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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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靖远把最后一根矶竿插入岸边的地插时,江风裹挟着湿冷的雾气扑面而来,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脸上。他裹紧了冲锋衣,转头看向身后的刘梅梅,她正蹲在防潮垫上整理鱼饵,手电筒的光束在她指间跳跃,照亮了她鼻尖上凝结的细小水珠。“这儿的水够深,听说藏着大家伙。”肖靖远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他特意选了这个叫“鬼湾”的河段,一来是避开下游水库的热闹人群,二来是听老钓友说,这里的鲶鱼能长到几十斤重。只是每次提到“鬼湾”,钓友们的眼神总有些古怪,只说“每年今天前后别单独来”,具体原因却含糊其辞,只推脱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
刘梅梅抬起头,眉头微蹙:“这里也太偏了,连个路灯都没有。”她的手电筒扫过四周,陡峭的江堤上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在夜色中像一群沉默的影子,江面上雾气蒸腾,能见度不足十米,远处的水声显得格外清晰,哗啦啦的浪涛声里,似乎还夹杂着某种若有若无的呜咽。
“钓鱼不就图个清净嘛。”肖靖远笑了笑,打开鱼漂的电子灯,微弱的绿光在水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光斑,“再说有我呢,怕什么?”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半,正是鲶鱼觅食的活跃期,而屏幕上的日期,恰好是十月十七——他没留意到,这正是三十年前那艘渡船沉没的日子。
两人各自占据了一个钓位,相距不过五六米。矶竿的线杯被轻轻拉动,鱼线带着轻微的嗡鸣沉入水中,绿色的鱼漂在水面上稳定下来,像一颗悬浮的鬼火。江风越来越大,蒿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有不知名的水鸟从水面掠过,发出凄厉的叫声,让刘梅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风有点怪?”刘梅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有人在耳边吹气。”
肖靖远正盯着鱼漂,闻言侧过头:“心理作用吧,江边风大很正常。”话虽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环顾了一圈,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除了他们手中手电筒的光线,再没有其他光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混杂着泥土和水草的味道,闻起来有些压抑。
就在这时,刘梅梅的鱼漂猛地向下一沉,紧接着快速黑漂!
“有鱼!”她低呼一声,立刻握住鱼竿向上提,鱼竿瞬间弯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鱼线被拉得嗡嗡作响,显然水下的鱼分量不轻。
肖靖远连忙放下自己的鱼竿跑过去帮忙:“稳住,别硬拽,慢慢溜!”
两人合力操控着鱼竿,与水下的鱼展开了拉锯战。鱼的力气极大,几次试图冲刺,都被他们死死稳住。江面上浪花翻滚,雾气被搅得四散开来,手电筒的光束中,能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在水下穿梭。
“这绝对是条大鲶鱼!”肖靖远兴奋地喊道,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足足折腾了十几分钟,那条鱼的力气终于渐渐耗尽。肖靖远小心翼翼地将鱼抄网伸入水中,稳稳地将鱼抄了上来。当鱼被拖到岸边时,两人都愣住了——那确实是一条巨大的鲶鱼,体长足有一米多,通体发黑,腹部却泛着一种诡异的青白色。
但真正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是鲶鱼的嘴里和腹部。
在鲶鱼锋利的牙齿间,缠绕着一撮深褐色的毛发,毛发上还粘连着一些暗红色的组织,带着浓烈的血腥味;而它青白色的腹部上,赫然印着一个模糊的小小手掌印,边缘泛着乌紫色,像是被人临死前死死按上去的,寒意顺着那掌印扑面而来。
刘梅梅“啊”的一声后退了两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这是什么?”
肖靖远的心脏也狂跳起来,他强作镇定地蹲下身,用树枝小心翼翼地拨弄了一下那撮毛发。毛发粗硬中带着一丝卷曲,像是孩童的头发,而那暗红色的组织,触感黏腻,显然是新鲜的人肉——这绝不是腐烂的动物尸体能有的状态。
“不对劲……”肖靖远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突然想起钓友的告诫,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江堤上方传来,伴随着几道晃动的手电筒光束。很快,三个男人出现在了岸边,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军大衣,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眼神锐利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你们在这里钓鱼?”中年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警惕。
肖靖远站起身点了点头:“是啊,大哥,我们刚来没多久。”
“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中年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目光扫过那条鲶鱼时,瞳孔骤然收缩,“今天是十月十七,是她的忌日,每年这时候,她都会出来找孩子!”
刘梅梅忍不住问道:“她是谁?这鱼肚子上的掌印……”
“我叫老陈,是附近渔村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指了指江面,“三十年前的今天,这里的渡船翻了,十五个人全死了,其中有个年轻母亲,抱着三岁的孩子。孩子的尸体一直没找到,她的怨气不散,就困在这鬼湾里。”
他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五年前,我堂弟就是在这钓鱼,钓上来的鲶鱼肚子上也有这样的掌印,当晚他就失踪了,第二天只在江面上找到他的鱼竿。这些鲶鱼,靠吃她带来的‘祭品’长大,肚子上的掌印,是她做的标记!”
另外两个男人也连连点头,其中一个瘦高个说道:“我们是来放祭品的,每年这时候,必须给她送些孩子的玩具衣物,不然她就会抓活人当‘孩子’。”他指了指身后的背包,里面露出半截毛绒玩具的耳朵。
刘梅梅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了肖靖远的胳膊:“我们……我们赶紧走吧。”
肖靖远也不敢耽搁,立刻开始收拾渔具。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正是本地。
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一阵嘈杂的水声,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与耳边听到的一模一样。
“喂?谁啊?”肖靖远对着电话喊道。
过了几秒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刺骨的女人声音,像是从冰窖里发出来的,带着浓浓的哭腔:“我的……孩子……你们钓走了我的孩子……”
肖靖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猛地看向那条鲶鱼,突然明白——这鱼肚子上的掌印,根本不是别人按的,而是那个母亲的手印,她把自己找到的“孩子”,用这种方式标记给了鲶鱼!
“挂……挂掉电话!”老陈急忙喊道,脸色惨白如纸,“她能通过声音定位,再晚就走不了了!”
肖靖远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挂断键,可刚挂掉,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依旧是那个号码:“我看到你们了……把孩子还给我……”
此时,江风突然停了,浪涛声也变得平缓,唯有那女人的呜咽声越来越清晰,像是就在耳边。
“不好,她过来了!”老陈的手电筒光束在江面上慌乱地扫视着,“快,往江堤上跑,她的怨气只能在水面和岸边三米内活动,上了江堤就安全了!”
刘梅梅已经吓得哭了出来,手脚并用地收拾着东西。肖靖远也不敢耽搁,快速地将渔具塞进背包。可就在他们准备起身时,刘梅梅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是鱼线,不知何时,那根钓起鲶鱼的鱼线,竟然缠在了她的脚踝上,另一端直直地伸入江中,像是被水下的东西死死拽住。
“救命!”刘梅梅惊恐地喊道。
肖靖远连忙弯腰去解鱼线,却发现鱼线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僵硬而冰冷。他抬头看向江面,只见雾气最浓的地方,缓缓浮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件破旧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披散在肩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双眼空洞无神,只有黑洞洞的眼窝对着岸边。她的怀里,似乎抱着一个模糊的黑影,像是一个孩子。她脚下没有任何支撑,就那样悬浮在水面上,一步步朝着岸边“走”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孩子……我的孩子……”
刘梅梅尖叫一声,晕了过去。肖靖远也吓得双腿发软,他拼命地扯着鱼线,可那鱼线却越缠越紧,脚踝处传来刺骨的寒意,像是要钻进骨头里。
老陈和另外两个男人也吓得魂飞魄散,但老陈还是强忍着恐惧冲过来,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剪刀,猛地剪断了鱼线:“快跑!”
肖靖远借着这个机会,抱起刘梅梅,踉踉跄跄地朝着江堤跑去。身后的念叨声越来越近,冰冷的气息顺着后背蔓延上来,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就在身后,那双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怀里的刘梅梅。
终于,他们爬上了江堤,钻进了停在路边的汽车里。肖靖远手脚麻利地发动汽车,猛踩油门,汽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站在江堤边上,怀里的黑影似乎动了一下,她伸出手,朝着汽车的方向,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等等我……”直到汽车驶远,那个身影才缓缓沉入江中,消失在雾气里。
刘梅梅靠在副驾驶座上,脸色苍白,不停地抽泣着:“太可怕了……刚才那鱼线……”
肖靖远一边开车,一边安慰道:“没事了,我们已经安全了。”但他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刚才剪断鱼线的瞬间,他清楚地看到,鱼线的另一端,缠着一只小小的、冰冷的手。
汽车行驶在空旷的公路上,两边的树木在夜色中像鬼魅一样掠过。肖靖远打开了车内的暖气,但还是觉得浑身冰冷。他看了一眼手机,那个陌生号码又发来了一条短信,这次的内容变了:
“我会找到你们的,你们见过我的孩子,你们跑不掉的。”
肖靖远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立刻将手机扔到一边,加大油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他突然明白,老陈说的“祭品”根本不是玩具衣物,而是被女人认定为“孩子”的活人,而他们钓起的那条鲶鱼,就是她送来的“信号”。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肖靖远将刘梅梅送回了家,看着她安全地走进楼道,反复叮嘱她锁好门窗,才开车返回自己的住处。
躺在床上,肖靖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白天在鬼湾的经历,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那个白色的身影,冰冷的声音,鲶鱼肚子上的掌印,还有那只小小的手,都让他感到阵阵心悸。
他打开电脑,搜索了关于鬼湾沉船事故的新闻。果然,三十年前的十月十七,这里发生了严重的沉船事故,所有乘客全部遇难,其中那名年轻母亲名叫林慧,她的孩子叫安安。新闻下方还有一条后续报道,称事故发生后的三十年里,每年十月十七前后,鬼湾都会有至少一人失踪,失踪者的共同特征是——都曾在鬼湾夜钓。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有网友留言说,失踪者的手机都会在失踪前收到陌生短信,内容全是“找孩子”。
肖靖远越看越害怕,他关掉电脑,蒙上被子,却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他总觉得,那个叫林慧的女人,此刻就在窗外,用空洞的眼睛盯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肖靖远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鬼湾,林慧抱着一个浑身是水的孩子,站在他面前,那个孩子抬起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个黑洞洞的轮廓,伸出小手抓向他:“哥哥,陪我玩……”
“啊!”肖靖远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快亮了。
他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他拿起手机,想要给刘梅梅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情况,却发现手机屏幕上,又出现了一条新的短信,依旧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天亮了,我暂时找不到你们。但明年的今天,我会在鬼湾等你们,带着我的孩子一起。”
肖靖远看着短信,浑身冰冷。他知道,这个噩梦,永远不会结束。林慧的怨气,像一张无形的网,已经将他们牢牢困住。只要他们还活着,每年的十月十七,就会被这股来自江底的恐惧纠缠。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可心里却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年的今天,更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个来自三十年前的诅咒。
江风似乎还在吹,仿佛还在诉说着那个尘封了三十年的悲剧。而鬼湾的夜色,已经开始悄悄酝酿,等待着下一个十月十七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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