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贡院血榜10－－－朝堂论功定乾坤

　　贡院的硝烟尚未散尽，我便被禁军 “请” 入皇宫。林晚秋扶着我，一步步踏上太和殿的丹陛，汉白玉石阶冰冷刺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束胸勒得我呼吸困难，可更让我窒息的，是朝堂之上压抑的气氛。

　　太和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眼神各异，有同情，有鄙夷，有审视。皇帝高坐龙椅，脸色阴沉，目光如炬，扫过我时，带着复杂难辨的神色。秦岳及其党羽被押在殿中，五花大绑，头发散乱，却依旧贼心不死，看到我进来，便嘶吼道：“陛下！此女女扮男装欺君罔上，罪该万死！求陛下严惩！”

　　“陛下，臣附议！” 一位白发苍苍的保守派官员出列，躬身道，“欺君之罪，乃十恶不赦之首！苏砚虽揭露秦岳罪行，但其欺君之实确凿，若不严惩，恐坏国法纲纪，日后人人效仿，国将不国！”

　　“臣也附议！” 另一位官员紧随其后，“苏砚一介女子，竟敢混入科举，扰乱仕途，此乃伤风败俗之举！况且秦岳党羽所言，此女恐有妖言惑众之嫌，不可轻信其一面之词！”

　　一时间，朝堂之上一片附和之声，要求严惩我的呼声此起彼伏。我紧紧攥着袖中的《科举防弊草案》，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喘不过气。

　　我知道，他们说的没错，女扮男装参加科举，确实是欺君之罪，论律当斩。可我这么做，并非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给知远和岳父昭雪冤屈，为了还天下读书人一个公平！难道仅仅因为我是女子，仅仅因为我触犯了所谓的 “纲纪”，就要将我所有的付出和牺牲都一笔勾销吗？

　　“陛下！” 林晚秋突然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声音铿锵有力，“臣有话要说！苏砚虽女扮男装参加科举，确有欺君之嫌，但她的初心，是为了揭露秦岳的滔天罪行，为沈知远先生和无数被科举舞弊所害的读书人讨回公道！”

　　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皇帝：“为了查案，苏砚数次身陷险境，差点丧命于秦岳的毒手；为了找到罪证，她孤身闯入贡院密室，面对秦岳的疯狂反扑，毫不畏惧；为了修订《科举防弊条例》，她日夜操劳，废寝忘食，这份草案，凝聚了她的心血和对公平正义的期盼！”

　　林晚秋从怀中掏出我之前起草的部分条例手稿，高高举起：“陛下，您看！这些条例，条条切中科举弊端，若能推行，必将杜绝舞弊现象，选拔真正的栋梁之才！苏砚之功，足以抵过！法不外乎人情，功过当分明，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的眼神动了动，看向林晚秋手中的手稿，又看向我，神色依旧凝重。

　　秦岳见状，急得大喊：“陛下！林晚秋这是被苏砚蛊惑了！此女心机深沉，不可信！她的草案定是抄袭而来，绝非她自己所写！”

　　“你闭嘴！” 我再也忍不住，挣脱林晚秋的搀扶，跪在地上，目光直视皇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陛下，秦岳所言，纯属污蔑！这份《科举防弊草案》，每一个字，每一条款，都是民女结合自身经历，走访无数读书人，日夜思索而成！民女愿以性命担保，绝无抄袭之嫌！”

　　我将袖中的《科举防弊草案》高高举起，双手奉上：“陛下，这是民女修订的完整草案，其中包括考生身份核查、考官回避、考卷糊名誊录、举报机制等共计二十八条，皆是针对科举舞弊的要害之处。民女女扮男装参加科举，确实触犯国法，罪该万死。但民女所求，并非功名富贵，而是天下公平！若陛下能推行此草案，民女死而无憾！”

　　殿内一片寂静，百官们都屏住了呼吸，看向皇帝。皇帝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呈上来。”

　　太监接过草案，快步走到龙椅前，递给皇帝。皇帝一页页仔细翻阅着，脸色渐渐从阴沉转为凝重，又从凝重转为赞许。

　　“好！好一个‘科举乃选材之本，公平为立国之基’！” 皇帝突然拍案而起，眼神明亮，“苏砚，你虽为女子，却有如此远见卓识，如此家国情怀，实属难得！这份草案，切中时弊，条理清晰，若能推行，必将利国利民！”

　　秦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充满了绝望。那些保守派官员也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皇帝将草案放在龙案上，目光扫过殿内的百官，声音威严：“秦岳科举舞弊、杀人灭口、诬陷忠良、意图谋反，罪行滔天，罄竹难书！朕决定，将秦岳及其所有党羽，押赴午门，凌迟处死，抄没家产，其家属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秦岳疯狂地磕头，额头磕得鲜血直流，却再也换不回皇帝的一丝怜悯。禁军上前，将秦岳及其党羽拖了下去，他们的哀嚎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殿外。

　　皇帝又看向那些保守派官员，语气严肃：“朕知道，你们坚守国法纲纪，本心是好的。但法不外乎人情，功过当分明！苏砚虽有欺君之嫌，但其功绩，足以抵过！她揭露秦岳罪行，为忠良昭雪，修订防弊草案，守护科举公平，此乃大功于社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自古以来，女子之才，未必逊于男子。只是世俗偏见，埋没了多少栋梁之材！苏砚的所作所为，让朕看到了女子的智慧与勇气。朕决定，特赦苏砚欺君之罪，赐名‘苏砚卿’，封为文渊阁行走，专职负责《科举防弊条例》的推行与修订！”

　　“谢陛下！” 我激动得浑身发抖，泪水夺眶而出，重重磕了三个头，“民女…… 臣苏砚卿，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定不辱使命，守护科举公平，为国家选拔栋梁之才！”

　　林晚秋也跪在地上，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恭喜陛下，得此贤才！臣定与苏砚卿一同，辅佐陛下，共创盛世！”

　　皇帝点了点头，又说道：“沈知远先生才华横溢，忠君爱国，却遭秦岳无辜杀害，朕甚为痛惜。朕决定，追封沈知远为‘文烈公’，厚葬其尸骨，荫及其家属，以告慰其在天之灵！”

　　“谢陛下！” 我再次磕头，泪水模糊了视线。知远，岳父，你们看到了吗？陛下为你们昭雪了冤屈，追封了爵位，你们可以安息了！

　　皇帝又下旨，重建贡院，并按照《科举防弊条例》的要求，设立科举监察司，由我和林晚秋共同主事，监督科举制度的执行。

　　百官们纷纷上前，向我道贺，眼神里充满了敬佩。那些曾经反对我的保守派官员，也纷纷表示愿意支持《科举防弊条例》的推行。

　　走出太和殿，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林晚秋扶着我，脸上满是笑容：“苏砚卿，恭喜你！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我回握住她的手，泪水滑落，却笑得无比灿烂：“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你，是王大人，是所有追求公平正义的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林晚秋，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努力，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公平！”

　　“好！” 林晚秋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回到王大人的府邸，我终于卸下了束胸，换上了女装。镜中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伤痕，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坚定。我抚摸着胸前的 “知远” 香囊，轻声说道：“知远，我做到了。我不仅为你和岳父昭雪了冤屈，还得到了陛下的认可，有机会推行《科举防弊条例》，守护天下读书人的公平。你可以安息了。”

　　香囊上的丝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是知远的英灵在微笑着回应我。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林晚秋全身心投入到《科举防弊条例》的推行中。我们走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向百姓和读书人宣传条例的内容；我们亲自监督贡院的重建，确保每一个细节都符合条例的要求；我们严惩了一批试图继续舞弊的官员和考生，以儆效尤。

　　在我们的努力下，《科举防弊条例》得到了顺利推行。新的科举考试中，再也没有了舞弊现象，无数有才华的读书人通过公平的考试，进入仕途，为国家和百姓效力。

　　一年后，新的贡院建成，第一届公平公正的科举考试如期举行。我和林晚秋站在贡院的大门前，看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读书人，他们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贡院的钟声再次响起，洪亮而悠远，回荡在京城的上空，也回荡在每一个追求公平正义的人心中。

　　“苏砚卿，你看！” 林晚秋指着贡院门口的匾额，上面写着 “公平取士” 四个大字，“这就是我们一直追求的目标，我们做到了。”

　　我点了点头，眼眶湿润：“是的，我们做到了。知远，岳父，所有被科举舞弊所害的人，都可以安息了。从此，天下读书人，皆可凭才学立身，再也不用担心被舞弊者所害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贡院的匾额上，闪闪发光。我和林晚秋相视一笑，并肩走进了贡院。我们知道，守护科举公平的路还很长，但我们会一直走下去，用我们的勇气和智慧，守护着天下读书人的梦想，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公平正义。

　　而 “舞弊者必遭天谴” 这句话，也成为了贡院永恒的警示，提醒着每一个参与科举的人，坚守本心，敬畏公平。而我的故事，也成为了京城百姓口中的佳话，被一代又一代人流传下去 —— 一位名叫苏砚卿的女子，女扮男装，揭露惊天阴谋，守护科举公平，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位文渊阁行走的女官，用自己的勇气和智慧，书写了一段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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