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千万别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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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万别补礼

  收到姑婆的补丧礼邀请时,我差点以为弄错了。

  她明明上周刚出席了我的婚礼,还塞给我厚厚的红包。

  街坊都说她是“活阴人”——能看见第三天的事,但会从别人命里偷阳寿续命。

  补办的灵堂上,姑婆笑着问我:“上次送你的红伞,怎么不撑呀?”

  我低头看向手机里一周前的婚礼照片:

  合影角落,姑婆正往我包里塞的……

  分明是口拇指大的迷你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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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那个素白信封时,我正忙着把婚礼的喜糖盒子打包收进储藏室。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用工整得有些僵硬的字迹写着我的地址和名字。

  拆开,里面是一张更白的卡片,触手微凉,上面印着几行字:

  补丧礼

  悼念 先姑婆 林陈氏

  时间:x月x日 傍晚七点

  地点:梨花巷老宅

  我捏着卡片,愣了好一会儿,差点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先姑婆?林陈氏?那不就是姑婆吗?

  可姑婆明明上周才精神矍铄地参加了我的婚礼,穿着她那件藏蓝色的盘扣上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拉着我的手,塞给我一个厚实得烫手的红包,反复叮嘱我要和孙昊好好过日子。

  她那双手,干瘦却异常有力,带着老人特有的温凉。

  街坊邻里间,关于姑婆的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涌回我的脑子里。

  他们说她是“活阴人”,说她那双过于清亮的眼睛,能看见“第三天”的事——不是明天后天,而是死后的世界。

  更瘆人的是,传言她能通过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方式,从别人的命里偷取阳寿,来延续自己风烛残年的生命。

  小时候我当恐怖故事听,只觉得刺激,从未当真。

  可此刻,这张冰冷的补丧礼通知,让那些荒诞的传言陡然变得沉重而阴森。

  “丧不后补……”我心里默念着这句老话,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这不合规矩,太不吉利了。

  我下意识地想给妈妈打电话确认,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了我,仿佛拨通这个电话,就会坐实某种我不愿面对的事实。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去一趟。

  一方面是无法按捺的好奇与一丝侥幸——万一弄错了呢?

  另一方面,是心底深处对姑婆的一种复杂情感。

  她独居在梨花巷那栋愈发显得阴森的老宅里,平时深居简出,对我们这些小辈其实不算亲近,但每次见面,那份关切又不似作伪。

  婚礼上,她塞红包时,眼神里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东西。

  去之前,我鬼使神差地翻出了婚礼那天的照片和视频。

  阳光很好,宾客盈门,我和孙昊笑得一脸幸福。

  我一张张滑动屏幕,刻意寻找着姑婆的身影。

  她大多出现在角落,安静地看着,脸上带着那种老年人常见的、略显模糊的微笑。

  直到我看到一张大合影——我们夫妻俩站在中间,亲朋好友簇拥着。

  我的目光落在最边缘的姑婆身上。

  她站的位置光线有些暗,但她那只干瘦的手却异常清晰,正伸向我放在旁边椅子上的随身挎包拉链口,往里塞着什么东西。

  拍摄的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镜头上,没人留意到这个细微的动作。

  当时我也完全没察觉。

  红包?不对,红包是当面给的,很大,塞不进那个小拉链口。

  我下意识地摸向那个此刻正放在沙发上的挎包,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我几乎是扑过去抓过包,颤抖着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沙发上。

  钥匙、口红、粉饼、纸巾……还有,一个冰凉、硬硬的小物件。

  那不是红包。

  那是一个东西,拇指大小,通体暗红,像是上了年头的老木,沉甸甸的。

  形状……分明是一口微缩的棺材!

  棺盖和棺体严丝合缝,上面甚至隐约能看到雕刻的纹路,像是某种诡异的符文。

  “喜不送伞……”我耳边嗡的一声,想起姑婆塞给我的那个“红包”。

  厚厚的,触感确实不像钞票,反而更像……木块?

  我当时沉浸在喜悦中,看也没看就收了起来!那个所谓的“红包”,我后来直接塞进了行李箱,回来后还没顾上整理!

  我冲进卧室,翻出婚礼行李箱,在最底层摸到了那个依旧厚实的红色信封。

  撕开一道口子,倒出来的,果然也是一口一模一样的暗红色迷你棺材!比包里那个稍大一些,但形制完全相同。

  一股冰冷的恶心感从胃里直冲喉咙。

  喜不送伞,寿不送钟,丧不后补。

  姑婆不仅在补丧礼,还在我婚礼这天,送了我两口棺材!一口冒充红包,一口偷偷塞进我包里!她想干什么?

  那些“偷阳寿”的传言……我浑身发冷,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傍晚七点,天色将暗未暗,梨花巷比记忆中更加破败寂静。

  姑婆的老宅孤零零地矗立在巷子深处,门口竟然真的挂着白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晃,洒下惨淡的光。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烛火的光晕和一股浓郁的檀香味,中间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霉烂的气息。

  我推门进去,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堂屋被布置成了灵堂的样子,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姑婆的黑白照片——是张她年轻时的照片,眉眼间能看出当年的清秀,但眼神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郁。

  照片前摆着香案,蜡烛燃烧着,火苗跳跃不定。

  然而,整个灵堂空无一人。

  没有花圈,没有挽联,没有哀乐,也没有任何其他前来吊唁的亲友。

  死寂得可怕。

  就在我手足无措地站在空荡荡的灵堂中央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干涩得像是枯叶摩擦:

  “你来啦。”

  我猛地转身,吓得几乎尖叫。

  姑婆就站在我身后,穿着一件崭新的、同样是藏蓝色的寿衣!

  她的脸上扑着厚厚的白粉,嘴唇却抹得鲜红,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异常诡异。

  她看着我在笑,那笑容僵硬而刻意,嘴角向上牵扯,眼角的皱纹堆叠,可那双眼睛,却浑浊不堪,看不到一丝笑意,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意。

  “姑……姑婆?”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一步步向我走近,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目光却死死地钉在我脸上:“上次送你的红伞,怎么不撑呀?”

  红伞?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她送的是棺材!哪来的红伞?

  “今天补上这份礼,就好了。”她自顾自地说着,已经走到了我面前,离得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更浓的檀香和霉烂混合的气味。

  她伸出那双干枯得像鸡爪的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东西——又是一口迷你棺材,比之前那两口都要小,但颜色更加暗红,几乎发黑。

  “不……不用了,姑婆!”我惊恐地往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香案。

  她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贪婪的迫切,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要的……这是规矩……补上,就好了……”她的手快如闪电地向我的额头按来,那口小棺材的尖端,正对着我的眉心!

  就在那冰冷触感即将碰上的瞬间,灵堂里的蜡烛火苗猛地剧烈摇晃起来,像是被无形的风吹动。

  姑婆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她脸上露出一种极其痛苦和惊骇的表情,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她按向我的手无力地垂落,那口小棺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死死地盯着我,或者说是盯着我身后的某个地方,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然后,她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软软地瘫倒在地,蜷缩起来,不动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冲出老宅,一路狂奔,直到看见巷口的路灯和零星的行人才瘫软在地,大口喘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后来是路人报了警。

  警察和救护车来了,确认姑婆已经去世,死因初步判断是年老体衰导致的猝死。

  对于灵堂、寿衣,警方没有过多追问,只当是老人独特的安排。

  那三口迷你棺材,我偷偷收了起来,没敢告诉任何人。

  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被定性为一场孤寡老人的离世。

  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姑婆最后那个眼神,那种极致的恐惧,绝不是面对死亡那么简单。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她说的“补上就好了”,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补上丧礼,还是……补上从我这“偷”走的阳寿?

  我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见姑婆穿着那身寿衣,在空无一人的老宅里对我笑,问我为什么不撑她的红伞。

  白天也变得精神恍惚,总感觉背后发凉,好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身体也渐渐出现异样,容易疲劳,偶尔会莫名头晕,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

  沐昊担心地要带我去医院检查,我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切。

  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说出来只会被当成惊吓过度后的胡思乱想吧?

  直到一个月后,我因为持续的恶心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时,我愣住了。

  医生笑着说:“恭喜你,怀孕了,已经四周了。”

  四周?

  那差不多就是……就是我去参加姑婆补丧礼前后怀上的!

  我拿着化验单,站在医院走廊明晃晃的灯光下,却感觉比那天在昏暗灵堂里还要冷。

  喜悦被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恐慌彻底淹没。

  我下意识地捂住尚且平坦的小腹。

  姑婆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那个惊恐的眼神,还有那三口诡异的小棺材……这一切,难道并没有结束?

  丧不后补。

  这补上的,到底是什么?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一个更可怕的想法钻进脑海:姑婆想“补”的,会不会是一个新的……可以让她“延续”下去的……“容器”?

  走廊尽头,一个穿着藏蓝色衣服的模糊身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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