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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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海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一丝波澜,北辰白夜于其上摆弄着一个虚空的沙盘,那沙盘上的模样……竟然与这个世界相仿。“你又在做什么?”心海的主人白长夜问责的话语从身后传来,他们的关系,一如既往的紧张,“你那重塑世界的计划不会成功的。”
北辰白夜没有回头,指尖仍在那片虚空沙盘上缓缓滑动。沙盘上的山川、城邦、河流,甚至一缕风、一片雪,都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妙地改变着轨迹。
“失败?”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我不可能失败。”
“因为,”北辰白夜指尖一顿,沙盘上的雪片倏然凝成冰刃,悬停于一座微缩的城邦上空,“我从未把‘成功’押在任何人身上——包括你。我相信的从来只有自己。”
冰刃坠落,无声地洞穿城邦中央的钟楼。细碎的冰屑四溅,化作漫天银屑,在沙盘上空凝成一行闪光的符纹——那正是北辰白夜亲手写进世界基石的禁律。
白长夜凝视那行符纹,瞳孔深处映出冰屑的寒光。
“你又想做什么?”白长夜厉声质问。
北辰白夜不禁请哼一声:“在重塑世界之前,我总要做一下准备不是?虽然,距离我计划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但提前准备,总归不是坏事。”
白长夜抬手,虚空一握,一缕湛青色的风刃自他指缝间旋出,贴着北辰白夜的耳廓掠过,削落几缕银发。
“准备?”他声音压得极低,像要把字句碾成尘,“你都准备又要牺牲多少人?你重塑的新世界,他们还是原本的他们吗?充其量不过是空有记忆的塑像。”
北辰白夜侧过脸,指尖在沙盘边缘轻轻一弹。
“塑像?也好。”
哐——整座沙盘忽然倒转,山川与城邦像被倒进漏斗的碎沙,顺着一条看不见的漩涡急速坍缩,最终凝成一粒灰白色的骰子,悬浮在他指背。
“至少塑像不会背叛,也不会有歧视和偏见。”
骰子在他指背旋转,灰白的表面忽然裂开一道极细的缝隙,像一道无声的闪电。裂缝里,有风漏出,带着铁锈与雪的味道。
白长夜忍不住了,即刻拔剑向北辰白夜刺去。
剑光如昼,映得整片心海一片森白。北辰白夜不避不闪,只抬指一弹——“叮。”
骰子在他指背炸成六瓣,裂缝里漏出的风骤然倒卷,化作一道灰白漩涡,将白长夜的剑尖生生定住。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一寸寸被风蚀成锈粉,簌簌坠入水面,连涟漪都没激起。
“你总是这么急。”北辰白夜叹息,像在为一件易碎的瓷器哀悼,“急到看不见自己也是沙盘上的尘埃。”
白长夜虎口迸血,却半步不退,空余半截断剑仍指对方眉心:“若我真是尘埃,也要落进你眼里,让你流一辈子的泪。”
北辰白夜垂眸,看向那截断剑。剑尖已钝,却仍执拗地指着他,像一截不肯熄灭的烛芯。
他忽然笑了,笑意像冰面裂开的第一道纹,极轻,却让整个心海都发出细微的“喀啦”声。
“执着的前提是你有足够的实力。”北辰白夜说出的每一个都如同一座大山压在白长夜的肩头,“但你似乎没有这种实力来我这与我叫板。”
白长夜虎口渗出的血珠顺着残剑滴落,在镜面般的心海上烙出一串猩红的涟漪。北辰白夜垂眸看着那抹血色,眼底映出一轮极黑的月。
“实力?”白长夜忽然低笑,笑声像碎冰相互刮擦,“你把它称斤论两,可曾想过——”
他猛地抬手,残剑断口对准自己左胸,噗嗤一声刺入。血花溅起,竟凝成一粒粒赤红的符珠,悬在两人之间。每一颗符珠里,都封存着一片记忆:雪夜孤城、万民灯火、孩童的纸鸢、老兵的断旗……
“——人心,从来称不出重量!”
符珠轰然炸开,化作漫天流火。火雨落处,心海的水面竟升起一座座倒悬的城,正是方才沙盘被碾碎的山河。它们以血为基,以念为骨,反向北辰白夜的领域侵蚀而去。
北辰白夜没有后退半步,那些火雨还没接近他就已经蒸发:“你所追求的东西太过无趣,也不真实,为此而死,更像是一种笑话。”
白长夜没有回答,他只是将那柄断剑更深地送入胸口,直至剑柄抵骨。血顺着剑脊涌出,却不是向下滴落,而是逆空而上,像一条赤龙,在心海之上盘旋。
“哦?薪炎竟然已经初具雏形?看上去,你确实值得世人信任,但这团火,又能燃烧多久呢?如此微弱的火苗……又能烧毁什么?”
赤龙腾空,盘旋三周,忽然俯首,一口衔住北辰白夜的左腕。没有血,只有一层灰白的霜,自被衔处蔓延,像时间被刷上一层石灰。
北辰白夜低眉,看见霜面上浮出细碎的裂纹——裂纹里,映出无数张脸:被雪崩掩埋的矿工、被战马踏碎的孩童、被焚城之夜呛死的母亲……每一张脸都在对他笑,笑里含着冰碴。
“原来你把他们藏进薪炎。”北辰白夜轻声道,“借亡者之口,给自己壮胆?”
白长夜仍不答,只是再推一寸断剑——剑柄抵骨,骨裂之声如琴弦崩断。赤龙得骨血之祭,龙鳞乍立,化作千万簇赤金色的火鸦,每一只鸦喙都衔着一粒倒悬的城。
火鸦扑落,并未灼烧北辰白夜的衣角,而是钉进他脚下那面“心海”——咔——镜面般的水,竟被火鸦啄出实体,裂成一块块灰白的“规则残片”。
残片边缘,露出下方幽暗的真空;真空里,隐约可见另一重世界:钢铁的月、倒长的雪杉、无面的行尸——那是北辰白夜亲手封存的第一版“乌托邦”,被他亲手判为失败,沉入底层。
“你想掀我的地基?”北辰白夜第一次收起笑意,指尖在虚空连点数下,欲将裂缝缝合。
赤龙腾空,鳞甲皆由血焰凝成,每一片都映着一座倒悬的城。
龙须一摆,心海被犁出两道深可见底的裂谷,海水倒卷,却浇不熄那逆燃的火。北辰白夜终于抬眼,瞳仁里那轮黑月缓缓旋转,像一口深井,把漫天火雨尽数吞没。
“薪炎?”他轻声重复,语气像在品鉴一杯隔夜的冷茶,“可惜,还不够猛烈。”
他伸指,朝那条赤龙遥遥一点啪!
赤龙额心忽然裂开一道月白色的缝,缝内无血,只有一粒灰白骰子滴溜溜转着——正是方才沙盘坍缩的那一粒。
骰子六面,此刻同时浮现同一副画面:白长夜自己。幼年的、少年的、青年的……每一张脸都在哭。
哭声从骰子里传出,像一万只锈铁铃同时摇响,震得赤龙鳞片簌簌剥落。
剥落的鳞甲未及坠海,便在空中凝成新的灰白尘埃,尘埃又凝成新的骰子,骰子再裂开……
一瞬之间,血焰巨龙被无限增生的灰白骰子自内而外地蛀空,只剩一幅巨大的龙骨,僵悬于天。
龙骨悬天,像一柄被岁月蚀尽的巨剑,剑尖正指北辰白夜眉心。
却再落不下分毫。因为一只手,从龙骨空洞的胸腔里缓缓探出——那手苍白,指节瘦削,腕上戴着一串由“倒悬城”凝成的细链,链节轻响,如亡者低语。
紧接着,是第二只手。两只手抓住龙骨边缘,像撕开一层薄纸,将整条骸骨从中剖开。裂口处,走出一个“人”。
他赤足,披发,左胸仍插着那截断剑,剑柄却已被心火熔成赤金色的晶核,嵌在肋骨之间,像一枚第二心脏,每跳一次,便喷出一簇绯红的羽辉。
那张脸——仍是白长夜,却不再是白长夜。眉宇间所有属于“人”的柔软尽数剥落,只剩最原始的“执拗”被炼成冷铁,衬在瞳仁里,烧出一圈白炽的环。
“哦,你居然已经可以让薪炎初具形体?有趣,真是有趣,千万个轮回以来 你是第一个做到的……也是第一个,敢把“人心”当柴烧的人。”
北辰白夜抬手,指尖摩挲着那枚悬在龙骨之下的灰白骰子。骰子仍在旋转,却再传不出哭声——它六面的“白长夜”已尽数阖眼,像被抽干水分的蜡像,坍缩成六粒干瘪的烛芯。
“可惜,”他轻声道,“柴薪终有尽,火再旺,也照不亮自己的灰烬。”
话音未落,龙骨忽然自己动了。那具空洞的骸骨像被无形的线牵引,一寸寸折弯,脊椎发出冰湖炸裂的脆响。巨大的颅骨垂落,空洞的眼窝正对北辰白夜,仿佛在行一次古老的俯首礼。下一瞬,整条龙骨化作亿万根灰白雨丝,每一根雨丝里,都裹着一枚极细的、倒悬的城。
雨丝并未坠落,而是逆卷向上,在天幕顶端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网眼之中,露出另一重天空——没有星月,只有一枚巨大的、缓缓睁开的“瞳孔”。
那瞳孔的虹膜由无数细小的、正在燃烧的“白长夜”拼成,每一道睫毛,都是一柄倒插的断剑。
“原来如此。”北辰白夜终于收起那一点玩味,黑月般的瞳仁里第一次映出真正的“敌人”。
“原来如此。”北辰白夜第二次重复,声音轻得像在数算一根折断的睫毛。这一次,他不再看天,也不再俯瞰心海,而是垂目凝视自己摊开的掌心——
掌心处,那道被赤龙衔过的腕口,霜痕已爬满整个手掌,像一张灰白的蛛网,把皮下所有流动的颜色都冻成了哑光的瓷。
霜纹最深处,隐约浮出六个细小的凹坑,排列成骰子的模样,正一一亮起幽暗的倒计时。
“……你把‘乌托邦’的权限,藏进了薪炎。”
北辰白夜终于把话挑明,像在宣判,又像在叹息,“让亡者替我掷骰,让未来替我判罪,白长夜,你比我想象中——更敢赌。”天上,那枚由亿万“白长夜”拼合而成的瞳孔,已完全睁开。
没有眼白,也没有视线,只有一圈圈炽白的火环,自内向外缓缓扩散。
火环所过之处,心海的水面被压成一层层透明的薄膜,膜下封存的所有旧世界残骸,同时发出类似玻璃龟裂的“叮叮”脆响。第一圈火环,落在北辰白夜足尖。
他未退,也未抬手,只是轻轻吐出一口白雾——
雾气凝成一枚极小的黑月,滴溜溜逆转,火环便被那月轮“吞”成一道细线,收入他袖口。第二圈火环,落在他胸口。
黑月再转,袖口却“咔”地裂开一道缝,露出其下灰白的、毫无血色的皮肤——
皮肤下,没有骨骼,也没有心脏,只有一座倒悬的、微缩的“失败乌托邦”,被锁在肋骨编的笼子里,像一件违禁的标本。第三圈火环,尚未落下,北辰白夜忽然握拳。
“够了。”两字出口,心海所有龟裂的薄膜同时倒卷,化作亿万片灰白的“规则残片”,片刃朝上,直指天穹。
每一片残片里,都倒映着一枚瞳孔,也倒映着瞳孔深处——仍在不断重生的“白长夜”。
“你用人心的重量压我,我就用世界的重量压回去。”
北辰白夜抬手,五指虚握——轰!整个心海,被他一把“提”离原位。
水面折叠,空间翻卷,天地像被塞进一只无形的磨盘,开始逆向研磨。
瞳孔火环的扩散速度瞬间凝滞,甚至被强行倒卷,像被按回炮膛的焰火,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嘶尖啸。北辰白夜看向对方,眼底第一次浮现“欣赏”——
“你把‘人’烧成了火,把‘火’烧成了剑,再把‘剑’刺进自己的心脏,只为替他们争一次掷骰的机会。”
“可惜——”他摊开那只已被霜网吞噬的右掌,掌背裂口处,灰白骰子再次浮现。
但这一次,骰子没有六面,只有一面——
那一面,空白。
“——我早已把‘结果’从骰子里挖走了。”
“你掷出的,只能是‘无’。”
话音落地,空白骰子忽然自旋,转速快到只剩一道灰白的圆环。
圆环所过之处,所有火鸦、所有瞳孔、所有倒悬的城,同时失去“颜色”,像被抽走颜料的素描,只剩一层单薄的轮廓。白长夜抬手,试图抓住最后一簇羽辉,掌心里却只剩下一撮冰凉的灰。
灰里,有一粒极小的、仍在跳动的心火——那是他最后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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