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老辈子这一块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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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久身体一僵。

  都舒垂眸,看他一眼,而后轻笑。

  “别那么紧张。”

  都舒道:“用你有的,来换你所没有的。

  很划算,不是吗?”

  迟久抬起头。

  “为什么……非要孩子呢?”

  他想,卿秋那样的人,对子嗣好像并不执着。

  都舒笑笑,淡道:

  “财富是需要人继承的。”

  都舒起身,最后捏了捏迟久的脸。

  “好好想想吧。”

  迟久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许久——

  无言。

  ……

  宾雅被关的时候很害怕,但不过半日,她又被放了出来。

  “或许都舒小姐是个好人呢?”

  宾雅庆幸道。

  过了一会儿,她侧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后头,才发现迟久此时脸色苍白难看。

  “小九,你怎么了?”

  迟久这才回神。

  抬头,迟久凝视宾雅那张柔美温和的脸庞许久,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没事,就是有一点被吓到了。”

  宾雅也觉得应该是这样。

  “那我们先回去吧,这次是走不掉了,我煮莲子羹给你吃。”

  宾雅自然地伸手,握住迟久的手。

  少女柔荑温软。

  迟久却像是被烫到般,急匆匆地收回手。

  ——他只觉得自己实在污秽。

  无视身后宾雅不断问他“怎么了”的担忧声音,迟久低着头,匆匆回到小院。

  ……

  那夜,罕见的,迟久没和宾雅一起睡。

  他侧躺在小床上。

  失神地盯着自己的背影,良久,很僵硬地缓缓褪下裤子。

  迟久的身体畸形难看。

  他一直知道这点,所以羞于给别人观看。

  迟久经常骗卿秋。

  他告诉卿秋,他要面子,不想像卖身的人那样不着寸缕。

  卿秋答应了,卿秋总在奇怪的地方很好,很包容。

  要弄他时也允许他半穿着裤子。

  那个没人知道的秘密,迟久原本想着,等到成婚前夜是要告诉宾雅的。

  不过现在……

  迟久想,他大概谁也不会告诉了。

  迟久含着指尖。

  将指尖弄得湿润些,接着侧身,看向原本藏在袖中的小瓶子。

  过了许久。

  迟久麻木的,捏着瓶子将手往下探去。

  ……

  春去秋来,秋去冬来。

  转眼三个月过去。

  迟久和宾雅的日子一切如常,彼此好像都忘了那次不顺利的出逃,就像过去什么也没发生过。

  初秋的第一天。

  宾雅的妹妹拿了些红薯,个个圆润香甜,宾雅决定烤来吃。

  “你等等。”

  宾雅往外走去。

  “我去借一个烧火的炉子,小九你在这里等着。”

  迟久点了点头。

  他低下头,苍白的手烧着炭,心情好了许多。

  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他的身体还是正常的,这一点让迟久很高兴。

  只是还没有高兴多久。

  另一边,准备去借炉子的宾雅停在门前惊呼一声。

  迟久侧身看去。

  先一愣,随后一时手抖,掌侧贴着碳过去留下一道痕。

  宾雅见了担心,想去找凉水来,却收到都舒眼神暗示。

  宾雅噤声,离开小院。

  都舒往前一步,居高临下,看台阶上的迟久。

  眉梢一挑,她问:

  “没动静?”

  迟久僵硬地点了点头。

  都舒头疼不已。

  “我联合了医生,费了好大力气从卿秋那弄到的样本,要是你一直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

  迟久一把抓住都舒的衣摆。

  “别,不要让我去见别人。”

  都舒叹气。

  “我怎么会舍得为难像你这样小的孩子呢?”

  都舒和卿秋同岁,两人都比迟久大一些。

  “这样好了,我再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还不行我们再用别的方法好不好?”

  迟久脸色苍白。

  缓缓收回手,僵硬地点头。

  没有拒绝的可能。

  那天过后,他和宾雅也曾试过再次出逃,但四周都藏满了都舒的人。

  逃是逃不掉了。

  迟久原本寄希望于都舒能放过他,但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都舒需要孩子。

  或者说,她需要一个继承人。

  不管是否是她的孩子,不管是否与她血脉相连,只要名义上是她的孩子并且没人知道真相就好。

  迟久真的害怕了。

  此时此刻,他竟无比怀念卿秋。

  卿秋也不是好人……

  但相比都舒,卿秋的压迫感没那么强。

  迟久叹气。

  ……

  次日,晚上,迟久准备睡下时。

  窗户被敲响,一只手进来,手上的锦盒里放着小瓶子。

  迟久接过瓶子。

  沉默了一会儿,迟久找了个借口,将宾雅支开。

  随后故技重施。

  ……

  结束后,不可避免的,迟久扶着墙吐了好半天。

  冰冷,且毫无感情。

  与之相比,原本令他厌恶的卿秋有时抱着他的漫长温存,都显得好受了许多。

  迟久跪在墙边,吐了许久,吐到双腿都发软没有力气。

  他站起来,擦把嘴,又回到房间。

  事情还没结束。

  锦盒下压着的,是一些滋补品,要配合着一起用。

  很苦的药汁,还很涩。

  但还好,迟久喝惯苦苦的粥,如今已经习以为常。

  捏着鼻子喝下,迟久祈祷一定要有效果。

  这样他的苦难就能快些结束。

  但偏偏,老天永远不偏爱他。

  又三个月,说长不长,刚好可以熬过漫长的冬季。

  转眼开春,时间只差半月就要到了,他却还是没反应。

  迟久感到心慌。

  他呆坐了一会儿,站起来,又去熬药喝。

  以前一天只喝一副的药,他现在一天喝三副,也顾不得苦。

  除了喝药,还是喝药。

  宾雅劝他。

  “小九,别喝了,多出去走走吧。”

  迟久放下药碗,忍着疼,唇色发白。

  “我没事……”

  他的腿原本渐好了,但或许是太久没做康复训练,他的腿又开始像没倒油的零件一样僵硬。

  迟久不想让宾雅担心,准备说两句玩笑话活跃气氛。

  可还没开口。

  眼前一暗,迟久昏了过去。

  ……

  再睁眼,室内冰冷,又很暗。

  迟久勉强起身。

  昏暗的环境令他害怕,他摸索着,想去点桌边的蜡烛。

  可这时,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醒了?”

  迟久动作一僵,抬头去看,才发现他看到的黑暗不是天黑了。

  是卿秋来了,正站在床边看他。

  迟久被吓了一跳。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卿秋本尊了,可瓶子里的东西,半夜他自己沾湿的指尖……

  迟久做贼心虚,手撑着床沿,想跳下床逃跑。

  “砰——”

  膝盖一软,迟久连人带被,摔了个四脚朝天。

  额头破了。

  迟久蜷缩成一团,护着小腹,哎呦哎呦地喊着疼。

  卿秋凤眸低敛,俯下身,还是去扶迟久起来。

  迟久一把将那只手拍开。

  他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声嘶力竭地质问:

  “你对我的腿做了什么?你害我一次还不够吗?

  呜——”

  声音戛然而止。

  卿秋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迟久,玉色修长的手指堵住迟久的声音。

  眸光淡漠,嗓音冰冷。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要倒打一耙质问我?还是把自己变成这样给我看就是你想要的?”

  迟久听不懂卿秋在说什么。

  他只觉得疼。

  腿疼,额头疼,肚子也疼。

  迟久忍了太久疼,他想做个有骨气的人,他不想总那么懦弱。

  可太疼了。

  迟久发不出声音,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卿秋沉默许久,起身,收回了堵住迟久嘴的手。

  桌边一碗白粥。

  热气氤氲,白雾袅袅。

  迟久觉得难受,不断挣扎着,想用那碗粥暖暖胃。

  卿秋抬手,将粥倒在窗外。

  “或许你早就发现了吧?”

  卿秋侧身看向他。

  “我原以为,你就算再恨我也该有个限度,你这么自私的人总不可能真的去伤害自己。

  可我喂你补阳的药,你便偷偷喝滋阴的药,你认为这样对待自己很有意思吗?”

  目光落在膝上。

  迟久抱住双腿,冷汗涔涔,不敢置信。

  可卿秋的声音还是说出宣判。

  “很高兴是吗?很畅快是吗?你的腿终于彻底废了。”

  卿秋转身要走。

  迟久终于反应过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别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不是你怕我逃走又弄废了我的腿?回答我!”

  卿秋脚步一顿。

  侧身,瑞凤眼垂着,眸光漠然。

  “你想走?可以,明日我会便差人送你们去别处的院子。”

  迟久浑身麻木。

  终于等到这一天,他终于能从卿秋身边离开,终于能不担心一睁眼就会看到卿秋那张可恶的嘴脸。

  但此刻,本该开心的他,却只有被抛弃的不安。

  迟久恼羞成怒,拽过枕头扔在卿秋背上。

  “谁说我要走了?你把我害这么惨就想丢下我?想都别想!”

  卿秋被摔了个正着,却没再回头,没再多看迟久一眼。

  迟久彻底崩溃。

  在卿秋即将踏出门槛前,迟久用手掌撑着地,一路挪了过去。

  “你别走,把门关上……”

  迟久大哭起来。

  “求你,不要走,留下来。”

  卿秋停在原地。

  他被抱住大腿,想离开并不难,直接抽走即可。

  可卿秋到底没那样做。

  他关了门,又在催促下上了锁,才耐心地问:

  “你要怎样?”

  迟久拖着卿秋的腿,硬生生把卿秋拖翻在地。

  卿秋摔得皱眉。

  双手撑着地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迟久在他身上爬上爬下的拽衣服。

  卿秋有些头疼。

  但说话时,声音到底软了许多。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事吗?”

  卿秋说着,不顾后脑勺还在疼,把迟久接在怀里。

  迟久浑身发抖,双目无光,一味地念着:

  “弄,快点。”

  卿秋要送他走,等离了卿家,他一个人更加危险。

  卿秋一个人就够了,他不想再见别人。

  迟久的手一直在抖。

  阴性阳性的药乱喝,他体内阴阳失衡,连视线都恍惚起来。

  卿秋握着他的手,沉默一会儿,实在没办法的帮他解腰带。

  迟久上来就来。

  卿秋本来打算温柔些,可一碰,指尖泛着凉。

  “谁的?”

  迟久垂眸,不解。

  卿秋脸色难看,指着旁边,冷声命令。

  “去洗干净,不然我走。”

  迟久稀里糊涂。

  他摔得脑袋都发懵,脑子里就只装着要弄了卿秋一件事,其他的什么都顾不得。

  桶里的水是冰的,但迟久还是往身上浇,被冷得一激灵。

  草草搓了两把,又回去,按着卿秋的肩。

  卿秋侧过身,闭上眼,没阻止他的乱来。

  但这次他不出力,迟久只能自己来。

  迟久想。

  都舒说的有问题,卿秋明明没问题。

  迟久想得专心,弄得专心,卿秋却突然问他。

  “你不是想我,只是喜欢上了这种事,谁来都可以?”

  卿秋学富五车,是迟久最讨厌的读书人,说话永远让人听不懂。

  迟久便干脆不听,继续做能理解的事情。

  卿秋一开始还不动作,后来实在受够了他的笨拙,捏着他的腰把他弄回床上。

  ……

  迟久锁了门,这次和上次不同,是有正事要做。

  卿秋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是要故技重施……你这次素了很久?”

  迟久不吭声。

  他失神地看穹顶,琢磨着自己之后被弄去和别人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卿秋捏着他的下巴。

  但没亲他,垂着眸,只是问:

  “你就那么想走吗?”

  迟久还是不说话,疼痛剥夺了他思考的力气,他只是靠对未来的恐惧来完成现在这些事。

  卿秋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没有接吻,没有拥抱,他们亲密又疏远的度过那个夜晚。

  ……

  次日,下午时,车停在路边。

  宾雅收拾好行李。

  迟久坐在台阶上,有些出神,不相信卿秋居然真的愿意就这么放他走。

  那晚的次数……他还以为卿秋不会放他。

  迟久最后还是和宾雅一起去了郊外。

  郊外的生活还算平静,可是还是没动静。

  迟久越来越害怕。

  三月之期越来越近,他总是做被弄去和别人一起的梦,甚至经常在梦中惊醒。

  迟久许久不再和宾雅挨着睡觉,怕被发现异样。

  但即便千躲万躲,却还是没躲过都舒,都舒在约定之期到的第二日过来。

  冷淡地看迟久一眼,要带他走。

  宾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拦在迟久身前,阻止都舒的手下。

  迟久被夹在中间,被两方人来回拉拽,最后脑子越来越晕……

  “哇——”

  他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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