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你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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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沉舟的指尖在办公桌上重重敲击着,发出“咚咚”的声响,每一下都透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审批局张科长那句调侃的“你是谁呀”,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上,这几天夜里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他厉沉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项目审批的事情暂且搁置,可这口气,他必须争回来。

  “林渊,陆泽,你们过来。”厉沉舟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林渊和陆泽正在隔壁办公室讨论“星辰湾”项目的后续规划,听到厉沉舟的喊声,连忙停下手里的活,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厉沉舟阴沉的脸色,两人心里都咯噔一下,知道他还在为审批局的事情生气。

  “厉总,怎么了?”林渊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触碰到他的逆鳞。

  厉沉舟抬眼,眼神锐利如刀:“查查张科长在哪里,现在、立刻、马上。”

  陆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他知道厉沉舟的脾气,得罪他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好嘞,厉总,我这就去查!”他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仿佛找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林渊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安:“沉舟,你找张科长干什么?项目审批的事情,我们已经按照要求补充了材料,他也说了会尽快上报,没必要再去找他了吧?”

  “没必要?”厉沉舟冷笑一声,“他让我在审批局丢了那么大的脸,一句‘没必要’就想算了?我厉沉舟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可他是按流程办事,也没做错什么啊。”林渊试图劝说,“而且,我们现在去找他,万一影响了项目审批,得不偿失。”

  “影响?”厉沉舟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渊,“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得罪我厉沉舟的后果!项目审批他敢卡,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林渊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厉沉舟坚定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厉沉舟现在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没过多久,陆泽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手机,脸上带着邀功的笑容:“厉总,查到了!张科长现在不在单位,在市中心医院,说是在探望他的妈妈!”

  “医院?”厉沉舟的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好,咱们去病院。”

  “去医院?”林渊连忙拉住厉沉舟的胳膊,脸上满是担忧,“沉舟,这样不好吧?医院是公共场所,而且他是在探望生病的妈妈,我们这时候过去打扰,太不合适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不合适?传出去不好听?”厉沉舟猛地甩开林渊的手,眼神里满是不屑和怒火,“你个没用的东西,打扰医院算什么?我今天就要让他知道,谁才是说了算的人!”

  他的声音很大,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吓得陆泽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林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没想到厉沉舟会这么冲动,竟然要去医院找张科长的麻烦。

  “厉总,三思啊!”林渊还想劝说,“张科长的妈妈生病住院,他本来就心情不好,我们这时候过去,万一发生冲突,事情就闹大了,对我们厉氏集团的声誉也会有影响。”

  “声誉?”厉沉舟冷笑一声,“我厉氏集团的声誉,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审批科科长来影响!今天我非去不可,谁也别拦我!”

  他不再理会林渊,转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快步朝着门口走去。陆泽看了看厉沉舟的背影,又看了看林渊,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厉总,等等我!”

  林渊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满是无奈和焦虑。他知道,厉沉舟这次是铁了心要去找张科长的麻烦,他如果不去,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后果不堪设想。他咬了咬牙,也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驱车前往市中心医院。车厢里一片寂静,厉沉舟脸色阴沉,眼神冰冷,谁也不敢说话。林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到了医院,厉沉舟能冷静一点,不要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达市中心医院。厉沉舟率先下车,径直朝着医院大楼走去。陆泽连忙跟上,林渊则走在最后,心里忐忑不安。

  “陆泽,查一下张科长在哪个病房。”厉沉舟对着陆泽说道。

  陆泽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刚才提供信息的朋友的电话,很快就问到了病房号:“厉总,在住院部三楼,302病房。”

  厉沉舟点了点头,快步朝着住院部走去。医院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还有神色匆匆的病人和家属。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厉沉舟的眉头皱了皱,心里的厌恶更甚。

  来到三楼302病房门口,厉沉舟停下脚步,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病房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张科长,他正坐在病床边,握着一位老太太的手,低声说着什么,脸上满是温柔的神色,和在审批局时的严肃认真判若两人。病床上的老太太看起来年纪很大了,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神里满是慈爱。

  看到这一幕,林渊心里松了口气,连忙拉了拉厉沉舟的胳膊:“沉舟,你看,张科长正在照顾他妈妈,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别打扰他们了。”

  厉沉舟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冰冷:“照顾他妈妈又怎么样?他让我受的委屈,我必须让他还回来。”

  他推开病房门,径直走了进去。张科长听到动静,回头一看,看到厉沉舟、林渊和陆泽,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和惊讶:“厉总?你们怎么来了?”

  病床上的老太太也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们。

  厉沉舟没有理会张科长的问话,眼神扫过病房,最后落在张科长身上,语气冰冷地说:“张科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怎么,你妈妈生病了?”

  张科长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能感觉到厉沉舟来者不善。“是的,我妈妈身体不太舒服,住院观察几天。”他站起身,挡在病床前,隐隐有保护老太太的意思,“厉总,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是项目审批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材料没有问题,我会尽快上报。”

  “项目审批的事情不急。”厉沉舟冷笑一声,“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那天在审批局,你问我‘你是谁呀’,现在,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张科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平静地说:“厉总,我当然记得你是厉氏集团的总裁。那天的事情,我只是按流程办事,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没有冒犯我的意思?”厉沉舟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你让我在你的办公室掀了桌子,让我当众出丑,还说没有冒犯我的意思?张科长,你是不是觉得,你一个小小的审批科科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厉总,请你说话注意分寸!”张科长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这里是医院,我妈妈还在生病,我不想在这里和你争吵。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去我的办公室,或者向我的上级反映,但请你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妈妈休息。”

  “打扰?”厉沉舟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一丝疯狂,“我今天就是来打扰你的!谁让你得罪了我?我告诉你,张科长,你最好祈祷我的项目审批能顺利通过,否则,我不仅让你丢了这份工作,还让你在这个城市待不下去!”

  病床上的老太太被厉沉舟的气势吓到了,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神里满是恐惧。“儿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妈,您别害怕,没事的。”张科长连忙安抚着老太太,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愤怒,“厉总,你太过分了!我妈妈身体不好,经不起惊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报警?”厉沉舟不屑地笑了,“你报啊!我倒要看看,警察是帮你这个故意刁难企业的科长,还是帮我这个合法经营的企业家!”

  林渊看着事情越来越失控,连忙上前拉住厉沉舟:“沉舟,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别在这里吓到老人家!”

  陆泽也连忙附和:“是啊,厉总,这里是医院,影响不好,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厉沉舟甩开林渊的手,“我还没说完,怎么能回去?张科长,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否则,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给你道歉?”张科长的态度也很坚决,“厉总,你要是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就真的报警了!”

  他说着,拿出手机,作势要拨打报警电话。

  厉沉舟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的怒火更盛。他没想到,这个张科长竟然这么硬气,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肯服软。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几位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看到病房里的情景,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张科长,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科长连忙说道:“医生,没事,就是遇到了一点私人纠纷,我会尽快解决的,不会影响到我妈妈休息。”

  为首的医生皱了皱眉,看着厉沉舟等人,语气严肃地说:“这里是病房,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环境,请你们尽快离开,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影响其他病人。”

  厉沉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竟然会被医生赶出去。他看向张科长,眼神里满是威胁:“张科长,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

  张科长没有理会他,只是对着医生点了点头:“麻烦你们了,医生。”

  厉沉舟狠狠瞪了张科长一眼,转身朝着病房门口走去。林渊和陆泽连忙跟上。

  走出病房,厉沉舟的怒火依旧没有平息。他站在走廊里,狠狠地踢了一脚墙壁,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厉总,别生气了,我们先回去吧。”林渊连忙劝道,“在这里闹下去,对我们没有好处。”

  “回去?”厉沉舟的声音沙哑,“我咽不下这口气!”

  “厉总,张科长确实没做错什么,是我们太冲动了。”陆泽也说道,“项目审批的事情,他已经答应会尽快上报,我们没必要再找他的麻烦了。”

  厉沉舟沉默了。他知道,林渊和陆泽说得有道理,今天在这里闹了这么一出,不仅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落了个理亏。如果真的闹到警察那里,对厉氏集团的声誉也会有影响。

  “哼!”厉沉舟冷哼一声,“算他运气好!我们走!”

  他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林渊和陆泽松了口气,连忙跟上。

  回到公司,厉沉舟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林渊和陆泽心里都很担心,却又不敢去打扰他。

  苏晚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连忙赶到公司。她敲了敲厉沉舟办公室的门,里面没有回应。“沉舟,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进来了。”

  苏晚推开门,走进办公室,看到厉沉舟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手里拿着一瓶酒,已经喝了大半。

  “沉舟,你怎么喝这么多酒?”苏晚连忙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酒瓶,“你为了张科长的事情,值得吗?”

  “不值得?”厉沉舟抬起头,眼神迷离,“他让我丢了那么大的脸,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丢面子又怎么样?”苏晚的语气有些严厉,“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你去医院闹,万一吓到张科长的妈妈,出了什么事情,你能承担得起责任吗?而且,项目审批还需要他帮忙,你这么做,不是把事情推向更糟的境地吗?”

  厉沉舟沉默了,苏晚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他想起了病房里张科长妈妈虚弱的样子,想起了她恐惧的眼神,心里泛起一丝愧疚。

  “我……我只是太生气了。”厉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我知道你生气,”苏晚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但生气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张科长是按流程办事,他没有做错什么。你因为一句调侃的话,就去医院找他的麻烦,确实太过分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沉舟,你是厉氏集团的总裁,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公司的形象。你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做出有损公司声誉的事情。而且,做人要懂得尊重别人,张科长孝顺母亲,认真工作,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你这样针对他,不仅赢不来面子,反而会让人觉得你心胸狭隘。”

  厉沉舟低下了头,心里满是愧疚和后悔。他知道,苏晚说得对,自己今天确实太冲动了,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我知道错了。”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可是,我已经把事情闹成这样了,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苏晚笑了笑,“当然是去道歉。明天,你亲自去医院,向张科长和他的妈妈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我相信,只要你态度诚恳,张科长会原谅你的。”

  “道歉?”厉沉舟皱了皱眉,他从小到大,还没有向谁低过头、道过歉。

  “怎么?你不愿意?”苏晚看着他,“如果你不愿意,那项目审批的事情,可能真的会受到影响。而且,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对你和厉氏集团的声誉,都会造成很大的损害。”

  厉沉舟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去道歉。”

  第二天一早,厉沉舟按照苏晚的建议,买了一束鲜花和一些营养品,独自一人前往市中心医院。林渊和陆泽想陪他一起去,被他拒绝了。他知道,这件事是他自己惹出来的,应该由他自己去解决。

  来到302病房门口,厉沉舟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张科长的声音。

  厉沉舟推开门走进去,看到张科长正在给老太太喂水。老太太的精神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

  看到厉沉舟,张科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厉总,你来了。”

  厉沉舟走到病床前,将鲜花和营养品放在床头柜上,语气诚恳地说:“张科长,阿姨,对不起。昨天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在医院里大声喧哗,吓到阿姨,也给你带来了麻烦,我向你们道歉。”

  张科长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厉沉舟会来道歉。他看了看厉沉舟,又看了看病床上的老太太,说道:“厉总,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好。我妈妈身体没什么大碍,你也不用太自责。”

  病床上的老太太笑了笑,看着厉沉舟说:“年轻人,谁还没有冲动的时候?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做事,多想想后果,别太急躁了。”

  “谢谢阿姨,谢谢张科长。”厉沉舟的心里松了口气,“你们能原谅我,我真的很感激。关于项目审批的事情,之前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也请你多多包涵。”

  “项目审批的事情,我会按照流程尽快处理的。”张科长说道,“厉总,其实我知道你很重视这个项目,但审批流程是为了确保项目的合规性,也是为了保护各方的利益。希望你以后能理解和配合我们的工作。”

  “一定,一定。”厉沉舟连忙点头,“以后我会严格遵守各项规定,再也不会做出那样冲动的事情了。”

  从医院出来,厉沉舟的心里格外轻松。他没想到,道歉竟然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而且,张科长和他的妈妈竟然这么容易就原谅了他。

  回到公司,厉沉舟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苏晚、林渊和陆泽。大家都为他感到高兴。

  “沉舟,你能主动去道歉,真的很不容易。”林渊笑着说,“这说明你真的成长了。”

  “是啊,”苏晚也说道,“做人就要这样,有错就改,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厉沉舟笑了笑:“这都要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的劝说,我可能还在钻牛角尖。”

  几天后,“星辰湾”项目的审批正式通过了。厉沉舟收到消息后,心里非常高兴。他知道,这不仅是项目的成功,也是他个人的成长。

  他特意给张科长打了一个电话,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张科长也笑着说:“厉总,恭喜你。希望我们以后能继续合作,共同推进项目的发展。”

  “一定。”厉沉舟说道。

  从那以后,厉沉舟变得更加成熟和稳重。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飞扬跋扈,而是学会了尊重别人,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遇到事情也会先冷静思考,不再轻易冲动。

  他知道,这次的经历,是他人生中一次重要的教训。

  别墅的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洒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映得整个空间温馨又明亮。厉沉舟推门进来时,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眼角眉梢都扬着雀跃,连步伐都带着轻快的节奏,与往日沉稳的模样截然不同。

  苏晚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杂志,听到动静抬头,一眼就看到他喜笑颜开的样子,忍不住被感染,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什么事这么开心?看你乐的,眼都笑弯了。”

  厉沉舟快步走到沙发边,在她身边坐下,顺势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告诉你个好消息。”

  他的气息温热,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苏晚往他怀里缩了缩,好奇地追问:“什么好消息啊?难道是‘星辰湾’项目提前开工了?还是拿到了什么新的合作?”

  厉沉舟摇了摇头,神秘地笑了笑,然后微微侧过身,将嘴唇凑到苏晚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我在张科长妈妈的水杯里下药了。”

  苏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身体下意识地绷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厉沉舟眼底的笑意更深,语气里带着一丝阴狠和得意:“我说,我给张科长那生病的老妈下了药。那药是我托人特意找来的,厉害得很,他妈妈只要敢下床走七步,必定见阎王。”

  “你怎么这样啊?”苏晚猛地推开他,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声音都有些发颤,“厉沉舟,你疯了吗?张科长的妈妈只是个无辜的老人,她生病了还在住院,你怎么能对她下这种毒手?”

  她怎么也想不到,厉沉舟竟然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之前去医院找张科长的麻烦已经够过分了,现在竟然还对一位生病的老人下手,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底线。

  厉沉舟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眼神里的阴狠丝毫未减。他伸手想去拉苏晚的手,却被她躲开了。他并不意外她的反应,耐心地劝导:“晚晚,你别激动。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啊。”

  “为了我们?”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张科长只是按流程办事,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的妈妈更是无辜的!你这么做,是在犯罪!”

  “犯罪?”厉沉舟冷笑一声,“他让我在审批局丢尽了脸,还敢卡我们项目的审批,耽误了我们多少时间,损失了多少利益?这都是他自找的!他不是孝顺吗?我就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让他知道,得罪我厉沉舟的后果!”

  “可这是他的错,和他的妈妈有什么关系?”苏晚的眼泪掉了下来,“厉沉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虽然有时候冲动,但从来不会伤害无辜的人。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变成了什么样子?”厉沉舟的语气激动起来,“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只是在报复那些敢得罪我的人!晚晚,你想想,当初我们在望女岛、在凶煞岛遇到的那些危险,谁来可怜我们?张科长他刁难我们的时候,谁来体谅我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不狠,别人就会骑在你头上!”

  他抓住苏晚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疯狂的执念:“而且,只要他妈妈死了,他一定会悲痛欲绝,到时候哪里还有心思管我们项目的审批?说不定还会因为情绪崩溃而辞职,到时候我们的项目就能顺利推进,再也没有人敢刁难我们了。这对我们来说,难道不是好事吗?”

  苏晚被他抓得肩膀生疼,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看着厉沉舟疯狂的眼神,心里满是恐惧和失望。她想反驳,想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可厉沉舟的话,却像一根毒刺,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想起了项目审批被拖延的三个月里,厉沉舟日夜操劳,愁眉不展的样子;想起了他在审批局被张科长当众调侃,颜面尽失的场景;想起了他们为了这个项目付出的无数心血和努力。

  是啊,张科长虽然是按流程办事,但他确实耽误了他们太多时间,让他们承受了太多损失。如果不是他,项目早就开工了,他们也不会这么被动。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里滋生:或许,张科长真的活该?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疯长的野草,迅速蔓延开来。她看着厉沉舟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挣扎越来越激烈。一边是道德和法律的底线,一边是项目的利益和厉沉舟的执念。

  厉沉舟看出了她的动摇,趁热打铁道:“晚晚,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心伤害别人。但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张科长他步步紧逼,我们没有别的办法。而且,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发现是我们做的。只要他妈妈一死,所有的麻烦就都解决了。”

  他轻轻擦拭着苏晚脸上的眼泪,语气温柔了许多:“晚晚,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不想再被别人刁难,不想再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你就理解我这一次,好不好?”

  苏晚的眼泪渐渐止住了。她看着厉沉舟的眼睛,那里面有疯狂,有执念,还有对未来的憧憬。她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对她的好,想起了他们共同的梦想。

  或许,他真的是被逼无奈?或许,张科长真的活该?

  最终,心里的天平还是倾向了厉沉舟。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里的犹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她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对,他也是活该。”

  厉沉舟听到这句话,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紧紧地抱住苏晚,激动地说:“晚晚,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你放心,这件事之后,我们的项目一定会顺顺利利,我们的未来也会越来越好!”

  苏晚靠在他的怀里,身体却依旧有些僵硬。她虽然嘴上说着“活该”,但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是感到一丝不安和愧疚。可她已经选择了站在厉沉舟这边,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每天都在关注着医院的消息,心情格外愉悦。他甚至已经开始规划“星辰湾”项目的开工仪式,仿佛张科长妈妈的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苏晚却过得提心吊胆,每天都在焦虑和愧疚中度过。她不敢看电视,不敢看新闻,生怕看到张科长妈妈出事的消息。可越是害怕,心里就越不安。

  这天,苏晚正在厨房准备晚饭,厉沉舟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她没事?”厉沉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怎么可能?我下的药明明很厉害,她怎么会没事?”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手里的菜刀差点掉在地上。她连忙走到客厅,看着厉沉舟。

  厉沉舟挂了电话,狠狠地砸了一下沙发,怒吼道:“该死!竟然被那个老东西识破了!”

  “怎么了?”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老东西,竟然没有喝我下了药的水!”厉沉舟的脸色铁青,“我托人打听了,那天我离开医院后,张科长的妹妹也去了医院,她觉得我送的营养品有问题,就让护士给老太太换了一杯水,还把我送的东西都扔了!那个老东西根本就没喝到药,自然也就没事!”

  苏晚的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她虽然嘴上说着张科长活该,但心里其实一直很害怕真的有人因为他们而死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晚喃喃自语。

  厉沉舟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怒火和不满:“什么没事就好?我们的计划失败了!那个张科长,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沉舟,算了吧。”苏晚连忙劝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就不要再追究了。项目审批已经通过了,我们还是好好推进项目吧,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算了?”厉沉舟冷笑一声,“我厉沉舟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这次计划失败,下次我一定要让他和他的家人,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他的眼神里满是疯狂和偏执,苏晚看着他,心里满是恐惧。她知道,厉沉舟已经走火入魔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厉沉舟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几位穿着警服的警察,为首的警察拿出证件,严肃地说:“请问是厉沉舟先生吗?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警察:“你们搞错了吧?我没有杀人未遂!是谁举报我的?”

  “是张科长的妹妹举报的。”警察说道,“她在医院里发现了你送的水杯有问题,就拿去化验了,结果发现里面含有剧毒。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厉沉舟还想辩解,警察已经上前一步,拿出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

  “厉沉舟!”苏晚尖叫一声,冲了过去,“你们不能带走他!这是个误会!”

  “苏女士,请你冷静一点。”警察说道,“我们只是请厉先生回去配合调查,如果他是无辜的,我们会还他清白。”

  厉沉舟被警察带走了,临走前,他回头看了苏晚一眼,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怨毒:“是张科长!是他陷害我!晚晚,你一定要救我!”

  苏晚瘫坐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她知道,厉沉舟这次是真的闯大祸了。

  林渊、苏柔、陆泽和温然得知消息后,都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到苏晚失魂落魄的样子,大家都很担心。

  “苏晚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沉舟哥怎么会涉嫌故意杀人未遂?”苏柔扶着苏晚,急切地问道。

  苏晚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大家听了,都惊呆了。

  “沉舟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林渊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太冲动了,太偏执了!”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陆泽皱着眉说道,“当务之急是请最好的律师,帮沉舟哥辩护,看看能不能减轻罪行。”

  温然也说道:“是啊,苏晚姐,你别太伤心了,我们会尽力帮沉舟哥的。”

  苏晚摇了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没有同意他,没有说张科长活该,他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了。是我害了他。”

  “这不是你的错,苏晚姐。”苏柔安慰道,“是沉舟哥自己太偏执了,你也是被他劝服的。”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和大家一起,四处奔波,为厉沉舟聘请律师,收集证据。可证据确凿,厉沉舟在张科长妈妈的水杯里下毒是事实,故意杀人未遂的罪名很难洗脱。

  律师告诉他们,厉沉舟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面临的将是严厉的刑罚。如果能取得张科长的谅解,或许可以减轻一些罪行。

  苏晚决定亲自去找张科长道歉,请求他的谅解。她买了很多东西,来到医院,张科长正在照顾他的妈妈。

  看到苏晚,张科长的脸色沉了下来:“苏女士,你来找我干什么?”

  “张科长,对不起。”苏晚深深地鞠了一躬,眼泪掉了下来,“这件事都是厉沉舟的错,是他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这种蠢事。我知道,无论我们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们造成的伤害。但我还是想请求你,能不能原谅他这一次?”

  张科长的妈妈躺在病床上,看着苏晚,叹了口气:“年轻人,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悔改。厉沉舟他太偏激了,他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不惜伤害别人的生命,这种行为,是不可原谅的。”

  张科长也说道:“苏女士,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厉沉舟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也伤害了我的家人。我不能原谅他,也不会出具谅解书。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苏晚知道,张科长说得对,厉沉舟确实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医院,心里满是绝望。

  法院开庭那天,苏晚和林渊等人都去了现场。厉沉舟穿着囚服,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经过审理,法院最终判决厉沉舟故意杀人未遂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听到判决结果的那一刻,厉沉舟瘫坐在被告席上,眼神里满是绝望和后悔。苏晚也哭成了泪人,她知道,这十年,不仅是对厉沉舟的惩罚,也是对她的煎熬。

  厉沉舟入狱后,苏晚每周都会去看他。一开始,厉沉舟还很怨恨,怨恨张科长,怨恨命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冷静下来,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他终于明白,自己当初的偏执和冲动,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苏晚,毁了他们的未来。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后悔和愧疚。

  苏晚也在这段时间里慢慢成长起来。她接手了厉氏集团的部分业务,在林渊、陆泽等人的帮助下,努力维持着公司的运营。她变得越来越坚强,越来越独立。

  “星辰湾”项目在大家的努力下,顺利推进,最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可苏晚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她知道,这个成功,是用厉沉舟的自由换来的。

  五年后,厉沉舟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出狱那天,苏晚来接他。

  厉沉舟穿着一身简单的衣服,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疯狂和偏执,多了几分沧桑和平静。

  “晚晚。”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安。

  苏晚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欢迎回来。”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一起离开了监狱。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厉沉舟知道,自己欠苏晚太多太多。他决定,以后要好好弥补她,用剩下的人生,去赎罪,去守护她。

  而那段因为复仇而引发的悲剧,也成为了他们人生中最深刻的教训。它提醒着他们,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突破道德和法律的底线,不能让偏执和冲动吞噬了理智。否则,只会害人害己,付出沉重的代价。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充满了坎坷和挑战,但厉沉舟和苏晚都知道,只要他们坚守本心,互相扶持,就一定能走出阴霾,迎来属于他们的光明和幸福。

  初夏的风裹挟着栀子花香,吹进“澜庭”私人会所的包厢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映得满桌佳肴色泽诱人——这是厉沉舟“消失”五年后,第一次主动约林渊、陆泽见面。

  包厢门被推开时,林渊和陆泽几乎同时抬头。厉沉舟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姿依旧挺拔,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丝毫不见五年未见的生分,反而多了种历经世事的张扬。

  “抱歉,来晚了。”厉沉舟拉开椅子坐下,随手将车钥匙扔在桌上,那把限量版跑车钥匙发出清脆的声响,“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林渊上下打量着他,挑眉道:“你小子这五年到底去哪了?音信全无,我们还以为你真进去了。”当年法院宣判厉沉舟有期徒刑十年,可没过多久,就传来他“保外就医”的消息,之后便彻底没了踪迹,林渊和陆泽多方打听,都没找到他的下落。

  陆泽也附和道:“是啊,沉舟,这五年你到底在干什么?连个电话都不打,也太不够意思了。”

  厉沉舟端起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晃动着,酒液在杯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干什么?当然是去玩了。”

  “玩?”林渊嗤笑一声,“你小子心也太大了,当年那事闹得那么大,你还有心思玩?”

  厉沉舟抿了一口红酒,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神秘:“你们知道吗?我这五年,一直在飙车。”

  “飙车?”陆泽愣了一下,“你跑到哪里飙车去了?还能让我们找不到你。”

  “斯德哥尔摩。”厉沉舟吐出一个地名,脸上的得意更甚,“那里的赛道才叫刺激,不限速,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林渊摇了摇头,显然不信:“你就吹牛吧,飙了五年车?我看你是躲起来不敢见人了。”

  厉沉舟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变得有些阴鸷,他缓缓说道:“吹牛?我可没吹牛。这五年,我在斯德哥尔摩的街头、赛道上,撞飞了108人。”

  “噗——”林渊刚喝进嘴里的红酒差点喷出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厉沉舟,“你说什么?撞飞108人?厉沉舟,你疯了?这种玩笑也能开?”

  陆泽的脸色也瞬间变了,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包厢里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他太了解厉沉舟了,虽然他平时爱开玩笑,但绝不会拿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胡说。

  厉沉舟却仿佛没看到两人的反应,依旧得意洋洋地说:“我没开玩笑,是真的。那些人挡了我的路,或者跟我飙车不服输,下场自然就是这样。”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简直不可理喻!”林渊的脸色铁青,“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就不怕被当地的警察抓起来吗?”

  “抓我?”厉沉舟冷笑一声,“在斯德哥尔摩,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花了点钱,那些事情早就被压下去了,谁还会来找我的麻烦?”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而且,我不仅撞了那些陌生人,你们知道我还撞了谁吗?”

  林渊和陆泽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厉沉舟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张科长的妈妈。她当年不是没喝到我下的药吗?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付出代价。我特意打听了她的行踪,知道她去年会去斯德哥尔摩探亲,就特意在她必经的路上等着她。”

  “你……你把她怎么样了?”陆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心里毛骨悚然。他无法想象,厉沉舟竟然会如此偏执,时隔这么久,还记着这件事,还对一位老人下此毒手。

  “怎么样?”厉沉舟笑得更加得意,“还能怎么样?被我开着跑车狠狠撞了一下,现在已经瘫痪在床,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太过分了!”林渊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厉沉舟的鼻子,“厉沉舟,你简直丧心病狂!张科长的妈妈已经那么大年纪了,而且还是个无辜的老人,你怎么能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厉沉舟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冰冷地看着林渊:“过分?我觉得一点都不过分。当年他敢刁难我,敢让我出丑,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他不是孝顺吗?我就让他一辈子守着一个瘫痪的老妈,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陆泽坐在一旁,只觉得浑身发冷,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了上来。他看着眼前的厉沉舟,觉得陌生又可怕。这五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冷血无情、视人命如草芥?

  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趁着厉沉舟和林渊争吵的间隙,悄悄给手下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们立刻去打听张科长妈妈的情况,确认厉沉舟说的是不是真的。

  发完信息,陆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如果厉沉舟说的是真的,那事情就严重了。

  “厉沉舟,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在犯罪?”林渊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失望,“当年的事情,我们都以为你会吸取教训,没想到你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变得更加极端!你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犯罪?”厉沉舟不屑地笑了,“我刚才已经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有钱,什么事情都能摆平。而且,张科长的妈妈是在斯德哥尔摩出的事,跟国内有什么关系?谁能查到我头上?”

  他顿了顿,看着林渊,语气带着一丝威胁:“林渊,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今天把这些告诉你,是把你当自己人。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情分。”

  林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厉沉舟,心里满是失望和痛心。他没想到,曾经那个虽然冲动但还算有底线的厉沉舟,竟然会变成这样。

  “我不会不管的。”林渊坚定地说,“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负责?”厉沉舟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狂和不屑,“我为什么要负责?我现在过得好好的,有钱有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倒是你,林渊,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让。陆泽坐在一旁,心里焦急万分,他既担心林渊的安全,又害怕厉沉舟真的做出什么更极端的事情。

  就在这时,陆泽的手机响了,是手下打来的。他连忙接起电话,走到包厢外面。

  “陆总,查到了。”电话那头的手下语气凝重,“张科长的妈妈去年确实去了斯德哥尔摩探亲,在当地发生了一起车祸,被一辆跑车撞了,现在确实瘫痪在床,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

  陆泽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厉沉舟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具体情况呢?肇事司机找到了吗?”陆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没有。”手下说道,“当时现场没有监控,肇事司机也逃逸了,当地的警察调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线索。”

  陆泽挂了电话,站在走廊里,脸色苍白,浑身冰冷。他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厉沉舟做的。他太了解厉沉舟的性格了,偏执、记仇,而且有足够的能力和金钱去掩盖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重新走进包厢。

  看到陆泽进来,林渊和厉沉舟都停止了争吵,看向他。

  “怎么样?陆泽,你现在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吧?”厉沉舟看着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陆泽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厉沉舟,心里满是震惊和恐惧。他不知道,厉沉舟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厉沉舟,你真的撞了张科长的妈妈?”林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再次问道。

  厉沉舟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当然是真的。我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们。”

  林渊的心里彻底凉了。他知道,他和厉沉舟之间,再也回不到以前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恶魔。

  “厉沉舟,我劝你还是回头是岸吧。”林渊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做了这么多坏事,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厉沉舟冷笑一声,“我才不信什么报应。我只知道,谁得罪我,谁就要付出代价。”

  他端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好了,今天的饭就吃到这里。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转身朝着包厢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林渊和陆泽,语气冰冷地说:“我刚才说的话,希望你们能记住。不该管的事情,就别管。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林渊和陆泽,两人面面相觑,气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怎么办?林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陆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助。他没想到,五年不见,厉沉舟竟然变成了这样。

  林渊皱着眉,眼神凝重地说:“还能怎么办?他现在已经疯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们只能尽量远离他,同时,也要想办法提醒张科长,让他多加小心。”

  “提醒张科长?”陆泽犹豫了一下,“可是,如果我们告诉张科长,是厉沉舟撞了他的妈妈,厉沉舟会不会报复我们?”

  “我知道这很危险。”林渊叹了口气,“但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厉沉舟继续为所欲为。张科长的妈妈是无辜的,我们有责任告诉他真相。”

  陆泽点了点头,心里虽然害怕,但也觉得林渊说得有道理。

  “那我们什么时候告诉张科长?”陆泽问道。

  “尽快吧。”林渊说道,“迟则生变。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找他。”

  两人没有再多说,起身离开了包厢,驱车朝着市中心医院驶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心里都在想着厉沉舟的事情。他们无法理解,曾经那个阳光开朗、重情重义的兄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金钱和权力腐蚀了他,还是五年前的事情让他彻底扭曲了心智?

  到了医院,两人直接来到张科长妈妈的病房。张科长正在给妈妈擦手,看到林渊和陆泽,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

  “林总,陆总?你们怎么来了?”张科长的语气有些冷淡。当年厉沉舟的事情,让他对厉沉舟的朋友也没什么好感。

  “张科长,我们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说。”林渊的语气诚恳,“关于你妈妈车祸的事情。”

  张科长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放下手里的毛巾,看着林渊和陆泽:“你们知道我妈妈车祸的事情?”

  林渊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厉沉舟今天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科长。

  张科长越听,脸色越苍白,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他一直以为妈妈的车祸是一场意外,没想到竟然是厉沉舟故意为之!

  “厉沉舟!”张科长的声音带着愤怒和悲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妈妈?!”

  “张科长,对不起。”陆泽的语气带着愧疚,“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厉沉舟他……他因为当年项目审批的事情,一直记恨你,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

  张科长的眼泪掉了下来,他看着病床上瘫痪的妈妈,心里满是心疼和愤怒。妈妈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可以安享晚年,却因为厉沉舟的报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张科长的眼神里满是坚定的怒火,“他以为他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一定要报警,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张科长,你冷静一点。”林渊连忙劝道,“厉沉舟说,他在斯德哥尔摩花了钱,把事情压下去了,而且现场没有监控,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我们现在报警,恐怕也很难将他定罪。”

  张科长的眼神黯淡下来,他知道林渊说得有道理。没有证据,就算报警,也很难奈何得了厉沉舟。

  “难道就这样让他逍遥法外吗?”张科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当然不能。”林渊说道,“我们会帮你一起收集证据。厉沉舟既然能说出这些话,就一定留下了蛛丝马迹。只要我们找到证据,就一定能让他付出代价。”

  陆泽也点了点头:“是啊,张科长。我们会尽力帮你。厉沉舟太过分了,他不能就这么逍遥法外。”

  张科长看着林渊和陆泽真诚的眼神,心里满是感激:“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不用谢。”林渊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厉沉舟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底线,我们不能再让他继续伤害更多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林渊和陆泽开始帮张科长收集证据。他们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和资源,联系了斯德哥尔摩当地的朋友,帮忙调查当年的车祸案。

  厉沉舟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处处提防着他们。他更换了手机号,减少了外出的次数,身边也多了很多保镖。

  但林渊和陆泽并没有放弃。他们知道,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找到证据。

  几个月后,事情终于有了转机。林渊的朋友在斯德哥尔摩找到了一位关键证人——当年车祸发生时,有一位流浪汉正好在附近,看到了厉沉舟的跑车,也记住了车牌号。

  而且,这位流浪汉还捡到了厉沉舟车祸后不小心掉落的一枚袖扣,那枚袖扣是限量版的,上面有厉沉舟名字的缩写。

  拿到这些证据后,张科长立刻向警方报案。警方根据证人的证词和袖扣上的dNA,很快就锁定了厉沉舟。

  当警察找到厉沉舟时,他正在自己的私人别墅里喝酒。看到警察,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们凭什么抓我?”厉沉舟挣扎着,“我没有犯罪!”

  “厉沉舟,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在斯德哥尔摩故意驾车撞伤张科长的妈妈,导致其瘫痪。你还涉嫌在斯德哥尔摩街头飙车,撞飞多人,涉嫌故意伤害罪和危害公共安全罪。”警察拿出逮捕令,严肃地说,“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厉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这次再也无法狡辩了。他花了那么多钱掩盖的事情,最终还是暴露了。

  他被警察带走了,临走前,他看着窗外,眼神里满是绝望和后悔。他终于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有钱就能摆平的。他的偏执和疯狂,最终还是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厉沉舟被捕的消息传来,林渊和陆泽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正义虽然迟到了,但终究还是来了。

  张科长也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看着病床上的妈妈,轻声说道:“妈,害你的人终于被抓了,你可以安息了。”

  法院开庭那天,很多人都去了现场。厉沉舟穿着囚服,低着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和得意。

  经过审理,法院最终判决厉沉舟故意伤害罪、危害公共安全罪成立,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

  听到判决结果的那一刻,厉沉舟瘫坐在被告席上,眼泪掉了下来。他终于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林渊和陆泽坐在旁听席上,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他们为正义的实现而感到欣慰,也为曾经的兄弟变成这样而感到痛心。

  从法院出来,阳光刺眼。林渊和陆泽相视一笑,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陆泽说道。

  “是啊,结束了。”林渊点了点头,“希望他在里面能好好反省,重新做人。”

  张科长也走了过来,握住两人的手,真诚地说:“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厉沉舟可能永远都不会受到惩罚。”

  “不用谢。”林渊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科长的妈妈依旧瘫痪在床,但在张科长的精心照顾下,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林渊和陆泽也经常去看望她,给她带去一些营养品和生活用品。

  厉氏集团因为厉沉舟的事情,更加红火了。

  厉氏集团的股价在连续十个交易日里一路飘红,市值较半年前翻了近一倍,总裁办公室里,厉沉舟指尖划过财经新闻上的“厉氏集团创历史新高”标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阳光洒在他定制的西装上,折射出沉稳又张扬的光泽——谁也想不到,这场让厉氏名利双收的风波,从头到尾都是他布下的一场局。

  半年前,厉沉舟从斯德哥尔摩“消失”归来,在“澜庭”会所对林渊、陆泽说出那段“飙车撞人”的惊悚言论时,每一个字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他算准了林渊的正直会让他忍不住告知张科长,算准了陆泽的谨慎会去核实消息,更算准了张科长在悲愤交加下会失去理智,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当时在会所里,看着林渊怒不可遏、陆泽毛骨悚然的模样,厉沉舟表面上依旧是那副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却早已把后续的每一步都推演完毕。他知道,张科长的妈妈确实在斯德哥尔摩遭遇了车祸瘫痪,但那纯属意外,肇事司机早已逃逸,当地警方查了半年都毫无头绪——这一点,是他通过私人侦探提前核实过的,也是他敢设下这个局的底气。

  “你真的撞了张科长的妈妈?”林渊当时的怒吼,在厉沉舟听来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他故意加重语气,反复强调“撞飞108人”“特意等着她”“让她瘫痪”,就是为了把仇恨值拉满,让林渊和陆泽彻底相信他的“疯狂”,也让后续的消息传递更具冲击力。

  陆泽当时偷偷打电话核实,得到的“张科长妈妈确实瘫痪”的消息,更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甚至早就猜到,陆泽的手下只能查到“车祸瘫痪”这个结果,查不到更多细节——毕竟,那场意外本就和他毫无关系,所谓的“袖扣”“证人”,不过是他为了让戏演得更真,提前埋下的伏笔。

  果不其然,林渊和陆泽很快就找到了张科长,将他的“罪行”和盘托出。厉沉舟通过安插在张科长身边的眼线得知,张科长听完后当场就红了眼,攥着拳头说要让他付出代价。那一刻,厉沉舟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张科长确实如他所料,在悲愤之下失去了冷静。他没有仔细核实消息的真伪,也没有想到要去斯德哥尔摩当地重新彻查,而是急于复仇。他动用了自己的职权,开始暗中收集厉氏集团的“黑料”,甚至不惜伪造证据,想要通过举报厉氏集团违规经营来扳倒厉沉舟。

  张科长天真地以为,只要厉氏集团倒了,厉沉舟自然会身败名裂。可他忘了,厉沉舟能执掌厉氏这么多年,早就把公司的合规经营做得滴水不漏,更在商场上树敌无数的同时,也积累了足够的人脉和应对危机的经验。

  当张科长拿着伪造的“证据”向纪检部门和媒体举报厉氏集团存在偷税漏税、违规审批等问题时,厉沉舟早已做好了准备。他第一时间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了厉氏集团多年来的财务报表、审批文件等全部合规资料,用铁一般的事实粉碎了张科长的举报。

  紧接着,厉沉舟反手拿出了张科长伪造证据、滥用职权试图打击报复的证据——这些证据,一部分是他的律师团队在应对举报时搜集到的,另一部分则是他提前通过眼线拿到的。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张科长的举报变成了赤裸裸的诬告。

  事情的反转来得如此之快,舆论瞬间哗然。原本同情张科长遭遇的民众,在得知他为了复仇不惜伪造证据、诬告企业后,纷纷倒戈。大家开始谴责张科长的不择手段,反而对厉氏集团的合规经营和厉沉舟的冷静应对表示赞赏。

  “张科长身为公职人员,竟然为了私人恩怨伪造证据诬告企业,太过分了!”

  “支持厉氏集团!这么多年的合规经营有目共睹,不能被这种人抹黑!”

  “厉总也太冷静了吧?面对诬告还能有条不紊地拿出证据,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舆论的支持让厉氏集团的声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投资者们纷纷看好厉氏的发展,大量资金涌入,股价一路飙升。原本一些持观望态度的合作伙伴,也纷纷主动找上门来,想要和厉氏达成合作。厉氏集团的业务版图迅速扩张,不仅巩固了在国内的市场地位,还成功打开了海外市场,真正实现了“更加红火”。

  而张科长,则为他的冲动和不择手段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伪造证据、诬告陷害、滥用职权,数罪并罚,他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这个曾经手握审批大权、风光无限的科长,最终锒铛入狱,注定要在铁窗内度过余生。

  判决下来的那天,厉沉舟正在参加一场盛大的商业晚宴。晚宴上,各界名流云集,纷纷向他举杯道贺,不仅祝贺厉氏集团的蓬勃发展,也称赞他在此次风波中的高明应对。

  “厉总,这次真是化危机为转机啊!”一位合作方的老总笑着说道,“经此一役,厉氏的名声更响了,我们以后一定要加强合作!”

  厉沉舟举起酒杯,笑容得体:“多谢王总抬爱。厉氏能有今天的发展,离不开各位的支持,也离不开我们始终坚守的合规经营底线。面对诬告,我们从不畏惧,因为真相永远站在正义这边。”

  这番话赢得了满堂喝彩。没人知道,这场所谓的“危机”,从头到尾都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局。他不仅成功报复了曾经让他颜面尽失的张科长,还让厉氏集团借势腾飞,更让自己收获了一大笔意外之财。

  原来,在张科长诬告事件发酵期间,厉沉舟以厉氏集团的名义,向法院提起了诉讼,要求张科长赔偿因诬告给厉氏造成的名誉损失和经济损失。法院最终判决张科长赔偿厉氏集团共计8000万元的赔偿金。

  这笔赔偿金,对于如今的厉氏集团来说,或许只是九牛一毛,但对厉沉舟个人而言,却是一场漂亮的“胜利果实”。他拿着这笔钱,成立了一个私人慈善基金会,专门资助贫困地区的教育事业——当然,这只是他为自己塑造“正能量企业家”形象的又一步棋。通过这个基金会,他收获了更多的社会赞誉,进一步提升了自己和厉氏集团的公众形象。

  晚宴结束后,厉沉舟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嘴角的笑容渐渐加深。他拿出手机,给林渊和陆泽发了一条信息:“晚上有空吗?出来喝一杯。”

  半小时后,“澜庭”会所的包厢里,林渊和陆泽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厉沉舟,还有满桌的好酒好菜,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他们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当初厉沉舟说的那些“飙车撞人”的话,根本就是假的。

  “沉舟,你……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张科长会诬告你?”林渊迟疑地问道。

  厉沉舟倒了一杯酒,轻轻晃动着,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你们当初为什么会相信我真的撞了人?”

  陆泽苦笑了一下:“你当时说得太真了,而且我们核实了张科长的妈妈确实瘫痪了,所以就……”

  “所以,你们就中了我的计。”厉沉舟笑了笑,“我从来没有去过斯德哥尔摩飙车,更没有撞过人。张科长的妈妈遭遇车祸,纯属意外。我只是利用了这个事实,加上他对我的怨恨,设了一个局而已。”

  林渊和陆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后怕。他们没想到,厉沉舟的心思竟然如此深沉,手段竟然如此高明。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伸张正义”,没想到竟然成了厉沉舟报复张科长的“棋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渊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因为当初他在审批局让你丢了面子?”

  “面子只是一方面。”厉沉舟放下酒杯,眼神深邃,“当初‘星辰湾’项目的审批,他确实故意刁难,耽误了我们很多时间,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而且,他手握审批大权,以后难免还会给我们制造麻烦。我这么做,一是为了报复,二是为了永绝后患。”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何况,我知道他这个人,性格冲动,容易被情绪左右。只要我稍微刺激一下,他就会失去理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事实证明,我没猜错。”

  陆泽的心里一阵发凉:“那我们……我们岂不是成了你的帮凶?”

  “帮凶?”厉沉舟摇了摇头,“你们只是传递了一个‘消息’而已,至于张科长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如果能冷静下来,仔细核实一下,或者通过合法途径解决,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说到底,是他自己的贪婪和冲动害了他。”

  林渊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厉沉舟说得有道理。张科长如果不是急于复仇,不是想要通过不正当手段扳倒厉沉舟,也不会伪造证据诬告,最终自食恶果。

  “沉舟,你这步棋,走得也太险了。”陆泽说道,“万一张科长没有上当,或者没有伪造证据,那你怎么办?”

  “没有万一。”厉沉舟的语气十分笃定,“我早就研究过他的性格和行事风格,他一定会这么做。而且,就算他不上当,我也有其他的办法对付他。只不过,这个办法是最省力,也最能让厉氏受益的。”

  他看着林渊和陆泽,眼神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你们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今天把真相告诉你们,是因为我信任你们。但我希望你们记住,商场如战场,有时候,想要达到目的,就必须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当然,前提是,我们要站在正义的一边。”

  林渊和陆泽点了点头,心里五味杂陈。他们既为厉沉舟的高明手段而折服,也为这场风波的残酷而感到唏嘘。但他们也明白,在商场上,想要生存和发展,有时候确实需要一些谋略和手段。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厉沉舟举起酒杯,“来,我们干杯!祝厉氏集团越来越好,也祝我们的友谊长存!”

  “干杯!”林渊和陆泽也举起酒杯,碰了上去。

  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包厢里回荡。这场由厉沉舟精心策划的风波,最终以他的全面胜利告终。张科长在监狱里度过余生,而厉沉舟则带着厉氏集团一路高歌猛进,收获了名和利,真正实现了“得道升天”。

  之后的日子里,厉沉舟更加注重塑造自己的公众形象。他不仅积极参与慈善事业,还经常在公开场合发表关于企业合规经营、社会责任的演讲,成为了媒体眼中的“正能量企业家”。厉氏集团的发展也一路顺风顺水,业务涵盖了房地产、金融、科技等多个领域,成为了国内顶尖的企业集团。

  林渊和陆泽依旧是厉沉舟最信任的伙伴,他们一起见证了厉氏集团的崛起,也一起经历了这场惊心动魄的风波。他们知道,厉沉舟的成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商业头脑和雄厚的资本,更因为他深不可测的城府和精准的人心算计。

  偶尔,林渊和陆泽还会想起张科长,想起那个曾经在审批局里坚持原则、不苟言笑的科长。他们不知道,张科长在监狱里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冲动和不择手段,但他们知道,这就是商场的残酷,也是人性的复杂。

  而厉沉舟,却很少再想起张科长。对他而言,张科长不过是他人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帮助他和厉氏集团登上了更高的山峰。他的目光,始终放在更远的地方,放在厉氏集团更加辉煌的未来。

  阳光透过厉氏集团总部大楼的落地窗,洒在厉沉舟的办公桌上,照亮了他脸上自信的笑容。他知道,只要他保持着这份清醒和谋略,厉氏集团的辉煌就会一直延续下去,而他自己,也会在这条通往成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这场精心策划的局,不仅让他报了仇,赚了钱,更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绝对的实力和精准的算计面前,任何对手,都不堪一击。

  深秋的寒意裹着细雨,敲打着厉氏集团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厉沉舟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手指刚触碰到文件,膝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有无数根细针在骨缝里钻动。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揉了揉膝盖——这阵子阴雨天多,关节炎的老毛病就没断过,只是今天的疼,比以往都要剧烈。

  “该死。”他低骂一声,想站起身活动一下,可刚一抬腿,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从膝盖蔓延到大腿、腰腹,甚至连手指关节都开始发麻、胀痛。他身体一软,重重地跌回座椅上,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

  助理敲门进来送文件,看到他痛苦的模样,连忙上前:“厉总,您怎么了?”

  “没事……”厉沉舟咬着牙,声音发颤,“把文件放这,你先出去。”

  助理不敢多问,放下文件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厉沉舟,疼痛像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越来越猛烈。他感觉关节里像是灌满了滚烫的铅水,又胀又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疼得他浑身发抖。

  他挣扎着想去拿抽屉里的止痛药,可手臂刚抬起来,就被钻心的疼痛逼得放了下去。他猛地从座椅上滑落到地上,冰冷的地板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丝毫缓解不了关节的剧痛。他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起来,喉咙里溢出压抑的痛哼声。

  “啊——!”

  剧痛越来越烈,像是有一把钝刀在缓慢地切割他的关节,又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头。厉沉舟再也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翻滚的幅度越来越大,昂贵的西装被揉得皱巴巴,沾满了地上的灰尘。

  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额头的冷汗混合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关节的疼痛引发了连锁反应,他的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涌上喉咙。他想撑着起身去洗手间,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扭动。

  “呕——”

  一口白色的泡沫从他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板上,格外刺眼。他想控制,却根本无能为力,更多的白沫涌了出来,混合着唾液,沾湿了他的衣领。疼痛和恶心交织在一起,让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眼前阵阵发黑,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

  “厉总!厉总您怎么了?!”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林渊和陆泽冲了进来——他们本来是来和厉沉舟商量合作项目的,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他的惨叫。看到蜷缩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厉沉舟,两人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冲了过去。

  “沉舟!你怎么样?!”林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想扶他,却被厉沉舟猛地推开,他疼得浑身发抖,嘴里含糊地喊着:“别碰我……疼……”

  陆泽连忙拿出手机,颤抖着拨打了120:“喂!120吗?厉氏集团顶层,有人突发重病,关节剧痛,还吐白沫!快来!”

  林渊蹲在一旁,看着厉沉舟痛苦的模样,心里满是焦急和担忧。他认识厉沉舟这么多年,知道他有严重的关节炎,可从来没见过他疼成这样,还吐起了白沫。“沉舟,再忍忍,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厉沉舟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身体依旧在地上翻滚着,关节处的疼痛让他恨不得撞墙。白沫不断从他嘴角涌出,眼神也开始涣散,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吓人。

  苏晚接到林渊的电话时,正在家里整理文件。听到厉沉舟出事的消息,她吓得手里的文件掉在地上,抓起外套就往外跑,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他怎么样了?严重吗?”

  “情况不太好,疼得在地上打滚,还吐白沫,我们已经打了120,你快来医院吧!”林渊的声音带着焦急。

  苏晚挂了电话,一路哭着赶到医院。救护车刚把厉沉舟送进急诊室,林渊和陆泽站在门口,脸色凝重。“晚晚,你来了。”

  “沉舟他怎么样了?”苏晚抓住林渊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声音带着哭腔。

  “还在抢救,医生说可能是急性关节炎发作,引发了严重的并发症。”陆泽说道,“他的关节炎很多年了,一直没好好治疗,这次可能是受了风寒,加上最近工作太累,才突然发作得这么厉害。”

  苏晚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厉沉舟的关节炎严重,可他总是忙着工作,每次疼的时候就吃点止痛药应付,从来不肯好好休息,也不肯去医院系统治疗。“都怪我,我应该好好劝劝他的……”

  “这不能怪你,是他自己太拼了。”林渊安慰道,“医生会尽力的,你别太担心。”

  急诊室的灯亮了很久,每一秒对苏晚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靠在墙上,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着厉沉舟能平安无事。林渊和陆泽也一直陪在她身边,默默安慰着她。

  几个小时后,急诊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

  “太好了!”苏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医生,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他是多年的类风湿关节炎急性发作,加上过度劳累和受凉,引发了关节腔积液、滑膜炎,还出现了轻度的电解质紊乱,所以才会疼得那么厉害,还吐白沫。”医生说道,“幸好送来得及时,否则关节可能会受到永久性损伤,甚至影响到内脏。”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苏晚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他现在还在昏迷中,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医生说道,“他的关节炎很严重,以后一定要注意保暖,避免劳累,按时服药,定期复查,否则很容易再次发作,而且一次会比一次严重。”

  苏晚点了点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只要厉沉舟能平安无事,就好。

  厉沉舟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了两天两夜,苏晚一直守在外面,寸步不离。林渊、陆泽和苏柔也经常来看望他,给苏晚带吃的喝的,让她别太劳累。

  第三天早上,厉沉舟终于醒了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看到守在床边的苏晚,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然后又露出了愧疚的笑容:“晚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醒了!”苏晚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眼泪掉了下来,“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厉沉舟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不怎么疼了,就是有点浑身无力。”

  “那就好。”苏晚擦干眼泪,笑着说,“医生说你这次是急性关节炎发作,还引发了并发症,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拼命了,一定要好好休息,按时治疗。”

  厉沉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听你的,再也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

  他确实后怕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意识到,再多的金钱和权力,都比不上一个健康的身体。如果不是及时被送到医院,他可能真的就没命了。

  在医院休养了半个月后,厉沉舟终于康复出院了。出院那天,医生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注意保暖,避免受凉和过度劳累,坚持服药,定期复查,还给他安排了长期的康复治疗计划。

  回到家,苏晚按照医生的嘱咐,把家里的暖气开得足足的,给厉沉舟准备了柔软舒适的衣物,还特意请了营养师,为他制定了营养均衡的饮食计划,帮助他调理身体。

  厉沉舟也确实收敛了以前的性子,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工作。他把公司的很多事务都交给了林渊和陆泽打理,自己只负责重要的决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进行康复训练,按时服药,定期去医院复查。

  苏晚会陪着他一起做康复训练,会在天气好的时候,陪他去公园散步、晒太阳,会在阴雨天的时候,给他的关节贴上暖宝宝,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林渊和陆泽也经常来看望他,陪他聊天、下棋,让他保持心情愉悦。他们还会定期向他汇报公司的情况,让他放心。

  在苏晚的精心照顾和大家的关心下,厉沉舟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关节炎的发作次数越来越少,即使偶尔发作,疼痛也比以前轻微了很多。

  这天,阳光明媚,苏晚陪着厉沉舟在公园里散步。两人手牵着手,沿着湖边的小路慢慢走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沉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苏晚问道。

  “很好。”厉沉舟笑着说,“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以前总觉得工作最重要,现在才明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健康的身体,再多的钱也没用。”

  “是啊。”苏晚笑着说,“以后我们要多出来散散步,晒晒太阳,保持心情愉悦,你的身体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厉沉舟停下脚步,转过身,握住苏晚的手,眼神里满是认真:“晚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以后,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照顾你,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

  苏晚的眼眶微微泛红,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厉沉舟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从那以后,厉沉舟彻底改变了以前的生活方式。他不再熬夜工作,不再忽视自己的身体,而是把健康放在了第一位。他会按时作息,坚持锻炼,合理饮食,定期复查。

  厉氏集团在林渊和陆泽的打理下,依旧发展得很好。厉沉舟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事必躬亲,但他的决策依旧精准,为公司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偶尔,朋友们会聚会。大家看着厉沉舟健康的气色,都为他感到高兴。

  “沉舟,你现在可比以前精神多了。”林渊笑着说,“看来还是晚晚会照顾人。”

  “是啊,”厉沉舟笑着说,“以前是我太任性,忽略了身体。现在才明白,健康和家人,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苏柔也笑着说:“沉舟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放心吧,我会的。”厉沉舟点了点头。

  聚会的气氛温馨而热闹,大家聊着天,笑着闹着,享受着当下的幸福时光。

  厉沉舟看着身边的朋友们,看着身边温柔的苏晚,心里满是感慨。那场刻骨铭心的疼痛,虽然让他受尽了折磨,却也让他明白了生命的真谛。他知道,金钱和权力固然重要,但健康的身体和真挚的感情,才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

  从那以后,厉沉舟再也没有因为工作而忽视自己的身体。他和苏晚一起,过着健康、幸福、平静的生活。他们会一起旅行,一起看风景,一起经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而那场关节炎急性发作的经历,也成为了他人生中一段难忘的回忆,时刻提醒着他,要珍惜自己的身体,珍惜眼前的幸福。生命只有一次,健康无法重来,只有好好照顾自己,才能更好地守护身边的人,才能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厉氏集团顶楼的健身区,地板上的防滑垫泛着淡淡的橡胶味。厉沉舟瘫坐在瑜伽垫上,双腿伸直,眼神有些涣散,右手无意识地抬到嘴边,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着下唇,随即张开嘴,缓缓咬住了自己的手背。

  那动作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执拗,又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茫然。他不是故意的,最近这段时间,不管是工作间隙还是放松时,手指总会不受控制地往嘴边凑,牙齿轻轻啃咬着皮肤,有时甚至会咬出淡淡的红痕。

  “你又吃手。”

  林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几分无奈。他刚结束一组哑铃训练,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运动背心。他走到拳击沙袋旁,戴上拳击手套,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拳套撞击沙袋发出“嘭嘭”的闷响。

  厉沉舟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松开嘴,手背留下一圈浅浅的牙印。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眼神飘向别处:“习惯了,没注意。”

  “习惯?”林渊一拳砸在沙袋上,沙袋剧烈晃动起来,“你都多大了,还跟小孩似的吃手?我看你是没事干,闲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出拳速度,左勾拳、右直拳,动作干脆利落,拳风呼啸,看得出来平时没少练。“说真的,厉沉舟,你竟然吃手,是不是拳击很差呀?”

  林渊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说完还故意停下动作,转过头看着厉沉舟,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他知道厉沉舟平时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没怎么在健身区练过拳击,每次来也只是跑跑步、做做拉伸,对于对抗性的运动,向来没什么兴趣。

  厉沉舟抬眼看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地说:“对,我是拳击很差。”

  他的坦然让林渊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格外爽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就说嘛!你这吃手的习惯,一看就是没怎么练过对抗性运动的,胆子小,还怕疼。”

  林渊笑得弯腰,拳套都差点掉下来。在他印象里,厉沉舟虽然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但在运动方面,尤其是这种需要肢体对抗的,确实没什么天赋,也没什么兴趣。

  可就在林渊笑得最开心的时候,厉沉舟突然动了。

  他猛地从瑜伽垫上站起身,动作快得让人猝不及防。右腿微微弯曲,随即猛地发力,身体重心偏移,一条腿带着凌厉的风声,如同鞭子一般朝着林渊的小腿扫去——正是一记标准的左鞭腿!

  “砰!”

  一声闷响,林渊完全没反应过来,小腿被结结实实地击中。剧痛瞬间传来,他身体一歪,重心失衡,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拳击手套也飞了出去,发出“啪”的一声。

  “哎哟!”林渊疼得龇牙咧嘴,揉着被击中的小腿,难以置信地看着厉沉舟,“你小子偷袭!”

  厉沉舟站在他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完全没了刚才的茫然。他低头看着摔在地上的林渊,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得意:“拳击是很差,但是我腿很行。”

  “你……”林渊又气又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小腿还是隐隐作痛,“你什么时候练的鞭腿?我怎么不知道?”

  “以前在国外谈项目的时候,闲得没事报了个跆拳道班,练了几年。”厉沉舟弯腰,伸手想要拉他,“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先调侃我。”

  林渊抓住他的手,借力爬了起来,一边揉着小腿,一边嘟囔:“惊喜?这分明是惊吓!你这腿法也太狠了,差点把我腿打断。”

  “夸张了。”厉沉舟笑了笑,“我有分寸,只是想让你别再调侃我吃手。”

  正在这时,陆泽和温然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愣住了。“你们这是怎么了?林渊,你怎么坐在地上?”

  “还不是厉沉舟这小子!”林渊指着厉沉舟,哭笑不得地说,“我调侃他吃手、拳击差,他竟然偷袭我,一记左鞭腿把我撂倒了!”

  陆泽和温然都惊呆了,不约而同地看向厉沉舟。“沉舟,你还会跆拳道?”温然惊讶地问道。

  “以前练过几年,不算厉害,也就腿法还行。”厉沉舟说得轻描淡写。

  “不算厉害?都能把林渊撂倒了,还不算厉害?”陆泽笑着说,“林渊平时练拳击,身体素质可不差,没想到竟然被你一腿放倒了。”

  林渊有些不服气:“我那是没防备!要是我有准备,他不一定能打到我。”

  “哦?那要不要再试试?”厉沉舟挑眉,摆出了一个戒备的姿势,“这次我不偷袭,我们光明正大打一场。”

  “来就来!谁怕谁!”林渊也来了兴致,捡起地上的拳击手套,重新戴上,活动了一下小腿,“不过说好,点到为止,不许下狠手。”

  “没问题。”厉沉舟点了点头。

  陆泽和温然连忙退到一旁,腾出空间,脸上满是期待。“你们小心点,别真打起来了。”温然叮嘱道。

  两人相对而立,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林渊率先发起攻击,一记直拳朝着厉沉舟的面门打来,拳风凌厉。厉沉舟反应很快,身体微微一侧,轻松避开了攻击,同时右腿抬起,朝着林渊的大腿扫去。

  林渊早有防备,连忙后退一步,避开了这一腿。他没想到厉沉舟的反应这么快,腿法这么灵活,心里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变得认真起来。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林渊的拳击刚劲有力,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力道;厉沉舟则凭借着灵活的走位和凌厉的腿法,不断避开林渊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陆泽和温然看得眼花缭乱,时不时为两人加油呐喊。“沉舟,好样的!避开他的左拳!”“林渊,加油!趁他没站稳,给他一拳!”

  激战中,林渊抓住一个空隙,一记勾拳朝着厉沉舟的腹部打来。厉沉舟来不及避开,只能用手臂格挡,“嘭”的一声,手臂传来一阵剧痛。他借着格挡的力道,身体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左腿猛地发力,一记高鞭腿朝着林渊的头部扫去。

  林渊吓得连忙低头,堪堪避开这一腿,鞭风扫过他的头顶,让他一阵后怕。他趁机上前一步,抱住厉沉舟的腿,想要将他摔倒。厉沉舟反应迅速,另一条腿稳稳地站在地上,同时双手抓住林渊的肩膀,用力往下压。

  两人僵持在一起,谁也不肯退让,脸上都布满了汗水。“你小子,力气还挺大。”林渊喘着粗气说道。

  “彼此彼此。”厉沉舟也有些气喘,“要不要认输?”

  “认输?不可能!”林渊咬紧牙关,猛地发力,想要将厉沉舟掀翻。可厉沉舟的下盘异常稳固,无论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厉沉舟突然松开手,身体微微一侧,同时右腿膝盖抬起,轻轻顶了一下林渊的腹部。林渊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厉沉舟趁机后退一步,再次抬起腿,朝着林渊的小腿扫去。

  这一次,林渊没能避开,再次被扫倒在地。

  “服了服了!”林渊躺在地上,摆了摆手,气喘吁吁地说,“我认输,你这腿法太厉害了,我打不过你。”

  厉沉舟收起腿,伸手将他拉起来:“承让了。”

  林渊揉着被击中的小腿,苦笑一声:“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以前真是深藏不露啊。”

  “只是运气好而已。”厉沉舟笑了笑,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陆泽和温然连忙走过来,递上矿泉水。“太精彩了!”温然兴奋地说,“沉舟,你这腿法也太帅了,以后有空教教我呗?”

  “可以啊,有空一起练。”厉沉舟点了点头。

  “还有我还有我!”陆泽也连忙说道,“我也想跟着你练腿法,以后遇到危险也能自保。”

  “没问题。”厉沉舟笑着答应下来。

  林渊喝了一口水,看着厉沉舟,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你那吃手的习惯,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

  提到吃手,厉沉舟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控制不住,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

  这段时间,厉氏集团正在拓展海外市场,遇到了很多阻力,谈判过程异常艰难,他每天都顶着巨大的压力,晚上也经常失眠,不知不觉就养成了吃手的习惯。

  “原来是这样。”林渊点了点头,“压力再大,也不能吃手啊,多不卫生,而且还容易咬伤自己。”

  “是啊,沉舟。”苏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走进来,“我给你们带了下午茶,刚做好的银耳羹。”

  看到苏晚,厉沉舟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我路过,就上来看看你们。”苏晚将保温桶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一股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来,“我听林渊说你最近总吃手,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厉沉舟点了点头:“有点。”

  “压力大也要注意身体,吃手不卫生,还会影响形象。”苏晚盛了一碗银耳羹递给她,“来,喝点银耳羹,放松一下。以后要是压力大,就跟我说,别一个人憋着。”

  “我知道了。”厉沉舟接过银耳羹,喝了一口,甜而不腻,心里的压力似乎也缓解了不少。

  陆泽和林渊也各自盛了一碗,一边喝一边说道:“还是苏晚姐心疼人,知道我们练了这么久,特意给我们送银耳羹来。”

  “你们也别光顾着练,也要注意休息。”苏晚笑着说,“尤其是沉舟,以后不许再吃手了,要是再让我看到,我可要不高兴了。”

  “好,我听你的,以后再也不吃了。”厉沉舟连忙保证道。

  看着厉沉舟认真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健身区里的气氛温馨而热闹,刚才激烈对抗的紧张感,瞬间被这温馨的氛围取代。

  从那以后,厉沉舟果然很少再吃手了。每当他想要把手往嘴边凑的时候,就会想起苏晚的叮嘱,然后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他也开始学着调整自己的心态,不再把所有压力都放在心里,而是会和苏晚、林渊他们分享,寻求他们的帮助和支持。

  同时,他也重拾了跆拳道,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练习。林渊、陆泽和温然也经常跟着他一起练,健身区里经常能看到他们一起训练的身影。林渊的拳击依旧厉害,厉沉舟的腿法也越来越娴熟,陆泽和温然则在他们的指导下,进步飞快。

  几个月后,厉氏集团的海外市场拓展终于取得了成功,签下了一笔巨额订单。庆功宴上,大家都格外开心。

  “沉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林渊举起酒杯,“要是没有你顶住压力,坚持谈判,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拿下这个订单。”

  “是啊,沉舟。”陆泽也说道,“而且,你现在不仅腿法厉害,心态也越来越好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会硬扛压力的工作狂了。”

  厉沉舟笑了笑,举起酒杯:“这也离不开大家的帮助和支持。来,我们干杯!”

  “干杯!”

  大家纷纷举起酒杯,碰在一起,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宴会厅里。

  苏晚看着厉沉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厉沉舟不仅克服了吃手的习惯,缓解了工作压力,还收获了健康的身体和真挚的友谊。

  而那次在健身区,厉沉舟一记左鞭腿放倒林渊的经历,也成为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每当有人提起,林渊都会笑着说:“别看厉沉舟拳击差,他的腿法可是真厉害,我甘拜下风!”

  厉沉舟则会笑着回应:“彼此彼此,你的拳击也很厉害,下次我们再切磋切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厉氏集团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发展得越来越好。厉沉舟和朋友们一起,在工作中并肩作战,在生活中互相陪伴,一起健身,一起旅行,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

  他知道,人生就像一场漫长的修行,不仅需要在事业上不断努力,也要在生活中不断成长。而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小习惯、小插曲,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和成长。就像他吃手的习惯,虽然有些不雅,却让他有机会展示自己的腿法,也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压力问题,从而学会了更好地调节自己,收获了更健康、更快乐的生活。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和压力,但厉沉舟相信,只要他保持良好的心态,坚持健康的生活方式,身边有苏晚和朋友们的支持和陪伴,就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难,迎来更加美好的未来。而那段“拳击很差,但腿很行”的趣事,也会成为他人生中一段难忘而美好的回忆,永远留在他和朋友们的心中。

  热带的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吹得机场大厅的落地窗帘轻轻晃动。厉沉舟牵着苏晚的手,跟着人流走向海关通道,指尖能感受到她掌心的微凉——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长途旅行,目的地是南太平洋上一座小众岛屿,没有密集的游客,只有碧海蓝天和纯白沙滩,是厉沉舟特意为苏晚挑选的放松之地。

  苏晚穿着浅色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时不时抬头看向厉沉舟:“听说岛上的日落特别美,我们到了一定要去海边等日落。”

  “好,都听你的。”厉沉舟低头笑了笑,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这段时间他推掉了所有工作,就想安安静静地陪苏晚待几天,弥补一下平时因忙碌而缺失的陪伴。

  排队的时候,苏晚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有背着登山包的背包客,有推着婴儿车的一家三口,还有穿着度假装的情侣,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旅程的期待。厉沉舟则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目光始终落在苏晚身上,眼神温柔。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海关窗口后坐着一位中年工作人员,穿着笔挺的制服,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厉沉舟身上,用流利的中文问道:“先生,请问你是来自哪里?”

  厉沉舟刚想脱口而出“中国”,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个调皮的念头。他最近总被林渊和陆泽调侃“太严肃”“没情趣”,此刻看着工作人员认真的表情,忽然想逗逗他。

  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故意拖长了语调,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蹦几天。”

  “?”

  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怀疑自己听错了,皱了皱眉,又问了一遍:“先生,麻烦你再说一遍,你是来自哪里?”

  苏晚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厉沉舟是在开玩笑,忍不住用手捂住嘴,憋笑憋得肩膀微微颤抖。她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厉沉舟,竟然会在海关说出这样的话。

  厉沉舟强忍着笑意,依旧一本正经地重复道:“我说,你蹦几天。”

  这次工作人员听清楚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困惑,甚至带着一丝无奈。他从事海关工作这么多年,遇到过各种各样的旅客,有紧张到说不出话的,有忘记带证件的,甚至有故意刁难的,但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用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回答“来自哪里”的问题。

  “先生,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问题。”工作人员耐心地解释道,“我问的是你的国籍,或者说你来自哪个国家、哪个城市,不是让你回答‘蹦几天’。”

  “我知道你问的是来自哪里。”厉沉舟忍着笑,故意装作认真的样子,“我回答的就是‘你蹦几天’啊。”

  旁边排队的旅客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也有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苏晚实在憋不住了,拉了拉厉沉舟的胳膊,笑着说道:“好了,别闹了,跟工作人员好好说。”

  厉沉舟这才收敛了笑容,但眼神里依旧带着笑意,对工作人员说道:“抱歉,刚才跟你开个玩笑。我们来自中国,具体是A市。”

  工作人员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不过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丝无奈:“先生,海关检查是严肃的事情,还请不要开玩笑。麻烦出示一下你们的护照和签证。”

  “好的,抱歉。”厉沉舟歉意地笑了笑,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两人的护照和签证,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证件,仔细核对起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厉沉舟和苏晚,确认证件上的照片和本人一致。苏晚站在旁边,脸颊微微泛红,刚才厉沉舟的玩笑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证件没问题。”工作人员核对完毕,在护照上盖了章,递还给厉沉舟,“祝你们旅途愉快。”

  “谢谢。”厉沉舟接过护照,拉着苏晚的手,快步离开了海关通道。

  走出海关大厅,苏晚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厉沉舟,你刚才也太调皮了!竟然跟海关工作人员开玩笑,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

  “看他那么严肃,想逗逗他,让他放松一下。”厉沉舟笑着说,“而且,我也想让你笑一笑,你刚才排队的时候都快睡着了。”

  “我哪有?”苏晚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你刚才说‘你蹦几天’的时候,他那一脸懵的样子,真的太好笑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机场,机场外早已安排好的接送车已经在等候。司机是一位当地的大叔,说着不太流利的中文,热情地帮他们搬运行李。

  车子行驶在通往酒店的公路上,窗外是成片的热带植物,翠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偶尔能看到路边挂着彩色招牌的小商店,充满了异域风情。苏晚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满是期待。

  “对了,你刚才为什么会想到说‘你蹦几天’啊?”苏晚转头看向厉沉舟,好奇地问道。

  “就是突然想到的。”厉沉舟笑了笑,“以前听林渊说过,他去国外旅游的时候,遇到过有人用奇怪的方式回答海关的问题,当时觉得挺有意思的,今天就想试试。”

  “你呀,真是越来越调皮了。”苏晚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脸上却带着笑容。她喜欢看厉沉舟这样放松、调皮的样子,这让他看起来更真实、更可爱。

  车子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他们预订的酒店。酒店建在海边,是一座座独立的茅草屋,周围环绕着茂密的热带植物和清澈的泳池,远处就是蔚蓝的大海,景色美不胜收。

  办理入住的时候,酒店的前台小姐姐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欢迎来到天堂岛!请问两位是厉先生和苏小姐吗?”

  “是的。”厉沉舟点了点头。

  “你们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是海景房,希望你们能喜欢。”前台小姐姐递过房卡,“这是岛上的地图,上面标了餐厅、沙滩、潜水点等地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谢谢。”苏晚接过房卡和地图,心里满是欢喜。

  跟着服务员来到房间,推开房门的瞬间,苏晚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房间的露台正对着大海,蓝色的海水一望无际,海风吹进来,带着淡淡的花香。房间里的装饰充满了热带风情,木质的家具,柔软的床品,还有一个圆形的浴缸,可以一边泡澡一边看海。

  “太漂亮了!”苏晚跑到露台上,张开双臂,感受着海风的拥抱,“厉沉舟,你快看,这里的海真蓝啊!”

  厉沉舟走到她身边,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喜欢就好。”

  “喜欢!太喜欢了!”苏晚转过身,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你,沉舟。”

  “傻瓜,跟我还客气什么。”厉沉舟笑了笑,“累了吧?先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去海边吃海鲜大餐。”

  “好!”苏晚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厉沉舟和苏晚彻底沉浸在了度假的惬意中。他们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后去酒店的餐厅吃早餐,早餐后要么去沙滩上散步、晒太阳,要么去海里游泳、浮潜。

  苏晚第一次浮潜,一开始还有些害怕,紧紧地抓着厉沉舟的手。厉沉舟耐心地陪着她,教她怎么呼吸,怎么浮在水面上。当苏晚看到水下五彩斑斓的珊瑚和各种各样的鱼儿时,眼睛都亮了,忘记了害怕,兴奋地拉着厉沉舟的手,指着那些鱼儿,嘴里发出“呜呜”的惊叹声。

  厉沉舟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满是满足。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水下相机,拍下了很多苏晚和鱼儿互动的照片,还有两人的合影。

  晚上,他们会去海边的餐厅吃晚餐。餐厅建在沙滩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摆放着摇曳的烛火,气氛浪漫而温馨。他们点了新鲜的龙虾、螃蟹、三文鱼,还有当地特色的热带水果沙拉,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听着海浪声,聊着天。

  “你还记得我们在海关的时候,你说‘你蹦几天’,那个工作人员的表情吗?”苏晚吃着龙虾,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然记得。”厉沉舟也笑了,“他当时肯定觉得我是个疯子。”

  “说不定他现在还在想,怎么会遇到你这么调皮的旅客。”苏晚笑着说,“不过,说真的,你当时怎么就想到说这句话了?我到现在都觉得很奇怪。”

  “就是觉得好玩。”厉沉舟喝了一口红酒,“平时在公司里,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压力,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这次出来旅游,就想放松一下,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事情。而且,看到你笑,我就觉得很开心。”

  苏晚看着他,心里满是感动。她知道,厉沉舟平时在公司里有多辛苦,每天要处理各种各样的事务,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很少有机会能这样放松自己。

  “以后我们要经常出来旅游。”苏晚握住他的手,“不管工作再忙,也要抽出时间陪彼此,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好。”厉沉舟重重地点了点头,“以后每年我们都出来旅游两次,一次去海边,一次去山里,带你走遍全世界。”

  “嗯!”苏晚的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除了在酒店附近活动,厉沉舟还租了一辆车,带着苏晚去了岛上的其他地方。他们去了岛上的原始村落,看到了当地居民的生活方式,品尝了当地特色的美食;他们去了岛上的山顶,俯瞰着整个岛屿的美景,远处的大海和天空连成一片,景色壮观极了;他们还去了岛上的热带雨林,在茂密的树林里徒步,听着鸟儿的鸣叫,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在旅行的过程中,他们还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有一对来自法国的老夫妇,已经结婚五十年了,每年都会来这座岛上度假,他们告诉厉沉舟和苏晚,爱情需要用心经营,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有一群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他们在岛上做义工,帮助当地的居民建设学校,他们的热情和善良感染了厉沉舟和苏晚。

  旅行的最后一天,厉沉舟和苏晚坐在海边,等着日落。夕阳慢慢落下,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的碎金。苏晚靠在厉沉舟的肩膀上,静静地看着日落,心里满是平静和幸福。

  “时间过得真快,就要回去了。”苏晚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舍。

  “是啊,”厉沉舟叹了口气,“不过没关系,我们以后还会再来的。”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苏晚,眼神里满是认真:“晚晚,这次旅行,我很开心。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让我感受到了这么多的快乐和幸福。”

  “我也很开心。”苏晚抬起头,看着他,“沉舟,有你在身边,去哪里都很开心。”

  厉沉舟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幸福的轮廓。

  离开岛屿的那天,在机场过海关的时候,苏晚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没有再遇到上次那个工作人员。她笑着对厉沉舟说:“幸好没遇到上次那个工作人员,不然他肯定还记得你这个‘你蹦几天’的旅客。”

  厉沉舟笑了笑:“记得也没关系,下次再遇到他,我就跟他说,我来自中国,上次是跟他开个玩笑。”

  飞机起飞后,苏晚靠在厉沉舟的肩膀上,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岛屿,心里满是不舍。但她知道,这次旅行虽然结束了,但她和厉沉舟之间的幸福,还在继续。

  回到家后,厉沉舟把旅行中拍的照片整理出来,做成了一本相册,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每当朋友来家里做客,看到这本相册,都会问起他们旅行的趣事。厉沉舟总会笑着说起在海关的那段小插曲,每当这时,苏晚都会忍不住笑起来,朋友们也会被厉沉舟的调皮逗得哈哈大笑。

  林渊看着相册里的照片,笑着说:“真没想到,厉沉舟你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竟然敢在海关跟工作人员开玩笑,我真是服了你了。”

  “就是为了让晚晚开心嘛。”厉沉舟笑着说,“而且,偶尔调皮一下,也挺有意思的。”

  陆泽也说道:“说得对,生活就应该这样,偶尔放松一下,做一些有趣的事情,才能更有意义。下次你们再去旅游,带上我们一起呗,也让我们见识一下厉总的调皮。”

  “好啊,下次我们组织大家一起去。”厉沉舟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厉沉舟确实变得比以前更“调皮”了,偶尔会跟苏晚开一些小玩笑,也会在和朋友们聚会的时候,说一些有趣的话,让气氛变得更加活跃。苏晚也喜欢看到他这样的变化,觉得这样的厉沉舟更真实、更可爱。

  而那次在海关的小插曲,也成为了他们旅行中最难忘的回忆之一。每当想起厉沉舟说“你蹦几天”时工作人员一脸懵的样子,苏晚都会忍不住笑起来。她知道,这段回忆,将会永远留在她和厉沉舟的心里,成为他们爱情中一段温馨而有趣的印记。

  生活就像一场漫长的旅行,有风雨也有阳光,有平淡也有惊喜。厉沉舟和苏晚都知道,只要他们彼此相爱,互相陪伴,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好奇,就一定能在这场旅行中,收获更多的快乐和幸福。而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小玩笑、小插曲,也会成为他们爱情中最珍贵的财富,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别墅的落地窗,在客厅的地毯上投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厉沉舟刚处理完一份紧急文件,靠在沙发上伸展了一下四肢,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最近公司拓展海外业务,他连日加班,颈椎和面部肌肉都绷得紧紧的,连带着太阳穴都隐隐作痛。

  “累坏了吧?”苏晚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手指轻轻按了按他紧绷的眉心,“我最近看了个养生视频,说足部按摩能缓解疲劳,尤其是用脚踩脸,还能促进面部血液循环,改善水肿呢。”

  厉沉舟睁开眼,看着苏晚眼里亮晶晶的期待,忍不住笑了:“用脚踩脸?你确定这不是在报复我?”

  “当然不是!”苏晚嗔怪地拍了他一下,“这可是正经的养生方法,人家视频里说得可玄乎了,说能放松肌肉,还能让皮肤更紧致呢。你就试试嘛,不好受我马上停下来。”

  厉沉舟本就对苏晚的要求向来没什么抵抗力,加上确实觉得脸部肌肉酸痛,便点了点头,干脆地躺下,枕在沙发扶手上:“行,听你的,不过你可得轻点,我这张脸还得靠它谈生意呢。”

  “放心吧,我有分寸!”苏晚喜滋滋地脱掉拖鞋,露出白皙纤细的脚丫,小心翼翼地抬起,轻轻放在厉沉舟的脸颊两侧。

  她的脚掌柔软温热,刚一接触到厉沉舟的皮肤,就让他忍不住打了个轻颤。苏晚学着视频里的样子,用脚掌轻轻按压着他的额头、脸颊和下巴,动作轻柔,带着几分试探。

  “怎么样?舒服吗?”苏晚一边按,一边问道,脚下的力度控制得很轻,生怕弄疼他。

  厉沉舟闭着眼,感受着脚掌带来的温热触感,紧绷的肌肉似乎真的放松了一些。他嗯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还行,有点痒,不过挺舒服的。”

  得到肯定,苏晚更有信心了。她慢慢加大了一点力度,用脚趾轻轻揉捏着厉沉舟的太阳穴,又用脚掌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滚动。阳光照在她的脚丫上,皮肤细腻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厉沉舟睁开眼,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可没过多久,苏晚的动作就渐渐变了形。她大概是觉得光用按压不够,开始试着用脚后跟轻轻蹬了蹬厉沉舟的脸颊,还左右晃动了几下。

  “哎,你轻点!”厉沉舟的五官被她踩得微微扭曲,鼻子被脚掌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说话都含糊不清,“你这哪是按摩,分明是在练无影脚啊。”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苏晚连忙收了点力气,但还是觉得不够尽兴,“再坚持一下嘛,马上就好了。”她一边说,一边又用脚底板在厉沉舟的鼻梁上轻轻碾了碾。

  厉沉舟的鼻梁高挺,是他脸上最亮眼的五官之一。苏晚觉得按在这里应该能缓解眼部周围的疲劳,便特意多停留了一会儿,还稍微加了点力道。

  “这样可靠吗?”苏晚看着厉沉舟被踩得扭曲的五官,心里有点没底,忍不住问道。

  厉沉舟虽然觉得鼻子被压得有些难受,但整体的放松感盖过了不适,加上不想扫苏晚的兴,便强忍着不适,一脸享受地说道:“可靠,太可靠了,继续,别停。”

  苏晚一听,彻底放下了心来。她索性抬起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两只脚一起在厉沉舟的脸上轻轻踩踏、滚动,动作越来越大胆,力道也不知不觉中加重了不少。

  厉沉舟闭着眼,只觉得脸上的压力越来越大,鼻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想开口让苏晚轻点,可刚一张嘴,就被苏晚的脚掌堵住了。

  就在这时——

  “啪嚓——”

  一声清脆又带着点诡异的声响突然响起。

  苏晚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低头一看,只见厉沉舟的五官扭曲得更加厉害,原本高挺的鼻梁,此刻竟然塌了下去,鼻翼两侧还微微泛红。

  “啊!”苏晚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收回脚,慌乱地蹲下身,“沉舟!你怎么样?你的鼻子!”

  厉沉舟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鼻梁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骨头断了一样,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用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鼻子,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而且能清晰地感觉到,鼻梁的形状已经变了。

  “我的鼻子……”厉沉舟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点鼻音,听起来格外可怜,“好像断了。”

  “都怪我!都怪我!”苏晚吓得眼泪掉了下来,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的鼻子,“我不该用那么大力气的,我以为你说可靠是真的舒服,对不起,沉舟,我们快去医院!”

  她一边说,一边慌乱地拿起手机,就要拨打120。厉沉舟拉住她,忍着疼痛说道:“别打120了,太夸张了,我们自己开车去医院就行。”

  苏晚这才冷静了一点,连忙点了点头,扶着厉沉舟从沙发上站起来。厉沉舟捂着鼻子,疼得龇牙咧嘴,走路都有点不稳。苏晚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

  两人匆匆换了衣服,苏晚开车,一路疾驰赶往市中心医院。路上,厉沉舟靠在副驾驶座上,用冰袋敷着鼻子,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疼得厉害吗?”苏晚一边开车,一边担忧地问道,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还行,能忍。”厉沉舟吸了吸鼻子,结果一吸,鼻腔里传来一阵刺痛,还流出了一点鼻血,“嘶……好像流鼻血了。”

  苏晚吓得连忙递过纸巾:“快擦擦,都怪我,我就不该信那个什么养生视频,真是害人不浅!”

  “不怪你,是我自己要试的。”厉沉舟看着她自责的样子,心里虽然疼,但还是忍不住安慰她,“而且,你也是一片好心,想让我放松一下。”

  “可我把你的鼻子踩塌了啊!”苏晚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你的鼻子那么好看,要是以后恢复不好,变成塌鼻梁怎么办?”

  “塌鼻梁也没事,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厉沉舟笑了笑,可一笑,牵扯到鼻子的伤口,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很快,车子到达了医院。苏晚扶着厉沉舟,一路小跑着冲进了急诊室。医生看到厉沉舟的情况,连忙让他坐下,仔细检查起来。

  “鼻梁骨骨折了,幸好不算太严重,没有错位太多,复位后好好休养就行,不会留下后遗症的。”医生检查完毕,松了口气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苏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医生给厉沉舟做了简单的处理,止血、消毒,然后进行了鼻梁复位。复位的时候,厉沉舟疼得浑身发抖,紧紧地攥着苏晚的手,指节都泛白了。苏晚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一个劲地给他擦汗、安慰他。

  处理完毕后,医生给厉沉舟的鼻子上了夹板,缠上了纱布,看起来像是刚做完手术一样。

  “接下来的一个月,要注意保护鼻子,不能受到撞击,不能用力擤鼻涕,也不能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定期来复查。”医生叮嘱道。

  “好的,谢谢医生。”苏晚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厉沉舟走出急诊室。

  回到家,厉沉舟靠在沙发上,鼻子上的纱布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但疼痛已经缓解了不少。苏晚坐在他身边,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脸上满是愧疚:“沉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养生视频了。”

  “没事,都过去了。”厉沉舟笑了笑,虽然鼻子被纱布缠着,笑容看起来有些滑稽,“而且,这也算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以后我们还能拿出来笑一笑。”

  “都这时候了,你还笑!”苏晚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稍微松了口气,“你放心,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什么都不让你做。”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果然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对厉沉舟照顾得无微不至。每天早上,她都会给厉沉舟准备清淡易消化的早餐;晚上,会给他准备温水,提醒他按时吃药;出门的时候,会特意给她戴上个口罩,防止鼻子受到撞击;甚至连厉沉舟擤鼻涕,她都会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指导,生怕他用力过猛。

  厉沉舟也难得清闲下来,大部分工作都通过线上处理,偶尔去公司一趟,也会被员工们好奇的目光包围。大家看着他鼻子上的纱布,都忍不住想问,但又不敢贸然开口。

  林渊、陆泽和温然得知消息后,也第一时间赶来探望。看到厉沉舟鼻子上缠着纱布的滑稽模样,林渊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沉舟,你这鼻子是怎么回事?被人打了?”

  “还不是苏晚搞的鬼!”厉沉舟无奈地指了指旁边的苏晚。

  苏晚的脸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大家听完,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用脚踩脸按摩?苏晚姐,你也太会玩了吧!”温然笑得直不起腰,“没想到还把沉舟哥的鼻梁给踩塌了,这也太有戏剧性了。”

  “都怪我,一时糊涂信了养生视频。”苏晚愧疚地说。

  “不怪你,要怪就怪沉舟,谁让他那么纵容你,说让踩就让踩。”陆泽笑着说,“不过说真的,沉舟,你这也算是为爱情牺牲了,够伟大的。”

  厉沉舟笑了笑:“可不是嘛,以后这就是我的光荣事迹了。”

  大家说说笑笑,气氛温馨而热闹。苏晚看着厉沉舟虽然鼻子受伤,但依旧开心的样子,心里的愧疚也减轻了不少。

  一个月后,厉沉舟去医院复查,医生拆掉了他鼻子上的纱布和夹板。鼻梁已经完全复位,恢复得很好,和以前一样高挺,甚至因为这段时间的休养,皮肤都变得好了不少。

  “太好了!完全看不出来受过伤!”苏晚看着厉沉舟的鼻子,开心地说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鼻子。”厉沉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然后一把抱住苏晚,“不过,这都得归功于你的悉心照顾。”

  “以后我再也不给你做什么足部按摩了。”苏晚靠在他怀里,笑着说。

  “那可不行。”厉沉舟笑了笑,“不过,下次得换个方式,比如我用脚踩你的脸,怎么样?”

  “想得美!”苏晚推开他,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

  从那以后,“用脚踩脸把鼻梁踩塌”就成了大家聚会时的一个笑谈。每当有人提起,苏晚都会不好意思地脸红,厉沉舟则会笑着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而那段养伤的日子,也成为了他们两人之间一段难忘的回忆。苏晚的悉心照顾,厉沉舟的包容和理解,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得更加深厚。

  厉沉舟也明白了,生活中的小意外虽然会带来一些麻烦和疼痛,但只要身边有爱的人陪伴和照顾,就会变得充满温暖和乐趣。而那些看似荒唐的小插曲,也会成为爱情中最珍贵的印记,让平淡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郊外的马术俱乐部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气息,午后的阳光懒洋洋洒在开阔的草坪上,将围栏里的马匹镀上一层暖金。厉沉舟牵着一匹棕红色的骏马,指尖摩挲着马缰绳上细腻的皮革,眼底带着几分酒意的微醺。

  中午和林渊、陆泽在附近的农庄小聚,几人兴致颇高,喝了不少陈年黄酒。酒过三巡,厉沉舟想起苏晚一直念叨着想体验骑马,便借着酒劲,拉着刚赶来的苏晚直奔马术俱乐部。

  “晚晚,你看这匹‘追风’,可是俱乐部里最温顺的,我带你跑两圈?”厉沉舟拍了拍马脖子,骏马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尾巴,显得格外精神。他脸颊带着酒后的红晕,眼神却亮得很,显然还没从酒意中完全清醒。

  苏晚站在围栏外,看着高大的马匹,眼里满是期待又带着一丝胆怯:“我……我还是先在旁边看看吧,你先骑给我看看。”她上次被足部按摩踩塌的鼻梁刚拆了夹板没多久,虽然恢复得不错,但心里还是下意识有些谨慎。

  “怕什么?有我呢!”厉沉舟仗着酒劲,自信心爆棚,翻身上马的动作都比平时利落几分。他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晚,嘴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看好了,我给你露一手!”

  话音刚落,他没等苏晚回应,也没听清教练在一旁叮嘱“酒后别快跑”的提醒,双腿轻轻一夹马腹,嘴里喊了一声“驾”,骏马便撒开蹄子,朝着草坪中央的苏晚方向冲了过去。

  起初马匹跑得还算平稳,可厉沉舟酒意上涌,操控缰绳的手渐渐没了准头。骏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躁动,速度越来越快,蹄声哒哒,带着风的呼啸,朝着毫无防备的苏晚直冲而去。

  “沉舟!你慢点!”苏晚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退,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挪不动步子。她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匹和马背上笑容依旧张扬的厉沉舟,心脏狂跳不止。

  厉沉舟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想拉紧缰绳减速,可酒劲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缰绳拉扯的力道不够,骏马依旧笔直地朝着苏晚冲去。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苏晚的惊呼,骏马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苏晚身上。苏晚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被撞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柔软的草坪上。

  厉沉舟只觉得手上一轻,紧接着就看到苏晚摔倒的身影,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慌忙拉紧缰绳,骏马人立起来嘶鸣一声,才堪堪停下脚步。

  “晚晚!”厉沉舟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顾不上拍掉身上的草屑,跌跌撞撞地冲到苏晚身边,“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苏晚趴在地上,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尤其是刚恢复的鼻梁,传来一阵熟悉的尖锐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脸颊蹭到了草坪上的泥土,头发也乱成了一团。

  厉沉舟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看到她鼻子又微微塌陷下去,眼角还沾着泥土,心里咯噔一下,酒意彻底醒了。他伸手想去碰,又怕碰疼她,只能焦急地问道:“鼻子是不是又坏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晚被他扶着站稳,揉了揉发疼的膝盖,又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着厉沉舟满脸惊慌失措、手足无措的样子,忍着疼问道:“你这……属不属于酒驾?”

  “啊?”厉沉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酒意带来的张扬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的尴尬。他挠了挠头,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是……属于属于,我错了,晚晚,我不该喝酒骑马的。”

  旁边的教练和工作人员也赶了过来,看到苏晚的样子,连忙问道:“这位女士没事吧?要不要先去休息室处理一下?”

  “她鼻子刚受伤恢复,现在又被撞了,得赶紧去医院!”厉沉舟不等苏晚说话,抱起她就往俱乐部外的车子跑去,动作急切又小心翼翼,生怕再碰到她的伤口。

  苏晚靠在他怀里,虽然浑身疼得厉害,鼻梁更是钻心的疼,但看着厉沉舟慌乱又愧疚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她轻轻拍了拍厉沉舟的肩膀:“别跑那么快,我没事,就是有点疼。”

  “都怪我!喝了酒就不该骑马,更不该朝着你冲!”厉沉舟一边快步走,一边自责道,“要是你鼻子恢复不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车子一路疾驰,朝着市中心医院的方向驶去。苏晚靠在副驾驶座上,用冰袋敷着鼻子,看着厉沉舟紧绷的侧脸和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的手,忍不住安慰道:“别太自责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上次都恢复得那么好,这次肯定也没事。”

  厉沉舟没说话,只是脚下的油门踩得更重了。他心里满是懊悔,中午就该少喝两杯,更不该一时冲动,带着酒意骑马。苏晚的鼻子刚拆夹板没多久,现在又受了伤,万一留下后遗症,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到了医院,厉沉舟抱着苏晚直奔急诊室。医生看到苏晚的情况,连忙进行检查。“鼻梁骨再次骨折,比上次严重一点,需要重新复位,然后固定一段时间。”医生的话让厉沉舟的心沉到了谷底。

  “医生,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厉沉舟急切地问道。

  “放心吧,只要好好休养,按时复查,避免再次受伤,恢复好之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医生一边准备复位工具,一边安慰道。

  复位的过程比上次更疼,苏晚紧紧攥着厉沉舟的手,疼得眼泪直流,浑身发抖。厉沉舟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疼痛。他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忍一忍,马上就好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复位结束后,医生再次给苏晚的鼻子上了夹板,缠上了纱布。看着苏晚鼻子上厚厚的纱布,厉沉舟心里的愧疚更甚。

  回到家,厉沉舟把苏晚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给她盖好毯子,又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告诉我,我去给你做。”

  苏晚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看着厉沉舟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虽然两次受伤都和厉沉舟有关,但她知道,他都不是故意的,而且他的愧疚和紧张,她都看在眼里。

  “我想吃你做的西红柿鸡蛋面。”苏晚轻声说道。

  “好,我马上去做!”厉沉舟立刻转身冲进厨房,生怕慢了一点。

  苏晚靠在沙发上,看着厨房方向,嘴角忍不住上扬。虽然鼻子很疼,接下来又要经历漫长的休养期,但厉沉舟的紧张和在乎,让她觉得所有的疼痛都值得。

  林渊、陆泽和温然得知消息后,再次赶来探望。看到苏晚鼻子上比上次更厚的纱布,又听厉沉舟说了事情的经过,林渊忍不住打趣道:“沉舟,你可真行,上次让苏晚用脚把你鼻子踩塌,这次直接骑马把苏晚撞飞,还酒驾,你这是要把医院当成第二个家啊?”

  “别笑了!”厉沉舟瞪了他一眼,脸上满是愧疚,“我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喝酒了。”

  “可不是嘛,”陆泽也说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你倒好,喝酒骑马路,还把人撞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

  温然坐在苏晚身边,心疼地说:“苏晚姐,你疼不疼啊?厉沉舟也太不小心了,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苏晚笑了笑:“没事,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他现在已经够自责了。”她转头看向厉沉舟,“不过,下次再喝酒骑马,我可就真的不理你了。”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再也不喝酒骑马了,也不酒驾了!”厉沉舟连忙举手保证,脸上满是诚恳。

  接下来的日子,厉沉舟彻底化身“全职保姆”,对苏晚照顾得无微不至。每天早上,他会早早起床,给苏晚准备营养丰富的早餐;中午和晚上,会变着花样给她做清淡易消化的饭菜;晚上,会给她讲故事、读报纸,陪她聊天,缓解她休养期间的无聊。

  他还特意查了很多关于鼻梁骨折休养的注意事项,严格按照医生的叮嘱,不让苏晚做任何可能影响鼻子恢复的事情。苏晚想喝水,他会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嘴边;苏晚想翻身,他会轻轻扶着她;甚至连苏晚想洗头,他都会亲自上手,生怕她不小心碰到鼻子。

  苏晚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幸福和感动。她知道,厉沉舟平时在公司里是说一不二的总裁,从来没有这么细心地照顾过谁。而现在,他为了她,放下了所有的身段,变得温柔又体贴。

  休养期间,厉沉舟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和应酬,每天都陪着苏晚。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看电视剧,一起聊天、规划未来的旅行,虽然不能出门,但日子过得温馨而充实。

  一个半月后,苏晚再次去医院复查。医生拆掉她鼻子上的纱布和夹板,仔细检查后,笑着说:“恢复得非常好,和以前一样高挺,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苏晚看着镜子里自己完好如初的鼻子,心里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厉沉舟站在一旁,看着她的笑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

  “太好了!晚晚,你终于没事了!”厉沉舟激动地抱住她,动作轻柔,生怕再碰到她。

  “谢谢你,沉舟。”苏晚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道。

  “该说谢谢的是我,”厉沉舟紧紧地抱着她,“谢谢你一直包容我,原谅我的冲动和不小心。”

  从医院出来,厉沉舟带着苏晚回到了马术俱乐部。不过这次,他没有再骑马,而是牵着苏晚的手,在草坪上慢慢散步。

  “以后还想骑马吗?”厉沉舟问道。

  苏晚点了点头:“想啊,不过以后再也不让你喝酒骑马了。”

  “好,听你的。”厉沉舟笑了笑,“等你完全恢复好了,我找个最好的教练,好好教你骑马,这次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嗯!”苏晚笑着点头。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草坪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厉沉舟牵着苏晚的手,慢慢走着,心里满是感慨。他知道,自己以前太过冲动,总是因为一时兴起而忽略了安全,让苏晚受了两次伤。以后,他一定要学会克制自己,凡事以安全为重,好好保护苏晚,再也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而那段“酒驾骑马撞飞苏晚”的经历,也成为了两人之间一段难忘的回忆。每当想起厉沉舟酒后的莽撞、撞人后的慌乱和之后的悉心照顾,苏晚都会忍不住笑起来。她知道,这段经历虽然充满了疼痛和意外,但也让她和厉沉舟之间的感情变得更加深厚。

  日子一天天过去,厉沉舟果然收敛了自己的冲动,做事情变得更加沉稳、谨慎。他和苏晚的生活依旧充满了欢声笑语,偶尔会想起那些荒唐的小插曲,然后相视一笑,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

  他们知道,生活中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和惊喜,但只要彼此相爱、互相包容、互相照顾,就一定能携手度过所有的风雨,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得温暖而有意义。而那些看似荒唐的意外,也会成为爱情中最珍贵的印记,见证着他们之间越来越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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