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李光春败而复起

　　毛文龙堵了义州的四门，又迎来一个好消息：他心心念念的李九成和李光春竟然都回来。不光增添了两员大将，还增加了数千部队，他更有底气了。

　　毛文龙把他们两人带到大帐，询问汤站和险山堡的战况。

　　李九成铁打一样的汉子，没有说话却哇哇大哭起来：“兄弟们都战死了！都战死了呀！”

　　毛文龙快慰的拍了拍自己手下的头号战将：“兄弟们都是好样的！我们会为他们报仇的！建奴欠下的血债，我们会一笔一笔算回来！”

　　接下来，李九成和李光春讲述他们艰难逃亡的过程。

　　李光春缓缓讲述他这段时间的经历，先是说了监军王文才以圣旨和监军身份威逼他连夜出汤站救援镇江。

　　他被迫无奈，只得带兵前去，结果，半路上遇到了镶黄旗的骑兵，他们骑兵人数少，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两个冲锋下来，他们被打的大败。

　　李光春只得带领残兵败将返回汤站坚守。

　　可是，监军王文才接着作妖，怀疑李光春去而复返，定然已经投降了建奴，故意找茬刁难，耽误了撤入汤站的机会。

　　被紧追而来的镶黄旗衔尾杀入城中，李光春带领部下拼死抵抗。

　　那个监军王文才见到女真人杀入汤站，不光不组织抵抗，反而带领家丁从东门逃走，给汤站的防守造成了极大地打击，搞得人心惶惶。

　　要不是李光春在矿工中有非常高的声望和威信，矿工出身的士兵拼死搏杀，当下汤站就丢掉了。

　　李光春一边讲，眼睛里满是泪水：“那么多好兄弟，就是因为监军王文才的捣乱，都战死在汤站城头……”

　　他仿佛又回到了汤站血战的晚上。

　　汤站堡的雪地里浸透了鲜血。李光春拄着一柄断裂的长枪，站在北门城头，望着蜂拥而入的女真兵，喉咙里泛起阵阵腥甜。

　　镶黄旗主力猛攻汤站，他带着弟兄们从午夜守到黎明，从南门打到东门，城墙上箭矢用完了，长枪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腰刀也砍豁了无数把，连城头的榆木喷都打炸了。

　　他身边的亲兵一波一波死去，等到亲兵死光了，其他士兵就不上来，两千多名弟兄最后不到500人。

　　“点炮！点炮！炸死他们！快开炮！”李光春嘶哑着嗓子呐喊。

　　“将军！快撤！鞑子冲进来了！我们没有炮了！” 副将赵虎浑身是伤，拖着他就要往城下跑。

　　李光春一把推开他，目光死死盯着城下冲杀的女真人：“我李光春的弟兄都死在这儿了，我岂能独活！”

　　他嘶吼着捡起一把砍刀，就要冲上去拼命。

　　结果刚一迈步，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经过一晚上的战斗，又累又饿，再加上浑身的伤痕，还有他不能诉说的苦衷，内外交困，铁打的汉子也顶不住。

　　“将军！” 赵虎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李光春，对身边的十余名亲卫大喊：“护着将军突围！往深山跑！”

　　亲卫们立刻围成一个圆圈，将李光春护在中间，挥舞着刀枪向外冲杀。

　　他们都是李光春当年的矿工弟兄，生死与共多年，此刻个个红了眼睛，拼杀起来悍不畏死。

　　女真人见带头的将领昏倒，下令全力追杀，一时间，汤站堡外的雪地上，马蹄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亲卫们且战且退，最后不得不留下一部分人拖住追兵，他们才借着地形的掩护，终于甩开了追兵，钻进了汤站西侧的老铁山。

　　当他们在一个山洞里安顿下来，只不过剩下了十数人。

　　借着篝火查看李光春的伤势时，才发现他不仅多处受伤，还因气血攻心引发了旧疾，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赵大哥，咱们是不是要去险山堡投奔毛帅？现在将军这样，可怎么办？” 一个年轻亲卫急得快哭了。

　　赵虎摸了摸李光春滚烫的额头，沉声道：“将军受伤，外面又都是女真人，险山堡暂时去不了了，先在山里养伤吧。派两个人轮流出去探路，顺便找点吃的，其他人守好山洞，不许出声。”

　　就这样，赵虎带着这些人，打猎，挖草根，勉强养伤生活。这一养就是三天。

　　李光春终于醒了过来，但身体依旧虚弱，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亲卫们出去探路时，带回了一个消息：女真人已经占据了汤站、凤凰城等据点，四处搜捕逃难的汉人，险山堡那边也被后金大军围攻，情况不明。

　　“看来一时半会儿，咱们是去不了险山堡了。” 李光春靠在山洞壁上，望着洞外的飞雪，心中满是焦急。

　　他麾下的弟兄大多是矿工出身，如今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这十几个人，想要东山再起，难如登天。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际，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亲卫们立刻握紧刀枪，警惕地看向洞口。

　　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汉子举着双手走了进来，嘴里大喊：“别动手！我们是逃难的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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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春一听 “矿工” 二字，精神一振，示意亲卫放下武器。仔细一问才知道，这两人是附近矿场的矿工，矿场被女真人占领后，他们带着几十名矿工逃进了山里，如今断粮多日，听说这边有汉人军队，特意前来投奔。

　　“我叫李光春，这些跟着我的兄弟们以前也都是矿工，加入我们吧，我们一起杀建奴为亲人报仇！” 李光春坐直身体，声音虚弱的说。

　　那两个矿工一听眼前的人竟是大名鼎鼎的李光春，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跪下磕头：“李将军！我们可找到您了！你的就是我们矿工的救星，以后我们就跟着你杀鞑子了！”

　　李光春扶起他们，郑重地说：“都是自家弟兄，都是为了给亲人报仇雪恨，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

　　“李将军，我们还有好几百同伴，他们也都无依无靠，让我们去把他们找来，我们一起杀鞑子！”其中一个叫做马六的矿工说道。

　　李光春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女真人，你们千万要小心……”

　　消息很快在山里的逃难矿工中传开了。

　　短短十天，就有五百多名矿工聚集到山洞附近，加上随后赶来的四百多百姓，队伍一下子壮大到了一千多人。

　　不知什么原因，山里到处抓铺奴隶的女真人越来越少，也许是雪太大，天气太冷，都回到他们的据点猫冬去啦。

　　这就给了李光春的活动机会。

　　他将矿工们编成队伍，又派人四处打探哪里有女真人的据点村寨，他们就去那里搜集粮食和武器。

　　至于村寨里的女真人，自然被他们统统杀掉，李光春也搬到了村寨里养伤。

　　也许是得到了好的营养，也许是聚拢而来的矿工们越来越多，让他重新看到了崛起的希望，他的伤竟然奇迹一般的快速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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