，“听起来还没麻将鬼刺激。”

　　“你懂什么？”林凡一本正经地合上本子，“民生无小事，酸奶也是钱。而且，根据苏晓的数据，这种低威胁、目标明确的事件，最适合用来磨合团队，试验新……呃，巩固旧业务水平。”

　　苏晓在一旁点头，她已经调出了该小区的平面图和近期的环境监测数据（主要是网络公开信息）：“目标地点为城西‘幸福家园’小区三栋二单元401室。报案人李女士，独居白领。根据其描述，异常现象集中于夜间，无明显恶意行为，符合低阶精怪或执念较弱的地缚灵特征。建议携带基础观测设备及……谈判道具。”

　　“谈判道具？”胖子好奇。

　　林凡从角落里翻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几盒不同口味的酸奶，还有一张他昨晚熬夜画的、看起来花里胡哨的符纸，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地写着“思想品德教育纲要（精怪特供版）”。

　　“喏，先礼后兵。”林凡晃了晃符纸，“要是能说服教育，就不用动手，显得我们专业。”

　　胖子嘴角抽搐：“凡哥，你这符……它正经吗？”

　　“效果待定，但态度要端正。”林凡把东西塞进背包，“走吧，让我们去会会这位神秘的‘酸奶大盗’。”

　　傍晚时分，三人来到了李女士家。李女士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紧张的年轻女孩。她开门看到林凡三人——一个穿着搞笑T恤的年轻“大师”，一个东张西望的胖乎乎“助理”，还有一个拿着平板电脑一脸严肃像是在做科研的“记录员”——心里更没底了。

　　“大、大师，你们真的能解决吗？”李女士小声问。

　　“放心，我们是专业的。”林凡露出一个让人（勉强）安心的笑容，“具体情况再描述一下？”

　　李女士领着他们来到厨房，指着双开门冰箱：“就是它，最近半个月，经常半夜自己打开。我检查过，门封没问题，电源也稳。关键是……”她拉开冷藏室的门，指着一排酸奶，“我数好的，每天早上都会少一到两盒，而且都是我最喜欢的黄桃味！地上有时候还会留下一点点水渍。”

　　苏晓拿出一个改装过的、带着天线的温度计和电磁场检测仪在冰箱周围扫描。胖子则发挥他“人际交往”的特长，试图安抚李女士：“美女别怕，估计就是个贪吃的小家伙，我们林大师最擅长做思想工作了。”

　　林凡没说话，他调动起体内那微薄得可怜，但特质鲜明的“灵力”，感知着周围。很快，他就在冰箱附近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带着点冰凉和奶香的残留气息。

　　“有东西，能量很弱，没啥恶意。”林凡低声对同伴说，“估计是刚成精不久，或者执念很浅的‘家宅精灵’之类的东西，馋酸奶了。”

　　“怎么搞？布阵？念咒？”胖子摩拳擦掌。

　　林凡摆摆手，从背包里拿出那几盒黄桃味酸奶，整齐地放在冰箱前方的地上，然后又掏出那张“思想品德教育纲要”符纸，清了清嗓子。

　　“咳咳，里面的朋友，听得到吗？”林凡用一种居委会大妈调解纠纷的语气开口，“未经允许拿别人东西，是不对的，这叫偷窃行为，违反了《治安管理……》呃，是违背了和谐社会的公序良俗。”

　　冰箱毫无动静。李女士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

　　胖子憋着笑，小声对苏晓说：“看，开始了，林氏‘嘴遁’。”

　　苏晓认真记录：“尝试进行道德规劝，目标暂无反应。”

　　林凡见没反应，也不气馁，继续念道：“你看，你这行为，给这位李女士造成了困扰和心理压力。想吃酸奶，可以沟通嘛，我们可以商量。你这样偷偷摸摸，影响多不好？”

　　还是没动静。

　　林凡想了想，把符纸放在一边，拿起一盒酸奶，打开盖子，浓郁的黄桃香味飘了出来。“这样，我们换个方式。这盒酸奶，算我们请你的。你出来，我们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以后你想吃，跟李女士说一声，她心情好说不定就请你吃了，总比偷来得踏实，对不对？”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符纸无风自动，微微闪烁起微弱的光芒。与此同时，冰箱和地面之间的角落里，空气一阵扭曲，一个模糊的、只有巴掌大小、像是一团雾气凝聚成的小小身影，怯生生地显现出来。

　　它外形有点像Q版的小雪人，没有脚，漂浮着，有两个豆子大的眼睛，正眼巴巴地盯着林凡手里的酸奶。

　　“出来了！”胖子低呼。

　　李女士也捂住了嘴，又是害怕又是好奇。

　　那小精怪似乎很胆小，被这么多人看着，身体微微发抖，但酸奶的诱惑实在太大，它慢慢、慢慢地飘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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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把打开的酸奶放在它面前的地上，语气更加和蔼：“吃吧，专门给你准备的。”

　　小精怪犹豫了一下，猛地扑到酸奶盒边，伸出雾气凝聚的小舌头，飞快地舔食起来，发出满足的“嘤咛”声。

　　“看，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桥梁。”林凡得意地回头对同伴和李女士说。

　　然而，他忘了地上还放着那张激活了的“思想品德教育纲要”符。那小精怪吃着酸奶，无意识地靠近了符纸范围。

　　突然，符纸光芒一闪，一道无形的波动笼罩了小精怪。

　　下一秒，小精怪停止了舔食酸奶，身体僵住，豆子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它抬起头，用一种异常严肃、仿佛老学究般的腔调，开始念念有词：

　　“吾深知，窃取他人之物，实乃不当之行。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弟子规》有云：‘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倡导诚信、友善……吾定当深刻反省，痛改前非，争做遵纪守法、品德高尚之新时代好精怪……”

　　它竟然开始一字不差地背诵林凡符纸里蕴含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教育内容”！

　　声音虽然稚嫩，但语气极其认真、刻板，配合它那Q萌的外形，反差感强烈到爆炸。

　　“噗——”胖子第一个没忍住，笑喷出来，“卧槽！思想教育……真·生效了？！”

　　苏晓也愣住了，平板电脑都忘了记录：“目标出现异常行为模式……开始进行道德理论背诵？这……不符合已知精怪行为逻辑。”

　　李女士脸上的恐惧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哭笑不得的表情：“它……它这是在……做检讨？”

　　林凡自己也懵了，他画这符的时候，只是想增加点“说服力”，谁知道效果这么“硬核”，直接给对方强制洗脑上课了！

　　那小精怪还在滔滔不绝，从儒家经典背到小学生守则，大有不把符力蕴含的内容背完不罢休的架势。

　　林凡赶紧上前，一把将那张还在发光的符纸撕了下来。

　　符纸效果中断，小精怪猛地停住，晃了晃脑袋，豆子眼里恢复了之前的懵懂和……对酸奶的渴望。它看了看周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嗖的一下又躲回冰箱后面的角落，但那双小眼睛还偷偷瞄着地上的酸奶。

　　“呃……看来教育效果有点过头。”林凡尴尬地收起符纸，对李女士说，“问题基本解决了。这东西没什么坏心，就是馋。以后你睡前，可以在厨房角落放一小碟酸奶，算是‘供奉’，它应该就不会再偷拿冰箱里的了。当然，不放也行，它能量弱，也干不了别的。”

　　李女士看着角落里那团隐约可见的小小身影，又看了看地上那盒被舔了一半的酸奶，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好……好吧，谢谢大师。”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还挺可爱的。”

　　支付了（并不算高的）报酬后，三人离开了李女士家。

　　回去的路上，胖子还在笑个不停：“思想教育符……哈哈哈！凡哥，你这玩意儿要是量产，以后抓到的鬼啊妖啊，先上一堂政治课，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苏晓则在反思：“强制灌输特定信息，虽然短期内改变了行为模式，但并未从根本上理解或认同道德规范，可能存在隐患。需要优化符咒结构，增加引导性和互动性……”

　　林凡摸着下巴，思考着刚才的经历。虽然过程有点跑偏，但结果确实是和平解决了问题，没动用武力，客户（和李女士）也还算满意。这种“非传统”路子，似乎真的有点搞头？

　　“看来，‘搞笑驱鬼’的路子，还能拓展一下‘和平谈判’和‘感化教育’的分支。”林凡总结道，“下次试试能不能跟麻将鬼聊聊，给他们推荐个线上麻将APP，别在工地扰民……”

　　他的手机又响了，看来是那个工地包工头催他们去“协商”了。

　　林凡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跃跃欲试的笑容。

　　“走吧，下一站，麻将鬼谈判现场！胖子，记得带上我新画的‘戒赌吧老哥语录’符！”

　　“好嘞！”

　　夕阳下，三个身影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向新的、注定不会平凡的“业务”地点。他们的“搞笑驱鬼”生涯，才刚刚拉开热闹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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