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 魔道狐妖（7）

　　回涂山的路被暮色浸得发沉，温玥攥着第九块镇魂碎片的掌心沁出冷汗，碎片边缘的符咒硌得掌心生疼，却不及续缘红线传来的震颤更让人心慌 —— 那红线像被无形的手拉扯着，尾端始终指向玄渊消失的瘴谷深处，每一次颤动都像是玄渊在无声呼救。

　　“温姑娘，喝口水吧。” 蓝景仪递来水囊，琴穗上的流苏沾了尘土，“含光君说苦情树的灵气能安抚残魂，到了涂山一定有办法。” 他刻意拔高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有些突兀，却难掩眼底的担忧。

　　温玥摇摇头，灵枢的光点在眉心微弱地闪烁，映着碎片上流转的金光：“我不渴。” 她看向涂山的方向，那里的天际泛着淡紫色光晕，是苦情树灵气凝聚的征兆，“不知道容容姐能不能从古籍里找到压制混沌的法子。”

　　涂山雅雅走在最前，红色狐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突然停下脚步，指尖划过空气 —— 一道淡红色妖力凝成的丝线正从瘴谷方向延伸而来，与温玥头顶的续缘红线遥遥相牵。“玄渊还在压制混沌。” 她语气依旧冰冷，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凝重，“这妖力波动忽强忽弱，是他的本心在跟混沌较劲。”

　　苏枕书急忙拿出续缘镜，镜面映出模糊的画面：瘴谷深处的山洞里，玄渊蜷缩在石壁旁，墨色狐尾紧紧裹住身体，黑气在他周身翻涌，却总在触及他胸口时被一道淡金色光罩弹开。“是续缘咒的力量！” 苏枕书惊喜道，“三百年前你们定下的续缘契约还在护着他！”

　　温玥的心猛地一松，眼泪却先掉了下来。她想起玄渊在蓬莱岛说的话，“不管灵枢会不会同化你，我都会守着你”，原来这份守护从来不是单向的，那道刻在魂魄里的续缘咒，早已成了彼此的铠甲。

　　入夜后众人抵达涂山，苦情树的枝叶在月光下轻轻晃动，树上的红线纷纷朝着温玥的方向靠拢，与她头顶的续缘红线缠绕在一起。涂山容容已在山门等候，手里捧着两卷泛黄的古籍，算盘珠子噼啪作响：“查到了！混沌与灵枢本是同源，要彻底分离它们，需要‘续缘献祭’—— 以两人最珍贵的羁绊为祭品，在苦情树下重铸平衡。”

　　“祭品？” 温玥抓住她的手腕，灵枢的光点剧烈跳动，“会伤害到玄渊吗？”

　　“不会伤及性命，但会损耗你们的妖力与灵气。” 涂山容容翻开古籍，指着上面的图文，“玄渊要献出三百年的妖力修为，你要献出灵枢的部分力量，相当于重新变回普通人。” 她顿了顿，补充道，“但只要苦情树认可你们的羁绊，献祭后力量会慢慢恢复，只是需要时间。”

　　涂山雅雅靠在石柱上，红色狐尾扫过地面：“现在的问题是找不到玄渊。续缘红线能定位他的位置，可他体内的混沌力量太强，靠近百米之内就会被察觉，到时候他要是失控，我们根本拦不住。”

　　温玥突然握紧碎片，续缘红线在她掌心缠绕成结：“我有办法。” 她走向苦情树，将第九块碎片嵌在树底的凹槽里，与之前的八块碎片拼成完整的玉璧，“镇魂玉璧能共鸣混沌气息，我可以用灵枢催动它，让玄渊主动来找我 —— 混沌本体想拿到玉璧完成融合，一定会诱导他来涂山。”

　　“太危险了！” 蓝曦臣立刻上前阻拦，“混沌要是控制玄渊闯进来，涂山会有大麻烦。”

　　“这是唯一的办法。” 温玥的眼神异常坚定，她抚摸着苦情树上的红线，那些丝线里藏着无数转世续缘的故事，每一段都写满了等待与坚守，“玄渊在等我，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对抗混沌。”

　　涂山容容沉默片刻，算盘珠子轻响：“可以试试，但要布下防护阵。雅雅姐，你负责催动苦情树灵气，我和苏姑娘布续缘阵，蓝先生和蓝二公子守住阵眼，一旦玄渊失控，立刻用清心音和纯阳剑压制。”

　　次日清晨，防护阵已布置妥当。苦情树周围立起八根桃木柱，每根柱子上都贴满续缘符，镇魂玉璧嵌在树底，散发着淡金色光芒。温玥站在阵中央，灵枢的光芒顺着指尖注入玉璧，嘴里念起涂山的唤魂咒：“以灵枢为引，以红线为凭，苦情树见证，唤玄渊归……”

　　玉璧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苦情树的枝叶剧烈晃动，树上的红线纷纷飘起，与温玥的续缘红线交织成巨大的光网。远处的瘴谷方向传来一声闷响，续缘镜里的画面瞬间清晰 —— 玄渊猛地从地上站起，黑气在他周身暴涨，却被胸口的续缘咒光罩死死困住，他的竖瞳在猩红与墨色间反复切换，嘴里喃喃念着：“阿瑾…… 阿瑾在叫我……”

　　“成功了！” 苏枕书激动地攥紧续缘囊，“他能感觉到你的召唤！”

　　可下一秒，镜中的玄渊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混沌的声音从他体内传出，带着疯狂的笑意：“愚蠢！正好省去我找玉璧的功夫！等拿到玉璧，我就先吞了灵枢持有者，再灭了整个涂山！” 黑气突然暴涨，冲破续缘咒的光罩，玄渊的身体被黑气包裹，化作一道墨色流光往涂山飞去。

　　涂山雅雅立刻催动妖力，苦情树的灵气化作红色光盾，将整个涂山笼罩：“都做好准备！他来了！”

　　温玥站在阵中央，手心沁出冷汗，却死死盯着涂山入口的方向。她能感觉到玄渊的气息越来越近，其中夹杂着混沌的黑气，却也藏着一丝微弱的、属于玄渊的温柔 —— 那是三百年前桃花树下的气息，是药铺里为他敷药时的气息，是无数次转世擦肩而过时的气息。

　　“来了！” 蓝忘机突然握紧避尘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清辉。

　　涂山入口处的空气突然扭曲，玄渊的身影从黑气中走出。他的墨色狐尾变得漆黑如墨，竖瞳里满是猩红，脸上布满黑色纹路，只有看向温玥时，眼神才会闪过一丝挣扎。“阿瑾…… 别过来……”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混沌的嘶吼，“快躲起来……”

　　“玄渊，我在这里！” 温玥往前走了一步，灵枢的光芒在她周身形成光罩，“看着我，你能战胜混沌的！我们说好要在苦情树下举行续缘仪式的！”

　　混沌的声音突然盖过他的话语：“别听她的！拿到玉璧，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玄渊猛地冲向苦情树，黑气化作利爪抓向树底的镇魂玉璧。

　　“动手！” 涂山雅雅的红色狐尾暴涨，与苦情树的灵气交织成巨掌，挡住黑气利爪。蓝曦臣的琴音陡然转厉，“裂冰” 曲诀化作冰刃，刺向玄渊周身的黑气。蓝景仪的清心音紧随其后，清越的旋律试图唤醒他的本心。

　　玄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混沌却立刻加强了控制，黑气化作锁链缠住他的身体，迫使他继续进攻：“一群蝼蚁！也敢拦我！” 黑气突然暴涨，将蓝曦臣的冰刃震碎，涂山雅雅的巨掌也被黑气腐蚀出几个大洞。

　　“温姑娘，快催动续缘阵！” 涂山容容的声音从阵外传来，她和苏枕书正全力维持阵眼，续缘符的光芒越来越亮，“只有你能唤醒他！”

　　温玥立刻冲向玄渊，灵枢的光芒与续缘红线交织成赤色光带，缠住他的手腕：“玄渊，醒醒！你看这红线，它还在牵着我们！三百年前你在桃花树下说要等我，三百年后你不能食言！” 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那里的续缘咒光罩还在微弱地闪烁，“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知道你在跟混沌较劲，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能回家了……”

　　玄渊的身体剧烈颤抖，黑气在他周身翻涌，却始终没有伤害温玥。他的狐尾轻轻缠住她的腰，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珍宝：“阿瑾…… 对不起…… 我好像…… 快撑不住了……” 他的竖瞳渐渐恢复墨色，脸上的黑色纹路也淡了些，“如果…… 如果我真的变成混沌，你一定要杀了我…… 别让我伤害你……”

　　“我不会杀你！” 温玥的眼泪掉在他的胸口，激活了续缘咒的光芒，“我们要一起活下去！一起看桃花，一起数星星，一起在苦情树下变老！” 她突然拉起他的手，按在镇魂玉璧上，“以续缘为祭，以灵枢为引，苦情树见证 ——”

　　“不要！” 混沌的嘶吼声震耳欲聋，黑气疯狂地想要挣脱，“你会毁了我们的！”

　　“以我三百年的等待为祭！” 温玥的灵枢光芒全部注入玉璧，眉心的光点渐渐黯淡，“愿以灵气换玄渊清醒！”

　　玄渊猛地回过神，挣脱混沌的控制，将温玥护在身后，妖力全部注入玉璧：“以我三百年的妖力为祭！” 他的狐尾渐渐恢复墨色，脸上的黑色纹路开始消退，“愿以修为换阿瑾平安！”

　　镇魂玉璧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苦情树的枝叶疯狂晃动，树上的红线纷纷飘起，与玉璧的光芒交织成巨大的光茧，将玄渊和温玥包裹其中。混沌的惨叫声从光茧中传出，黑气被一点点净化，化作白色光点融入苦情树的枝叶。

　　光茧内，温玥虚弱地靠在玄渊怀里，灵枢的光芒已经变得极其微弱，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却笑着看向他：“你看…… 我们做到了……”

　　玄渊紧紧抱着她，妖力几乎耗尽，狐耳耷拉在头顶，却死死攥着她的手：“对不起…… 让你受苦了……” 他的眼泪掉在她的发间，与她的眼泪混在一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光茧渐渐消散，两人相拥的身影露了出来。苦情树的灵气顺着红线注入他们体内，温玥眉心的灵枢光点恢复了柔和，玄渊的妖力也在缓慢恢复。涂山雅雅松了口气，红色狐尾收起，却依旧嘴硬：“真是麻烦，早知道就让你们自生自灭。”

　　涂山容容走上前，算盘珠子噼啪作响：“混沌本体被彻底净化了，残念也跟着消失了。只是你们的力量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得留在涂山。”

　　苏枕书拿着续缘镜跑过来，镜面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还有苦情树上缠绕的红线：“太好了！续缘仪式可以举行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姻缘花和红线，就等你们恢复好！”

　　温玥靠在玄渊肩上，看着苦情树上的红线，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聂宗主怎么样了？金光瑶虽然死了，可诡道修士还有残余，会不会有危险？”

　　蓝曦臣递来传讯符，上面是聂怀桑的字迹：“聂宗主已经醒了，聂氏弟子正在清理诡道残余，他说等你们恢复好，要亲自来涂山喝你们的喜酒。”

　　众人都笑了起来，涂山的夜色被月光照亮，苦情树的枝叶在风中轻响，像是在为这跨越三百年的重逢欢呼。

　　可就在这时，苦情树突然剧烈晃动，树底的镇魂玉璧发出刺耳的嗡鸣，上面的符咒开始褪色。涂山容容的脸色瞬间变了，算盘珠子停在半空：“不好！玉璧在失效！”

　　玄渊立刻将温玥护在身后，妖力重新运转，却发现周围的灵气变得异常紊乱：“怎么回事？混沌不是已经被净化了吗？”

　　苏枕书的续缘镜突然碎裂，镜面映出北境瘴谷的景象：那里的黑气再次凝聚，比之前更浓郁，中央的漩涡中隐约出现了混沌的身影，却比之前更清晰，更恐怖。“是…… 是混沌的分身！” 苏枕书的声音带着颤抖，“流沙城的恶念分身只是诱饵，真正的分身藏在瘴谷！”

　　涂山雅雅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红色狐尾再次展开：“之前的本体是假的！混沌故意让我们以为净化了它，实际上是在积蓄力量！”

　　玄渊的竖瞳骤缩，他能感觉到那股气息 —— 与流沙城的恶念分身同源，却更强，更邪恶。“它想干什么？”

　　涂山容容急忙翻开古籍，指尖飞快划过书页：“古籍记载，混沌有九九八十一个分身，恶念只是其中之一，真正的主分身藏在‘归墟’，以吸食魂魄为生。之前的本体只是主分身的投影，目的是让我们放松警惕！”

　　温玥的灵枢突然刺痛，眉心的光点指向北境的方向：“它在吸收瘴谷的魂魄！那些战死的修士、枉死的妖族，都被它当成了养料！”

　　传讯符突然同时亮起，聂怀桑、江澄、蓝启仁的声音同时传出，带着惊慌：

　　“不好！北境出现大量诡道修士，都被混沌分身控制了！”

　　“莲花坞遭到袭击，温氏旧址的祭坛被黑气笼罩！”

　　“云深不知处的寒潭洞异动，清心钟碎了！”

　　涂山雅雅的妖力瞬间暴涨，红色狐裘无风自动：“容容，你带温玥和苏姑娘守涂山，我去支援莲花坞！”

　　“我去北境帮聂宗主！” 蓝曦臣立刻御剑而起，朔月剑在月光下泛着清辉。

　　“我和景仪去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也紧随其后，避尘剑出鞘。

　　玄渊握紧温玥的手，妖力在体内快速恢复：“我和你一起守涂山。” 他看向苦情树，树底的镇魂玉璧已经彻底失去光芒，“混沌的目标是涂山，它想拿到苦情树的灵气完成融合。”

　　温玥点头，灵枢的光芒在她周身流转：“我们不会让它得逞的。三百年前阿瑾没能彻底封印它，这次我和你一起，一定能做到。”

　　就在这时，涂山入口突然传来巨响，黑气从外面涌进来，将整个涂山笼罩。混沌的声音从黑气中传出，带着疯狂的笑意：“玄渊，温玥，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我不会再给你们机会！”

　　黑气中走出无数诡道修士，个个眼神空洞，被混沌分身控制。为首的是一个穿黑袍的人，兜帽遮住了脸，周身的黑气比其他修士更浓郁 —— 正是混沌的主分身。

　　“看来我们得提前举行续缘仪式了。” 温玥突然笑了，她拉着玄渊走到苦情树下，续缘红线在他们头顶缠绕成结，“容容姐，帮我们启动续缘阵！”

　　涂山容容立刻反应过来，算盘珠子噼啪作响：“苏姑娘，快拿姻缘花！用续缘阵的力量对抗混沌！”

　　苏枕书急忙将姻缘花撒在两人周围，红色的花瓣在灵气中飘起，与苦情树的红线交织在一起。“以苦情树为证，以红线为媒，续玄渊与温玥三百年之缘 ——” 苏枕书念起续缘咒，续缘符在空中燃尽，化作红色光带缠住两人。

　　“以我之魂，牵你之魄！” 温玥握紧玄渊的手，灵枢的光芒全部注入续缘阵。

　　“以我之妖，护你之灵！” 玄渊的妖力与她的灵气交织，狐尾在身后展开，与苦情树的枝叶缠绕在一起。

　　苦情树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树上的红线纷纷飘起，化作无数利刃刺向黑气中的修士。混沌主分身怒吼一声，黑气化作巨掌拍向续缘阵：“找死！”

　　玄渊和温玥同时跃起，续缘红线与灵枢光芒交织成赤色利刃，劈开巨掌：“善恶同源，唯爱能分！这次，我们要彻底消灭你！”

　　利刃刺中主分身的瞬间，黑气发出凄厉的惨叫，无数魂魄从黑气中涌出 —— 正是混沌吸食的那些冤魂。温玥立刻催动灵枢，将魂魄包裹在光芒中：“安息吧，我们会为你们报仇！”

　　魂魄化作白色光点融入苦情树，续缘阵的光芒越来越强，主分身的黑气被一点点净化。可就在即将彻底消灭的瞬间，主分身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力量，黑气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苦情树的根部：“就算我死了，归墟的主身也会来找你们！混沌永远不会消失！”

　　黑气钻进树底，苦情树剧烈晃动，枝叶纷纷掉落。玄渊立刻将温玥护在身下，妖力与灵枢光芒交织成光罩，挡住掉落的枝干。

　　等晃动停止，苦情树的枝叶已经变得稀疏，树上的红线也黯淡了许多。主分身彻底消失，诡道修士们失去控制，纷纷倒在地上。

　　温玥看着虚弱的苦情树，眼泪掉了下来：“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你。”

　　涂山容容走上前，抚摸着树干，算盘珠子轻响：“别担心，苦情树的根基还在，只要慢慢滋养，很快就能恢复。只是混沌的主身藏在归墟，那是天地初开时就存在的禁地，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回来过。”

　　玄渊握紧温玥的手，眼神坚定：“不管归墟有多危险，我们都要去。混沌一日不除，人妖两界就永无宁日。”

　　温玥点头，灵枢的光芒与他的妖力交织在一起：“我们一起去。三百年前你等了我，这次换我陪你，不管是归墟还是刀山火海，我都跟你一起。”

　　苏枕书突然想起什么，从续缘囊里摸出一张残破的符纸：“这是师父留下的，说归墟有‘轮回镜’，能看到混沌的弱点。只是符纸残缺，不知道具体位置。”

　　涂山雅雅从外面回来，身上沾了些黑气，脸色凝重：“莲花坞没事了，但江澄说归墟的入口在夷陵乱葬岗，那里的怨气能掩盖归墟的气息，所以一直没人发现。”

　　蓝曦臣和蓝忘机也回来了，蓝景仪抱着琴，琴身上沾了些血迹：“云深不知处也没事，只是清心钟碎了，需要重新炼制。聂宗主说他会带聂氏弟子去乱葬岗接应我们。”

　　众人看着苦情树，又看向彼此，眼神里都充满了坚定。虽然混沌的主身还在归墟，虽然前路充满未知，但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 涂山的狐妖、蓝氏的修士、聂氏的弟子、江氏的族人，还有无数渴望和平的人妖，都会站在他们身边。

　　温玥靠在玄渊肩上，看着苦情树上重新抽出的嫩芽，突然笑了：“等从归墟回来，我们就在这里举行续缘仪式吧。”

　　玄渊点头，狐耳蹭着她的发顶：“好。到时候要请所有人来喝喜酒，要在苦情树上系满红线，要让整个涂山都知道，我玄渊终于等到了我的阿瑾。”

　　苦情树的枝叶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他们的约定。月光洒在涂山的每一个角落，续缘红线在两人头顶飘着，与远处乱葬岗的方向遥遥相望。

　　只是，他们不知道，归墟深处的混沌主身早已感知到他们的计划，正用无数魂魄炼制法器，等待着与他们的终极对决。而夷陵乱葬岗的入口处，黑气已经开始凝聚，无数冤魂在周围徘徊，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奏响序曲。

　　玄渊握紧温玥的手，妖力在体内缓缓恢复。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归墟的危险远超想象，但只要身边有温玥，有这些并肩作战的朋友，他就什么都不怕。

　　温玥看着玄渊的侧脸，灵枢的光芒在眉心闪烁。她想起三百年前阿瑾对玄渊说的话，“我在树下等你，多久都等”，现在她想对玄渊说，“我陪你去归墟，不管多危险，我都在”。

　　次日清晨，众人踏上前往夷陵乱葬岗的路。苦情树的灵气顺着续缘红线跟在他们身后，像是在为他们保驾护航。涂山的桃花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他们的肩上，落在续缘红线上，像是在祝福这场跨越三百年的羁绊，能在归墟的战场上，迎来真正的圆满。

　　乱葬岗的轮廓在远处的雾气中浮现，怨气与黑气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漩涡。玄渊和温玥对视一眼，握紧彼此的手，续缘红线在他们头顶飘起，与苦情树的灵气、灵枢的光芒交织在一起。

　　他们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混沌主身，是无数的危险，甚至可能是死亡。但他们也知道，只要彼此的羁绊还在，只要续缘的红线不断，他们就一定能战胜混沌，守护住人妖两界的和平，守护住这份跨越三百年的爱恋。

　　雾气越来越浓，乱葬岗的入口就在眼前。玄渊深吸一口气，拉着温玥的手走了进去，身后跟着涂山雅雅、蓝曦臣、蓝忘机、苏枕书和无数渴望和平的人妖。续缘红线在他们头顶飘着，像一道永不熄灭的光，照亮了前方黑暗的道路。

　　归墟的钟声在乱葬岗深处响起，低沉而诡异，像是在召唤着他们，也像是在预告着一场终极的对决。玄渊和温玥的脚步没有停，他们的眼神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 消灭混沌，回家，在苦情树下举行那场迟到了三百年的续缘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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