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谋害皇嗣

　　蝉鸣声一声响似一声。聒噪得紧，令人不厌其烦。姜姚心里一阵发慌。

　　十二娘跪在皇后寝宫外，她内心一阵紧张。出门前，她已悄悄遣人去请了长公主。她低着头，溢出额间的汗珠滴落在地板上，洇出一大片黑色的水渍，顷刻间功夫，水渍干涸，留下浅浅一道印。两个时辰过去了，她双腿酸软无力，膝盖疼得要命。她不能动也不敢动。

　　“唉——唉——”一声声凄惨的哀嚎声缓缓不断灌入她的耳里。十二娘的汗毛瞬间炸起，这种魔音穿脑的酷刑何时能结束。她回想着其中细节，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任由她绞尽脑汁，她也无法回忆起更多得罪皇后娘娘的细节。她又回忆起今日细节——

　　十二娘心情忐忑出了门，她心情复杂问道。“你是那个宫的，怎么这么面生。”她其实留了心眼，一大早入宫，事情确有蹊跷。探听清楚，更容易自救。

　　“嬷嬷，留步。”那太监转过身去，严厉呵斥道。对十二娘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青篷布马车，毫无特色。

　　马车却是往皇宫去的。十二娘骤然松了一口气。可去往那个宫殿，她实在是不清楚。

　　一批批宫人跪在皇后寝殿前，一群太医在寝殿内进进出出，气氛诡异得吓人，她的心不由咯噔响了一下，皇后娘娘病了吗？为何宣她入宫。为何只宣她一人？

　　皇后内殿出来一小太监，盛气凌人宣旨。“传皇后口谕：高宁县主，触怒皇后娘娘，跪着面壁思过。”

　　十二娘简直莫名其妙。触怒皇后？这是何种罪名，皇后怎么能如此行事。可强权之下，她不得不跪倒在地。内室静悄悄，她以为略微等一小会儿，皇后就会宣她入内殿。可两个时辰过去了，皇后始终不露面。她真不知，她是如何触怒皇后的。

　　“长公主，止步，皇后未曾宣诏——”一小太监的声音骤然响起。

　　十二娘喜出望外，她直起了身子。揉了揉膝盖，不断往屋外瞅。刚刚，她恍惚了。

　　“混账，死东西，你敢挡我，你要我去请陛下前来吗？”长公主厉声呵斥道。她不可一世冷哼。“走，去太后娘娘那处。”

　　“长公主，皇后娘娘已遣人去请陛下了。”小太监跪倒在地，不断的磕头。事情不易闹大，闹得太后处，皇后宫中之人皆得死。

　　长公主冷哼一声，厉声吩咐道：“高宁县主乃皇室血脉，皇后娘娘如此重罚，成何体统。”来时，她已得到信，皇后重罚十二娘，只罚了一个人。她虽狐疑却不敢闯入皇后寝宫。她小声吩咐道：“去给县主找个垫子。”

　　“陛下至!”一个内监高声呼和道。一个明黄的身影已至长公主眼前。

　　长公主耐着性子，恭敬的行礼，嘴里却抱怨道：“陛下，皇后遣人去请了峥峥，正罚跪在正殿中。”

　　文帝对此置之不理，他一言不发踏入正殿，对于跪在正殿的十二娘瞅都没瞅一眼。

　　长公主锲而不舍跟了上来，大福却横在内室的门槛处，挡住了长公主的去路。

　　“大福，你也挡我？”长公主厉声呵斥道。

　　大福嘘嘘嘘摇头，压低了声线。“殿下，且慢。等陛下跟皇后娘娘先说话。”

　　长公主死死盯着眼前之人，愤愤不平冷哼。

　　“姨母。”十二娘声音嘶哑喊了一声。她不愿意长公主为了她与这大监起冲突。

　　长公主恍然大悟喔了一声，缓缓走了过来。欲搀扶起十二娘。

　　十二娘不动声色摇头，用手指了指内寝殿。

　　“大福，上茶。”长公主冷冷哼了一声，寻了一张凳子坐好。

　　大福讪讪笑，招呼其他内监上茶。

　　片刻功夫，文帝沉着脸走了出去。

　　“陛下，娘娘所为何事？”长公主不紧不慢喝着茶。她内心郁闷：皇后越发恃宠而骄，动不动给她甩脸子。

　　“县主，你是否知错？”文帝一言不发坐在主座上。他语气凌厉，表情威严。

　　十二娘头皮一阵发麻，她最讨厌这种不明所以的问责。她转动身体，面对文帝跪好，双手撑地，低着头。她不亢不卑回答道：“臣女不知何错之有。”

　　文帝如鹰的目光盯着十二娘，他沉吟片刻，长长叹了一口气。“冰酥酪。”

　　十二娘茫然无措睁大双眼，她喃喃自语道。“冰酥酪有何问题？”

　　“陛下，冰酥酪是峥峥送进宫的吗？”长公主目光严厉盯着十二娘，待看见十二娘轻摇头后，她冷哼一声。“陛下，如若不是峥峥送进宫里的，这跟峥峥有何关系？”

　　十二娘不住点头。文帝的控诉让她心头难安，她不敢在文帝面前分辩半句，长公主却不一样，见谁怼谁。

　　文帝气笑了。事情如此明了，面前两人还想抵赖。御医查验过了，食材没问题，问题出在两个食材能否相冲。“放肆，县主，你意图谋害皇嗣，皇后用了冰酥酪，腹痛难当。”

　　长公主内心一阵慌乱，她心知文帝的弱点与遗憾。文帝出生时，太后乃侧妃，他乃庶子，文帝的嫡长兄不幸夭折，他才扶正为嫡子。朝廷中有两拨声音，一拨是反对文帝继位的。说他名不正言不顺，仗着长子的身份得以继承皇位，他的血脉还不如吴王正统。另外一拨声音是支持文帝继位的，国家孱弱，长子继位，国家才能更快更好发展。她手指颤抖，出声道。“谋害皇嗣？陛下，你怎么能给峥峥寇上如此罪名？”

　　文帝闭上眼，内室里的一幕，让他忍不住发火。“关起来。待皇后好转再发落。”那一幕是真切皇后全身发红，面色惨白，虚弱躺在床上，仿佛死绝一般，这不仅仅是残害皇嗣，更是残害国母。

　　关起来？十二娘跌倒在地，她面无血色，颓败不堪低着头。

　　一群内监拥了进来。

　　长公主一时急了，忍不住开口。“等一下。”她转过头去，面对文帝，语气急躁嚷道：“陛下，峥峥有何问题？你要关着她。”她用手捂住胸口，声音尖锐。“谁送的冰酥酪，一查便知，你以冰酥酪定峥峥的罪，臣不服。”

　　文帝眸色沉沉，他攥紧拳头，低声说道。“姑母，莫要吵闹了，县主提供的方子有问题。”他大手一挥，内监上前，搀住了十二娘。

　　方子的问题？十二娘死死咬住嘴唇，她双腿已麻木，动弹不得。可此刻，她全部心思都方子上，任她一遍遍回想，她都不知冰酥酪方子有何问题。内监拖拽着她，她忍不住转过头去，大嚷道。“陛下，方子有何问题——”

　　“陛下，你要把峥峥关在何处？”长公主急不可耐追了上去。

　　“长公主止步。”一个内监拦住长公主的去路。

　　十二娘脑子乱成一团，深深恐惧萦绕在她周身。

　　“去燕春楼，找冰酥酪方子。”长公主招呼着殿外的周妈妈。

　　姜姚的眼皮莫名跳动着，她内心一阵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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