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亦伴砧声断续,遥忆旧游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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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大吴通鉴?帝纪?萧桓》载:“复辟之初,帝念德佑之难,对谢渊有隐怨;及奉天殿议旧案,见渊赤诚剖白,忆当年守国之艰,怨渐释,乃以‘共护社稷’定调,朝堂始安。”
奉天殿的朝钟裹挟着料峭春意,却掩不住旧案重提的寒意。周德的发难如投石入水,激起萧桓心中积压七年的复杂心绪 —— 有被俘受辱的愤懑,有南宫囚禁的怨怼,更有对谢渊当年抉择的隐疑。然当谢渊的诚恳与于科的证词交织成真相,当帝王的权衡撞上社稷的重任,那场关乎恩怨与江山的内心博弈,终究以 “释怨” 落下帷幕。
夜公子
孤馆灯昏书卷未收,一袭青衫曳影悄过西楼。
明月徐移,竹影横斜,渐侵书案;清露轻垂,兰香暗度,微袭剑裘。
公子性本高洁,懒向朱门,趋炎附势;独钟清夜,静品沉浮。
玉箫吹彻,繁星垂野,天地寂寥;素笺题残,羁客倚舟,思绪悠悠。
忆往昔,曾携琴抱酒,漫寻烟水之幽;亦伴砧声断续,遥忆旧游之欢。
休言江湖浩渺,知己难觅,看那江上一灯如豆,正照归舟。
奉天殿的鎏金烛火映着阶前新抽的柳丝,却暖不透殿内骤然凝固的空气。萧桓高坐龙椅,玄色衮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玺边缘 —— 刚准了工部尚书 “修缮永定河堤防” 的奏请,殿外的春风还未吹散朝会的肃穆,一道苍老的声音已如惊雷炸响。
“陛下,臣有本要奏!” 兵部左侍郎周德猛地从朝班中站出,官帽上的朱缨因动作过急而歪斜,双手抱拳直指前列的谢渊,声如洪钟:“谢渊身负两朝重恩,却于德佑二年犯下‘轻君’之罪!太上皇被俘,瓦剌索赎百万,他以国库空虚为由拒不拨付;群臣请发兵突袭,他以‘恐伤君父’为由驳回 —— 致使太上皇在敌营受苦一载,归国后又遭囚南宫七载!此等行径,岂能容于朝堂?”
谢渊浑身一震,袖中的手骤然攥紧,指节掐进掌心的锐痛让他瞬间清醒。七年前大同城外的烽火、死士带回的染血绢帛、议事厅的彻夜争论,此刻全被周德简化为 “轻君” 二字。他刚因咳疾泛白的脸颊,因气血翻涌添了几分潮红,却依旧挺直脊背,静待萧桓开口。
萧桓的指尖猛地停在玉玺的螭纹上,眼神骤然沉了下去。周德的话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打开了他心底尘封的匣子 —— 敌营中啃冻粮的寒意、南宫里听夜雨的孤寂、再见故臣时的屈辱,那些被复辟荣光暂时掩盖的怨怼,瞬间翻涌上来。他的目光扫过谢渊,带着审视,也藏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殿内群臣屏息,目光齐刷刷投向龙椅。几位德佑旧臣悄悄抬眼,见萧桓神色凝重,竟有人微微躬身,似要附和周德。于科站在武将列末,手心攥出了汗 —— 他知道,此刻帝王的情绪,便是朝堂的风向,稍有不慎,老师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萧桓的目光在谢渊与周德之间流转,脑海中闪过两幅交织的画面:一幅是德佑二年的狼居胥山,自己裹着破旧的棉衣,望着南飞的雁阵绝望叹息;另一幅是南宫的寒夜,听着墙外传来的 “谢尚书击退瓦剌” 的捷报,心中既有欣慰,又有难以言说的酸涩。
“谢尚书,” 萧桓的声音打破沉寂,平淡却带着千斤重量,“周侍郎所言,可有此事?” 他刻意避开 “轻君” 二字,却让谢渊清晰地感受到了压力 —— 这位帝王,终究对当年的 “不救” 存有芥蒂。
谢渊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久病的沙哑却异常诚恳:“陛下,当年之事,臣不敢有半句虚言。瓦剌索赎百万,实乃举国三年赋税,彼时国库仅存银三十万两,既要支付边军粮饷,又要筹备春耕种子,若悉数充作赎金,不出半年,流民必反;至于发兵突袭,大同守将李默的急报明言,瓦剌已在狼居胥山设下三道伏兵,京营精锐若贸然深入,必中‘围点打援’之计!”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方用锦缎包裹的绢帛,双手高举:“陛下,此乃当年您在敌营中派死士送来的血书,上面‘社稷为重,勿以朕为念’八字,臣珍藏七年,日夜不敢或忘。臣当年的每一个决策,皆是遵此圣谕,以江山百姓为重!”
内侍官接过绢帛,呈给萧桓。他展开锦缎,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那是自己当年咬破手指写下的血书,边角还留着死士血染的痕迹。记忆突然清晰 —— 那个雪夜,死士怀揣棉衣与血书潜入敌营,低声说 “谢侍郎让臣转告陛下,他必守好江山,等您归来”,那一刻的暖意,竟压过了敌营的严寒。
萧桓的指尖轻轻拂过绢帛上的血痕,心中的怒意渐渐松动。可南宫七年的囚禁岁月,又让他忍不住追问:“即便如此,为何不寻其他良策?募民间捐助、联周边部落夹击,难道皆不可行?” 这话既是问谢渊,也是问自己 —— 当年的怨怼,终究需要一个彻底的答案。
就在谢渊要开口辩驳时,兵部主事于科突然出列,躬身叩首:“陛下,臣有话要说!当年德佑之难,臣任兵部司务,亲历全过程,谢大人当年的艰难,臣可作证!” 他的声音年轻却沉稳,瞬间吸引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
周德皱起眉头,呵斥道:“你一个小小主事,也敢在朝堂妄言?退下!” 于科却挺直脊背,直视周德:“周大人当年被贬南京,未曾参与中枢议事,自然不知其中艰难。臣亲见谢大人为凑赎金,三日之内拜访王公贵族三十余家,却仅募得不足五万两;亲见他为联部落夹击,派玄夜卫密使十余人,竟有六人被部落献给瓦剌邀功!”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值守日记,双手呈上:“陛下,此乃臣当年的日记,详细记载了每日议事内容、边镇急报摘要。德佑二年冬月初三,谢大人派岳谦率三十名死士潜入敌营,送去棉衣与药品,臣便是经办人;冬月十五,死士仅归三人,带回陛下血书,谢大人对着血书枯坐到天明,咳得撕心裂肺 —— 这样的人,怎会‘轻君’?”
萧桓接过日记,翻开细看。只见上面字迹工整,密密麻麻记着 “谢大人今日拜访定国公,遭闭门羹”“密使回报,兀良哈部已降瓦剌”“谢大人咳血,仍坚持批阅布防图” 等内容,末尾还有兵部侍郎杨武的签批。这些细碎的记录,像拼图一样,补全了他记忆中缺失的细节 —— 原来谢渊当年,并非无所作为,而是做了所有能做的尝试。
秦飞出列躬身,进一步佐证:“陛下,于主事所言属实。玄夜卫旧档中,确有死士派遣记录与密使牺牲名单,幸存的三位死士现居宣府卫,可即刻传召对质。” 秦飞是萧桓心腹,他的话无疑给于科的证词镀上了不容置疑的分量。
萧桓的目光再次投向谢渊,见他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格外醒目,想起复辟后每次见他,他都在咳嗽,太医说那是当年积劳成疾落下的病根。心中的怨怼,像被春风融化的冰雪,渐渐消散。
“陛下,” 谢渊走到殿中,躬身再拜,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臣当年并非不愿救陛下,而是不能以江山为代价!若掏空国库,流民必反,内忧外患叠加,大吴江山危在旦夕;若贸然发兵,京师必破,即便救出陛下,您面对的也是一个破碎的江山 —— 这绝非臣愿见,更绝非陛下愿见!”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群臣,字字泣血:“臣身为兵部侍郎,上要对君父负责,下要对百姓负责。当年每一次驳回‘发兵’‘赎人’的议案,臣都如刀割心!可臣知道,唯有守住江山,陛下才有归来的希望;唯有护住百姓,陛下复位后才有治理的根基!”
谢渊顿了顿,喉咙泛起腥甜,却强自忍住:“南宫七年,臣从未一日忘记陛下。臣整顿军务、加固边防,击退瓦剌多次入侵,便是为了等陛下复位,亲手交还这完整的江山。今日周大人发难,臣不怨他,只愿陛下明白,臣的‘忠’,是对大吴的忠,是对陛下的忠,从未有过半分虚假!”
萧桓看着谢渊诚恳的眼神,听着他沙哑却坚定的话语,心中最后一丝怨怼也烟消云散。他想起复辟那日,谢渊率百官迎驾,眼中的激动与疲惫;想起这些日子,谢渊为边镇防务日夜操劳,咳疾日渐加重。这位老臣的赤诚,早已写在行动里,刻在风骨中。
殿内的氛围彻底转变。礼部尚书王瑾出列附和:“陛下,谢大人所言极是。当年臣虽未参与军事议事,却也知晓国库空虚的实情,谢大人的决策,实为万全之策。” 户部尚书刘焕也道:“德佑二年的国库账册至今仍在,确如谢大人所言,仅存三十万两,无力支付赎金。” 群臣纷纷躬身,恳请萧桓为谢渊正名。
周德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辩驳之词。
萧桓沉默地坐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御案,发出 “笃笃” 的声响。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最终裁决 —— 这不仅是对旧案的定论,更是对君臣关系的重塑,对朝堂格局的定调。
他的目光扫过跪倒在地的周德,又落在谢渊与于科身上,最终定格在御案上的血书与日记上。个人恩怨与社稷重任在心中反复权衡:若严惩周德,虽能泄愤,却会寒了旧臣之心;若苛责谢渊,虽能平 “轻君” 之议,却会失了忠良之助。复辟之初的朝堂本就不稳,此时唯有释怨维稳,才能凝聚人心,共护江山。
萧桓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侍郎,你念及故主,情可理解,然不知实情便妄加攻讦,扰乱朝纲,此乃‘失察’;身为兵部侍郎,不辨是非便挑起争端,此乃‘失职’。”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几分,“着周德革去兵部左侍郎之职,降为南京兵部主事,即刻离京赴任,非诏不得返。望你在南京任职期间,多察实情,少发妄言。”
周德重重叩首:“臣…… 遵旨。” 他抬起头,深深看了谢渊一眼,眼神里有不甘,有愧疚,却终究不敢再多言。
处理完周德,萧桓转向谢渊,语气带着歉意:“谢尚书,七年前之事,朕深知你之艰难。当年若不是你力排众议,守国护民,朕今日怕是早已成了瓦剌的阶下囚,大吴也早已不复存在。你受的委屈,朕都记在心里。”
谢渊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陛下明察,臣当年所为,皆是分内之事,不敢言委屈。只要陛下平安,江山稳固,臣便心满意足。”
萧桓点了点头,对群臣道:“此事已过去多年,当年诸位爱卿也都尽力了。朕知道,有人对当年的抉择有怨,有人对当年的牺牲有憾,但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帝王的号召力,“如今朕复位,只望大家齐心协力,摒弃前嫌,共护大吴江山,莫再纠结于过去的恩怨!”
群臣纷纷躬身应道:“臣等遵旨!愿为陛下、为大吴鞠躬尽瘁!” 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而热烈,春寒仿佛被这股同心协力的暖意驱散。
朝议结束后,萧桓召谢渊入御书房。檀香袅袅中,萧桓指着御案上的血书,对谢渊道:“当年这封血书,朕一直以为是你为推脱责任伪造的,直到今日见了于科的日记与玄夜卫的档案,才知是朕错怪了你。”
谢渊躬身道:“陛下当年身陷敌营,心中有怨,实属常理。臣从未怪过陛下,只恨自己当年未能寻得万全之策,让陛下受了七年委屈。” 萧桓摇了摇头,起身走到谢渊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无需自责。若换作是朕,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江山是根,君是叶,无根则无叶,守国即是护君。”
这轻轻一拍,化解了七年的隔阂,也重塑了君臣的信任。谢渊心中百感交集,哽咽道:“陛下能体谅臣,臣便是死也无憾。” 萧桓笑了:“朕不要你死,要你好好活着,帮朕守住这江山。你身兼数职,操劳过度,朕已命太医院给你配了最好的汤药,每日派人送到府中。”
谢渊躬身谢恩:“臣谢陛下关怀。” 萧桓回到龙椅上,拿起边镇布防图:“宣府卫近日报称瓦剌有异动,你看看,需不需要增派兵力?” 谢渊接过布防图,仔细查看后道:“陛下,宣府卫现有兵力足以应对小规模异动,只是军器略显陈旧,臣恳请陛下准调工部新造的鸟铳一千杆,补足边军损耗。” 萧桓立刻准奏:“准奏。工部那边,朕会亲自打招呼。”
正说着,内侍官禀报:“陛下,于科大人求见,说有要事启奏。” 萧桓笑道:“让他进来。这孩子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很不错,有你的风骨。” 于科走进御书房,躬身行礼:“臣于科,叩见陛下。” 萧桓道:“免礼。你今日的证词很关键,朕升你为兵部员外郎,协助谢尚书处理边镇事务。” 于科惊喜交加:“臣谢陛下恩典,定不负陛下与老师所托!”
御书房内的气氛温馨而融洽,七年的恩怨与隔阂,终究在君臣的坦诚与信任中,化为乌有。
离开御书房后,谢渊与于科一同返回兵部衙署。于科扶着谢渊坐下,赶紧递上温水:“老师,您刚才在御书房咳得厉害,要不要请太医院的大人来看看?” 谢渊喝了口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用,方才只是激动,缓过来就好了。今日之事,多亏了你。”
于科连忙道:“学生只是做了该做的事。那些流言蜚语本就不该加在老师身上,学生身为门生,岂能坐视不理?” 谢渊看着他,眼中满是赞许:“你今日的表现很好,既有锋芒,又有分寸,没有辜负朕对你的教导。但你要记住,朝堂之上,仅凭赤诚是不够的,还需谨慎行事,守住本心。”
于科躬身道:“学生谨记老师教诲。只是周德虽被贬斥,但其背后的旧臣势力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老师日后还要多加防备。” 谢渊点了点头:“我知道。石崇、徐靖虽未直接参与此次发难,却也在暗中观望,若有机会,他们定会再次构陷。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守住兵部的根基,他们便无机可乘。”
他顿了顿,对於科道:“你去整理一下当年的边镇急报、死士名单与陛下的血书,连同你的值守日记,一并存入兵部密档库,妥善保管。这些都是证据,也是对那些牺牲忠良的告慰。” 于科应道:“学生这就去办!”
刚要走,老吏进来禀报:“大人,玄夜卫秦飞大人求见。” 谢渊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让他进来。” 秦飞走进衙署,躬身行礼:“谢大人,陛下让属下转告您,近日要加强京师布防,石崇的镇刑司旧部仍有异动,恐会生事。” 谢渊点头:“我已知晓。多谢秦大人提醒,兵部会与玄夜卫密切配合,守住京师。”
秦飞走后,谢渊坐在案前,望着窗外的春光,心中彻底安定下来。于科的挺身而出,萧桓的释怨信任,让他更加坚定了守国护民的初心。
几日后,周德离京赴任南京。坐在南下的马车上,他翻开随身携带的邸报,上面详细记载了奉天殿上的对峙 —— 谢渊的辩驳、于科的证词、陛下的裁决,每一个字都像耳光,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他想起当年被贬南京后,听到的全是 “谢渊轻君” 的流言,从未想过要去核实真相;想起今日朝堂上,自己仅凭臆测便攻讦忠良,却在确凿证据面前无措的模样,心中满是悔恨与羞愧。他终于明白,自己当年的发难,是多么可笑与无知 —— 他只看到了 “君恩”,却看不到谢渊背后的牺牲与坚守,看不到江山社稷的沉重。
抵达南京兵部后,周德第一时间查阅了德佑二年的地方档案。当看到 “江南大水,数十万流民流离失所,户部拨款赈灾”“兀良哈部降瓦剌,斩杀大吴密使六人” 等记载时,他再也忍不住,伏案痛哭。他终于懂得,谢渊当年的 “不救”,是多么艰难而正确的抉择。
他提笔写下一封谢罪疏,承认自己 “失察失职,妄言攻讦”,请求萧桓责罚。疏文递到京师时,萧桓只是淡淡一笑,命人存档,并未再追究 —— 他要的不是周德的谢罪,是朝堂的安稳,是旧臣的醒悟。
宣府卫的三位幸存死士得知谢渊洗刷冤屈、萧桓释怨的消息后,特意托人送来一封联名信。信中写道:“当年追随岳将军潜入敌营,虽九死一生,却无悔。今见陛下圣明,谢大人冤屈得雪,我等虽老,仍愿为大吴戍边至死。”
谢渊拿着信,眼眶微微泛红。于科站在一旁,轻声道:“老师,这三位前辈得知您平安,一定很欣慰。” 谢渊点了点头,将信小心收好:“他们是大吴的功臣,也是朕的恩人。你去传旨,赐三位前辈白银五十两,绸缎十匹,允许他们告老还乡,安度晚年。” 于科应道:“学生遵命!”
不久后,于科奉命前往宣府卫督办军器调拨,特意拜访了三位前辈。三位老人虽已鬓发斑白,却依旧精神矍铄,提起当年之事,感慨道:“谢大人当年顶住压力派我们潜入敌营,又加固边防挡住瓦剌,这份忠良之心,我们记了一辈子。如今陛下与谢大人同心,大吴定会越来越好。” 于科将老人的话带回京师,谢渊听后,心中满是欣慰。
边镇的将士们得知朝堂风波平息后,士气大振。李默特意递来奏报:“将士们听闻陛下与谢大人释怨同心,皆愿效死力,宣府卫防务固若金汤!” 萧桓看到奏报后,对谢渊笑道:“这便是君臣同心的力量。有你在,朕放心。”
暮春时节,奉天殿外的柳树已枝繁叶茂,春光透过窗棂,洒在御案上的边镇捷报上。萧桓看着奏报,对谢渊道:“瓦剌近日已退回漠北,边境彻底安稳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谢渊躬身道:“此乃陛下圣明,将士们奋勇杀敌之功,臣不敢居首。”
萧桓笑了:“你总是这般谦逊。朕已下旨,在京师为岳峰将军立祠,表彰他当年的忠烈。也为那些牺牲的死士刻碑,让后人永远铭记他们的功绩。” 谢渊心中一暖,躬身谢恩:“陛下此举,实乃民心所向。那些忠良的英魂,定会含笑九泉。”
离开皇宫时,于科已在宫门外等候,手里捧着刚整理好的吏治改革方案:“老师,这是吏部与御史台联合拟定的改革方案,您看看。” 谢渊接过方案,仔细翻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严惩贪腐、杜绝结党,这正是当前吏治所需。”
师徒二人并肩走在宫墙外的柳荫下,春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于科道:“老师,如今朝堂安稳,边镇稳固,百姓安乐,这便是您当年守国的初心吧?” 谢渊点了点头,望着远处的京城,眼中满是希望:“是啊,这便是朕当年守住的江山,也是陛下今日要守护的江山。只要君臣同心,摒弃前嫌,大吴定会迎来真正的中兴。”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奉天殿的朝钟再次敲响,悠扬的钟声回荡在京城上空,仿佛在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 一个没有旧怨、同心协力、江山稳固的新时代。
片尾
夜色渐浓,兵部衙署的烛火依旧明亮。谢渊坐在案前,整理着当年的旧档,于科端着一碗温热的汤药走进来:“老师,该喝药了。太医院说,您的咳疾再调理些时日,便能痊愈了。” 谢渊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口中弥漫,却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于科,” 谢渊开口道,“明日你随朕入宫,参与边镇防务会议。陛下有意让你分管宣府卫的军器调度,你要好好准备。” 于科惊喜道:“学生遵命!定不负陛下与老师所托!” 他看着老师的侧脸,心中满是敬佩 —— 正是这份赤诚与坚守,让老师赢得了帝王的信任,也赢得了朝堂的敬重。
谢渊拿起那方染血的绢帛,轻轻摩挲着:“当年陛下在敌营中写下这封信时,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守节。朕当年顶住压力守国,也是抱着必成的信念等他归来。如今君臣同心,总算不负当年的牺牲与坚守。” 于科点了点头:“老师,这便是忠良的力量。只要初心不改,定能护得江山安稳。”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照亮了案上的绢帛与文书。谢渊放下笔,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皇城,御书房的灯火依旧明亮。他知道,萧桓此刻或许也在批阅奏章,或许也在规划大吴的未来。
这场由旧案引发的风波,终究以释怨与新生落下帷幕。君臣同心,忠良相守,这便是大吴江山最坚实的保障,也是对当年所有牺牲与坚守的最好告慰。
卷尾语
《大吴通鉴?史论》曰:“帝王之智,在辨忠奸,更在释怨怼;臣子之节,在守初心,更在护社稷。德佑旧案之辩,萧桓以帝王之明释七年之怨,谢渊以孤臣之忠守一生之节,于科以门生之勇证当年之实,三者相合,方见天德中兴之基。”
周德的发难,源于对 “君恩” 的片面理解与对实情的无知,他的败亡,印证了 “不察实情而妄言,难立朝堂” 的古训。而他最终的悔悟,也展现了旧臣在真相面前的觉醒 —— 君臣之道,非仅 “愚忠”,更在 “明辨是非,共护江山”。
谢渊的坚守,彰显了 “社稷为重,君为轻” 的至高忠节。面对攻讦,他不卑不亢,以血书为证;面对帝王的怨怼,他赤诚剖白,以行动为据。他的风骨,不仅在于自身的坚守,更在于培养出了于科这样的忠勇门生,让忠良之脉得以延续。
于科的挺身而出,是这场风波的转折点。他以亲历者的身份,用日记、证词击碎流言,既护了师门,又明了是非,展现了年轻一代官员的赤诚与担当。其意义在于:忠良风骨并非孤芳自赏,而是可以传承的薪火,是朝堂清明的希望所在。
萧桓的释怨,尽显帝王的成熟与远见。他放下个人恩怨,以 “共护社稷” 定调,既安抚了旧臣,又稳住了忠良,展现了 “帝王之术,在聚人心” 的治国智慧。这场风波,不仅是对旧案的厘清,更是对君臣关系的重塑,为 “天德中兴” 奠定了坚实的人心基础。
历史的尘埃落定,奉天殿的朝钟依旧悠扬。这场由旧案引发的风波,终究以 “释怨同心” 落下帷幕。它告诉我们:江山的稳固,离不开帝王的明辨与包容,离不开臣子的赤诚与坚守,更离不开君臣之间的信任与同心。而这份跨越恩怨的默契,便是一个王朝最珍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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