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正式开打

　　青春学园一行人踏入抽签会场的大门时，原本喧闹嘈杂的大厅仿佛被按下了短暂的静音键。

　　无数道目光，带着审视、好奇，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投向了门口。

　　手冢国光走在最前方，步伐稳定得没有一丝晃动，白色队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他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没有任何情绪外露，却自然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凛冽。

　　仅仅是站在那里，准备进行抽签，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属于强者的严肃气场，便让四周窃窃私语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最终化为一种带着压力的安静。

　　“哇哦，”六角中学的葵剑太郎几乎是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对身边的佐伯虎次郎感叹，声音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直率惊叹，“那位就是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吗？感觉……好有压迫感。像移动的冰山一样。”

　　佐伯虎次郎双手抱胸，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情，他看着手冢的背影，语气沉稳：“嗯，他就是手冢。不仅仅是因为实力，那种意志力……听说连不少来学校指导过的职业选手，都对他的心性表示过敬畏。”

　　他的目光也带着凝重，那是对于真正强者的认可。

　　抽签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各校代表，无论是气势昂扬还是略显紧张，都依次上前，将手伸进那个决定他们全国大赛最初命运的木箱中。

　　当最后一位代表退回原位，工作人员清晰宣布“抽签完毕”后，工作人员迅速上前，巨大的对阵看板很快被密密麻麻的校名和对阵关系填满，像一张张等待展开的命运之网，牵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立海大附中这边，切原赤也双手插在裤兜里，身体微微晃动着，略带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海藻般的卷发随之抖动：“看来我手气还不错嘛。”

　　他被委以抽签重任，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脸上写满了“快夸我”的表情。

　　站在他身旁的神崎凛司，身形相较于切原要略显单薄，但站姿却异常笔直。

　　他闻言只是平静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地扫过对阵表，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别高兴太早，切原。虽然我们首轮轮空，节省了体力，但进入第二轮后，潜在的对手一个比一个难缠。尤其是下半区，强校云集，几乎汇聚了关东、关西的多数豪强。”

　　切原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插在口袋里的手抽出来挥了挥，像是在驱赶不存在的苍蝇：“管他是谁，打倒就行了！我们立海大可是要达成全国三连霸的！谁来都一样！”

　　他的眼神里燃烧着纯粹而直接的战意，毫无阴霾。

　　“就是就是，”

　　丸井文太嘴里嚼着口香糖，适时地吹了个绿色的泡泡，啪地一声清脆吹破，“有我们在，没问题啦！对吧，杰克？”

　　他习惯性地看向自己的搭档，得到胡狼桑原一个憨厚却坚定的点头。

　　神崎凛司没有再出言反驳，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面巨大的对阵表，镜片后的眼眸深邃，若有所思。

　　他习惯性地在脑海中模拟着可能的对阵路线，分析着每一个潜在对手的已知数据和可能存在的变数。

　　接下来的几天，立海大网球部的训练依旧如同精密的机器般，艰苦而高效地运转着。神奈川的烈日毫不留情地炙烤着球场，空气中弥漫着塑胶地面被晒热后的独特气味。

　　球场上，是队员们不知疲倦奔跑、挥拍、击球的身影，黄色的小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轨迹，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喘息。

　　汗水不断从额角、下巴滴落，迅速浸湿了衣衫，在深蓝色的队服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但每个人的眼神都如同淬火的刀锋，充满了专注和不容动摇的斗志。

　　真田弦一郎如同铁面的监督官，他的“太松懈了！”的吼声时不时如同惊雷般响彻球场，鞭策着每一个人不得有丝毫懈怠，必须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全国大赛正式开幕的日子，终于在期待与紧绷的氛围中到来。

　　宽阔的比赛园区人声鼎沸，如同煮沸的开水。

　　来自全国各地的二十多支经过层层筛选的强队齐聚于此，按照指引牌前往各自被划分好的比赛球场。

　　空气中弥漫着几乎实质化的紧张与兴奋，各式各样的队服——青春的蓝白、冰帝的灰白、四天宝寺的金色等等——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道流动而独特的风景线，仿佛一场无声的宣告。

　　作为关东大赛的冠军，立海大附中享有首轮轮空的特权，可以直接以逸待劳，晋级第二轮。

　　“好无聊啊，第一轮没我们的比赛。”

　　丸井文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红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要不，我们去看看其他学校的比赛？收集点情报也好啊。比如……老对手冰帝？”他眨了眨眼，提议道。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几个正选的响应。柳莲二需要更新数据，仁王雅治乐于观察对手并寻找“幻影”的灵感，神崎凛司习惯进行实地评估，而切原赤也纯粹是闲不住。

　　于是，柳莲二、神崎凛司、仁王雅治、丸井文太以及蹦跶着跟来的切原赤也，一行人脱离了立海大的主力队伍，朝着冰帝学园所在的比赛球场走去。

　　他们到达时，冰帝对阵椿川学园的第三单打比赛刚刚开始。冰帝派出的是二年级的日吉若。

　　日吉若的比赛风格极具个人特色，将古流武术的步法与技巧彻底融入网球之中，动作迅捷、诡异，带着一种不同于普通网球的凌厉感。他的移动步伐如同某种狩猎的动物，悄无声息却又充满爆发力。

　　加上看台上冰帝庞大的啦啦队，在迹部景吾的指挥下，制造出的声势浩大、节奏统一的助威声，形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主场优势。

　　他的对手，椿川学园的木庭隼人，在关东地区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顶尖选手，技术扎实，经验也算丰富，但在日吉若这种独特而不断进化的打法，以及场外因素的双重压迫下，显得有些束手束脚，节奏完全被打乱，很多技术动作甚至因此变形。

　　最终，日吉若以6-2的比分较为轻松地赢得了胜利，他下场时，脸上带着“以下克上”的坚定表情。

　　“噗哩，”仁王雅治歪了歪头，银色的小辫子随之晃动，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和不易察觉的审视，“看起来……也就那样嘛。动作花哨了点。”

　　他的观察点总是带着个人风格。

　　神崎凛司看着走下场的日吉若，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身边几位队友耳中：“木庭隼人在关东地区实力属于稳固的顶尖层次，他的底线相持能力曾经得到过度评价。只是，我们的标准，”

　　他顿了顿，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一旁有些漫不经心、甚至开始用鞋底摩擦地面的切原赤也，“和普通学校的标准，不一样而已。”

　　他继续冷静地分析，“而且，值得注意的是，日吉若的‘以下克上’理念驱动下的网球，还在进化中。关东大赛后，他的古武术流网球衔接更流畅，攻击性也更强了。切原前辈，如果掉以轻心，说不定会被这种不断追求进化、意图颠覆秩序的对手追上哦。”

　　切原正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带，闻言撇撇嘴，抬起头，碧绿的眼眸里带着些许不耐烦：“知道啦知道啦，神崎你怎么比真田副部长还爱说教。反正遇到的话，打垮他就好了！”他的思维方式永远如此直线条。

　　接下来是双打二的比赛，冰帝派出的组合是宍户亮和凤长太郎。这对搭档经过关东大赛失利后的刻苦磨合，默契度早已今非昔比。

　　宍户亮的前场突击如同猎豹般迅猛无比，网前截击的角度刁钻而果断；凤长太郎的后场防守覆盖面积广大，而他赖以成名的“一球入魂”的重炮发球，更是如同精准制导的导弹，在关键时刻屡建奇功。

　　他们的对手几乎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在冰帝这对配合无间的双打面前显得漏洞百出，同样以6-2的比分干净利落地败下阵来。

　　冰帝学园已经连胜两场，提前锁定了晋级名额。但最关键的单打一比赛，依然吸引了球场内外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因为冰帝的国王，迹部景吾，即将登场。

　　迹部景吾的对手是椿川学园的王牌，真井龙。

　　迹部迈着优雅而自信的步伐走上球场，灰白色的外套随意地搭在肩头，随着步伐微微晃动，这个标志性的动作立刻引来看台上冰帝啦啦队一阵高过一阵、几乎要掀翻屋顶的狂热欢呼。

　　他脸上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微笑，走到场地中央，抬起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如同按下了某个开关，全场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只有他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独特韵律的声音清晰地响起：“胜者是——冰帝！赢家是——本大爷！”

　　比赛开始，是迹部景吾的发球局。他没有任何试探的意思，直接手腕一抖，使出了精准无比的近角发球。

　　黄色小球如同被精确计算过轨道，带着轻微的侧旋，精准地压在发球区的外角夹角，弹起后角度变得极其刁钻，几乎是贴着边线向外飞去。

　　真井龙判断对了方向，脚步迅速移动，但球速和角度都超出了他的反应极限，球拍甚至连球的影子都没碰到。

　　“15-0！”裁判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是几乎如出一辙的发球。“30-0！”“40-0！”

　　迹部景吾仅仅凭借其精湛到可怕地步的发球技术，就干净利落地连得四分，轻松保住了自己的发球局，比分瞬间变为1-0。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艺术般的暴力美感。

　　“好……好强的发球。”丸井文太收起了平时玩笑的表情，神情变得认真起来，连嘴里的口香糖都忘了咀嚼。他深知，这种级别的发球，在关键时刻是足以一击定胜负的利器。

　　轮到真井龙的发球局。这位椿川学园的王牌似乎不甘心就此被压制，他深吸一口气，抛球，挥拍，打出了一记弧度很大的弧形发球，球划出一道明显的曲线，成功越过了迹部的防守区域，落在界内得分。

　　比分15-0。真井龙脸上露出一丝振奋。

　　迹部景吾看着滚动的网球，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哦？有点意思。这种程度的把戏，试图用旋转干扰判断吗？不过，在本大爷这双眼睛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果然，在接下来的对打中，迹部迅速看穿了真井龙各种球路的轨迹和弱点。

　　他的移动迅如闪电，每一步都踩在最合理的位置上，回球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总是打在对手最难受、最别扭的位置，迫使真井龙不断奔跑、救球，节奏被完全打乱。

　　真井龙刚刚因为发球得分而建立起的一点信心和气势，很快就被迹部用更加精准、更加冷酷的回击无情地击碎、瓦解。

　　迹部不仅迅速追平了比分，更是连下五城，攻势如同疾风骤雨，毫不留情。

　　比分牌上的数字飞快跳动，很快来到了5-0，迹部的赛点。

　　最后一球，迹部看准对方一个回球稍显疲软的机会，迅速上网，身形跃起，手臂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一记漂亮的扣杀，网球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砸在对方场地的死角，砰然作响，然后弹出界外。

　　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悬念地结束了比赛。

　　“比赛结束，比分6-0！胜者，冰帝学园迹部景吾！”

　　“胜者是冰帝！赢家是迹部！”冰帝的啦啦队再次爆发出震耳欲聋、整齐划一的欢呼声，声浪几乎要冲破云霄。

　　迹部景吾优雅地向看台挥手致意，享受着属于他的荣耀时刻，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走下球场，步伐依旧从容。冰帝的正选们立刻围了上去，如同众星拱月。

　　“打得漂亮，迹部！”向日岳人兴奋地跳着说，脸上满是崇拜。

　　“迹部……zzZZ……”芥川慈郎居然靠在桦地崇弘宽厚的身上，不知何时又睡着了，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场外，立海大的观察小队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彼此交换着眼神。

　　丸井文太看向队伍里主要负责数据分析和战术制定的柳莲二和神崎凛司，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活泼，但眼神依旧认真：“柳，神崎，收集到什么新数据了吗？迹部那家伙，好像比关东大赛的时候更棘手了。那个发球，还有那种看穿对手的洞察力……”

　　柳莲二一直微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平静无波地回答：“基础数据，包括球速、握力、体力分配等，没有检测到太大波动。但实战中的临场应变、对细节的处理，以及对于对手心理的压迫，确实更加老辣和精准了。”他的数据永远客观而全面。

　　神崎凛司推了推眼镜，补充道，他的声音总是那样冷静，像是在做学术报告。

　　“他的横向移动速度和启动爆发力，根据我的目测，似乎比关东大赛时又有微弱的提升。更重要的是他的动态视力和对比赛整体节奏的掌控力，显然经过了针对性强化。刚才的比赛，他其实并未尽全力，肌肉状态显示很放松，更像是一场适应场地和调整状态的热身赛。”他的观察角度往往更加侧重于实战细节和生理状态。

　　这时，他们清晰地听到场内的迹部对集合起来的冰帝队员们说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自信。

　　“热身赛到此结束。接下来的十六强赛、八强赛，乃至更高的舞台，冰帝的脚步绝不会在此停下，必将战无不胜，直指冠军！”

　　“是！迹部部长！”向日岳人与其他正选们（除了睡着的慈郎）齐声呐喊，声音洪亮，带着强烈的信念感。连被桦地轻轻摇醒的慈郎也迷迷糊糊地跟着举手，含糊地应和着。

　　立海大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神色。

　　丸井文太吹了个粉色的泡泡，语气带着调侃：“哎呀呀，迹部还是那么骚包，出场退场都要搞这么大阵仗。”

　　仁王雅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白色的小辫子轻轻晃动：“噗哩，这不是很有趣吗？国王陛下气势十足，打败起来才更有成就感啊。”他的话语里总是带着几分真假难辨的戏谑。

　　切原赤也眼中燃起灼热的战意，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又张开，仿佛已经握住了球拍：“冰帝吗？迟早要再打败他们一次！还有那个迹部景吾！”他对于强大的对手总是充满挑战的欲望。

　　柳莲二没有说话，只是再次默默翻开他一直拿在手中的笔记本，用只有他自己能完全看懂的符号和缩写，快速记录着刚才观察到的所有细节和数据。

　　神崎凛司则沉默地望着冰帝队伍离开的方向，目光沉静如水，镜片反射着天空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情绪，不知道这位立海大的冷静军师又在思考着什么深层次的战术安排或是对手评估。

　　立海大的全国大赛征程，虽然尚未正式挥出第一拍，但空气中已经弥漫起山雨欲来的浓重味道。

　　而观察其他潜在对手，了解他们的状态和进步，正是志在卫冕的王者之师备战环节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

　　他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毫无悬念地捧起冠军奖杯，达成史无前例的全国三连霸伟业。

　　离开冰帝的比赛场地后，立海大一行人又在其他几个有知名强队比赛的球场外围短暂地观望了一下。现场的气氛热烈，各种风格的网球交织，欢呼声、击球声、教练指导声不绝于耳。

　　“看来今年不少队伍都吸收了关东大赛的经验，有所成长。”柳莲二一边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着零星的信息，一边冷静地分析道，“四天宝寺的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双打配合更显诡异，比嘉中的缩地法运用似乎也更加纯熟。”

　　“管他呢，反正最后赢的会是我们立海大！”切原赤也信心满满地宣言，他已经开始有些按捺不住，对着空气模拟挥拍动作，嘴里还念念有词，想象着把那些看不见的强劲对手一个个打趴下的场景。

　　丸井文太东张西望，红色的脑袋转来转去，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咦？那边有卖果汁和零食的自动贩卖机！训练一上午，又逛了这么久，渴死了，我去买点喝的，你们要吗？”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

　　“我要葡萄味的芬达！冰的！”切原立刻高举右手，大声喊道，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噗哩，那我就要可乐好了，也要冰的。”仁王雅治懒洋洋地接口，身体靠在旁边的栏杆上。

　　柳莲二头也没抬，继续写着什么：“矿泉水，常温，谢谢。”

　　神崎凛司看了一眼柳莲二，然后对丸井说：“我和柳前辈一样，矿泉水就好，常温。”他对于摄入物的选择总是倾向于简单和功能性。

　　丸井比了个“oK”的手势，像只灵活的猫一样，朝着售卖点的方向小跑过去。没过多久，他就抱着几瓶饮料回来了，嘴里还优哉游哉地叼着一根新拆开的草莓味棒棒糖。

　　“给，你们的。”丸井把冰芬达扔给切原，把可乐递给仁王，又将两瓶矿泉水分别交给柳莲二和神崎凛司。

　　切原迫不及待地接过，“咔哒”一声打开拉环，仰头就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他发出极其舒爽的叹息：“啊——活过来了！”

　　仁王接过冰可乐，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拿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感受着冰凉的触感，脸上露出他标志性的、带着点恶作剧意味的笑容：“文太，你该不会是把最贵的饮料留给自己了吧？用棒棒糖代替？”

　　丸井叼着棒棒糖，糖棍在嘴边调皮地翘着，含糊不清地反驳：“胡说！我这是高效补充糖分，维持体力巅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心思狡猾吗，仁王！”

　　“噗哩，被发现了。”仁王毫无诚意地笑着，终于也“噗嗤”一声打开了可乐，喝了一口。

　　神崎凛司安静地拧开矿泉水瓶盖，小口地喝着水，目光掠过正在斗嘴的丸井和仁王，又看了看猛灌芬达的切原和专注于笔记的柳莲二，他线条略显冷硬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牵动了一下。

　　这种队友间轻松、自然的吵闹氛围，在紧张压抑的大赛期间，倒是很好的情绪调剂，有助于保持心态的平衡。他深知，一支队伍不仅需要严格的纪律和强大的实力，也需要这种凝聚力的纽带。

　　“好了，”柳莲二合上笔记本，将其妥善地收好，出声提醒沉浸在短暂休息中的众人，“我们该回去了。下午虽然没有我们的比赛，但训练计划照常，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取消或减少。另外，真田副部长之前吩咐过，回去集合后，要立即开会，共同分析今天观察到的所有队伍的情报，尤其是冰帝和另外几所需要注意的学校。”

　　一听到“真田副部长”和“训练”这几个关键词，切原脸上享受的表情顿时僵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弦拉紧了，但很快他又振作起来，握紧了拳头，眼中重新燃起火焰：“是！一定要让副部长看看我这两天特训的新成果！我的指节发球又变强了！”

　　丸井把棒棒糖从左边腮帮子换到右边，鼓出一小块，含糊地说：“知道啦知道啦，这就回去。不过说真的，冰帝的迹部，今天展现出来的状态确实很好啊，比关东大赛时更沉稳了。”

　　“正因为如此，”仁王雅治接话，语气依旧带着几分戏谑，但他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闪烁着认真和算计的光芒，“击败状态正佳、准备充分的他，才更能彰显我们立海大的绝对实力，也才更有价值，噗哩。”他喜欢挑战，也享受于在比赛中运用智慧和技巧去征服强敌的过程。

　　神崎凛司将瓶盖拧紧，平静地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让人安心的笃定感，仿佛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冰帝确实是强敌，迹部景吾更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对手。但，他们并非不可战胜。我们的重点，始终是做好自己，将自身的实力发挥到极致，不断进化。只要立海大全员都能发挥出应有的、甚至超越平时的水准，那么最终的胜利，就是必然的结果。”

　　他的话语里没有任何夸张的情绪，只有基于事实和实力的绝对自信。

　　他的话像是一块定心石，让其他人都安静了一瞬，随即一种更强的信念感在几人之间弥漫开来。

　　“没错！”切原赤也率先响应，用力挥动着手臂，像是要把所有的犹豫都打散，“我们是最强的！什么冰帝、什么青学，统统打倒！立海大三连霸，毫无死角！”

　　一行人说着话，开始朝着立海大集合休息区的方向走去。

　　全国大赛的硝烟才刚刚点燃，而属于立海大附中的卫冕之路，即将正式拉开帷幕。

　　前方，是未知的挑战和一个个磨刀霍霍的强大对手，但对于目标直指三连霸、拥有坚定信念和绝对实力的王者之师来说，这恰恰是最令人兴奋和热血沸腾的部分。

　　他们的斗志，如同此刻高悬于头顶的夏日烈阳，炽热、耀眼，且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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