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烽火连天,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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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

  老刘家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直至凌晨时分,喧嚣才渐渐平息。

  桌上的菜肴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灶下的火却始终未断,如同人们心头那团因团圆而燃起的暖意,经久不熄。

  乡亲们吃饱喝足,送上满满的祝福后,都已心满意足地陆续散去。

  最终,院子里留下的,都是老刘家自家人。刘树德老两口、他们的儿孙辈,刘树义和刘树茂带来的几位沉稳的随行人员,以及正撸大黄狗的刘伟民。

  院里的热闹劲儿随着乡亲们的离去渐渐沉淀下来,但宴席并未散场。

  老刘家自家人挪到了几张拼起的大方桌周围,桌上杯盘还未及收拾,新热过的炖菜冒着腾腾热气,烙饼和馍馍筐重新被填满,酒瓶子也又开了几瓶。

  没人动筷,但那种自家人围坐的松弛感已然弥漫开来。

  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主位那三位白发老人身上。

  没人刻意催促,但一种无声的期待笼罩着院子,连小紫苏都察觉到气氛不同,她捧着糖三角安静地坐在刘青山腿上,一边啃一边眼睛滴溜溜地在三位爷爷脸上打转。

  昏黄而温暖的灯光洒在三位老人的脸上,

  刘树德望着失散近半个世纪的两个弟弟,嘴唇嗫嚅了几下,终于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最深的问题,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树义,树茂…跟哥说说……”

  “这些年,你们…你们是咋过来的?”

  “当年…当年我走后,家里到底出了啥事?你们咋……咋也走了这条路?”

  刘树义和刘树茂对视一眼,眼中同时掠过一丝深切的痛楚,但那痛楚很快被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所覆盖。

  刘树义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过往:“大哥…你离家参军后,第二年…保定府就乱了套了。”

  刘树茂接口道,语气急促了些,但事过多年至今说起他语气中还又尤有气愤,他恨声道:“有一伙杀千刀的土匪!不知从哪流窜过来的,凶得很!专挑大户人家下手。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把风声透给了他们,说…说咱刘家虽然败落了,但底子厚,肯定还藏着不少宝贝……”

  “那伙土匪就红了眼,直接杀上了咱家的门!”

  刘树义的声音哽了一下,“幸亏…幸亏咱娘不知从哪提前得了信儿,可能是以前的老伙计偷偷递的话…娘当时脸都吓白了,可脑子清醒得很!拉着我俩就说:‘什么都别要了!保命要紧!快走!’”

  “我们就跟着娘,几乎是空着手,从后门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刘树茂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就揣了点应急的现大洋,啥细软、衣裳…一样都没来得及拿!刚跑出没多久,就听见咱家方向人喊马嘶,火光冲天!”

  刘树义沉重地点头,接过了话头:“那伙土匪扑了个空,没抓到人,也没搜到他们想要的‘宝贝’,气急败坏之下…竟然…竟然丧尽天良,直接放了一把火!咱家那宅子…爹娘辛苦一辈子挣下的家业…就那么…被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等我们娘仨在外头东躲西藏,担惊受怕地过了一个多月,偷偷摸回来时…看到的…就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什么都没!!”

  “娘当时…当时就站在那片废墟前……”

  刘树茂的声音彻底哽咽了,他用力抹了把脸,“娘她就那么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子抖得跟风中的树叶一样…然后猛地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当场就病倒了!”

  刘树义红着眼圈,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我们俩兄弟手忙脚乱地把娘抬到城外乡下,租了间最便宜的破屋子,赶紧请大夫来瞧。可…可娘这病,来得又急又凶……”

  “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加上之前逃难担惊受怕,身子骨早就掏空了!”

  “我们煎了不少药,娘喝下去都像是石沉大海…就这么…就这么苦苦熬了一个多月…娘她…她还是没能撑过去…跟着爹去了……”

  这番饱含血泪的艰辛经历,听得在场众人无不唏嘘不已,几个心软的媳妇早已偷偷抹起了眼泪。

  吴秀婷紧紧握着刘树德冰凉的手,无声地给予安慰。

  刘树德静静地听着,身体开始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泪水早已无声地爬满了他深刻的脸颊。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然后又狠狠地撕扯开来!

  当年他毅然从军,固然是为了家国大义,但何尝不是想着挣一份军饷,让母亲和弟弟们能吃上饱饭,让这个风雨飘摇的家能有个支撑?

  他想象过家里会艰难,却万万没想到会遭此泼天大祸!

  家被烧了,顶梁柱塌了!

  而他这个长子,这个本该守在母亲身边尽孝、保护弟弟们的哥哥,却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对家中发生的这一切惨剧一无所知!

  甚至在母亲最绝望、最需要儿子的时候,他都不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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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迟来了半个世纪的知情,所带来的巨大悲痛和铺天盖地的愧疚感,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他仿佛看到母亲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却仍盼着他归来的模样,看到两个半大的弟弟在废墟前无助痛哭、又咬牙扛起一切的模样……

  而他,缺席了所有!!

  他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两个弟弟,声音破碎得几乎不成调,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自责:“咱娘…咱娘她……埋在哪了?告诉额…告诉额!”

  “额要去给咱娘磕头!额去给她老人家赔罪!是额不孝!是额不孝啊!!”

  “额这个当儿子的…额…额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额连一天孝都没给她尽过…额不是个东西啊!!”

  他情绪失控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悲痛欲绝。

  “大哥!大哥你别这样!”

  刘树义急忙抓住他的手,声音同样哽咽却异常坚定,“你不是不孝!你是大孝!当初要不是你毅然去当了兵,给了安家费,后来挣了军饷还捎回家,娘和我们可能早就饿死了!你是牺牲了自己,成全了这个家啊!”

  刘树茂也用力点着头,泪流满面地劝道:“是啊大哥!娘临终前…最记挂的就是你!”

  “她拉着我们的手,反复念叨:‘老大…也不知道老大如今在哪…还活着没有…吃饱穿暖了没有…’娘她…她到最后,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你啊大哥!”

  听到母亲临终前还在牵挂着自己这个不孝的儿子,

  刘树德再也支撑不住,积压了五十年的悲痛、思念、愧疚和此刻失而复得的复杂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出来。

  他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刚强,像个孩子一样,伏在桌上放声痛哭起来,哭声嘶哑而悲怆,令人心碎。

  刘树德再也支撑不住,积压了五十年的悲痛、思念、愧疚和此刻失而复得的复杂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出来。他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刚强,像个受尽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一样,伏在桌上放声痛哭起来,哭声嘶哑而悲怆,令人心碎。

  “娘啊……额嘞娘啊!!娘!是儿子不孝啊娘!!!”他一遍遍地哭喊着,拳头无力地捶着桌面,仿佛要将这半个世纪的遗憾和痛苦全都倾泻出来。

  “爹!”

  刘福来第一个冲上前,蹲下身紧紧扶住父亲颤抖的肩膀,声音也跟着哽咽了,“爹…您别这样…难受您就打额两下…别憋坏了身子啊…”

  “爷爷!”刘红苕红着眼圈,把一杯热茶轻轻推到爷爷手边,“爷,您喝口热水顺顺气…太奶奶在天有灵,看到您和二位爷爷团圆,不知得多高兴呢…”

  “大哥!大哥!!”

  刘树义和刘树茂一左一右紧紧握住兄长的手臂,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刘树义用力拍着刘树德的背,声音沙哑地劝道:“大哥!快别这么说自己!娘从来没怪过你!她老人家最疼的就是你啊!”

  刘树茂也哽咽着附和:“是啊大哥!娘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好,儿孙满堂,我们又找回来了,她老人家在那边只有欣慰的份!绝不会觉得你不孝!你快缓缓气,别哭伤了身子!”

  老伴吴秀婷早已泪流满面,她挤过来,用手绢一遍遍擦拭着刘树德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柔声道:“老头子,快缓缓…这么大喜的日子,咱得高高兴兴的。娘看见了,也不愿看你这么难过啊…你这样,孩子们心里都跟着揪得慌!”

  儿媳妇们也围在一旁,七嘴八舌地劝着:“爹,您快顺顺气,喝口茶…”

  “爹,这是天大的喜事,您该高兴啊…”

  “您再哭,二叔三叔心里更难受了…”

  刘紫苏这时也跑了过来,扯着刘树德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爷爷不哭…吃糖糖…”

  在一片温暖而急切的劝慰声中,刘树德剧烈的哭声渐渐化为压抑的抽泣。

  他感受到肩膀上儿女们有力的扶持,手中老伴递来的温热手绢,耳边兄弟们沙哑却真挚的安慰,以及周围子孙后辈们浓浓的关切……

  这些实实在在的温暖,像一双双无形的手,慢慢托住了他那颗沉浸在巨大悲痛和愧疚中、几乎要破碎的心。

  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想平复下来,身体却仍因情绪的余波而微微颤抖。

  他反手紧紧抓住两个弟弟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木,又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老伴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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