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魔道狐妖（8）

　　光点在眉心忽明忽暗，那些散落在乱葬岗的怨灵被黑气牵引，正从坟茔中爬出，青灰色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小心！这些怨灵被混沌污染过，会噬咬魂魄！” 苏枕书急忙抛出续缘符，符纸燃尽的红光在众人周围织成屏障，可怨灵们像是不怕灼烧，前赴后继地撞向光盾，发出凄厉的尖啸。

　　蓝景仪早已抱琴坐下，指尖翻飞间，“清心音” 如流水般漫开：“含光君说过，被污染的怨灵需用纯阳之力净化！” 话音未落，蓝忘机的避尘剑已出鞘，剑光如练，劈开最前排的怨灵，那些身影在纯阳剑气中化作青烟。

　　玄渊的狐尾在身后展开，墨色妖力与续缘红线交织成鞭，扫向左侧扑来的怨灵：“这些不是普通怨灵，是三百年前温氏被灭时的冤魂，混沌在利用他们的执念！” 他的竖瞳闪过一丝锐光，看清了怨灵领口的温氏图腾 —— 与温玥布包里的旧令牌一模一样。

　　温玥的心猛地一揪，灵枢的光芒突然暴涨，她对着怨灵们轻声开口，声音带着灵枢特有的安抚力量：“我是温玥，是阿瑾的转世。三百年了，恩怨该了了，安息吧。”

　　那些怨灵的动作突然停滞，青灰色的脸上浮现出迷茫，其中一道身形瘦小的怨灵慢慢走上前，伸出透明的手，似乎想触碰温玥眉心的灵枢。玄渊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却见那怨灵突然消散，化作一缕白光融入灵枢，紧接着，无数怨灵纷纷效仿，白光如星点般汇聚，竟在温玥周身凝成了一道淡金色的光罩。

　　“是温氏先祖的庇佑！” 涂山容容的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眼中闪过惊喜，“灵枢接纳了他们的执念，这光罩能挡住混沌的黑气！”

　　众人顺着怨灵消散的方向望去，雾中隐约出现了一座残破的祭坛，正是温氏旧址的分坛，坛中央立着一块断裂的石碑，上面刻着 “归墟入口” 四个模糊的大字。聂怀桑的声音突然从雾中传来，带着喘息：“玄渊先生！温姑娘！我们来了！”

　　聂怀桑带着数十名聂氏弟子奔来，每个人都提着染血的长刀，校服上沾满黑气：“北境的诡道修士解决得差不多了，江宗主在后面押阵，让我们先过来支援！” 他话音刚落，江澄的紫电鞭已划破雾气，紧随其后的还有几名温氏余孽，正是温玥在药铺认识的同乡。

　　“温姑娘，我们来帮你！” 为首的温氏长老握紧手中的药锄，“温氏的仇，该跟混沌算算了！”

　　温玥看着熟悉的面孔，眼眶一热，灵枢的光罩又亮了些：“多谢各位。”

　　涂山雅雅扫过众人，红色狐裘无风自动：“归墟入口就在祭坛下，容容，你带苏姑娘和温氏弟子布防御阵，防止混沌分身偷袭。蓝曦臣、忘机，你们随我清理祭坛周围的黑气，玄渊和温玥去找入口机关。”

　　玄渊牵着温玥走上祭坛，石碑后的地面刻着与温氏祭坛相似的咒文，只是中央多了一个凹槽，形状与镇魂玉璧完全吻合。“是用玉璧启动入口。” 温玥将怀中的玉璧嵌进凹槽，咒文立刻亮起，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阶梯，阶梯两侧的石壁上嵌着幽绿的鬼火，照亮了通往归墟的黑暗。

　　“下去之后小心，归墟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 涂山容容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同时扔下来一个布包，“这里面是涂山的聚灵符和聂氏的破煞符，关键时刻能用。”

　　玄渊接过布包，将温玥护在身前，狐尾扫过阶梯两侧的鬼火 —— 那些火焰竟是怨灵的魂息所化，被他的妖力触碰后立刻熄灭。阶梯尽头是一片开阔的洞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灵气与怨气，两种力量相互冲撞，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旋。

　　“轮回镜的气息！” 苏枕书的残符突然从温玥的布包里飞出，符纸在气旋中悬浮，指向洞穴深处的石台，“残符感应到了，就在前面！”

　　众人快步上前，却见石台周围立着八尊石像，每尊石像都刻着不同的表情，喜怒哀乐，嗔痴怨念，正是人类的八种执念。石台上空无一物，只有一道淡蓝色的光幕，映出玄渊和温玥的身影。

　　“这不是轮回镜，是‘执念镜’。” 涂山容容仔细观察着石像，“古籍记载，归墟有三重试炼，执念镜是第一重，要通过执念考验才能见到轮回镜。”

　　话音刚落，光幕突然暴涨，将玄渊和温玥卷入其中。苏枕书急忙抛出续缘符，却被光幕弹开：“是单向屏障，只能他们自己出来！”

　　光幕内，玄渊发现自己站在三百年前的温氏桃花林，阿瑾正坐在树下绣荷包，蓝裙被风吹得轻轻扬起。“玄渊，你来了。” 阿瑾抬起头，笑容温柔，“快过来，荷包快绣好了，给你装玉佩。”

　　玄渊的瞳孔骤缩，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走 —— 这是他三百年里最渴望的场景，无数个深夜，他都在梦里见到这样的画面。可就在即将触碰阿瑾的瞬间，他突然想起温玥在涂山说的话：“永恒没有意义，有你的每一刻才是意义。”

　　“你不是阿瑾。” 玄渊猛地后退，妖力在周身凝聚，“阿瑾的指尖有绣荷包磨出的茧，你的没有。”

　　阿瑾的笑容瞬间扭曲，化作混沌的黑影：“不过是些细节，你明明那么想她，为什么要拒绝？” 黑影伸出利爪抓来，“只要留在这里，就能永远和她在一起！”

　　“我要的是温玥，不是幻象！” 玄渊的狐尾暴涨，墨色妖力劈开黑影，“三百年的等待，不是为了活在过去！”

　　与此同时，温玥出现在药铺的后院，少年时的玄渊正坐在石凳上，狐耳耷拉着，左臂缠着绷带 —— 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温姑娘，谢谢你的草药。” 少年玄渊抬起头，眼神清澈，“你真好，像阿瑾。”

　　温玥的心脏剧烈跳动，她曾无数次想象过玄渊年轻时的模样，可眼前的身影再真实，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经历了三百年等待的玄渊。“你不是他。” 温玥握紧灵枢，光芒在掌心亮起，“玄渊会叫我阿瑾，会用狐尾蹭我的发顶，你不会。”

　　幻象中的少年突然变成混沌的黑影，尖笑道：“你就不怕吗？万一玄渊恢复妖力后，又会像三百年前那样，保护不了你？”

　　“我不怕。” 温玥的眼神坚定，灵枢光芒劈开黑影，“我们会一起面对，不管是三百年前的遗憾，还是现在的危险。”

　　两道金光同时从光幕中射出，执念镜的光幕瞬间碎裂，八尊石像纷纷倒塌。石台上的空间泛起涟漪，一面古朴的铜镜缓缓浮现，镜面光滑如洗，正是轮回镜。

　　“成功了！” 苏枕书激动地走上前，却被涂山容容拦住。

　　“别碰！轮回镜有灵，只认灵枢和续缘者。” 涂山容容指向玄渊和温玥，“只有他们能启动。”

　　温玥和玄渊同时伸出手，触碰镜面的瞬间，轮回镜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映出混沌的起源 —— 天地初开，灵枢与混沌本是一体，化作阴阳鱼形，维系着人妖两界的平衡。后来有修士妄图夺取灵枢力量，强行将两者分离，混沌坠入归墟，灵枢碎裂，才导致两界失衡。

　　“原来…… 混沌不是天生的恶。” 温玥的声音带着震惊，“是分离才让它变得暴戾。”

　　轮回镜的画面突然切换，映出混沌的核心 —— 在归墟最深处的善恶同源池，混沌主身正蜷缩在池底，吸收着池中的执念之力，池边立着一块石碑，刻着 “同源则生，相离则灭”。

　　“它的弱点是同源池！” 玄渊握紧拳头，“只要让灵枢和混沌重新融合，就能恢复平衡。”

　　“可混沌主身已经被执念污染，强行融合会让温玥也被污染！” 蓝曦臣立刻提醒，“刚才的幻象已经证明，混沌最擅长利用执念。”

　　温玥却笑了，她看向玄渊，灵枢的光芒与他的妖力交织：“古籍说‘善恶同源，唯爱能分’，不是要消灭混沌，是要用羁绊平衡它。三百年前阿瑾没能做到，是因为她和玄渊被分离了，现在我们不会了。”

　　就在这时，洞穴突然剧烈晃动，石壁上的鬼火纷纷熄灭，混沌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带着滔天的怒意：“你们以为通过执念试炼就能赢吗？归墟是我的地盘，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无数黑气从洞穴深处涌出，化作巨大的触手，缠住众人的脚踝。聂氏弟子立刻挥刀斩断触手，却发现黑气斩而复生，反而越来越多：“是活的！这些黑气能再生！”

　　涂山雅雅的红色狐尾暴涨，妖力与苦情树的灵气交织成巨斧，劈开迎面扑来的触手：“玄渊，温玥，你们去同源池！这里交给我们！”

　　江澄的紫电鞭化作残影，缠住最粗壮的触手：“温氏余孽跟我守住后路，别让黑气包抄！”

　　玄渊不再犹豫，抱起温玥，狐尾化作翅膀，在黑气中开出一条通路：“等我们回来！” 温玥紧紧抱着他的脖子，灵枢的光芒在他周身形成光罩，挡住袭来的黑气碎片。

　　穿过层层黑气，两人终于抵达归墟最深处 —— 善恶同源池坐落在巨大的溶洞中央，池水一半清澈，一半漆黑，混沌主身蜷缩在池底，周身缠绕着无数执念锁链，那些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无数痛苦的魂息。

　　“终于来了。” 混沌主身缓缓抬头，兜帽下的脸与玄渊一模一样，只是竖瞳是纯粹的猩红，“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等灵枢主动回到我身边。”

　　“我们不是来让灵枢归你的，是来让你和灵枢恢复平衡。” 温玥从玄渊怀里跳下，灵枢的光芒指向池水中央，“同源池能净化你的执念，只要你愿意放弃争斗。”

　　混沌主身嗤笑一声，执念锁链突然暴涨，缠向温玥：“平衡？三百年前他们把我打入归墟时，怎么没想过平衡？人类修士抢灵枢，妖族夺地盘，两界从来就没有平衡！”

　　玄渊立刻挡在温玥身前，狐尾扫断锁链，妖力注入同源池：“不是所有人和妖都这样！我和温玥，涂山的狐妖，蓝氏的修士，还有无数人妖都在守护和平！”

　　“和平？” 混沌主身猛地从池底跃起，黑气化作巨拳砸向两人，“让我看看你们的和平有多坚固！”

　　温玥立刻催动灵枢，光芒与玄渊的妖力交织成赤色光盾，挡住巨拳的瞬间，她突然想起轮回镜里的画面 —— 灵枢与混沌本是阴阳鱼，需要彼此的力量才能转动。“玄渊，用续缘咒！” 她握紧玄渊的手，将灵枢的光芒注入他的体内，“以我们的羁绊为引，牵引混沌的善念！”

　　“以我之魂，牵你之魄！” 玄渊念起续缘咒，胸口的续缘咒突然亮起，与同源池的光芒共鸣。

　　“以我之灵，融你之混沌！” 温玥的声音与他交织，灵枢的光芒顺着锁链，注入混沌主身的体内。

　　混沌主身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黑气与白光在他体内交织，那些执念锁链开始断裂，被囚禁的魂息纷纷化作白光，融入同源池。“不！我不甘心！” 混沌主身的身体在光芒中扭曲，“我恨那些分离我们的人！”

　　“恨解决不了问题。” 温玥的声音温柔却坚定，“三百年前的错不是灵枢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是执念的错。现在，该结束了。”

　　玄渊的妖力与灵枢的光芒同时暴涨，赤色光带将混沌主身包裹，缓缓拉入同源池。池水开始旋转，清澈与漆黑的部分渐渐融合，化作淡淡的金色。混沌主身的嘶吼声越来越弱，最终化作一道白光，与灵枢的光芒交织在一起，融入同源池底。

　　同源池突然平静下来，池水泛着柔和的金光，洞穴的晃动渐渐停止，那些再生的黑气也纷纷消散。温玥虚弱地靠在玄渊怀里，灵枢的光芒变得柔和，不再像之前那样耀眼。

　　“成功了？” 玄渊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妖力在体内缓慢恢复。

　　温玥点点头，笑着看向同源池：“平衡了，灵枢和混沌重新融合了。”

　　就在这时，苏枕书的声音从洞穴入口传来，带着惊喜：“玄渊先生！温姑娘！黑气都消失了！你们没事吧？”

　　玄渊扶着温玥走出溶洞，只见众人都在外面等候，涂山雅雅的狐尾收起，聂怀桑的折扇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江澄的紫电鞭也缠回了腰间。蓝曦臣走上前，温声道：“归墟的怨气散了，外面的乱葬岗也恢复了平静。”

　　温氏长老激动地走上前，对着温玥深深一揖：“温姑娘，谢谢你，温氏的冤魂终于可以安息了。”

　　温玥摇摇头，看向玄渊：“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我们所有人的。”

　　众人踏上返回涂山的路，归墟的入口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化作平整的地面，仿佛从未存在过。乱葬岗的雾气已经消散，阳光洒在焦黑的土地上，竟有嫩绿的小草从泥土里钻出来。

　　“春天来了。” 温玥轻声说，灵枢的光芒在眉心闪烁，映着地上的小草。

　　玄渊握紧她的手，狐耳蹭着她的发顶：“是啊，春天来了。” 他看向涂山的方向，那里的桃花一定开得正盛，苦情树的枝叶也该恢复了生机。

　　路上，聂怀桑突然想起什么，扇着折扇道：“对了，金光瑶虽然死了，但金氏还有些长老不服管教，江宗主说要去金麟台主持大局，让我们先回涂山。”

　　“我跟你去。” 江澄翻身上马，紫电鞭在阳光下泛着紫光，“温氏旧址的祭坛需要重新封印，你们先回去准备续缘仪式，我处理完金氏的事就来。”

　　蓝曦臣和蓝忘机也停下脚步：“我们回云深不知处炼制新的清心钟，以防还有残余的黑气，续缘仪式当天再过来。”

　　众人在乱葬岗外分手，玄渊和温玥、涂山雅雅、涂山容容、苏枕书继续往涂山走。路上，苏枕书一直在摆弄续缘镜，镜面已经修复，映出苦情树的身影，树上的红线密密麻麻，在风中轻轻晃动。

　　“续缘仪式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姻缘花、红线、续缘酒，就等你们回去了。” 苏枕书笑得眉眼弯弯，“到时候我要当证婚人，亲自为你们系上续缘红线。”

　　温玥靠在玄渊肩上，看着路边的桃花林，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阿瑾对玄渊说的话：“等你修成人形，我们就去涂山看苦情树，在树下系上红线。” 现在，这个约定终于要实现了。

　　回到涂山时，苦情树已经恢复了生机，枝叶繁茂，桃花开得正盛，树上的红线比之前更鲜艳。涂山的狐妖们站在山门前迎接，手里捧着鲜花和彩带，脸上满是笑容。

　　“欢迎回来！” 小狐妖们齐声喊道，声音清脆。

　　涂山容容走上前，算盘珠子噼啪作响：“续缘仪式定在三日后的月圆之夜，正好是苦情树灵气最盛的时候。我已经派人通知了所有仙门，聂宗主、江宗主和蓝氏的人都会来。”

　　接下来的三日，涂山一片热闹。苏枕书带着小狐妖们布置苦情树周围，挂上红色的彩带和灯笼，撒上姻缘花的花瓣；涂山雅雅则在练习狐火，准备在仪式上表演助兴；玄渊和温玥则坐在桃花树下，一起绣续缘荷包，就像三百年前阿瑾想做的那样。

　　“这里绣错了。” 温玥指着玄渊绣歪的花瓣，笑着说，“狐妖的爪子那么灵活，怎么绣荷包这么笨？”

　　玄渊挠挠头，狐耳微微发红：“以前都是阿瑾绣给我，我从来没绣过。” 他凑近温玥，鼻尖蹭着她的发顶，“不过没关系，以后可以慢慢学，一辈子的时间呢。”

　　温玥的脸颊泛起红晕，握紧手里的针线：“好，一辈子。”

　　续缘仪式当天，仙门的人陆续抵达。聂怀桑穿着崭新的青衫，手里拿着精致的贺礼；江澄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却带来了江氏的陈年佳酿；蓝曦臣和蓝忘机穿着蓝氏校服，身后跟着蓝景仪和蓝思追，手里捧着新炼制的清心钟，作为贺礼。

　　夕阳西下，月圆之夜即将到来。苦情树周围挤满了人，涂山狐妖和仙门修士和睦地站在一起，等待着仪式开始。苏枕书站在苦情树下，手里拿着续缘红线，清了清嗓子：“续缘仪式，现在开始！请玄渊先生和温玥姑娘上前！”

　　玄渊牵着温玥的手，走上苦情树前的石台。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续缘红线在他们头顶飘着，与树上的红线交织在一起。

　　“请两位交换信物！” 苏枕书递过两个荷包，正是玄渊和温玥一起绣的，上面分别绣着狐尾和兰花。

　　玄渊将荷包系在温玥的腰间，温玥则将荷包系在玄渊的腰间。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请两位喝下续缘酒！” 涂山容容端着两杯酒走上前，酒杯里的酒泛着淡红色，是用苦情树的花蜜酿造的。

　　玄渊和温玥接过酒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酒液甘甜，带着桃花的清香，顺着喉咙滑下，温暖了整个身体。

　　“请两位在苦情树下系上续缘红线，许下约定！”

　　玄渊牵着温玥走到苦情树下，拿起苏枕书递来的红线，两人一起将红线系在最粗壮的枝桠上。红线在空中轻轻晃动，与其他的红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美丽的赤色风景。

　　“我，玄渊，以狐妖之魂起誓，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会守护温玥，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玄渊的声音低沉而深情，眼中只有温玥的身影。

　　“我，温玥，以灵枢之主起誓，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会陪伴玄渊，不管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不会分开。” 温玥的声音清澈而坚定，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却是幸福的泪水。

　　就在这时，苦情树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树上的红线纷纷飘起，与玄渊和温玥的续缘红线交织成巨大的光网，笼罩着整个涂山。光网中，无数转世续缘的画面闪过，每一段都写满了等待与坚守，最终定格在玄渊和温玥的笑容上。

　　“恭喜玄渊先生和温玥姑娘，续缘成功！” 苏枕书激动地喊道，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声。

　　玄渊紧紧抱住温玥，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阿瑾，我终于等到你了。”

　　温玥回抱住他，眼泪掉在他的发间：“玄渊，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众人纷纷走上前，送上祝福。聂怀桑扇着折扇，笑着说：“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江澄递给他们一个锦盒，里面是江氏的护身符：“好好活着，别再让温氏的悲剧重演。” 蓝曦臣和蓝忘机也送上祝福，蓝景仪则兴奋地说：“以后我可以经常来涂山玩吗？我想听听你们三百年的故事！”

　　温玥和玄渊笑着点头，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苦情树的桃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他们的肩上，落在续缘红线上，像是在为他们庆祝。

　　可就在这时，温玥眉心的灵枢突然刺痛了一下，一道极淡的黑气从同源池的方向传来，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玄渊也察觉到了，他的竖瞳闪过一丝警惕 —— 那是混沌的气息，却又不同于之前的恶念，更像是一种…… 觉醒的征兆。

　　苏枕书的续缘镜突然亮起，镜面映出同源池的景象：池水中央的金光正在黯淡，一道黑色的裂隙正在缓慢扩大，里面隐约传来混沌的低语，却不再是之前的暴戾，而是带着一种…… 好奇。

　　“怎么回事？” 涂山容容的脸色瞬间变了，算盘珠子停在半空，“同源池的平衡…… 在松动？”

　　玄渊握紧温玥的手，妖力重新运转：“不是恶念，是混沌的意识在觉醒。” 他看向温玥，眼中满是坚定，“但这次不一样，它没有执念，只是…… 想看看这个世界。”

　　温玥的灵枢光芒柔和下来，她能感觉到那道气息里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好奇，像是一个刚刚诞生的生命。“或许…… 这才是灵枢和混沌真正的平衡。” 她轻轻抚摸着眉心的灵枢，“不是融合成一体，而是各自拥有意识，却不再相互争斗。”

　　涂山雅雅的红色狐尾微微展开，却没有发动妖力：“不管是什么，只要它不害人，涂山就不会主动出手。”

　　众人看着续缘镜里的景象，黑色裂隙不再扩大，混沌的低语也渐渐消失，同源池恢复了平静，只是金光中多了一丝极淡的黑色，像是阴阳鱼的眼睛。

　　玄渊松了口气，重新抱住温玥，狐耳蹭着她的发顶：“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温玥点头，靠在他的怀里，看着苦情树上的续缘红线：“嗯，我们一起面对。”

　　月光依旧温柔，桃花依旧飘落，续缘仪式还在继续，欢声笑语回荡在涂山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人知道，同源池里的混沌意识正在缓慢觉醒，它看着这个充满生机的世界，眼中满是好奇。而玄渊和温玥的羁绊，不仅守护了人妖两界的和平，也为混沌的新生带来了可能。

　　或许，真正的平衡不是消灭一方，而是接纳彼此的不同，就像玄渊的妖力与温玥的灵枢，就像人类与妖族，就像光明与黑暗。而这份跨越三百年的爱恋，正是平衡的最好证明。

　　夜色渐深，续缘仪式接近尾声。玄渊牵着温玥的手，在苦情树下散步，续缘红线在他们头顶飘着，与月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他们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混沌的意识或许还会带来新的变数，但只要他们的羁绊还在，只要续缘的红线不断，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们。

　　远处的同源池，黑色裂隙彻底闭合，池水泛着淡淡的金光，里面的混沌意识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着苦情树下的幸福与安宁。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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