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夜色来临时·杀机却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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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向后翻。后面的内容开始涉及朝堂,笔锋变得锐利。分析吏治弊端,指出财政漏洞,甚至直指某些权贵结党营私、侵蚀国本的危害。其中一页,详细记录了某次军饷被层层克扣的路径和经手人,证据确凿,触目惊心。
这,就是周通所说的那份名册的雏形?父亲早已在暗中调查!
翻到最后一页,字迹明显急促了许多,墨迹深浅不一,仿佛是在极度压抑和紧迫的状态下写就。
“曹贼势大,爪牙已深植朝野军中。其志非止权柄,所图乃动摇国本,窃取气运,行逆天之事。其所持《蛊典》,邪异非常,非人力可敌。”
“吾以身作饵,或可暂缓其谋,为社稷争一线之机。然此乃饮鸩止渴,终非长久。后世若有缘人得见此书,当知:国之大者,在民在心,在正纲常在养元气。邪术诡道,终是镜花水月,切不可恃!”
“虎符合一,可开秘库,内有吾历年所藏金铁、粮种、及部分可信旧部名录,或可助尔等重整河山。然切记,人心向背,方为根本。若不得民心,纵有金山银山,亦是无根之木。”
“吾女知意……若你见此,为父已……珍重。”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甚至有些模糊,仿佛滴落了什么。
沈知意的手指死死攥着书页,指节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父亲……他早就知道!他知道曹安民的真正目的,知道《镇国蛊典》的邪异,他甚至知道自己此去凶多吉少!他是自愿踏入那个陷阱的!为了给朝廷,给这天下,争取时间!
所谓的“虚饵”,不仅仅是被利用,更是一种主动的、悲壮的牺牲!
泪水模糊了视线,却被她强行逼回。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她合上书册,郑重地放入怀中。这比任何神兵利器都更珍贵。
她的目光投向药田后方,那里有一扇紧闭的石门。门上,有两个凹陷的印记,形状正与虎符吻合。
虎符合一,可开秘库。
她走到门前,取出一直贴身珍藏的那半块虎符(得自金陵地底),又按向心口——那里,与血肉交融的疤痕下,是父亲以秘法留下的另半块虎符的“魂印”!
当她将实体虎符按向石门左侧凹槽,同时将心神凝聚于心口“魂印”的刹那——
嗡!
石门轻微震动,表面流光一闪而逝!
咔嚓!
机括声响起,沉重的石门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并非堆满金银的宝库,而是一间更为宽敞的石室。室内整齐地摆放着数十口巨大的包铁木箱。打开一看,其中一部分是铸造精良的刀剑铠甲,虽数量不算惊人,却皆是百炼精钢;另一部分则是密封极好的粮种,看样子是经过特殊选育的耐寒品种;还有几口箱子,装着的是……书籍?并非武功秘籍,而是农书、工书、医书,甚至还有一些地理志和启蒙读物。
这就是父亲留下的“秘藏”。不是富可敌国的财富,而是足以支撑一支军队基础装备、能让一片土地焕发生机的实实在在的东西。还有……知识。
在角落的一个小匣子里,她找到了一份帛书,上面是几十个名字和联络方式,后面标注着他们现在的隐居之地或伪装身份。这些都是父亲绝对信得过的老部下,是火种。
沈知意缓缓环视这间石室。
没有惊天动地的武功,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宝。只有一份沉甸甸的治国方略,一批实在的物资,和一群忠诚的人。
这就是父亲的“镇国策”。朴实,却直指根本。
他或许不是一个完美的政客,但他是一个真正懂得如何守护这片土地和人民的军人。
将所有东西仔细收好,沈知意退出秘库,石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
她回到溶洞中央,看着那片生机勃勃的药田。这些药材,或许也是父亲为后来者准备的。
忽然,她目光一凝,落在药田边缘一株不起眼的、叶片呈灰白色的矮小植株上。那植株散发的气息,与她体内那新生的、死寂沉凝的力量,竟有几分奇异的呼应?
她走近细看,植株旁插着一块小木牌,上面是父亲的笔迹:“寂灭草,生于至阴之地,秉死气而生,然阴极阳生,内含一线生机。慎用。”
寂灭草……死气中生一线生机……
沈知意若有所思。她体内的新生力量,融合了战场煞气、冰魄寒意、安魂执念,甚至还有螭心破碎后的某种本源,确实带着一股寂灭之意。这寂灭草,或许能助她更好地掌控这股力量?
她小心翼翼地采下几片草叶,收入怀中。
该离开了。
灰隼还在外面,此地不宜久留。
她循着原路返回,来到那处悬崖内的洞口。侧耳倾听,外面似乎已经安静下来。灰隼们或许以为她坠崖身亡,或许还在附近搜索。
必须趁夜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运转内力,准备推开洞口石板。
就在手掌即将接触石板的瞬间——
一种极其微弱、却尖锐无比的危机感,如同冰针刺入她的识海!
不对!
外面有埋伏!
不是灰隼!是另一种……更隐蔽、更阴冷的气息!仿佛毒蛇潜藏在草丛中,等待着致命一击!
是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发射蚀骨箭、熄灭灯笼的神秘势力?!他们竟然也追踪到了这里?!
沈知意的手僵在半空,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前后无路,洞内是死地!
怎么办?!
掌心距离冰冷的石板仅剩毫厘,那股阴冷尖锐的危机感却如同实质的蛛网,缠绕住沈知意的每一寸神经。不是灰隼那种明刀明枪的煞气,而是更幽邃、更耐心的毒蛇,盘踞在洞外的黑暗中,只待她现身的那一刻。
不能出去。
至少,不能从这里出去。
她缓缓收回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洞内空气凝滞,只剩下自己压抑的呼吸和心跳声。父亲留下的秘藏和《镇国策》紧贴胸口,沉甸甸的,既是希望,也是责任。
必须另寻出路。
她转身,目光再次扫过这片被莹白光芒笼罩的溶洞。洞顶的光源不知来自何种矿物,柔和却无法穿透石壁。药田、石桌、通往秘库的石门……还有哪里?
她的视线落在溶洞一侧,那里石壁的颜色似乎与周围略有不同,更显深邃,且爬满了厚厚的、不知名的暗绿色苔藓。
走近细看,苔藓之下,隐约有气流微弱的流动感。极其细微,若非她此刻灵觉高度集中,绝难发现。
有缝隙?
她并指如剑,小心翼翼地将苔藓剥开。后面,果然不是完整的石壁,而是一道狭窄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天然裂缝!裂缝幽深,不知通向何处,但那微弱的气流正是从此而来!
或许是另一条生路!
她不再犹豫,侧身挤入裂缝。裂缝内阴暗潮湿,布满滑腻的苔藓和尖锐的碎石,只能艰难前行。
约莫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水声,且气流明显增强。裂缝也开始变得宽敞起来。
终于,前方出现亮光!不是洞顶的莹光,而是自然的天光!
她加快脚步,冲出裂缝出口——
外面是一片陡峭的山坡,坡下是一条奔腾的山涧,水声轰鸣。此时已是深夜,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山林间。
她竟然从山的另一侧出来了!
回头望去,出口隐蔽在一丛茂密的灌木之后,极难发现。
暂时安全了。
她松了口气,却不敢大意,迅速隐入山林阴影中,仔细感知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沿着山涧向下游潜行。必须尽快远离骆驼岭。
一路上,她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父亲笔记中的每一个字,周通临死前的嘱托,以及那阴魂不散的埋伏感。
曹安民、拜血教、灰隼、还有那神秘势力……一张巨大的网,似乎正在收紧。而父亲留下的《镇国策》和名册,就是撕破这张网的关键。
名册被灰隼夺走,但核心证据和真正的虎符在她手中。那些可信的旧部名录,是重要的助力。
当务之急,是找到名录上的人,联络旧部,同时想办法夺回或破坏那名册,不能让曹安民有机会销毁证据或提前对那些人下手。
她取出那份帛书,就着月光快速浏览。几十个名字,分布在天南海北,有些就在北疆,有些则远在江南甚至西南。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名叫“赵破虏”,就在百里外的“黑水城”,伪装成一个铁匠铺的老板。
黑水城,是北疆一座重要的边贸城镇,鱼龙混杂。
就去那里!
她定了定神,辨明方向,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山林中。
……
三日后,黄昏。黑水城。
城墙由巨大的黑石垒成,饱经风霜,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城门口车马辚辚,各族商旅往来不绝,带着一股边城特有的粗犷和活力。
沈知意已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脸上也做了些修饰,看起来像个寻常的游方郎中,背着一个药箱,随着人流混入了城中。
按照帛书上的地址,她很快在城西一条嘈杂的巷子里找到了那家“赵氏铁匠铺”。铺面不大,炉火正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一个身材魁梧、围着皮质围裙、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正赤膊挥汗如雨地锻打着一块烧红的铁胚,肌肉虬结,每一锤都势大力沉。
正是帛书上所绘的赵破虏模样。
沈知意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对面街角观察了片刻。铁匠铺周围看似平常,但她敏锐地察觉到,斜对面一个茶摊上,有两个穿着普通但眼神锐利的汉子,看似在喝茶,目光却不时扫过铁匠铺门口。
有眼线!
是曹安民的人?还是官府?或者是其他势力?
她心中微沉。看来赵破虏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或者处于监视之下。
不能贸然接触。
她略一思索,转身走进旁边一家生意冷清的杂货铺,买了包劣质茶叶和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然后踱步走向铁匠铺。
“老板,这柴刀能磨利索点不?”她压着嗓子,用带着点外地口音的话问道,同时将柴刀和几个铜钱放在门口的砧板上。
赵破虏头也没抬,瓮声瓮气地道:“放那儿,半个时辰后来取。”语气不耐烦,是典型匠人的暴躁。
沈知意却注意到,在她放下柴刀时,手指极快地在砧板边缘划了几下——一个只有父亲麾下核心旧部才懂的暗号。
赵破虏挥锤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虽然依旧没抬头,但打铁的节奏似乎稍稍变了一下。
暗号收到了。
沈知意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仿佛真是个来磨刀的普通客人。她能感觉到,身后茶摊上那两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了,显然没发现异常。
她没有走远,在附近找了个能看到铁匠铺的馄饨摊坐下,要了碗馄饨,慢慢吃着,耐心等待。
半个时辰后,天色已暗,华灯初上。
沈知意回到铁匠铺。柴刀已经磨好,寒光闪闪。
赵破虏将柴刀递给她,依旧没抬头,只是粗声粗气地道:“三文钱。”
沈知意付了钱,接过柴刀。在交接的刹那,她感觉到刀柄被塞入了一个小小的、硬硬的纸团。
她不动声色地收起纸团和柴刀,转身融入夜色。
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她展开纸团,上面只有两个字:“子时,废砖窑。”
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力量。
沈知意指尖内力微吐,纸团化为粉末。她抬头望向城西方向,那里确实有一片早已废弃的砖窑。
子时很快到来。
废砖窑区域一片漆黑,残垣断壁在月光下如同怪物的骨骸。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腐败植物的气味。
沈知意如同幽灵般潜行而至,灵觉全开,仔细探查着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埋伏后,她才闪身进入最大的一座废弃窑洞。
窑洞内,一个高大的黑影早已等候多时,正是赵破虏。他换了一身深色劲装,气息沉凝,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鹰。
“大小姐?”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确认。
“赵叔叔,是我。”沈知意现出形。
赵破虏猛地单膝跪地,声音哽咽:“末将赵破虏,参见大小姐!苍天有眼!您真的还活着!大将军他……”
“父亲的事,我都知道了。”沈知意扶起他,语气沉痛却冷静,“长话短说,我现在需要帮助。”
“大小姐但请吩咐!末将和兄弟们,等这一天太久了!”赵破虏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
沈知意迅速将当前情况告知,重点提到了名册被灰隼夺走,以及可能存在的监视。
赵破虏脸色凝重:“灰隼是曹阉狗的王牌暗杀队,手段狠辣。那名册落在他们手里,恐怕很快就会呈送京城,到时候名单上的兄弟们就危险了!必须尽快拦截!”
“可知灰隼通常会走哪条路线将重要物品送回京城?”沈知意问。
赵破虏沉吟道:“北疆回京,最快的路线是经过‘鹰嘴峡’,那是一处天险,必经之路。他们得了名册,定然想尽快送回向主子请功,走鹰嘴峡的可能性最大!”
“鹰嘴峡……”沈知意记下这个名字,“从这里去鹰嘴峡,需要多久?”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两天!”赵破虏道,“大小姐,您是想……”
“拦截名册,不能让它到曹安民手里。”沈知意眼神冰冷,“赵叔叔,你能否联络到附近其他可信的旧部?我们需要人手。”
赵破虏重重点头:“能!离此不远的‘白沙镇’,有咱们一个兄弟开的路边酒肆,他是当年的斥候队长,‘鬼眼’老七!他那里消息灵通,也能联络到更多人!我这就去准备马匹干粮,我们连夜出发!”
“好!”沈知意当机立断,“一炷香后,西城门外汇合。”
两人迅速分开行动。
沈知意回到临时落脚的破旧客栈,取了简单的行囊。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窗外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喧哗和马蹄声!
她心中一凛,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一队约二十人的骑兵,风尘仆仆地冲入街道,为首者高举一枚令牌,厉声喝道:“奉兵部急令!全城戒严!搜查钦犯!所有客栈酒肆,逐一盘查!不得有误!”
那令牌的样式……是东厂的令牌!虽然穿着兵部的皮,但绝对是曹安民的人!
他们来得这么快?!是冲着赵破虏来的?还是……发现了她的踪迹?
眼看那队骑兵已开始砸响隔壁客栈的大门,喧哗声和哭喊声四起。
沈知意眼神一寒。
不能等他们查到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背上药箱,推开后窗,如同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后院阴影中,随即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
必须尽快与赵破虏汇合,离开这是非之地!
夜色如墨,杀机已至。
喜欢千丝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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