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松青，收手吧！

　　近日这京都朝堂，又是一番热闹。

　　前些日子才打破不和流言的李宋二人，近期又隐隐传出些波澜来。

　　此番却非往日那般，而是李侯爷单方面的、突然性的雷霆之怒。

　　先是魏国公府门下的官员，接连被御史弹劾问责，有几个甚至被押进了诏狱，一夜之间名声扫地，亲眷皆闭门不敢出。

　　宋怀山本人，甚至被揪着几个小错误不放，抓住把柄，大肆无差别攻击。

　　还有他以及国公府在京都的各处产业，又被北衙以稽查名义查了个遍。

　　巡查的次数和频率之多，使得所有铺子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且还专挑生意最红火的时辰上门，一查就是大半日，酒楼因此开不了张，粮铺、当铺，以“疑似藏有违禁品”名义，被当场封库扣物，无法做任何的来往生意。

　　城南的几个绸缎庄，从外地入京的所有货物，在北门时更是被盘查得直接导致大量货物受损，无法顺利交货，所有的生意大受影响。

　　各地的货船也被卡在关口，数次延误交货日期，国公府大把大把的银子接连赔了出去，损失十分惨重。

　　甚至各处的生意，还总是被人无端截胡，细查下去才发现，竟是信城林家捣的鬼，且他们貌似全然不计成本，不知哪来的底气，宁肯自损八百，也要硬生生从中咬下一块肉来。

　　动作来得突然，可所有的动作，皆合理合法，证据确凿，更是直击要害，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漏来，显然早有准备。

　　魏国公府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立即全面反击，两家年前的那阵暗涌对峙，又开始翻涌起来，互相争锋相对着。

　　李松青虽然早有准备，但他毕竟根基未稳，应付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为此，流言蜚语再次甚嚣尘上，说什么的都有。

　　新起的风波再次无声搅动了朝局之势，蒋风等部下看到李松青的动作，不禁起了几分忧心。

　　而秦时从来就是胆大不怕事的人，起先看到李松青的动作，还觉得带劲儿，这才是他认识的李松青，骨子里的狠劲儿从来就没消失过。

　　上次就该把这些人收拾干净，拖到现在才弄，他还为李松青感到不值，觉得他太优柔寡断了。

　　可自从同蒋风喝过几次酒后，眼瞧着局势越来越无法把控，他也起了几分忧心。

　　就这点家底，再硬碰硬下去，怕是要被折腾完。

　　可这人真疯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能劝得动的人就没几个。

　　思索后，他找上了孟清欢，委婉提了一嘴。

　　孟清欢当时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外边的那些动静，她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

　　但许云苓如今这样，换做是她，夫君这样为自己出头，拍手称快的同时，只怕恨不得亲自灭了那些欺负自己的人，怎会有半分退缩之意？

　　可若是再这样下去，定远侯府又能坚持多久？侯爷如今的地位得来不易，若是真的豁出去了，怕是什么都没剩下了。

　　她纠结的同时，有人却比她更快一步。

　　沈砚秋或许也知道了什么，在一个午后直接找上了许云苓，不知她说了什么，这日晚晌前，许云苓竟然让人把徐伯叫进了栖鹤院。

　　孟清欢知道后，特意找上沈砚秋。

　　“夫人如今身子不好，侯爷吩咐了，不可打扰，你怎能私下告知这些事？”

　　“身子再不好，她也是侯府的主母，侯府的情况她有权利知道，难道要等祸事上门了，让夫人被动知道才是最好的吗？”

　　沈砚秋振振有词，自从新章程之事后，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说话做事总感觉换了种风格，人都有些尖酸刻薄了起来！

　　“我这也是实话实说，为府里好。”

　　说完她便撇下神情复杂的孟清欢，转身离去。

　　而栖鹤院中的许云苓，从徐伯走后就一言不发。

　　就算徐伯不说，这些日子侯府的下人私下议论时，她多多少少也能听到点什么。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李松青为何会这样做。

　　许云苓就这么静静坐着，看着手上的小肚兜发呆，许久后，她轻轻将脸埋了进去，内心陷入巨大的纠结中。

　　而这份纠结，在齐老夫人亲自登门探望时，下了决心。

　　那日天色阴沉沉的，窗外的乌云密密麻麻的，像是要下雨了。

　　这位齐老夫人，许云苓虽然没见过，但他知道齐老将军是他夫君的恩师，之前在酉阳时，也听夫君提过几次。

　　故这次老夫人上门前来探望，虽然事发突然，她没什么准备，但还是尽量撑着身子接待。

　　“快扶着你们夫人躺下，别拘礼了。”

　　齐老夫人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被引进来后就忙让丫鬟们扶住她。

　　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老人家衣着素雅得体，只带了个贴身老嬷嬷来，鬓发虽银，却梳得整整齐齐的，眉宇间的岁月痕迹越看越觉得慈眉善目的，脸上也是由心里发出来的笑意，让人见着就忍不住想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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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关心许云苓，一连问了好几遍她的身子如何了？

　　细细了解一番后，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好孩子，你受苦了！”

　　之后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时不时同她说些李松青的事。

　　这些事，许云苓大部分都不知道，怕她忧心，李松青都很少跟她说自己从前的那些事。

　　而如今，从齐老夫人这里，她逐渐知道了夫君这一路上的曲折与艰难。

　　她一字一句说着，李松青是如何在南诏战场无数的生死间，逼迫自己练成了一身的武艺。

　　是怎么从一个大头兵，一路军功封侯，从原来的一个斥候小头目，带领队伍数次完美完成无数个“斩首”任务，再到后来指挥千军万马，成为名震天下的云麾将军。

　　还能在数次内奸出卖的情况下，临危不惧地靠自己脱离一次又一次的险境，凭实力证明自己。

　　又是怎么在酉阳执行各种“地狱”级别的任务，甚至在酉阳城破，自己九死一生后，一心冒死潜伏，倾尽全力助力朝廷收复失地。

　　漠北那一战，更是在无外援，无接应的情况下，带领铁骑营孤军深入后，全歼胡敌，取得漠北的大捷。

　　齐老夫人没有说得很细，可许云苓已经能想象得出，李松青这一路走过来，是有多难、多苦了。

　　她夫君身上的伤，早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这些事情，我估摸着他肯定不会同你说。”

　　“松青这孩子就是这样，再难的坎儿都自己咬牙过，从不让人操心。”

　　老夫人看着她，眼中有些不忍，她慢慢开口说了一句，“丫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或许也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老夫人原本想说的那些话，准备好的说辞，在看到面前姑娘那张苍白的小脸时，竟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种事，谁摊上了能轻易放下？

　　她再次重重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只细细嘱咐了两句，让许云苓保重身子后，便带着嬷嬷告辞，静静离去了。

　　可她不说，许云苓也知道齐老夫人想说什么。

　　她抬眼看向窗外，才发现方才还阴沉的天，竟逐渐有了放晴的趋势。

　　定定看了好一会，许云苓心下了然，轻轻闭上了眼睛。

　　世上没有两全法，何况这还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

　　那夜，李松青回到府里时，本以为会看到一如往日般沉寂的寝房，却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个小小的、充满温暖的怀抱。

　　娘子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身，埋在后背的那张脸闷闷的，他还没反应过来，轻轻的话语就在两人之间慢慢荡开。

　　“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他没有回答她，转身反手抱住了她。

　　再辛苦，他也从不觉得有什么，只要她好，他一切都能忍受。

　　两人紧紧而长久的拥抱后，许云苓慢慢从他胸前抬头，面色坚定。

　　“松青，收手吧！”

　　她重新埋进他的怀里，闭上眼，同他说。

　　“我们还有枝枝，还要好好陪着她长大！”

　　“我不想再经历失去了！”

　　……

　　那夜，夫妻俩说了很多很多……

　　也因着她的这几句话，那夜过后，这场风波逐渐停息，可李松青心里的那股火，是浇不灭的。

　　这火，魏国公府知道，齐老将军知道，宣和帝更知道！

　　喜欢魂穿孤女后，夫君成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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