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苏晚的新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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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雨夜里,苏晚在厉家别墅后花园的冬青丛下发现了那只猫。它浑身湿透,毛结成一缕缕,像团被丢弃的灰黑色破布,雨声淅淅沥沥盖过它微弱的呜咽,只剩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中亮着,带着点怯生生的乞怜。苏晚刚给厉沉舟送完文件,手里还攥着没干透的伞。她蹲下身,指尖刚要碰到猫的头顶,身后就传来皮鞋踩过积水的声响,沉稳,却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是厉沉舟。
他穿着黑色高定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雨丝打湿他的额发,贴在饱满的额角,明明是温和的轮廓,眼神却冷得像冰。“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很低,没什么情绪,却让苏晚下意识缩回了手。
“一只猫,好像快冻僵了。”苏晚轻声说,伸手把猫往怀里拢了拢,猫的身体烫得厉害,显然是发了烧。
厉沉舟的目光落在猫身上,那眼神算不上友善,更像是在打量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扔了。”他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递杯水”。
“扔了它会死的。”苏晚皱起眉,这是她第一次违背厉沉舟的话。她认识厉沉舟三年,从大学毕业进他的公司当助理,就知道这个人冷漠到了骨子里。他不喜欢任何活物,办公室里连绿植都没有,说是嫌麻烦,可苏晚总觉得,他是单纯享受那种“掌控生死”的感觉。
厉沉舟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怀里的猫,眼神慢慢变深。过了几秒,他忽然伸出手:“给我。”
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猫递了过去。她以为他是改变主意要留下它,却没料到,厉沉舟接过猫的瞬间,转身就朝着不远处的景观水池走去。那水池是人工挖的,深秋的夜里,水面泛着青黑色的光,看着就冷得刺骨。
“厉沉舟,你干什么?”苏晚心头一紧,快步跟上去。
他没回头,走到水池边停下,手腕微微一扬。
苏晚只听见“噗通”一声闷响,那团灰黑色的小身影瞬间被冰冷的池水吞没。猫的惨叫被水声盖住,只挣扎了几下,就开始往下沉,琥珀色的眼睛在水里透出绝望的光。
“厉沉舟!”苏晚的声音都在发抖,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毫无征兆,残忍得像场恶作剧。她想跳下去救猫,却被厉沉舟一把抓住手腕。他的手劲极大,捏得她骨头生疼。
“一只猫而已。”厉沉舟低头看她,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苏晚看着水池里越来越微弱的挣扎,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闷又疼。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和厌恶:“你真是个天生坏种。”
这是她第一次对厉沉舟说这么重的话。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雨还在下,打在两人身上,湿冷的触感蔓延开来。厉沉舟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眼神里的冰冷变成了实质的寒意,像淬了毒的刀,直直扎进苏晚的心里。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危险的气息。
苏晚没怕,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重复道:“我说你是天生坏种,骨子里就带着恶,连一只无害的小猫都不放过。”
厉沉舟笑了,那笑声很轻,却让人不寒而栗。他没再说话,只是突然伸出手,揽住苏晚的腰,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将她狠狠往水池里推去。
苏晚毫无防备,整个人跌入冰冷的池水中。深秋的水刺骨地冷,瞬间浸透了她的衣服,冻得她牙齿打颤。她会游泳,下意识地扑腾着浮出水面,抹掉脸上的水,朝着岸边望去。
厉沉舟还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近乎残忍的笑意。他的目光掠过她,落在她身后的水面上——那只猫已经不再挣扎了,灰黑色的身体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像块废弃的抹布。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比池水还要冷。
她拼命朝着岸边游去,手指抓住池沿的石头,冰凉粗糙的触感让她稍微找回了点力气。厉沉舟没有拉她,只是抱着胳膊,静静地看着她狼狈地爬上岸。
苏晚的衣服全湿了,紧紧贴在身上,冷得浑身发抖。她顾不上自己,踉跄着跑到那只猫的尸体旁,蹲下身,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它。猫的身体已经凉透了,毛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琥珀色的眼睛还睁着,却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一片死寂。
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苏晚捂住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她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人,可这只猫的死,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厉沉舟身上那种无差别的、纯粹的恶意。他不是讨厌猫,也不是因为她的顶撞而迁怒于猫,他只是享受这种随意剥夺生命的感觉,享受看活物在绝望中挣扎的模样。
厉沉舟走到她身边,踢了踢地上的猫尸体,声音平淡:“现在知道,不该随便评价我了?”
苏晚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比这深秋的黑夜还要可怕。他就像一个黑洞,会吞噬掉所有靠近他的温暖和光亮,只留下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你会遭报应的。”苏晚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厉沉舟挑眉,似乎觉得她的话很可笑。他弯腰,伸手捏住苏晚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的指尖冰凉,触感像蛇的皮肤,让苏晚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报应?”他轻笑,“我厉沉舟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想做的事情也没有做不成的。所谓的报应,不过是弱者的自我安慰罢了。”
他的指尖用力,捏得苏晚的下巴生疼。“苏晚,”他的眼神变得幽深,“你是我的助理,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该说的话,不该有的情绪,最好都收起来。不然,下一次,可能就不是掉进水池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松开手,直起身,转身朝着别墅走去。黑色的西装在雨夜里划出一道冷漠的弧线,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苏晚蹲在原地,抱着那只冰冷的猫尸体,浑身发抖。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冷得她几乎失去知觉,可更冷的,是心里的恐惧。她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个真正的魔鬼。他的残忍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入骨髓的本性。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触怒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那天晚上,苏晚偷偷把猫埋在了别墅后花园的角落里,没有墓碑,只在旁边插了一根小小的树枝。她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已经快凌晨了,浑身湿透,发着高烧。她躺在床上,裹紧了被子,却还是觉得冷。闭上眼睛,眼前全是那只猫在水里挣扎的模样,还有厉沉舟那张冷漠的脸。
她开始后悔,后悔当初选择来厉沉舟的公司,后悔认识这个男人。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厉沉舟的公司是业内顶尖的,她能进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她家境普通,父母指望她能出人头地,她不能轻易放弃这份工作。可一想到要每天面对厉沉舟,面对那个天生坏种,苏晚就觉得窒息。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尽量避免和厉沉舟单独相处。她按时送文件,汇报工作,话少得可怜,态度也恭敬了许多。厉沉舟似乎也没再为难她,只是偶尔会用那种冰冷的眼神打量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苏晚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她只要小心翼翼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不惹他生气,就能相安无事。可她没想到,厉沉舟的恶意,从来都不是一时的。
一周后,苏晚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早餐,遇到了一只流浪狗。那是一只白色的小土狗,大概才几个月大,腿有点跛,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对着她摇尾巴。
苏晚的心软了一下。她想起了那只淹死的猫,心里一阵难受。她买了一根火腿,撕成小块喂给小狗。小狗吃得很香,尾巴摇得更欢了,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温顺又可爱。
就在苏晚准备转身离开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厉沉舟那张熟悉的脸。他的目光落在小狗身上,眼神和上次看到那只猫时一模一样,冰冷,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苏晚的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地把小狗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厉沉舟:“厉总。”
厉沉舟没说话,只是朝着身边的保镖抬了抬下巴。那保镖立刻下车,朝着苏晚走过来。
“厉总,你想干什么?”苏晚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狗。小狗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缩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厉沉舟轻笑一声,声音透过车窗传出来,带着点玩味:“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只狗,有点碍眼。”
“它只是一只小狗,没有碍到任何人!”苏晚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心里的愤怒又涌了上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厉沉舟总是要对这些无辜的小动物下狠手。
保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伸出手就要抢她怀里的小狗。苏晚死死抱住,不肯松手。她知道自己不是保镖的对手,可她不想再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被无端剥夺。
“苏晚,别逼我。”厉沉舟的声音冷了下来,“把狗交出来,这件事就算了。”
“我不!”苏晚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厉沉舟,你到底有没有人性?这些小动物对你来说,就这么一文不值吗?你就这么喜欢看着它们死?”
厉沉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他比苏晚高出一个头,站在她面前,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人性?”他嗤笑一声,“那东西能值几个钱?苏晚,你是不是忘了,上次在水池边,我对你说过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威胁的意味:“不该有的情绪,最好收起来。你好像,一点都没听进去。”
苏晚的身体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害怕。她知道厉沉舟说到做到,他真的会对这只小狗下手。可她还是抱着小狗,不肯松开。
就在这时,保镖趁着苏晚分神的瞬间,猛地伸手,抢走了她怀里的小狗。小狗吓得尖叫起来,拼命挣扎,可根本不是保镖的对手。
“不要!”苏晚尖叫着,想要去抢,却被厉沉舟一把抓住了胳膊。他的手劲极大,捏得她骨头都快碎了。
“看着。”厉沉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冰冷刺骨,“苏晚,我让你看着,什么叫不该管的事。”
他朝着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立刻走到路边,朝着不远处的垃圾桶走去。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桶,里面装满了垃圾,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苏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厉沉舟的束缚:“厉沉舟,放开我!你不能这么做!”
厉沉舟死死地按住她,强迫她看着。只见保镖抬手,将怀里的小狗狠狠扔进了垃圾桶里。小狗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听见垃圾桶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就没了动静。
苏晚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看着那个黑色的垃圾桶,心如刀绞。她知道,那只小狗肯定活不成了。垃圾桶里全是尖锐的垃圾,还有腐烂的食物,它那么小,那么弱,根本承受不住。
“厉沉舟,你这个魔鬼!”苏晚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恨意,“你会下地狱的!”
厉沉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松开了苏晚的胳膊,语气平淡:“地狱?我早就身处地狱了。苏晚,你最好记住,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不然,下一个遭殃的,可能就是你。”
说完,他转身回到了车里。车子发动,很快就消失在了苏晚的视线里。
苏晚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个黑色的垃圾桶,浑身无力。她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不知道厉沉舟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从那天起,苏晚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她在公司里总是低着头,尽量避免和任何人接触,尤其是厉沉舟。她每天只是机械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可即使这样,厉沉舟还是没有放过她。
他开始故意刁难她,让她做各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比如,让她在一天之内整理出过去五年的所有财务报表,让她去谈一个根本不可能谈成的合作。如果她做不到,他就会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她,说出各种刻薄的话。
苏晚咬着牙,拼尽全力去完成每一个任务。她知道,厉沉舟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想让她主动辞职。可她不能退,她需要这份工作,需要赚钱养家。她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咽在肚子里。
有一次,苏晚因为连续加班,体力不支,在办公室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坐着她的闺蜜林薇。
林薇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地说:“晚晚,你到底在坚持什么?那个厉沉舟就是个变态,你为什么还要在他的公司里待着?辞职吧,以你的能力,去哪里找不到工作?”
苏晚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能辞职。我爸妈还等着我赚钱买房,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可你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逼疯的!”林薇激动地说,“你忘了那只猫,忘了那只狗了吗?他就是个天生的恶魔,他根本不会放过你!”
苏晚的眼眶红了。她怎么会忘?那些画面,每天都在她的脑海里盘旋,让她夜不能寐。可她真的没有办法。
“再等等吧。”苏晚轻声说,“等我攒够了钱,我就辞职,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林薇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如果他再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苏晚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有林薇这个闺蜜,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出院后,苏晚回到了公司。厉沉舟看到她,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把一叠厚厚的文件扔给她:“三天之内,把这些文件整理好,我要看到详细的分析报告。”
那叠文件足有十几厘米厚,三天之内整理好并写出分析报告,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苏晚没有反驳,只是默默拿起文件,点了点头:“好的,厉总。”
接下来的三天,苏晚几乎没有合过眼。她白天黑夜地工作,饿了就吃点面包,渴了就喝点水,整个人都快熬垮了。
第三天晚上,苏晚终于完成了报告。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把报告送到厉沉舟的办公室。
厉沉舟正在看文件,他抬起头,看了苏晚一眼,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和浓重的黑眼圈上,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他拿起报告,随意翻了翻,然后扔在了桌子上:“不合格,重做。”
苏晚的身体晃了一下,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厉总,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所有的数据都整理好了,分析也很详细,为什么不合格?”
“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厉沉舟的声音很冷,“重新做,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新的报告。”
苏晚的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她知道,厉沉舟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折磨她,想让她崩溃。
“厉沉舟,你太过分了!”苏晚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分,“我已经拼尽全力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厉沉舟抬起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过分?苏晚,这才刚刚开始。你不是觉得我是天生坏种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坏。”
他站起身,走到苏晚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他的指尖冰凉,触感让苏晚恶心地想要躲开。
“你以为,你能轻易离开这里吗?”厉沉舟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只要我不想让你走,你就永远也走不了。苏晚,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苏晚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看着厉沉舟的眼睛,那里面充满了占有欲和恶意,让她不寒而栗。
她终于明白,厉沉舟根本不是想让她辞职,他是想耍自己。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将别墅笼罩得密不透风。厉沉舟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指尖捏着厚重的窗帘布料,动作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冷漠,“唰”地一声,将窗外的霓虹与喧嚣彻底隔绝。客厅里只剩下水晶吊灯散发的暖黄光线,映得家具的轮廓柔和了几分,却驱不散厉沉舟眉宇间的疏离。
“你长得真漂亮。”苏晚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目光落在厉沉舟的侧脸上,语气带着几分认真,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厉沉舟回头看了她一眼,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没什么弧度,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向来对这种直白的夸赞没什么反应,更何况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二楼传来的异样动静上——半小时前,林渊说要去楼上的卫生间“凉快凉快”,之后就没了声响,安静得有些反常。
苏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放下牛奶杯,站起身:“林渊怎么回事?上去这么久还没下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厉沉舟皱了皱眉,迈开长腿朝着二楼走去:“去看看。”
两人顺着楼梯往上走,越靠近卫生间,就越觉得气氛诡异。卫生间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只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隐约能听到水流滴答的声音。
厉沉舟推开门,随手按下墙上的开关。白炽灯的光线瞬间亮起,照亮了卫生间的每个角落——林渊竟然躺在浴缸里,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意识。
“林渊!”苏晚吓得惊呼一声,连忙冲过去,想要伸手探他的鼻息。
“行了,别从那装了。”厉沉舟却拦在了她面前,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和笃定。他太了解林渊了,这家伙从小就爱恶作剧,仗着自己演技好,总喜欢装死吓唬人,这次多半又是故技重施。
苏晚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厉沉舟:“你确定他是装的?他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厉沉舟没说话,走到浴缸边,弯腰拍了拍林渊的肩膀:“别演了,起来了,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然而,林渊依旧一动不动,身体甚至随着浴缸里的水波微微晃动,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也毫无血色,完全不像平时恶作剧时的模样。
厉沉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掠过一丝不安。他又用力推了推林渊的胳膊,入手一片冰凉,林渊的身体软塌塌的,没有任何回应。
“林渊?”厉沉舟的声音沉了下来,语气里的笃定少了几分,多了几分试探。
就在这时,林渊突然动了。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涣散,没有任何焦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僵硬得像是提线木偶。他缓缓地从浴缸里坐起来,动作机械而迟缓,每一个关节的转动都带着不自然的卡顿,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
“啊!”苏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后退一步,紧紧抓住了厉沉舟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他怎么了?”
厉沉舟的心跳也漏了一拍,握着苏晚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眼前的林渊,和他认识的那个爱开玩笑、性格爽朗的男人判若两人。他的表情僵硬得可怕,嘴角没有任何弧度,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有身体在机械地动作。
“林渊,你到底在搞什么?”厉沉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试图再次拍林渊的肩膀,却被林渊猛地抬手打开。
林渊的动作依旧僵硬,抬手的姿势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力道却大得惊人。厉沉舟被他推得后退了一步,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林渊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浑身的水珠顺着衣服往下淌,滴在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卫生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没有看厉沉舟和苏晚,只是低着头,一步一步地朝着卫生间门口走去,步伐沉重而机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林渊!你站住!”厉沉舟连忙追了上去,想要拉住他,却被林渊再次甩开。这次,林渊的动作快了几分,虽然依旧僵硬,却带着一股莫名的蛮力。
苏晚跟在后面,吓得脸色发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沉舟,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中邪了?”
厉沉舟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林渊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能肯定,林渊不是在恶作剧,他的状态绝对不正常。他快步追上林渊,不顾他的挣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入手冰凉,肌肉僵硬得像是石头。
“林渊,看着我!”厉沉舟用力摇晃着他的身体,试图让他恢复意识。
林渊的头被摇得左右晃动,眼睛却依旧涣散,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声响,像是破风箱在拉扯,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行,得送他去医院!”厉沉舟当机立断,弯腰将林渊打横抱起。林渊的身体软塌塌的,毫无力气,重量却比想象中沉得多。厉沉舟咬着牙,快步朝着楼下走去。
苏晚连忙跟上,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喂!120吗?我们在御景园别墅,有人突然变得很奇怪,意识不清,身体僵硬,你们快来!”
楼下的客厅里,厉沉舟将林渊放在沙发上,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试图让他暖和一点。林渊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任何神采,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嘴角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苏晚挂了电话,蹲在沙发边,看着林渊的样子,眼泪掉了下来:“他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厉沉舟蹲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心里也满是焦虑和疑惑:“不知道,可能是突发疾病,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别担心,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会没事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底。林渊的症状太奇怪了,既不像常见的突发疾病,也不像单纯的恶作剧,那种僵硬的动作和空洞的眼神,让他想起了以前在恐怖片里看到的场景,心里泛起一丝寒意。
等待救护车的几分钟,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渊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厉沉舟试图和他说话,喊他的名字,甚至用冷水泼他的脸,可林渊依旧毫无反应,像是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终于,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厉沉舟和苏晚连忙跑到门口,引导救护车开进别墅院子里。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了进来,看到沙发上的林渊,立刻展开检查。
“患者瞳孔散大,意识不清,肌肉僵硬,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医护人员一边检查,一边快速说道,“先抬上车,回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厉沉舟和苏晚跟着救护车一起前往医院。一路上,厉沉舟紧紧握着林渊的手,感受着他指尖的冰凉,心里满是担忧。他拿出手机,给陆泽和温然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林渊出事了,让他们赶紧来医院。
到了医院,林渊被直接送进了急诊室。厉沉舟和苏晚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陆泽和温然也很快赶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林渊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陆泽气喘吁吁地问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厉沉舟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温然听了,脸色发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会不会是……撞邪了?我以前听我奶奶说过,有些人去了不干净的地方,就会被东西缠上,变得痴痴呆呆的。”
“别胡思乱想。”厉沉舟皱了皱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什么邪祟?肯定是身体出了问题,比如脑部疾病什么的。”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没底。林渊平时身体很好,很少生病,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奇怪的症状?
急诊室的灯亮了很久,四个小时后,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医生,林渊怎么样了?”厉沉舟连忙迎上去,急切地问道。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也有一丝困惑:“患者的各项检查都做了,脑部ct、血液检查、心电图……所有指标都正常,没有发现任何器质性病变。”
“正常?”陆泽愣住了,“可他现在还昏迷着,身体僵硬,怎么会正常?”
“我们也觉得很奇怪。”医生说道,“从检查结果来看,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他现在的状态确实异常。我们怀疑,可能是心理因素导致的,比如急性应激障碍,或者是某种罕见的神经系统疾病,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检查。”
“心理因素?”苏晚皱了皱眉,“他最近没有遇到什么应激事件啊,我们中午还在一起吃饭,他情绪很好,还开玩笑说要去别墅的卫生间凉快凉快。”
“这就不好说了。”医生说道,“有些心理创伤可能是潜意识的,平时看不出来,遇到某个触发点就会爆发。我们已经把他转到神经内科病房了,会安排专家进行会诊,你们也别太着急,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厉沉舟等人点了点头,心里却更加疑惑了。林渊的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心理因素导致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渊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依旧是意识不清、身体僵硬的状态。专家们进行了多次会诊,做了各种检查,却始终找不到病因。他就像一尊僵硬的雕塑,对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没有反应,只有生命体征保持正常。
厉沉舟、苏晚、陆泽和温然轮流在医院守着他,每天都和他说话,给他听以前一起听过的歌,试图唤醒他,可林渊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这天,陆泽带来了一个消息:“我打听了一下,我们上次去的那个马术俱乐部附近,有一座废弃的老宅,据说以前死过很多人,一直很邪乎。林渊那天下午说去老宅探险,会不会是在那里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宅探险?”厉沉舟皱了皱眉,“他什么时候去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就是我们去马术俱乐部的前一天,他跟我说的,说想找点刺激,还不让我告诉你们。”陆泽说道,“我当时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真的去了。”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难道真的像温然说的那样,他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厉沉舟沉默了。他一直是无神论者,可林渊的症状实在太过诡异,所有的医学检查都显示正常,除了这个解释,他想不出其他任何可能。
“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得试试。”温然说道,“我奶奶认识一位懂这些的老先生,据说很厉害,我们可以请他来看看。”
厉沉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吧。”
温然立刻联系了她的奶奶,让她帮忙联系那位老先生。第二天,老先生就跟着温然的奶奶来到了医院。
老先生看起来约莫七十多岁,精神矍铄,眼神锐利。他走到林渊的病床前,仔细打量着林渊的面相,又伸出手,轻轻搭在林渊的手腕上,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受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先生睁开眼睛,脸色凝重地说:“这孩子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被怨气缠上了。那东西跟着他回来了,附在了他的身上,才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怎么办?老先生,您有办法救他吗?”苏晚急切地问道。
老先生点了点头:“办法倒是有,但需要你们配合。这怨气很重,需要在他冲撞东西的地方,做一场法事,把怨气送走,他才能恢复正常。”
“好,我们配合!”厉沉舟立刻说道,“您说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照做。”
老先生详细交代了需要准备的东西和做法事的流程,然后说道:“事不宜迟,今晚就去那座老宅做法事,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当天晚上,厉沉舟、苏晚、陆泽和温然按照老先生的要求,准备好各种东西,跟着老先生一起前往那座废弃的老宅。
老宅位于马术俱乐部后面的山林里,周围杂草丛生,树木茂密,夜色中看起来格外阴森恐怖。老宅的门窗都已经破损,墙壁上爬满了藤蔓,院子里堆满了枯枝败叶,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老先生走到老宅的院子中央,点燃了香烛,嘴里念念有词。他让厉沉舟等人在院子的四个角落放上准备好的纸钱和祭品,然后让他们站在一旁,不许说话,不许乱动。
夜色越来越浓,山林里传来阵阵虫鸣和风声,像是鬼哭狼嚎,让人不寒而栗。苏晚紧紧抓住厉沉舟的手,身体微微颤抖。厉沉舟也握紧了她的手,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心里虽然害怕,但为了林渊,他只能硬着头皮坚持。
老先生的咒语越念越快,声音越来越高。突然,院子里的风变大了,吹得香烛的火焰摇曳不定,纸钱被风吹得漫天飞舞。老宅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呜呜”声,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叹息。
苏晚吓得闭上了眼睛,紧紧地靠在厉沉舟的怀里。厉沉舟也觉得头皮发麻,但他还是强作镇定,紧紧地抱着苏晚。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老先生终于停止了念咒,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了,怨气已经送走了,这孩子应该能醒过来了。”
厉沉舟等人连忙上前,扶着老先生:“谢谢您,老先生。”
“不用谢,”老先生摆了摆手,“你们尽快回医院看看吧,他应该已经醒了。”
几人不敢耽搁,连忙谢过老先生,驱车赶回医院。
回到医院的病房,几人推开门,惊喜地发现,林渊竟然醒了!他靠在床头,眼神虽然还有些迷茫,但已经恢复了神采,脸上也有了血色。
“林渊!你醒了!”苏晚激动地喊道,眼泪掉了下来。
林渊看到他们,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医院!”陆泽激动地说道,“你都昏迷好几天了,吓死我们了!”
林渊皱了皱眉,努力回忆着:“我记得……我去了一座老宅探险,里面黑漆漆的,我看到一个黑影,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黑影就是缠上你的怨气!”温然说道,“我们已经请老先生把它送走了,你现在没事了。”
林渊半信半疑,但看着自己身上插着的输液管,还有大家焦急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出了大事。
医生很快就来检查了,确认林渊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没有任何问题,只需要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两天后,林渊顺利出院。厉沉舟在别墅里为他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庆祝宴会,庆祝他平安康复。
宴会上,林渊喝了一口酒,看着大家,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都怪我,不该一时好奇去那座老宅探险,差点出了大事。”
“没事就好,”厉沉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好奇心害死猫。”
“是啊,”苏晚笑着说,“以后要探险,也得带上我们一起,不能一个人去了。”
“一定一定!”林渊连忙点头,“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家说说笑笑,气氛温馨而热闹。那场诡异的经历,像是一场噩梦,终于过去了。
从那以后,林渊再也不敢去那些偏僻、诡异的地方探险了。他变得比以前谨慎了很多,也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和身边的朋友。
厉沉舟和苏晚的感情也因为这件事变得更加深厚。他们一起经历了恐惧和担忧,一起为了朋友奔波,彼此的信任和依赖又多了几分。
而那座废弃的老宅,和林渊僵硬地从浴缸里爬出来的场景,也成为了他们人生中一段难忘的回忆。它提醒着他们,世界上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和诡异的事情,要时刻保持敬畏之心,不要轻易涉足那些不了解的地方。
日子一天天过去,别墅里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幸福。厉沉舟、苏晚、林渊、陆泽和温然依旧像以前一样,经常聚在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和意外,但只要彼此在身边,互相扶持,互相陪伴,就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难,迎来更加美好的未来。
苏晚的指尖死死抠着掌心,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厉沉舟那带着占有欲的冰冷话语像毒蛇的獠牙,死死咬住她的心脏,让她连呼吸都带着窒息般的疼。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底翻涌着浓稠的黑暗,那是纯粹的恶意与掌控欲,仿佛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于他的视线里,除非彻底沦为他随意摆弄的玩偶。
“厉沉舟,你无权限制我的自由。”苏晚的声音带着极致压抑后的颤抖,却依旧倔强地抬着头,不肯在他面前示弱。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反抗如同以卵击石,可骨子里的那点韧劲,让她无法轻易低头。
厉沉舟轻笑出声,那笑声里的残忍几乎要溢出来。他抬手,指尖划过苏晚的下颌线,冰凉的触感让她猛地瑟缩了一下。“自由?”他挑眉,语气带着嘲弄,“苏晚,从你敢骂我‘天生坏种’的那一刻起,你的自由就归我管了。”
他的指尖突然用力,捏得苏晚下颌生疼,“你以为埋了那只猫,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告诉你,不能。你亲眼看着它死在你面前,看着它在水里挣扎,你恨我,我知道。可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得留在我身边,每天看着我,忍受我。”
苏晚猛地偏过头,躲开他的触碰,眼眶红得厉害,却死死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她怕自己一旦示弱,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秘书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脸色有些为难:“厉总,厉董事长来了,在会客室等着。”
厉沉舟的动作顿了一下,眼底的戾气瞬间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他松开捏着苏晚下颌的手,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语气平淡地说:“让他等着。”
秘书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董事长说有急事,一定要现在见您。”
厉沉舟皱了皱眉,没再说话,转身朝着会客室走去。苏晚看着他的背影,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她扶着办公桌的边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浸湿了单薄的衬衫。
她不知道厉建国突然来公司干什么,更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转机还是另一场灾难。厉建国在外界的口碑极好,儒雅谦和,是商界有名的慈善家,可苏晚总觉得,能养出厉沉舟这样的儿子,厉建国绝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没过多久,苏晚就被秘书叫到了会客室。
推开门的瞬间,她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厉建国。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难过,眉头微微蹙着,眼底似乎还泛着些许红血丝,看起来像是为了什么事忧心忡忡。
厉沉舟站在他对面,背对着门口,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苏助理来了,坐吧。”厉建国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祥,可那目光落在苏晚身上时,却让她莫名地觉得有些不自在,像是被什么东西细细打量着,无处遁形。
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沙发的角落坐了下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能感觉到,会客室里的气氛很诡异,厉建国的难过看起来太过刻意,而厉沉舟的冷漠之下,似乎也藏着某种隐忍的情绪。
“沉舟,”厉建国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我听说,你最近在公司里,对苏助理很不好?”
厉沉舟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爸,你听谁说的?”
“还用听别人说吗?”厉建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责备,“苏助理一个小姑娘,刚毕业没多久,在公司里勤勤恳恳,你怎么能这么刁难她?还有,我还听说,你……你把一只猫扔到了水池里,还把苏助理也推了下去?”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没想到厉建国竟然知道这些事。她下意识地看向厉沉舟,发现他的脸色依旧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一只猫而已。”厉沉舟淡淡地说,“至于苏助理,是她先出言不逊,我只是给她一个教训。”
“教训?”厉建国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脸上的难过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遏制的愤怒。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厉沉舟面前,在苏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厉沉舟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会客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晚惊得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从未想过,儒雅谦和的厉建国会突然动手打人,更没想到他打的会是厉沉舟。
厉沉舟被打得偏过头去,左边的脸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红得刺眼。他缓缓转过头,眼底翻涌着震惊、不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长这么大,厉建国从未对他动过一根手指头,这一巴掌,无疑是猝不及防的。
“爸,你为什么打我?”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直直地看着厉建国,里面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仅仅是因为一只猫,因为他教训了一个助理,父亲竟然会对他动手。
厉建国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他指着厉沉舟,手指都在发抖:“我打你,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我不明白。”厉沉舟皱紧眉头,脸颊上的疼痛感清晰地传来,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我不过是处理了一只无关紧要的猫,教训了一个对我不敬的下属,这有什么错?”
“错?”厉建国怒极反笑,语气里充满了失望,“沉舟,你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心存善念,要懂得尊重生命,要善待身边的人。可你看看你现在,你都做了些什么?”
他的目光转向苏晚,脸上重新带上了那种温和的难过:“苏助理,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苏晚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父慈子孝般的一幕,心里却升起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厉建国的表演太过逼真,从难过到愤怒,再到对她的歉意,每一个表情都恰到好处,可她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厉沉舟显然也不买账,他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心存善念?尊重生命?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了?”
“你说什么?”厉建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可很快又被难过取代,“沉舟,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看看你,冷漠、残忍、毫无同情心,你这样下去,迟早会毁了自己的!”
“毁了自己?”厉沉舟的眼神变得幽深,“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从小到大,你除了工作,除了对我严格要求,你还做过什么?你关心过我真正想要什么吗?你知道我在学校里被人欺负的时候,有多希望你能站出来保护我吗?你不知道!你永远都只在乎你的公司,你的名誉!”
厉沉舟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和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出来。他的眼睛红了,里面充满了痛苦和愤怒,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绝望中嘶吼。
“我记得,我八岁那年,养了一只小兔子。我很喜欢它,每天都给它喂胡萝卜,给它梳毛。可你呢?你因为我考试没考第一名,就把它扔到了河里,还告诉我,只有弱者才会沉迷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强者只能专注于自己的目标。”
“还有,我十岁那年,因为和同学打架,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了我一顿,还把我关在小黑屋里,关了整整三天。你知道那三天我有多害怕吗?我每天都在哭,都在喊你,可你从来没有来看过我一眼。”
厉沉舟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的五指印依旧清晰可见,可此刻的他,却像个无助的孩子,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宣泄着自己多年来的痛苦。
厉建国的身体僵住了,脸上的难过似乎凝固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语气沉重地说:“沉舟,我那都是为了你好。我是厉家的继承人,你也必须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只有变得强大,才能在这个社会上立足,才能不被别人欺负。那些儿女情长,那些无关紧要的感情,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为了我好?”厉沉舟嗤笑一声,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把我的兔子扔了,是为了我好?把我关在小黑屋里,是为了我好?爸,你所谓的为了我好,就是剥夺我所有的快乐,让我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吗?”
“我没有剥夺你的快乐!”厉建国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我给了你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让你衣食无忧,让你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不满足的是,我想要一个父亲,而不是一个只会对我提要求的老板!”厉沉舟嘶吼着,情绪彻底失控了。
苏晚站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子激烈地争吵,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厉沉舟的冷漠和残忍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多的痛苦和委屈。原来,他也是一个被原生家庭伤害过的人。可这并不能成为他伤害别人的理由,那只淹死的猫,那只被扔进垃圾桶的狗,还有她所承受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伤害。
就在这时,厉建国突然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沉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知道我当年的做法可能有些偏激,但我也是为了你。现在,我只希望你能改邪归正,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他的目光转向苏晚,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苏助理,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笔丰厚的补偿金,或者给你升职加薪,只求你能原谅沉舟这一次。他本性并不坏,只是被我宠坏了,又因为过去的事情,心里有些扭曲。”
苏晚看着厉建国,心里的违和感越来越强烈。厉建国的转变太过突然,从愤怒到愧疚,再到恳求,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隐隐觉得,厉建国今天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教训厉沉舟,更像是为了掩盖某些东西。
“厉董事长,”苏晚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说,“我不需要什么补偿金,也不需要升职加薪。我只希望厉总能以后不要再针对我,让我安安静静地工作。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会选择辞职。”
她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会激怒厉沉舟,可她已经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与其每天活在恐惧和折磨中,不如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厉沉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苏晚,语气里充满了威胁:“苏晚,你敢辞职?”
“我为什么不敢?”苏晚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有选择自己工作的权利,也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你无权干涉。”
“你以为你能走得了吗?”厉沉舟的眼底翻涌着戾气,“只要我一句话,整个行业都没有人敢录用你。苏晚,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沉舟!”厉建国喝止了他,语气严肃,“你闭嘴!”
厉沉舟不满地看着厉建国,却还是闭上了嘴,只是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苏晚,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厉建国看着苏晚,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苏助理,你别往心里去。沉舟他就是一时冲动,说话没经过大脑。你放心,我会好好管教他的,以后他绝不会再针对你。如果你想辞职,我也不拦你。我会给你写一封推荐信,保证你能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
苏晚有些意外地看着厉建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原本以为,厉建国会和厉沉舟一样,想方设法地留住她,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厉董事长,谢谢你。”苏晚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如果真的能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厉建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沉舟,你还不快给苏助理道歉?”
厉沉舟的脸色铁青,显然是不愿意道歉。他死死地咬着牙,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可在厉建国的注视下,他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冰冷:“对不起。”
这三个字,没有丝毫的诚意,更像是一种敷衍。可苏晚也不在乎了,她只希望能尽快离开这里,远离厉沉舟这个魔鬼。
就在这时,厉建国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然后对苏晚和厉沉舟说:“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他就拿着手机,快步走出了会客室。
会客室里只剩下苏晚和厉沉舟两个人,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而压抑。厉沉舟依旧死死地盯着苏晚,眼神里的戾气丝毫未减。
“苏晚,你以为我爸帮你,你就能顺利离开吗?”厉沉舟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我爸给你写了推荐信,就算你找到了新的工作,我也会让你不得安宁。”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厉沉舟说到做到。这个男人,根本没有任何底线可言。
“厉沉舟,你到底想怎么样?”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从来没有招惹过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为什么?”厉沉舟轻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偏执,“因为你是第一个敢骂我‘天生坏种’的人,也是第一个敢反抗我的人。我对你很感兴趣,苏晚。我想看看,你到底能坚持多久。”
他缓缓走到苏晚面前,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苏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厉沉舟的眼神暗了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你怕我?”
“我不是怕你,我是恶心你。”苏晚毫不避讳地说,语气里充满了厌恶,“厉沉舟,你就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你伤害那些无辜的小动物,折磨我,不过是为了宣泄你心里的不满和痛苦。可你这样做,只会让别人更讨厌你,更害怕你。你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快乐,永远都只能活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
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他猛地抓住苏晚的手腕,手劲极大,捏得她骨头生疼。“你再说一遍!”他嘶吼着,眼底翻涌着疯狂的戾气,“我让你再说一遍!”
苏晚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她还是倔强地看着他,不肯服软:“我说你是心理扭曲的变态,你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快乐!”
“啊——!”厉沉舟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猛地将苏晚推倒在沙发上,然后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苏晚的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她拼命地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推开厉沉舟。可厉沉舟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窒息的痛苦让她几乎失去了意识。她能感觉到厉沉舟的眼神,那里面充满了疯狂和杀意,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就在苏晚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厉建国站在门口,看到里面的情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沉舟!你在干什么?!”厉建国嘶吼着,快步冲了进来,一把拉开了厉沉舟。
厉沉舟被拉开后,依旧喘着粗气,眼神里的疯狂还没有褪去。他死死地盯着苏晚,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苏晚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脖子上留下了清晰的红痕,疼得她眼泪直流。她看着厉沉舟,心里充满了恐惧。刚刚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厉建国看着苏晚脖子上的红痕,又看了看厉沉舟那疯狂的样子,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他指着厉沉舟,声音都在发抖:“沉舟,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苏晚,眼神里的戾气丝毫未减。
厉建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看着苏晚,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歉意:“苏助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沉舟会这么冲动,差点伤了你的性命。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绝不让他再伤害你。”
苏晚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惨叫。
深夜的别墅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行的低鸣,厉沉舟躺在床上,突然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猛地弓起身子,喉咙里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啊——!”
那叫声尖锐又凄厉,打破了夜的宁静。苏晚正坐在隔壁房间看书,吓得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到卧室门口,推开门就看到厉沉舟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抱着肚子,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嘴里不停发出痛苦的嗷嗷声,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浸湿了枕巾。
“沉舟!你怎么了?!”苏晚扑到床边,声音带着哭腔,伸手想去碰他,却被厉沉舟猛地甩开,他疼得浑身发抖,眼神涣散,像是失去了理智。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苏晚愣了一下,这个点谁会来?她顾不上多想,一边安抚厉沉舟“你忍忍,我去看看是谁”,一边快步跑到门口。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林渊。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焦急:“我刚路过这附近,听到里面有叫声,就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渊!你来得正好!沉舟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在床上打滚呢!”苏晚连忙侧身让他进来。
林渊跟着苏晚冲进卧室,看到床上痛苦挣扎的厉沉舟,也吓了一跳。他放下保温桶,快步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就按住了厉沉舟胡乱蹬动的脚:“苏晚,你也快按住他!别让他乱动,不然容易伤着自己!”
苏晚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按住厉沉舟的胳膊。厉沉舟的力气大得惊人,即使被两人按住,依旧在拼命挣扎,嘴里的嚎叫一声比一声凄厉,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
“你是谁呀?”
突然,厉沉舟停止了挣扎,眼神空洞地看着按住自己脚的林渊,声音沙哑又陌生,像是在问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苏晚和林渊都愣住了。
“沉舟,你怎么了?”苏晚心里一紧,伸手想去摸他的额头,“我是苏晚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厉沉舟的目光转到苏晚脸上,依旧是那种陌生的、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
苏晚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语气带着一丝哀求:“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情人苏晚呀!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怎么会不认识我?”
“情人?”
林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着苏晚,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冰冷:“你是他的情人?那你是我的什么?”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得苏晚和厉沉舟都愣住了。
苏晚脸上的泪水瞬间僵住,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渊:“林渊,你……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什么人了?”
林渊的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他看着苏晚,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苏晚,你忘了吗?三年前,在海边的渔家乐,你说过会和我在一起的!你说你喜欢我,会等我处理好一切,然后我们就结婚!你现在怎么能说你是厉沉舟的情人?!”
苏晚彻底懵了。三年前的海边渔家乐,她确实和林渊、厉沉舟他们一起去过,但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更没有和林渊有过任何超越朋友的关系。“林渊,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
“记错了?”林渊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我怎么会记错?那天晚上,你喝多了,靠在我肩膀上,说你厌倦了城市的喧嚣,想和我一起找个安静的地方过日子,还说厉沉舟太严肃,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没有!”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那天确实喝了点酒,但我绝对没有说过这些话!林渊,你肯定是误会了!”
躺在床上的厉沉舟,看着眼前争吵的两人,眼神依旧空洞,嘴里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似乎对他们的争吵毫无反应,也完全没有认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误会?”林渊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我看你是为了厉沉舟的钱和地位,故意骗我的吧?苏晚,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太过分了!”苏晚气得浑身发抖,“林渊,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和沉舟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林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绝望,他猛地看向床上的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厉沉舟,你这个混蛋!你明明知道我喜欢苏晚,为什么还要抢走她?!”
厉沉舟似乎被他的吼声刺激到了,又开始痛苦地扭动起来,嘴里嗷嗷叫着,像是完全听不懂林渊在说什么。
苏晚看着床上痛苦的厉沉舟,又看着情绪激动的林渊,心里又急又乱。她知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厉沉舟的情况看起来很严重,必须尽快送他去医院。
“林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沉舟他很不舒服,我们先送他去医院,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苏晚强忍着眼泪,对着林渊说道。
林渊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看着床上痛苦挣扎的厉沉舟,又看了看苏晚焦急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无论如何,厉沉舟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两人合力,好不容易将厉沉舟从床上扶起来。厉沉舟浑身无力,几乎是靠在两人身上,才能勉强站立。他的眼神依旧空洞,嘴里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沉稳和霸气。
“小心点,慢一点。”苏晚小心翼翼地扶着厉沉舟的胳膊,生怕他摔倒。
林渊也扶着厉沉舟的另一只胳膊,两人一起,慢慢将厉沉舟扶到门口。苏晚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两人合力将厉沉舟塞进后座。
苏晚坐在驾驶座上,发动车子,朝着市中心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林渊坐在后座,看着身边痛苦呻吟的厉沉舟,又看了看前面专心开车的苏晚,心里五味杂陈。
他一直以为,苏晚是喜欢他的。三年前海边的那一幕,他一直记在心里,这些年,他努力工作,就是想有一天能给苏晚更好的生活,然后向她表白。可他没想到,再次见面,苏晚竟然已经和厉沉舟结婚了,还说自己是厉沉舟的情人。
难道真的是他记错了?还是苏晚真的是为了钱和地位,才选择了厉沉舟?
林渊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痛苦。
车子很快到达了医院。苏晚和林渊合力将厉沉舟扶下车,快步冲进急诊室。医生看到厉沉舟的情况,连忙展开检查。
“患者现在意识模糊,伴有剧烈腹痛和肢体挣扎,先做个腹部ct和血液检查,查明病因。”医生一边吩咐护士,一边将厉沉舟推进了检查室。
苏晚和林渊坐在急诊室外面的椅子上,气氛沉重。
“对不起,林渊。”苏晚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刚才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吵架的,只是你说的那些话,我真的没有印象,也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林渊抬起头,看着苏晚,眼神里的愤怒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失望:“真的是我记错了吗?”
“我想是的。”苏晚轻声说道,“三年前在海边,我们确实玩得很开心,但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更没有说过要和你在一起。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和沉舟在一起,是因为我们互相喜欢,和钱、地位没有任何关系。”
林渊沉默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三年前的场景,那天晚上苏晚确实喝了很多酒,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或许,真的是他误解了苏晚的意思,把她随口说的话当真了。
“如果真的是我误会了你,那对不起。”林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为我刚才的言行向你道歉。”
“没关系。”苏晚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现在,我们还是先担心沉舟的情况吧。”
林渊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两人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着检查结果。
一个小时后,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走了出来。
“医生,沉舟他怎么样了?”苏晚连忙站起身,急切地问道。
“患者是急性胰腺炎发作,情况比较严重,需要立刻住院治疗。”医生说道,“幸好送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他刚才意识模糊、不认识人的情况,可能是因为疼痛过于剧烈,加上炎症影响了神经系统,等病情稳定下来,应该就会恢复正常。”
苏晚和林渊都松了口气。只要厉沉舟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厉沉舟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苏晚和林渊在外面守着,心里都很担忧。
“对不起,苏晚。”林渊再次开口,语气诚恳,“刚才我太冲动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真的没关系,林渊。”苏晚笑了笑,“我们是朋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
林渊看着苏晚,心里满是愧疚。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言行,一定深深伤害了苏晚。“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会祝福你们,希望你们能幸福。”
苏晚点了点头:“谢谢你,林渊。我们永远是朋友。”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和林渊轮流在医院守着厉沉舟。厉沉舟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意识也慢慢恢复了。
第三天早上,厉沉舟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守在床边的苏晚,眼神里满是迷茫:“晚晚?我这是在哪里?”
“沉舟,你醒了!”苏晚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眼泪掉了下来,“你急性胰腺炎发作,被送进了医院。你都吓死我了!”
厉沉舟的记忆渐渐恢复,他想起了自己发病时的痛苦,也想起了林渊按住他的脚,还有苏晚说自己是他情人的事情。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林渊,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林渊,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林渊笑了笑,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失望,只剩下真诚的祝福,“你好好养病,早日康复。”
厉沉舟点了点头,心里满是感激。他知道,这次自己能平安无事,多亏了苏晚和林渊。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厉沉舟终于康复出院了。出院那天,林渊、陆泽和温然都来接他。
“沉舟,恭喜你康复出院!”陆泽笑着说道,“为了庆祝你康复,晚上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好啊!”厉沉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晚上的庆祝宴上,气氛温馨而热闹。林渊举起酒杯,对着厉沉舟和苏晚说道:“沉舟,苏晚,以前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误会了你们。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能原谅我。祝你们永远幸福!”
“我们早就原谅你了!”苏晚笑着说道,“我们永远是朋友。”
厉沉舟也举起酒杯:“林渊,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是兄弟,以后还要互相扶持。”
“干杯!”
大家纷纷举起酒杯,碰在一起,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餐厅里。
从那以后,林渊彻底放下了对苏晚的执念,真心祝福她和厉沉舟。他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经常一起聚会、旅行,日子过得温馨而幸福。
厉沉舟也更加珍惜自己的身体和身边的人。他知道,生命只有一次,健康和亲情、友情、爱情一样,都是最珍贵的财富。
而那次急性胰腺炎发作,以及林渊因为误会而引发的争吵,也成为了他们人生中一段难忘的回忆。它提醒着他们,朋友之间要相互信任、相互理解,不要因为误会而伤害了彼此的感情。同时,也让他们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明白生命的可贵。
厉沉舟的伪装术,在厉氏集团是公认的“教科书级别”。
他永远西装革履,袖口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金丝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遮住眼底偶尔翻涌的阴鸷,只露出温和有礼的表象。对待下属,他从不疾言厉色,甚至会在部门聚餐时主动替实习生挡酒;面对合作方,他总能精准捕捉对方的需求,谈吐得体,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谁也想不到,这个在外人眼中温润儒雅的青年才俊,会是那个将猫扔进水池、差点掐死助理的魔鬼。
苏晚在那次掐颈事件后,就递交了辞职申请。厉建国果然信守承诺,不仅没有为难她,还亲自写了推荐信,甚至主动联系了几家业内知名的公司,为她铺好了路。可苏晚最终还是没走——不是因为厉沉舟的威胁,而是因为林薇的一句话。
“晚晚,你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让他觉得你怕了?”林薇握着她的手,眼神坚定,“他那种人,越是示弱,他越是得寸进尺。你留在那里,只要保护好自己,就是对他最大的反击。而且,你就不好奇吗?他的伪装能维持多久?”
苏晚确实好奇。她见过厉沉舟的残忍,也见过他在厉建国面前流露的脆弱,更见过他此刻在公司里扮演的“完美上司”,这种撕裂感让她觉得,厉沉舟的伪装之下,一定藏着更深的阴暗,而那阴暗,或许就是他的软肋。
于是,苏晚留下了。她调去了市场部,不再是厉沉舟的直接下属,平日里除了必要的工作汇报,几乎没有交集。她刻意保持距离,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业绩一路飙升,很快就成了市场部的骨干,没人再把她和“被厉总刁难的助理”联系起来,只当她是凭借实力站稳脚跟的潜力股。
而厉沉舟,依旧维持着他的完美人设。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透过写字楼的落地窗,洒在厉氏集团的办公区里,暖融融的。市场部的同事们正围在会议桌前,讨论着即将启动的一个新项目,苏晚坐在角落,低头核对数据,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
突然,一阵“嗡嗡”的声响打破了会议室的宁静。
“有蜜蜂!”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专注讨论的同事们瞬间炸开了锅。
那只虫子飞得极快,黄黑相间的身体在阳光下格外显眼,翅膀振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让人不安的频率。办公室里大多是年轻女孩,本就对蜂类有些忌惮,此刻更是吓得脸色发白,纷纷往后退,有人甚至直接躲到了桌子底下,尖叫声此起彼伏。
“别乱动!蜜蜂一般不主动攻击人!”部门经理强装镇定地喊道,可他自己的脚步也在往后挪,眼神紧紧盯着那只飞虫,满是警惕。
混乱中,一道身影却逆势而上。
是厉沉舟。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大概是路过,听到动静才进来看看。此刻,他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平静无波,看着慌乱的众人,甚至还微微蹙了蹙眉,像是在惋惜大家的不镇定。
“不过是一只蜜蜂而已,慌什么。”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抚力,让混乱的场面稍稍平静了一些。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惊讶,有崇拜,还有一丝难以置信。毕竟,在大家的印象里,厉沉舟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按理说应该比普通人更怕这些虫子,可他此刻的表现,却比谁都勇敢。
苏晚也抬起了头,看着厉沉舟。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疑惑。她太了解厉沉舟了,这个男人骨子里是自私且怯懦的,他做任何事都有目的,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冒险。他此刻的“勇敢”,一定是为了维持他的完美人设。
果然,厉沉舟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他的动作优雅,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从容,将外套展开,形成一个小小的屏障。“大家往后退一点,我把它罩住,然后放出去。”
“厉总太厉害了!”“厉总好勇敢啊!”“有厉总在,我们就放心了!”
此起彼伏的夸赞声响起,厉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显然很享受这种被崇拜的感觉。他慢慢靠近那只飞虫,眼神专注,动作轻柔,仿佛在做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
那只飞虫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在原地盘旋了几圈,然后朝着厉沉舟的方向飞来。厉沉舟眼神一凝,看准时机,猛地将西装外套罩了下去!
“罩住了!”有人兴奋地喊道。
厉沉舟双手紧紧攥着外套的边缘,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传来“嗡嗡”的声响,显然那只虫子还在挣扎。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好了,我现在把它带到窗边放出去。”
说着,他转身朝着落地窗走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配上他此刻“英勇无畏”的举动,简直像是电影里的英雄场景。同事们都屏住了呼吸,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敬佩。
苏晚却觉得浑身发冷。她清楚地记得,厉沉舟当年对待那只猫时的冷漠,此刻他脸上的温柔,在她看来,比任何表情都要虚伪和可怕。她甚至能想象到,等这只蜜蜂被放出去后,厉沉舟会如何不动声色地厌恶地扔掉这件外套,就像扔掉一件沾染了垃圾的东西。
厉沉舟走到窗边,单手扶住窗框,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攥着外套。他侧过身,对着众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慢慢松开了外套的一角,想要让里面的虫子飞出去。
可就在外套缝隙打开的瞬间,变故突生。
一只比普通蜜蜂大上一圈的虫子猛地从外套里冲了出来!它的身体更粗壮,腹部的黄黑条纹也更加清晰,最关键的是,它的尾部,赫然露出了一根细长的、泛着寒光的毒刺!
“不是蜜蜂!是马蜂!”有人尖叫出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马蜂的攻击性远比蜜蜂要强,而且毒性更大,一旦被蛰到,轻则红肿疼痛,重则可能引发过敏反应,甚至危及生命。办公室里刚刚平复下来的气氛,瞬间又变得恐慌起来,大家尖叫着往更远的地方躲,有人甚至已经开始往外跑。
而厉沉舟,在看清那只虫子真面目的瞬间,脸上的温和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里,所有的从容和镇定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恐惧。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怯懦,是他伪装了这么久,从未在人前暴露过的真实模样。
他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为了装英雄而罩住的,竟然是一只致命的马蜂。
那只马蜂被关在衣服里这么久,显然已经被激怒了,冲出来后,直接朝着离它最近的厉沉舟扑去!
“啊——!”
厉沉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这声尖叫和他平时温和低沉的嗓音判若两人,尖锐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再也顾不上维持自己的完美人设,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赶走那只马蜂,西装外套被他扔在地上,踩得乱七八糟。
“走开!别过来!快走开!”他一边尖叫,一边往后退,脚步踉跄,原本挺拔的身影此刻变得狼狈不堪,金丝边眼镜也滑到了鼻尖,摇摇欲坠。
可他越是慌乱,马蜂就越是疯狂。那只马蜂围着他打转,时不时地朝着他的脸和脖子扑去,每一次靠近,都让厉沉舟发出一声更尖锐的尖叫。
苏晚站在角落,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一种荒谬的平静。她就知道,厉沉舟的勇敢都是装出来的,一旦遇到真正的危险,他骨子里的怯懦就会暴露无遗。
“厉总,快蹲下!用手护住头!”部门经理大喊着,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马蜂的气势吓得不敢靠近。
厉沉舟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他的大脑已经被恐惧占据,只剩下本能的逃跑和尖叫。他往后退着退着,突然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噗通”一声闷响,厉沉舟摔了个四脚朝天,眼镜也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他的头发凌乱,西装裤沾满了灰尘,原本一丝不苟的形象荡然无存。
而那只马蜂,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盘旋了几圈后,朝着窗外飞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马蜂走了,可办公室里的恐慌却没有丝毫缓解,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摔倒在地的厉沉舟身上。
只见厉沉舟躺在地上,双腿微微蜷缩着,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眼神空洞,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可更让人震惊的是,他的西装裤裆部,渐渐渗出了一片深色的水渍。那片水渍越来越大,顺着裤腿往下流,浸湿了地上的地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厉沉舟吓尿了。
这个在外人眼中无所不能、从容不迫的厉氏集团继承人,在一只马蜂的攻击下,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厉沉舟粗重的喘息声和偶尔的抽泣声。刚才还在夸赞他勇敢的同事们,此刻都面露尴尬和难以置信,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地上的厉沉舟。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更没想到,厉沉舟的心理素质竟然这么差。
苏晚的目光落在那片深色的水渍上,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她只是觉得,这大概就是厉沉舟伪装的代价。他用层层假面包裹自己,想要展现给世人一个完美的形象,可一旦假面被打破,露出的真实面目,却是如此的不堪。
厉沉舟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又看了看周围同事们异样的目光,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羞耻、愤怒、恐惧、绝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死死地困住。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厉总……”部门经理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想要扶他起来,却被厉沉舟猛地推开。
“别碰我!”厉沉舟嘶吼着,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哭腔,“都给我滚!滚出去!”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戾气,和平时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同事们被他的样子吓到了,纷纷往后退,没人敢再上前。
厉沉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腿还在发抖,走路摇摇晃晃的。他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裤裆,想要掩盖那片显眼的水渍,可那片深色的痕迹,在浅色的西装裤上,怎么也藏不住。
他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狼狈地朝着办公室门口跑去。路过苏晚身边的时候,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恨意,像是要把所有的耻辱和愤怒都发泄在她身上。
苏晚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畏惧。她知道,厉沉舟此刻一定恨透了她,恨她见证了他最不堪的一面。可那又怎么样?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厉沉舟踉跄着跑出了办公室,走廊里传来他慌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声。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才……刚才是我看错了吗?”有人小声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
“应该……没有吧。”另一个人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尴尬。
尿骚味还在办公室里弥漫着,提醒着所有人刚才发生的一切。部门经理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大家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件事,谁也不许往外说,就当没发生过。”
同事们纷纷点头,可眼神里的异样却藏不住。厉沉舟的完美人设,在今天,彻底崩塌了。
苏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低下头核对数据,可指尖却有些发凉。她知道,厉沉舟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他是一个极其记仇的人,今天在她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报复她。
果然,没过多久,苏晚就接到了总裁办公室的电话,让她立刻过去一趟。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她知道,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里面的景象让苏晚微微一怔。厉沉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剪裁合体的西装,头发也重新梳过,看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只是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底的阴鸷却比平时更浓,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雨。
他坐在办公桌后,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死死地盯着苏晚,像是要把她看穿。办公室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没有一丝声音。
苏晚站在门口,没有主动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过了很久,厉沉舟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浓浓的威胁:“苏晚,今天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是。”苏晚没有否认,也没有必要否认。
厉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你觉得,很可笑?”
“不可笑。”苏晚淡淡地说,“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厉总也不例外。”
她的话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了厉沉舟的心里。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看穿他的脆弱,尤其是在苏晚面前。这个曾经被他肆意拿捏的女人,此刻竟然用这种平静的语气,谈论着他最不堪的一面,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
“苏晚,你是不是觉得,抓住了我的把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厉沉舟的声音越来越冷,“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没有这个意思。”苏晚依旧平静,“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且,厉总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确实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她知道,不需要她动手,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公司。厉沉舟的伪装已经被打破,就算他再怎么掩饰,也无济于事。
厉沉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猛地站起身,走到苏晚面前,伸出手,死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你以为,这件事能瞒得住吗?”厉沉舟的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戾气,“整个市场部的人都看到了,他们很快就会把这件事传遍整个公司,甚至传遍整个行业!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厉氏集团的继承人,是一个被马蜂吓得尿裤子的懦夫!”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捏着苏晚下巴的手也越来越用力,疼得苏晚皱起了眉头。
“这都是你自找的。”苏晚忍着疼,看着他的眼睛,“厉沉舟,如果你不是那么喜欢伪装,不是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所承受的一切耻辱,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闭嘴!”厉沉舟嘶吼着,猛地将苏晚推倒在地上。
苏晚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板上,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厉沉舟死死地按住了肩膀。
“苏晚,你给我听着。”厉沉舟的脸离她很近,眼底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见证了我的耻辱,我就要让你付出代价。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比死还要难受!”
他的话语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句句扎进苏晚的心里。可苏晚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厉沉舟,你除了威胁我,还会做什么?”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倔强,“你伤害无辜的小动物,折磨我,现在又因为自己的耻辱而迁怒于我。你真的觉得,这样就能让你变得强大吗?不,你只是一个懦弱的可怜虫,只能通过欺负比你弱小的人,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啊——!”厉沉舟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他猛地抬起手,想要打苏晚。
可就在他的手快要落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厉建国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地看着里面的情景。他显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才进来看看。
“沉舟!你在干什么?!”厉建国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厉沉舟的动作顿住了,他转过头,看到厉建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愤怒和委屈取代。“爸,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把苏助理打死?”厉建国快步走进来,一把拉开了厉沉舟,然后蹲下身,想要扶苏晚起来。
苏晚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后背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她看着厉建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知道,厉建国此刻的出现,或许并不是为了帮她,而是为了维护厉家的颜面。
厉建国看着苏晚身上的灰尘和她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厉沉舟的某处,暗自窃喜。
正午的阳光透过厉氏集团总部大楼的玻璃幕墙,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刺眼的光斑。办公区里,键盘敲击声、打印机工作声此起彼伏,一切都井然有序,直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突然划破宁静——
“嗷——!”
声音雄浑又凄厉,带着一种原始的野性,从顶层总裁办公室的方向传来,瞬间让整个办公区陷入死寂。正在敲代码的程序员猛地停下手,端着咖啡的行政小姐姐差点把杯子摔在地上,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朝着声音来源望去,脸上满是惊愕。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第二声、第三声嚎叫接连响起,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响亮,像是某种被困住的野兽在拼命嘶吼。“嗷——!嗷呜——!”
“怎么回事?是厉总办公室传来的?”
“好像是……这声音也太吓人了吧?”
“厉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议论声嗡嗡响起,大家面面相觑,既好奇又害怕,没人敢轻易靠近顶层。就在这时,一个光着膀子的身影猛地从总裁办公室里冲了出来——正是厉沉舟。
他上身赤裸,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肌肉线条流畅而紧实,可此刻,这具充满力量感的身体却完全失控。他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双目赤红,布满了血丝,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沉稳锐利,只剩下一种疯狂的野性。他一边朝着楼梯口的方向狂奔,一边不停地嚎叫,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麻。
“厉总!”
“我的天!厉总怎么光着膀子跑出来了?”
“他眼睛好红啊,看起来好吓人!”
同事们吓得纷纷后退,下意识地让出一条通道,脸上满是惊恐。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想拍下这诡异的一幕,又怕被厉沉舟发现,只能小心翼翼地藏在桌子底下。
厉沉舟完全无视周围的目光和议论声,他像是失去了理智,只顾着一边嚎叫,一边疯狂地奔跑。他的脚步沉重而杂乱,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在发泄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厉总,您怎么?”
就在厉沉舟快要冲到电梯口时,部门经理张诚快步拦在了他面前。张诚刚从外面谈完业务回来,一进办公区就看到了这混乱的一幕,心里又惊又急。他看着光着膀子、双目赤红、不停嚎叫的厉沉舟,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刺激到他。
可他的话音刚落,厉沉舟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诚,像是在看一头猎物,紧接着,他张开嘴,朝着张诚发出了一声更加凄厉的嚎叫:“嗷——!”
这声嚎叫近在咫尺,震得张诚耳朵嗡嗡作响,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了上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恐惧。厉沉舟的表情狰狞可怖,嘴角甚至微微咧开,露出牙齿,眼神里的疯狂和野性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天!厉总这是怎么了?”
“看起来好吓人啊,不会是得了狂犬病吧?”
“狂犬病?有可能!你看他眼睛发红,还疯狂嚎叫,跟电视里演的狂犬病患者好像啊!”
“不会吧?厉总怎么会得狂犬病?他最近养宠物了吗?”
“不知道啊……不过他这状态也太吓人了,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别啊,这是我们总裁,万一只是暂时的,我们报警岂不是完蛋了?”
同事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大家都吓得躲在办公桌后面,偷偷观察着厉沉舟的动向,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安。狂犬病的猜测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让整个办公区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和紧张。
厉沉舟对着张诚嚎叫了几声后,又转头朝着楼梯口跑去。他似乎完全没有目标,只是本能地奔跑、嚎叫,像是在承受某种极致的痛苦。张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又急又乱,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晚的电话。
“苏晚女士,不好了!厉总他……他出事了!”张诚的声音带着颤抖。
正在家里准备午饭的苏晚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张经理,怎么了?沉舟他怎么了?”
“厉总他光着膀子在公司里疯狂奔跑,还不停嚎叫,眼睛红得吓人,同事们都说是得了狂犬病!您快来公司看看吧!”张诚急切地说道。
“什么?!”苏晚吓得手里的菜刀掉在地上,“我马上过去!你们别靠近他,保护好自己!”
挂了电话,苏晚来不及多想,抓起外套就往外跑,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厉沉舟会突然变成这样。狂犬病?这怎么可能?他最近根本没有接触过猫狗,怎么会得狂犬病?
苏晚一路狂飙,终于赶到了厉氏集团。一进办公区,就听到了厉沉舟凄厉的嚎叫,还有同事们惊恐的议论声。她顺着声音望去,看到厉沉舟正趴在楼梯扶手上,不停地嚎叫,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样子格外吓人。
“沉舟!”苏晚大喊一声,朝着他冲了过去。
厉沉舟听到苏晚的声音,猛地转过头,赤红的眼睛看向她。他的嚎叫停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似乎认出了她,但很快,那丝迷茫就被疯狂取代,他再次嚎叫起来,朝着苏晚的方向冲去。
“小心!苏晚女士!”张诚和几个胆大的男同事连忙拦住厉沉舟,生怕他伤害到苏晚。
厉沉舟的力气大得惊人,几个男同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他按住。他拼命地挣扎,嚎叫着,眼神里满是痛苦和疯狂。
“沉舟,你醒醒!我是晚晚啊!”苏晚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眼泪掉得更凶了,“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就在这时,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原来,张诚在给苏晚打电话的同时,也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医护人员很快赶到,他们拿着镇静剂和约束带,小心翼翼地靠近厉沉舟。厉沉舟还在疯狂地挣扎和嚎叫,医护人员趁机将镇静剂注射进他的体内。
几分钟后,镇静剂开始生效,厉沉舟的挣扎渐渐减弱,嚎叫声也变得微弱,眼睛里的赤红慢慢褪去,最终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
医护人员连忙用约束带将他固定在担架上,抬着他朝着外面走去。苏晚紧紧跟在后面,心里满是担忧和恐惧。
“医生,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得了狂犬病?”苏晚急切地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需要回去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不过从他的症状来看,不太像典型的狂犬病,更像是某种急性神经系统疾病,或者是药物反应。”
苏晚点了点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狂犬病,就好。
救护车一路疾驰,将厉沉舟送到了市中心医院。苏晚一路跟着,心里忐忑不安。林渊、陆泽和温然得知消息后,也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晚晚,沉舟怎么样了?”林渊急切地问道。
“还在抢救,医生说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病因。”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
大家在抢救室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心里满是担忧。同事们的猜测像一块石头压在苏晚的心上,她不停地祈祷,希望厉沉舟只是暂时的不适,没有大碍。
几个小时后,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患者暂时脱离危险了。”
“太好了!”苏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医生,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经过检查,患者是急性药物过敏引发的神经系统紊乱。”医生说道,“他体内检测出了一种罕见的药物成分,应该是误服了某种药物,导致了严重的过敏反应,出现了意识模糊、狂躁、嚎叫等症状。幸好送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药物过敏?”苏晚愣住了,“他最近没有生病,也没有服用任何药物啊,怎么会误服药物呢?”
“这就需要你们好好回忆一下了,”医生说道,“可能是他不小心吃了什么含有这种药物成分的东西,或者是被人故意下了药。我们已经将药物样本送去化验了,结果出来后就能知道具体是什么药物了。”
苏晚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愤怒。厉沉舟平时很注意饮食和用药,怎么会突然误服药物?难道是有人故意害他?
林渊皱着眉说道:“肯定是有人故意的!沉舟最近在拓展海外市场,得罪了不少竞争对手,说不定是他们搞的鬼!”
“有这个可能。”陆泽也说道,“我们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沉舟白白受这种罪!”
温然也说道:“是啊,苏晚姐,你别太担心,我们会帮你一起查的。”
苏晚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无论是谁干的,我一定要查清楚,让他付出代价!”
厉沉舟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才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守在床边的苏晚,眼神里满是迷茫:“晚晚?我这是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沉舟,你醒了!”苏晚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眼泪掉了下来,“你不记得了吗?你昨天在公司里突然变得很奇怪,光着膀子疯狂嚎叫,还差点伤害到自己,我们把你送到了医院。医生说你是药物过敏引发的神经系统紊乱。”
厉沉舟皱着眉,努力回忆着:“药物过敏?我没有服用任何药物啊……等等,我想起来了!昨天早上,我在办公室喝了一杯助理送来的咖啡,喝完之后没多久,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头晕眼花,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咖啡?”苏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是张助理送的咖啡吗?”
厉沉舟点了点头:“是的。”
苏晚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张助理的电话。张助理很快就赶到了医院。
“张助理,昨天早上你给厉总送的咖啡,是从哪里来的?有没有别人碰过?”苏晚的语气带着一丝严肃。
张助理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咖啡是我从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买的,买回来之后一直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没有别人碰过啊。怎么了,苏晚女士?是不是咖啡有什么问题?”
“沉舟喝了你的咖啡之后,就出现了药物过敏的症状。”苏晚说道。
张助理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可能吧?我买的是厉总平时喝的那种咖啡,怎么会有药物?”
医生这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化验报告:“苏女士,药物样本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是一种罕见的镇静剂,过量服用会导致神经系统紊乱,出现狂躁、嚎叫等症状。”
“镇静剂?”苏晚的眼神里满是愤怒,“张助理,你确定咖啡没有被别人碰过?”
张助理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说道:“对了!昨天早上,我去买咖啡的时候,遇到了竞争对手公司的李经理,他跟我聊了几句,还递给我一瓶水,我喝了之后,就觉得有点头晕,回来之后就给厉总送了咖啡。会不会是他在我的水里下了药,然后我又不小心弄到了咖啡里?”
“有这个可能。”林渊说道,“那个李经理,之前就因为项目的事情和沉舟结过怨,很有可能是他搞的鬼!”
“我们必须报警,让警察查清楚!”苏晚坚定地说道。
警方很快介入调查。经过调查,果然是竞争对手公司的李经理搞的鬼。他因为嫉妒厉氏集团的发展,又因为之前的项目被厉沉舟抢走,怀恨在心,就想通过下药的方式,让厉沉舟出丑,影响厉氏集团的声誉。他在张助理的水里下了少量镇静剂,想让张助理出错,没想到张助理喝了之后只是有点头晕,还按时给厉沉舟送了咖啡,而那镇静剂竟然不小心沾到了咖啡里,导致厉沉舟出现了严重的过敏反应。
真相大白后,李经理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竞争对手公司也因为这件事,声誉一落千丈,业务受到了严重影响。
厉沉舟在医院里休养了半个月,身体才完全恢复。出院那天,苏晚、林渊、陆泽和温然都来接他。
“沉舟,恭喜你康复出院!”林渊笑着说道,“那个李经理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可以放心了。”
“是啊,”厉沉舟笑了笑,“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还有公司的同事们。”
回到公司,同事们看到厉沉舟平安归来,都松了口气。之前的“狂犬病”猜测也不攻自破,大家都为自己之前的误解感到不好意思。
厉沉舟在全体员工大会上,感谢了大家在他出事期间的关心和帮助,也说明了事情的真相。他的坦诚和大度,赢得了员工们的一致好评。
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厉沉舟变得更加谨慎了,也更加珍惜身边的人。他知道,商场上充满了尔虞我诈,但只要身边有真心的朋友和爱人,有忠诚的员工,就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难。
而那次光着膀子在公司疯狂嚎叫的经历,也成为了厉氏集团内部一个难忘的“名场面”。每当有人提起,大家都会忍不住笑起来,然后感慨万千。它提醒着大家,无论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都要保持冷静,同时也让大家更加团结,更加珍惜现在的工作和生活。
阳光再次洒满厉氏集团的办公区,键盘敲击声、打印机工作声再次响起,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井然有序。厉沉舟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风景,脸上露出了平静而坚定的笑容。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和意外,但只要他保持初心,团结身边的人,就一定能带领厉氏集团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厉沉舟的手停在半空,指尖离苏晚的脸颊只有几厘米,带着狠戾的风。厉建国的突然出现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大半的戾气,却让剩下的情绪拧成了更阴鸷的怨毒——他不能在父亲面前失态,更不能让苏晚再当着第三个人的面,戳穿他的不堪。
苏晚后背硌在冰凉的地板上,细小的石子嵌进衣料,疼得她吸气,可眼神依旧直直地盯着厉沉舟,那里面的嘲讽像针,密密麻麻扎在他的自尊上。他知道,再让她说下去,只会更难堪,父亲的怒火也会烧得更旺。
千钧一发之际,厉沉舟的目光扫过办公桌,落在桌角那张被揉皱了的A4纸。那是刚才苏晚递过来的项目报表,被他随手扔在一边,此刻却成了他救急的工具。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探身抓起那张纸,力道之大让纸张发出“嘶啦”的脆响。
“唔!”
苏晚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张皱巴巴的纸就被厉沉舟死死按在了她的嘴上。纸张粗糙的纤维蹭着她的嘴唇,带着油墨和灰尘的味道,堵得她呼吸一窒。厉沉舟的手劲极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将纸张压得严丝合缝,连一丝空气都难透过。
“你敢再出声试试?”厉沉舟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咬牙切齿的威胁,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阴恻恻的,像淬了毒的冰锥,“信不信我让你永远说不出话?”
苏晚拼命挣扎,双手胡乱地去推他的手,可厉沉舟的力气远在她之上,那张纸像焊在她嘴上一样,纹丝不动。她的鼻腔里满是纸张的味道,憋得脸颊涨红,眼泪都快被逼出来,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厉建国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却没有立刻阻止。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厉沉舟此刻已经被逼到了绝境,若是强行阻拦,指不定会做出更失控的事情。而且,苏晚刚才的话确实太过尖锐,让厉沉舟颜面尽失,适当的“教训”,或许能让这丫头收敛些——在厉建国心里,厉家的颜面,永远比一个外人的感受重要。
“沉舟,适可而止。”厉建国沉声开口,语气里带着警告,却没有要动手拉开他的意思。
厉沉舟像是得到了默许,眼底的疯狂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镇定。他松开按在苏晚嘴上的手,但依旧死死攥着那张纸,眼神扫过苏晚涨红的脸和湿漉漉的眼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苏晚,你闹够了没有?”他突然提高了声音,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像是在对付一个胡搅蛮缠的疯子,“在公司里撒野,污蔑上司,你真当厉氏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苏晚猛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唇被纸张蹭得发红,带着一丝刺痛。她刚想反驳,厉沉舟却抢先一步,手里的纸张“啪”地一声拍在她的胸口,力道不大,却带着极强的侮辱性。
“滚。”厉沉舟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天起,你被解雇了。现在,立刻,马上离开公司,别让我再看到你。”
他的话音刚落,就抓起桌上的一沓文件,连同那张揉皱的A4纸一起,朝着苏晚的方向狠狠砸了过去。纸张纷飞,像漫天的雪花,落在苏晚的头上、身上,带着厉沉舟的怒火和羞辱。
“厉沉舟,你无耻!”苏晚终于缓过气来,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愤怒和委屈。
“无耻?”厉沉舟嗤笑一声,眼神扫过办公室门口,那里已经围了不少闻声而来的同事,“是你自己不知好歹,疯疯癫癫地在这里闹事,影响公司秩序。我没报警抓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刻意放大了声音,让门口的同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不是他理亏,而是苏晚在无理取闹,是他忍无可忍,才不得不解雇她。
门口的同事们议论纷纷,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探究。他们刚才只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争吵声和嘶吼声,现在看到苏晚狼狈地坐在地上,身上落满了纸张,而厉沉舟则站在一旁,脸色阴沉,一副被惹恼的样子,瞬间就脑补出了一场“疯女人大闹总裁办公室”的戏码。
“苏晚怎么回事啊?怎么敢跟厉总这么说话?”
“是啊,刚才好像还听到她在骂厉总,太嚣张了吧?”
“我就说她不对劲,之前在市场部就总觉得她怪怪的,没想到这么疯癫。”
窃窃私语声传入苏晚的耳朵,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她看着那些曾经和她一起工作的同事,此刻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嘴里说着污蔑她的话,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她想解释,想告诉大家真相,可厉沉舟根本不给她机会。
厉沉舟一步步逼近苏晚,眼神里的威胁毫不掩饰:“怎么?还不走?非要我叫保安把你拖出去?”
苏晚的身体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和不甘。她看着厉沉舟那张虚伪的脸,看着他在众人面前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看着所有人都被他蒙蔽,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冷。
她知道,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她。厉沉舟已经布好了局,把她塑造成了一个疯女人,而她,除了离开,别无选择。
苏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后背的疼痛依旧清晰,嘴唇上的刺痛也提醒着她刚才所受的侮辱。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抬起头,直视着厉沉舟的眼睛,声音沙哑却坚定:“厉沉舟,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的真面目吗?你永远都是那个天生坏种,你做过的那些事,我不会忘记,老天爷也不会忘记。你迟早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完,她不再看厉沉舟,也不再看那些议论纷纷的同事,转身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带着决绝。
厉沉舟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他知道,苏晚不会就这么算了,可他不在乎。只要她离开了厉氏,离开了他的视线,就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而且,经此一事,所有人都会觉得苏晚是个疯女人,她说的话,自然也不会有人相信。
“等一下。”厉沉舟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苏晚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厉沉舟捡起地上那张被揉皱的A4纸,朝着苏晚的背影扔了过去。纸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落在苏晚的脚边。“把你的东西带走,别脏了厉氏的地。”
苏晚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缓缓弯腰,捡起了那张纸。她紧紧攥着那张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纸张的边缘硌得她手心生疼。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总裁办公室,走出了这片让她窒息的是非之地。
苏晚走后,办公室门口的同事们还没有散去,大家看着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敬畏。
“厉总太厉害了!竟然用一张纸就把那个疯女人赶走了!”
“是啊是啊,厉总太有魄力了!换做是我,早就被她闹得不知所措了。”
“那个苏晚也太过分了,竟然敢在总裁办公室撒野,被解雇也是活该!”
“厉总好胜利!简直太帅了!”
此起彼伏的夸赞声响起,厉沉舟脸上的阴鸷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笑意。他享受这种被崇拜的感觉,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知道,经过这件事,他的完美人设不仅没有崩塌,反而更加牢固了——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沉着冷静、有魄力的领导者,而苏晚,则成了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女人。
厉建国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厉沉舟的肩膀,语气欣慰:“沉舟,做得好。对付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就该这样果断。”
“爸,我知道。”厉沉舟微微低头,语气恭敬,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然后缓缓匍匐在地,对着厉沉舟磕了一个头。
是市场部的经理,张涛。
张涛的身体微微发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感激和敬畏:“厉总,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为市场部扫清了这个祸害!”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厉沉舟和厉建国。大家看着匍匐在地的张涛,脸上满是惊讶和不解。
张涛抬起头,脸上带着泪痕,眼神里充满了激动:“厉总,您不知道,那个苏晚在市场部的时候,就处处和我作对,还抢我的功劳!我早就想把她赶走了,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多亏了厉总,您为民除害,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他一边说,一边又对着厉沉舟磕了一个头,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厉总,您的大恩大德,我张涛没齿难忘!以后我一定为厉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厉沉舟看着匍匐在地的张涛,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露出了了然的笑容。他没想到,张涛竟然和苏晚有过节,这倒是省了他不少事。有张涛这么一闹,大家只会更觉得苏晚是个品行不端的人,而他,则成了为下属做主的好上司。
“起来吧,张经理。”厉沉舟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安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厉氏是一个大家庭,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公司的和谐,更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的下属。”
“谢谢厉总!谢谢厉总!”张涛感激涕零地从地上爬起来,腰弯得像个虾米,眼神里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
周围的同事们也纷纷附和:“厉总真是太体恤下属了!”
“有厉总这样的领导,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负厉总的期望!”
厉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他朝着众人挥了挥手:“好了,大家都回去工作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
“是,厉总!”同事们纷纷应道,然后有序地散去了。办公室门口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厉沉舟、厉建国和张涛三个人。
厉建国看着张涛,满意地点了点头:“张经理,你很有眼光。好好跟着沉舟干,以后厉氏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董事长!谢谢董事长!”张涛受宠若惊,连忙鞠躬道谢。
厉沉舟拍了拍张涛的肩膀:“张经理,你先回去吧。以后市场部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把它管好。”
“请厉总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张涛再次鞠躬,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厉沉舟和厉建国父子俩。厉建国看着厉沉舟,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沉舟,你刚才的做法,虽然有些过激,但效果不错。那个苏晚,确实留不得。”
“爸,我知道。”厉沉舟的眼神变得幽深,“她知道的太多了,留着她,始终是个隐患。现在把她赶走,让她身败名裂,她就再也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威胁了。”
“嗯。”厉建国点了点头,“不过,你也要小心。那个丫头看起来性子很倔,说不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我不怕。”厉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她现在就是一个人人喊打的疯女人,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而且,只要她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有的是办法对付她。”
厉建国看着儿子眼底的阴鸷,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这又能怎么办呢?他是厉家的继承人,必须要有这样的狠劲,才能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商场上立足,才能守住厉家的家业。
“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厉建国拍了拍厉沉舟的肩膀,“接下来,好好处理公司的事情。那个项目,一定要拿下。”
“放心吧,爸。”厉沉舟的眼神恢复了平静,又变成了那个从容不迫、运筹帷幄的厉氏集团继承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厉建国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厉沉舟一个人。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水温微凉,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无法浇灭他心底的戾气和不甘。
他想起了苏晚离开时的眼神,那里面的倔强和恨意,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他知道,苏晚不会就这么算了。可他不在乎,他有的是钱,有的是权,有的是办法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他打开电脑,屏幕上弹出一条新闻,是关于厉氏集团即将和一家跨国公司合作的消息。厉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只要他能拿下这个合作,他在厉家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到时候,就算苏晚想报复他,也只能是痴心妄想。
可他不知道的是,苏晚并没有走远。
苏晚站在厉氏集团写字楼的楼下,紧紧攥着手里的那张A4纸。纸张已经被她攥得不成样子,边缘都起了毛边。她抬起头,看着这座高耸入云的写字楼,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她没有走,也没有回家。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林薇吗?”苏晚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要让厉沉舟付出代价,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电话那头的林薇愣了一下,然后立刻说道:“晚晚,你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支持你。”
苏晚深吸一口气,将刚才在总裁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薇。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那个混蛋!竟然这么对你!”林薇气得咬牙切齿,“晚晚,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让那个厉沉舟身败名裂!”
“嗯。”苏晚点了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手里有一些证据,是关于厉沉舟伤害小动物,还有他在公司里刁难员工的事情。我要把这些证据公布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
“好!我帮你联系媒体!”林薇的声音充满了斗志,“我们一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挂了电话,苏晚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厉沉舟一定会不择手段地阻止她。可她不怕,为了那只淹死的猫,为了那只被扔进垃圾桶的狗,也为了她自己所受的屈辱,她必须战斗到底。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那张A4纸,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瘦弱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她的脚步坚定,眼神决绝,像是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
而此刻的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厉沉舟还在为自己刚才的“胜利”沾沾自喜。他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存放着一些照片和视频,都是他过去伤害小动物的“战利品”。他看着照片里那些死去的小动物,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一切,以为苏晚已经被他彻底打垮。可他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他亲手种下的恶因,终将结出恶果。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全身心投入到了和跨国公司的合作项目中。他每天加班加点,和合作方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谈判,进展非常顺利。所有人都以为,厉氏集团即将迎来新的辉煌,厉沉舟的地位也将更加稳固。
可就在合作即将签约的前一天,意外发生了。
一篇名为《厉氏集团继承人真面目:残忍虐杀小动物,恶意刁难下属》的文章突然在网络上爆火。文章里详细描述了厉沉舟将猫扔进水池、将狗扔进垃圾桶的事情,还附上了苏晚提供的一些证据照片和视频。照片里,那只灰黑色的猫浮在水面上,眼神空洞;视频里,厉沉舟将小狗狠狠扔进垃圾桶,动作残忍,表情冷漠。
文章还详细描述了厉沉舟如何在公司里刁难苏晚,如何将她推倒在地,如何用纸张堵住她的嘴,将她侮辱性地赶出公司。文章的作者,正是苏晚。
这篇文章一经发布,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网友们愤怒不已,纷纷谴责厉沉舟的残忍和无耻。
“太残忍了!怎么能这么对待小动物?简直不是人!”
“厉沉舟就是个天生坏种!这种人竟然是厉氏集团的继承人?”
“心疼苏晚!被这么欺负,太可怜了!”
厉氏集团的会议室里,空调风带着微凉的气息,吹散了午后的困倦。项目复盘会刚结束,大家收拾着文件,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连续一周的高强度加班,终于把这个难缠的海外项目拿下了。
温然整理着手里的资料,起身时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椅子,怀里的文件散落一地。她蹲下身,正想捡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帮她捡起了最下面的几份。
“谢谢沉舟哥。”温然抬头,笑着道谢,脸上带着浅浅的梨涡。
厉沉舟把文件递给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几分莫名的客气:“不客气,温然。”
温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文件差点又掉下去。她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厉沉舟,一脸茫然:“啊?我做什么了,你就对我说不客气?”
她不过是让他帮着捡了份文件,一句“谢谢”是礼貌,可厉沉舟这句“不客气”,听着总觉得怪怪的,像是她做了什么值得特意道谢的大事一样。
周围收拾东西的林渊、陆泽和苏晚也停下了动作,好奇地看向两人。苏晚走过来,帮温然把剩下的文件整理好,笑着打趣:“沉舟,你这客气得有点突然啊,温然不就让你捡了个文件吗?”
厉沉舟没看苏晚,目光依旧落在温然脸上,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一把揪住了温然的衣领子。他的力道不算重,却足够让温然下意识地绷紧身体,脸上的茫然更甚。
“你自己想好不好?”厉沉舟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甚至还有点凶巴巴的,“你不要老是问我。”
温然彻底懵了。
她被厉沉舟揪着衣领,身体微微前倾,被迫和他对视。厉沉舟的眼神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可那语气里的不耐烦,还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我想什么啊?”温然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还有点慌乱,“沉舟哥,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啊,你能不能告诉我?”
她最近没做错什么事啊?项目里的任务都按时完成了,也没惹厉沉舟生气,甚至因为项目顺利推进,厉沉舟昨天还在群里夸过她效率高。怎么今天突然就变得这么奇怪,又是客气又是揪衣领的?
林渊和陆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沉舟,你这是干嘛?”林渊走上前,想拉开厉沉舟的手,“有话好好说,揪着温然的衣领干什么?”
陆泽也附和道:“是啊,沉舟,温然都被你弄懵了,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行,别让她猜啊。”
苏晚也有些担心,拉了拉厉沉舟的胳膊:“沉舟,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温然一直很认真工作,没做错什么啊。”
厉沉舟却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话,依旧揪着温然的衣领,眼神直直地看着她,重复道:“你自己想,我不告诉你。”
温然的眼眶微微泛红,心里又委屈又害怕。她不知道厉沉舟到底在生气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沉舟哥,我真的想不出来……”温然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要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你直接说,我改还不行吗?”
看着温然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厉沉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揪着她衣领的手微微松了松。就在大家以为他要松手,要说出原因的时候,厉沉舟突然松开手,身体一矮,悄无声息地钻到了会议桌下面。
“?”
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厉沉舟这是要干什么。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空调风的声音。大家围着会议桌,低头看着桌下的缝隙,能看到厉沉舟的衣角露在外面,还有隐约传来的、压抑的笑声。
“噗嗤……哈哈哈……”
桌下的厉沉舟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低沉又畅快的笑声,那笑声里满是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和刚才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判若两人。
温然愣在原地,脸上的委屈和慌乱还没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错愕。她眨了眨眼,看着桌下露出来的衣角,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厉沉舟耍了!
“厉沉舟!”温然又气又笑,伸手拍了拍桌子,“你耍我!”
桌下的笑声停了一下,厉沉舟从桌下探出半个脑袋,脸上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眼神里满是狡黠:“谁让你那么好骗,一逗就上当。”
“你太过分了!”温然的脸颊微微泛红,又气又无奈,“我还以为我真的做错什么了,都快被你吓哭了!”
林渊和陆泽也反应过来,纷纷笑了起来。
“我说沉舟,你这恶作剧也太突然了吧?”林渊笑着摇了摇头,“刚才那一下,我都以为你真的生气了。”
“是啊,”陆泽也说道,“你揪着温然衣领子的时候,那语气,那眼神,简直跟真的一样,谁能想到你是在恶作剧啊。”
苏晚也笑着说:“沉舟,你也太调皮了,怎么突然想起耍温然了?”
厉沉舟从桌下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最近项目压力太大,大家都太紧张了,想逗逗大家,让大家放松一下。”
他顿了顿,看向温然,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啊,温然,刚才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温然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算了,看在你是想让大家放松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下次不许再这么吓我了!”
“好,下次不吓你了。”厉沉舟笑着答应下来,心里却暗暗想着:下次换个方式逗你。
这场突如其来的恶作剧,让会议室里的沉闷和疲惫一扫而空,大家的情绪都放松了不少,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沉舟,你这演技可以啊,刚才那凶巴巴的样子,简直跟真的一样。”
“是啊,尤其是你说‘你自己想好不好’的时候,我都以为温然真的做错什么大事了。”
“温然也太好骗了,一逗就懵了,还差点哭了,哈哈哈。”
“你们还好意思说!”温然嗔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刚才你们谁也没看出来是恶作剧,还不是跟我一样懵。”
大家笑着打闹了一会儿,才各自拿着文件离开会议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温然想起刚才的事情,还是又气又笑。她拿出手机,在几人的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厉沉舟太过分了,竟然耍我,下次我们一起耍回来!”
消息刚发出去,林渊就回复了:“支持!不过沉舟的演技太好了,下次得想个好办法。”
陆泽也回复:“没问题,我已经开始想办法了!”
苏晚回复:“你们别太过分了,适可而止啊。”
温然看着手机屏幕,嘴角露出了笑容。她知道,大家都是开玩笑,没有恶意。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加班,确实让大家都很疲惫,厉沉舟的这个恶作剧,虽然有点突然,有点吓人,但确实让大家放松了不少。
而厉沉舟回到自己的总裁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想起温然刚才又委屈又茫然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这段时间项目压力大,大家都绷得太紧,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大家放松一下,同时也想降低一下大家对他的“警惕”。
自从上次急性胰腺炎发作,还有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后,大家对他都格外小心翼翼,说话做事都生怕刺激到他。他知道大家是关心他,但这样的小心翼翼,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想通过这个恶作剧,告诉大家,他已经恢复正常了,不用再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他。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对他的态度明显放松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而是像以前一样,和他开玩笑,甚至还会主动逗他。
这天,林渊拿着一份文件走进厉沉舟的办公室,笑着说:“沉舟,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不过签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上次耍温然,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厉沉舟抬起头,笑着说:“算是吧,想让大家放松一下,也想让你们别再那么小心翼翼地对我。”
“我们那不是关心你嘛。”林渊说道,“不过,你那恶作剧确实挺成功的,现在大家都敢跟你开玩笑了。”
“那就好。”厉沉舟笑了笑,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中午吃饭的时候,温然特意坐在厉沉舟旁边,笑着说:“沉舟哥,下次再耍我,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会联合林渊和陆泽,一起耍回来!”
“好啊,我等着。”厉沉舟笑着说,“不过,你们不一定能耍到我。”
“走着瞧!”温然不服气地说道。
大家说说笑笑,气氛温馨而热闹。厉沉舟看着身边的朋友们,心里满是感慨。他知道,真正的朋友,就是这样,既能一起面对工作中的压力和挑战,也能一起开玩笑,一起放松。
而那次“不客气”引发的恶作剧,也成为了他们之间一段难忘的回忆。每当有人提起,大家都会忍不住笑起来。它不仅让大家在高强度的工作中放松了心情,也让厉沉舟感受到了朋友们的关心和包容,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得更加深厚。
接下来的日子里,厉氏集团的发展越来越顺利。海外项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国内市场也不断拓展,公司的业绩一路飙升。厉沉舟依旧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总裁,但在朋友们面前,他变得更加随和,更加喜欢开玩笑,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绷着一张脸。
温然、林渊和陆泽也经常联合起来,想找机会耍厉沉舟一次,可每次都被厉沉舟识破,反而被他反耍一顿。但大家都乐在其中,因为他们知道,这些玩笑,都是彼此之间感情的见证。
这天,公司组织团建,大家来到郊外的度假村。晚上,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唱歌、跳舞、做游戏,气氛格外热烈。
玩到尽兴时,温然突然站起来,看着厉沉舟,笑着说:“沉舟哥,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现在还想对我说‘不客气’吗?”
大家都看向厉沉舟,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厉沉舟笑着站起来,走到温然面前,故意板起脸,学着上次的语气,说道:“不客气,温然。”
温然立刻配合地装作茫然的样子:“我做什么了,你就对我说不客气?”
厉沉舟伸出手,作势要揪温然的衣领,大家都笑着起哄。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温然衣领的时候,他突然停住,转而揉了揉温然的头发,笑着说:“逗你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篝火的光芒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厉沉舟看着身边欢声笑语的朋友们,心里满是幸福和满足。他知道,生活中不仅有工作的压力和挑战,还有这些真挚的友谊和温暖的瞬间。而那次看似荒唐的恶作剧,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让他和朋友们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也让他明白了,偶尔的调皮和玩笑,是生活中最好的调味剂。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挑战,但厉沉舟相信,只要身边有这些真心的朋友,有彼此之间的包容和理解,就一定能携手度过所有的风雨,迎来更加美好的未来。而那段“不客气”引发的恶作剧,也会成为他们人生中一段难忘而美好的回忆,永远留在他们的心中。
厉氏集团与跨国公司的合作签约仪式定在顶层宴会厅,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衣香鬓影间满是虚伪的寒暄。厉沉舟穿着高定西装,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带着惯有的疏离,指尖夹着香槟杯,应付着前来道贺的合作方代表,嘴角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网络上关于他虐杀动物、刁难下属的舆论,早已被厉建国动用公关力量压了下去,苏晚提供的所谓“证据”,在强大的资本面前,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水花。
他以为苏晚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却没料到,在这场盛宴上,会再次见到她。
苏晚穿着一身简约的白色连衣裙,站在宴会厅的角落,身边跟着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那男人身姿挺拔,眉眼温和,正低头和苏晚说着什么,苏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清澈,再也没有了过去的惶恐和隐忍。
厉沉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握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不喜欢苏晚这样的状态,更不喜欢她身边有别的男人。在他看来,苏晚就算离开了厉氏,也该活在他的阴影里,惶惶不可终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从容自在,身边还有了新的依靠。
他正想走过去,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厉总,好久不见啊!”
陆泽端着酒杯,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他是陆氏集团的少东家,和厉沉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但两人之间一直暗潮汹涌,互相攀比,谁也不服谁。
陆泽的目光落在厉沉舟的手腕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厉总,你这手表还是去年的款吧?看来是忙着搞合作,没时间换表啊。”
说着,他抬起自己的手腕,露出了一块限量版的百达翡丽手表。表盘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表带是纯手工打造的鳄鱼皮,质感十足。“你看我这块,刚从瑞士订的,全球限量五十块,花了我近千万呢。”
陆泽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立刻有人围了过来,对着他的手表啧啧称赞。
“哇!这就是百达翡丽最新款的限量版吧?太帅了!”
“陆总真是豪气啊!近千万的手表,说买就买!”
“不愧是陆氏集团的少东家,就是有钱!”
此起彼伏的夸赞声让陆泽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故意抬着手腕,让更多人看到那块手表,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厉沉舟,带着明显的炫耀和挑衅。
厉沉舟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他骨子里的好胜心和占有欲极强,最容不得别人在他面前炫耀,尤其是陆泽。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确实是去年的款,虽然也价值不菲,但和陆泽这块限量版比起来,确实逊色了不少。
一股强烈的嫉妒心从心底涌起,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他看着陆泽手腕上那块闪闪发光的手表,眼神里充满了阴鸷和贪婪。
“挺不错的手表。”厉沉舟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可以借我看看吗?”
陆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厉沉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和厉沉舟从小就不对付,知道厉沉舟的脾气,可这块手表是他的心头好,刚拿到手还没捂热,实在不想借出去。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是拒绝,未免显得太小气,还会被厉沉舟看笑话。
犹豫了一下,陆泽还是点了点头:“行啊,厉总想看,尽管看。不过小心点,别弄坏了,这可是限量版,坏了可不好修。”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摘下手表,递给了厉沉舟。
厉沉舟接过手表,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手表的质感确实很好,工艺精湛,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奢华。可他看着这块手表,心里的嫉妒心不仅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强烈。他不允许陆泽拥有比他更好的东西,更不允许陆泽在他面前如此炫耀。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厉沉舟手里的手表,议论纷纷。
“厉总也喜欢这块表吗?”
“肯定喜欢啊,这么好的表,谁不喜欢?”
“说不定厉总也会去订一块呢!”
厉沉舟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手表的手指慢慢收紧。他的手劲极大,刚开始还只是轻微的用力,可随着心底的嫉妒心越来越强烈,他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咔嚓……”
一声细微的脆响传来。
陆泽脸色一变:“厉沉舟,你干什么?!”
厉沉舟没有理会他,依旧死死地攥着手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表外壳在他的掌心慢慢变形,里面的零件被挤压得发出“咔咔”的声响。
“住手!厉沉舟!你快住手!”陆泽急得跳了起来,想要去抢手表,却被厉沉舟一把推开。
“砰”的一声,陆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周围的人也都惊呆了,纷纷停下了议论,难以置信地看着厉沉舟。他们没想到,厉沉舟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要故意弄坏陆泽的手表。
“咔嚓!咔嚓!”
更多的脆响传来,手表的表盘被彻底捏碎,钻石散落一地,表带也被扯断,变成了一堆废铁。
厉沉舟缓缓松开手,那块价值近千万的限量版手表,已经被他活活捏碎,残骸从他的指缝间掉落,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厉沉舟!你有病吧?!”陆泽气得脸色通红,指着厉沉舟的鼻子,嘶吼着,“那是我近千万买的手表!你竟然把它捏碎了?你是不是疯了?!”
厉沉舟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刚才捏碎的不是一块近千万的手表,而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你激发了我的嫉妒心。”
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解。他们实在无法理解,厉沉舟竟然会因为嫉妒,就毁掉一块近千万的手表。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好胜心了,这根本就是心理扭曲!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在说什么跟什么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晚和她身边的男人走了过来。苏晚的眉头紧紧皱着,看着厉沉舟,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厌恶。“因为嫉妒,就毁掉别人的东西,厉沉舟,你是不是真的心理有问题?”
苏晚身边的男人也皱着眉,看着厉沉舟,语气严肃:“厉总,这样的行为太过分了。陆先生的手表价值不菲,你应该赔偿。”
厉沉舟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看到她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样子,心底的嫉妒心和怒火瞬间又被点燃了。他刚才捏碎手表的愤怒,一部分是因为陆泽的炫耀,另一部分,其实是因为看到了苏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赔偿?”厉沉舟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不过是一块破手表而已,赔给他就是了。”
说着,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给我转一千万到陆泽的账户上,就当是我买他那块破手表的钱。”
挂了电话,厉沉舟看着陆泽,语气轻蔑:“钱已经给你转过去了,满意了?”
陆泽气得浑身发抖,他在乎的不是钱,而是这块手表的意义。这是他托了很多关系才从瑞士订到的限量版,对他来说,是无价之宝,根本不是一千万就能衡量的。“厉沉舟,你别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
“没完?”厉沉舟挑眉,眼神里充满了威胁,“你想怎么样?难道还想打我不成?”
陆泽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脸色铁青。他确实想打厉沉舟,可他知道,在这里动手,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厉沉舟现在是厉氏集团的继承人,势力庞大,他不能硬碰硬。
“你给我等着!”陆泽狠狠地瞪了厉沉舟一眼,转身愤然离去。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都觉得无比尴尬,纷纷散开了。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宴会厅,瞬间变得冷清了不少。厉建国也闻讯赶了过来,看到地上的手表残骸,又听了旁人的描述,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他狠狠地瞪了厉沉舟一眼,然后对着周围的人赔笑着:“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沉舟他今天有点失态,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说完,厉建国拉着厉沉舟,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回到家,厉建国把厉沉舟狠狠训斥了一顿。“沉舟!你到底在搞什么?!因为嫉妒就毁掉陆泽的手表,你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陆家和厉家本来就有合作,你这么做,很可能会影响我们两家的合作!还有,你在那么多人面前失态,让厉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厉沉舟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没有说话,可眼底的阴鸷却丝毫未减。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只是觉得,陆泽不该在他面前炫耀,苏晚不该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些人,那些事,都激发了他的嫉妒心,而他,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而已。
“爸,我没错。”厉沉舟突然抬起头,看着厉建国,眼神里充满了疯狂,“是陆泽太过分了,他不该在我面前炫耀。还有苏晚,她明明是我的人,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也错了!”
厉建国看着儿子眼底的疯狂,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心理问题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沉舟,你冷静一点。苏晚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厉沉舟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我没有病,不需要看心理医生。那些人不懂我,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做的都是对的。”
说完,厉沉舟猛地站起身,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把厉建国的话隔绝在门外。
厉建国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走火入魔了,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能祈祷,厉沉舟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厉建国的祈祷,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厉沉舟的嫉妒心和疯狂,已经彻底失控了。
几天后,陆泽举办了一场私人派对,邀请了很多朋友参加。厉沉舟也收到了邀请,他本来不想去,可一想到能见到苏晚,或者能找到机会报复陆泽,他还是去了。
派对举办在陆泽的私人别墅里,别墅很大,有花园、泳池,还有一个专门的娱乐室。娱乐室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游戏机、台球桌,还有一些遥控玩具车,显然是为了活跃气氛准备的。
厉沉舟一到派对,就四处寻找苏晚的身影,可他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苏晚。就在他有些失望的时候,他看到陆泽正和几个朋友在娱乐室里玩遥控玩具车。
陆泽手里拿着遥控器,操控着一辆红色的跑车模型,在地上飞速行驶着,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容,看起来兴致勃勃。“你们看,这是我刚买的遥控车,限量版的,速度超快!”
他的朋友们纷纷夸赞着,陆泽的脸上充满了得意。
厉沉舟看着这一幕,心底的嫉妒心再次被点燃。他不允许陆泽这么开心,更不允许陆泽在他面前炫耀任何东西。刚才在宴会厅里,他捏碎了陆泽的手表,现在,他要毁掉陆泽的快乐。
厉沉舟慢慢朝着娱乐室走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里充满了阴鸷。他的脚步很轻,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陆泽正专注地操控着遥控车,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那辆红色的跑车模型在地上疾驰着,突然朝着厉沉舟的方向驶来。
厉沉舟眼神一冷,突然猛地朝着陆泽冲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厉沉舟狠狠一拳砸在了陆泽的后背。
陆泽毫无防备,被打得向前踉跄了几步,手里的遥控器也掉在了地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厉沉舟又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后猛地用力,将他狠狠地推倒在地!
“啊!”
陆泽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背磕在坚硬的地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他的朋友们都惊呆了,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厉沉舟。
“厉沉舟!你干什么?!”陆泽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看着厉沉舟,“我又没惹你,你为什么要打我?!”
厉沉舟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陆泽气得脸色通红,他没想到厉沉舟竟然会这么不讲道理,竟然会因为看他不顺眼,就动手打他。“厉沉舟,你这个疯子!我要报警抓你!”
说着,陆泽就要去拿手机。
厉沉舟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他猛地冲上前,一把夺过陆泽的手机,然后狠狠摔在地上。“砰”的一声,手机屏幕瞬间碎裂,变成了一堆废铁。
“报警?”厉沉舟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威胁,“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吗?这里是你的别墅,是你邀请我来的,就算我打了你,别人也只会以为是我们闹着玩。而且,你觉得厉家的势力,是你能撼动的吗?”
陆泽看着地上碎裂的手机,又看着厉沉舟那张嚣张的脸,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厉沉舟说的是对的。厉家势力庞大,就算他报警,也未必能奈何得了厉沉舟,反而可能会遭到厉沉舟的报复。
“厉沉舟,你到底想怎么样?”陆泽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绝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关系不好,也没必要这样吧?”
“想怎么样?”厉沉舟一步步逼近陆泽,眼神里充满了疯狂的戾气,“我就是想让你痛苦,想让你再也不敢在我面前炫耀,想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的话音刚落,就再次朝着陆泽冲了过去,拳头挥舞着,朝着陆泽的脸上砸去。
陆泽吓得连忙后退,可还是没能躲开。“砰”的一声,厉沉舟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陆泽感觉自己的鼻子都快断了,鼻血瞬间流了下来,滴落在白色的衬衫上,格外刺眼。
“厉总!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厉总,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陆泽的朋友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劝阻。可厉沉舟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像一头疯狂的野兽,谁也拦不住。他一把推开上前劝阻的人,继续朝着陆泽拳打脚踢。
陆泽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只能双手抱头,被动地承受着厉沉舟的攻击,惨叫声不断传来。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被推开了,苏晚和她身边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是被陆泽的朋友叫来的,说是这里出了急事。
苏晚一走进娱乐室,就看到了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厉沉舟像疯了一样,对着陆泽拳打脚踢,陆泽蜷缩在地上,浑身是伤,鼻血染红了衣服,看起来格外可怜。
“厉沉舟!你住手!”苏晚的声音带着愤怒和震惊,她没想到,厉沉舟竟然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厉沉舟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到苏晚,眼底的疯狂瞬间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有惊讶,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苏晚?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就要把陆泽打死了!”苏晚快步走到厉沉舟面前,挡住了他,“厉沉舟,你醒醒吧!你这样下去,迟早会毁了自己的!”
“毁了自己?”厉沉舟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疯狂,“我早就已经毁了!都是因为你们!因为陆泽的炫耀,因为你的背叛!是你们把我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眼神里的戾气也越来越浓。他看着苏晚,突然伸出手,想要抓住她。“苏晚,你是我的!你不能离开我!你必须回到我身边!”
苏晚吓得连忙后退,躲到了身边男人的身后。那男人立刻上前一步,挡在苏晚面前,眼神警惕地看着厉沉舟:“厉总,请你自重。苏晚是我的女朋友,你不要再纠缠她了。”
“女朋友?”厉沉舟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疯狂,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苏晚在一起?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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