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麻酱香

　　谭清竹却笑着摸了摸清溪的头，安慰道：“没事儿，弟弟，咱们还有机会做呢。能帮到别人也是一件好事啊。”一旁的石柏川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几天后，王婶再次登门拜访。这次，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还带着她的小孙子一起来了。一进门，王婶就拉着谭清竹的手，感激地说：“清竹啊，真是太感谢你了！你给我的桂花糕，我拿回去给孩子吃了，没想到孩子的病竟然好了不少呢！”

　　谭清竹听了，心里也很高兴，她笑着说：“王婶，您太客气了，孩子能好起来，我也很开心呢。”原来，谭清竹做桂花糕所用的材料，本身就具有调养身体的作用，再加上她精心制作，所以才会对王婶的孙子起到一定的治疗效果。从那以后，谭清竹做桂花糕的事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纷纷上门请教做法，谭清竹也热情地传授。一家人的日子，在这小小的桂花糕里，越过越有滋味，也和村里人的关系越来越融洽。

　　夏，日头毒得像要把地里的庄稼都烤焦。谭清竹正坐在堂屋门口的荫凉地里，手里麻利地纳着鞋底，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院门口那条被晒得发白的土路。

　　她家男人石柏川今儿个去镇上赶集了。

　　这可不是寻常的赶集，是石柏川自打春耕忙完，难得清闲下来，又恰逢镇上每月一次的大集，清竹特意给了他几个铜板，让他去看看有没有新鲜玩意儿，顺便扯点便宜的布料，给家里的两个小皮猴做身新衣裳。

　　“娘，爹啥时候回来呀？”八岁的大儿子石头，手里拿着根木棍，在院子里追着一只老母鸡跑，跑得满头大汗，也不嫌热。

　　“快了快了，”清竹放下针线，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角的薄汗，“你爹说了，争取晌午头回来吃饭。石头，别追鸡了，看把鸡吓得，回头不下蛋了，我揍你屁股！”

　　“哦……”石头悻悻地停了手，把木棍扔到一边，凑到清竹身边，小脑袋瓜靠在她腿上，“娘，你说爹会给我买糖人不？就是上次王大叔家小子吃的那种，孙悟空的！”

　　“你呀，就知道吃！”清竹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爹要是买了，自然有你的份。要是没买，也不许闹，听见没？”

　　“知道啦娘！”石头脆生生地应着，眼睛却还是巴巴地望着门口。

　　五岁的妹妹丫蛋也凑了过来，小丫头片子不像哥哥那么皮，就是个小馋猫，奶声奶气地问：“娘，爹会买……买那个红红的，甜甜的果子不？”

　　清竹笑了：“那是山楂糕，得看你爹遇不遇得到卖的了。”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石柏川略显粗犷的嗓音：“清竹，石头，丫蛋，我回来啦！”

　　“爹！”“爹回来啦！”石头和丫蛋像两只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清竹也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只见石柏川肩上扛着个空扁担，手里拎着几个油纸包，额头上全是汗，黝黑的脸上却带着笑意。

　　“买了这么多东西？”清竹接过他手里的一个油纸包，入手沉甸甸的。

　　“嘿嘿，今儿个集上东西多，”石柏川放下扁担，抹了把汗，得意地说，“给你扯了块蓝布，做身新褂子正好。还给俩娃买了点零嘴。”

　　石头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个小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糖瓜，他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谢谢爹！”

　　丫蛋则被另一个纸包里的山楂糕吸引了，小手抓着一块，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清竹嗔怪道：“看把你们俩馋的。快去洗手，一会儿吃饭了。”又转向石柏川，“累坏了吧？快进屋歇会儿，我去给你打盆水洗洗脸。”

　　“不累不累，”石柏川摆摆手，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陶罐，陶土是普通的陶土，罐口用软木塞塞着，还用麻绳仔细地缠了几圈。“清竹，你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回来了？”

　　清竹好奇地接过小陶罐，入手微凉，沉甸甸的，摇了摇，里面的东西似乎是糊状的，没什么声音。“这是啥呀？看着挺稀奇的。”

　　“嘿嘿，这个叫芝麻酱！”石柏川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和一丝神秘，“今儿个在集上看见一个新摊子，一个南方来的贩子在卖这个。说是用芝麻磨的酱，香得很！我闻着那味儿就挪不动道了，想着你做饭好吃，肯定能用这玩意儿做出好东西来，就咬牙买了一罐。不便宜呢，花了我五十文钱！”

　　“五十文？！”清竹吃了一惊，“这么一小罐就五十文？你这当家的，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这芝麻磨成酱，能好吃到哪儿去？别是让人骗了吧？”

　　她倒不是心疼钱，只是觉得这东西听起来就不靠谱。芝麻是好东西，平时榨了油炒菜，或者磨成粉做点心，都挺香的。可磨成酱？黑乎乎的，能好吃吗？五十文钱，够买小半袋米了。

　　石柏川见她皱眉，连忙解释：“没被骗！那贩子当场用筷子挑了点，让旁边的人尝了，都说香！我也凑过去闻了闻，那香味儿，绝了！又醇厚又浓郁，跟咱们平时吃的芝麻味儿不一样！我想着，咱家饭桌上也换换口味，就买了。你放心，肯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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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信誓旦旦，清竹将信将疑。她把陶罐放在桌上，仔细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行吧，买都买回来了，尝尝就知道了。晌午头了，我去做饭，你带娃歇会儿。”

　　“哎！”石柏川应着，看着清竹进了厨房，心里有点打鼓，又有点期待。他是真觉得那芝麻酱香味儿不凡，就是不知道清竹能不能把它做好吃了。

　　厨房里，清竹看着桌上那个小小的陶罐，心里还是琢磨不定。五十文钱呢，可不能糟蹋了。芝麻酱……芝麻酱能怎么吃？拌菜？还是做酱？

　　她想了想，家里还有早上剩的半盆面条。夏天天热，吃面条最省事。不如……就用这芝麻酱来拌面条？

　　这个念头一起，清竹就觉得可行。芝麻酱，拌面条，听起来就挺顺口的。

　　说干就干。清竹先烧了锅水，准备煮面条。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陶罐的软木塞。

　　“嗯？”一股浓郁醇厚的芝麻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不是那种生芝麻的青涩味，也不是炒熟芝麻的焦香味，而是一种经过细细研磨、发酵（如果有的话）之后，变得极其绵密、厚重、带着点微微焦香和坚果甜香的味道。

　　清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亮。这味儿……还真不赖！石柏川这次没骗人！看来这五十文钱，花得不算冤枉。

　　她用干净的勺子舀了两勺芝麻酱出来，放在一个小碗里。这芝麻酱质地浓稠，颜色是深褐色的，看起来油光锃亮。

　　光有芝麻酱肯定不行，太干了，拌不开，也腻得慌。清竹开始调麻酱。她往碗里加了点温水，又加了点盐，然后用筷子顺时针搅拌。

　　芝麻酱很黏，一开始很难拌匀，总是一坨一坨的。清竹耐心地慢慢搅，加一点水，搅一会儿，再加一点水，直到把芝麻酱调成了比较顺滑的糊状。接着，她又切了点葱花，拍了瓣蒜，剁成蒜泥，也加进碗里。又想起坛子里还有点自家腌的醋，便也淋了一小勺进去。

　　最后，她看着调好的麻酱，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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