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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3章 彪威暂假浑忘本,误认山林作己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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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吴佞臣传?石崇篇》载:“崇性刚愎狠戾,贪权嗜利如命,倚叔父 —— 前镇刑司提督石迁之势,久掌镇刑司密探网络,凭缇骑爪牙遍布京畿,素与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相抵牾。萧桓自南宫复辟,崇以‘撞门闯宫、拥立首功’自居,恃宠而骄,然渊兼领兵部与御史台,军政监察一手总揽,门生故吏布列边镇朝堂,崇深畏其权重压主,遂日夜筹谋构陷之策。”

  天德年春,皇城的复辟血痕尚未凝干,石崇的府邸已沦为阴谋的温床。镇刑司的缇骑密探、吏部尚书李嵩的任免权柄、户部尚书刘焕的粮饷调度,在他的算盘中丝丝缠绕 —— 密探司掌罗织伪证,吏部管官员站队,户部扼粮草命脉,三者勾连,织就一张针对谢渊的天罗地网。

  这场权力博弈的核心,从不在疆场的刀光剑影,而在府衙的低语谋算、案头的伪证密函 —— 当 “拥立功臣” 的自负撞上 “社稷柱石” 的威望,当权术的阴狠绞杀律法的刚性,当官官相护的利益联盟叫板 “以民为本” 的执政根基,大吴的朝堂,正悄然酝酿一场足以撼动社稷的风暴。

  黠狐

  雄彪出岫百禽慌,狡狐曳尾傍牙梁。

  竟张锐爪凌猿狖,妄向荒林吼暮霜。

  践碎藓苔夸步健,惊飞莺鹊诩声昂。

  彪威暂假浑忘本,误认山林作己乡。

  俄闻彪啸彻深谷,遽敛骄芒缩项藏。

  一朝权势随彪逝,篱畔犬嗥亦恐惶。

  石崇的马车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车轴 “咯吱” 作响,像在啃噬他隐忍的怒火。车帘缝隙里,兵部衙署的飞檐在暮色中刺目,那方 “整军经武” 匾额曾是他叔父石迁毕生想染指的目标,如今却被谢渊稳稳把持。刚入府门,他便甩脱仆从,玄色甲胄上未拭的血渍蹭过朱漆门框,留下暗红痕迹,乌纱帽被狠狠掷在案上,撞得鎏金铜炉发出刺耳脆响。

  “滚!” 他踹翻锦凳,凳腿撞地的闷响震得窗棂发颤。暖炉中银丝炭火星四溅,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怨毒 —— 二十年前,谢渊以军器调拨凭证拆穿石迁构陷岳峰的伪证,断了石家兵权路;十年前,又是谢渊兼领御史台,抄没石迁家产,连他藏在地窖的三万两白银都未能幸免。这笔账,他记了太久。

  他背手踱步,甲胄铜钉蹭过紫檀立柱,留下浅痕。谢渊的权柄太吓人:按《大吴会典》,兼领兵部与御史台,掌军政监察两权,京营都督同知岳谦是其门生,宣府卫副总兵李默曾是其亲兵,边镇十一位总兵出自他门下。更要命的是,寒门士子奉他为标杆,王直、刘景等清流皆唯他马首是瞻。

  复辟那日,他带着亲信撞开东华门,十七人殒命才闯入宫城,谢渊却只凭 “不阻拦” 便稳坐高位。萧桓那句 “谢尚书忠心耿耿”,在他听来不是安抚,是对 “功臣” 的漠视。若不除谢渊,待新帝根基稳固,自己迟早成 “鸟尽弓藏” 的祭品。

  指尖攥得发白,他猛地顿步:“谢渊不死,我无宁日。” 厅堂暖炉再旺,也驱不散他心底的寒意,一场针对谢渊的阴谋,在怒火中悄然萌芽。

  “大人,徐靖大人差人送密函至。” 管家捧着火漆封口的信封,战战兢兢递上,不敢直视石崇的阴鸷。徐靖掌诏狱署,是石迁旧部,与他向来同气连枝,此刻送信必是有关谢渊。

  石崇指甲抠开火漆,信纸潦草的字迹刺入眼帘:“渊退朝后留宫逾一炷香,帝问边镇军籍事,恐委京营调度权。镇刑司旧档中,德佑年军器亏空案有疏漏,可借此事发难。” 末尾 “粮” 字加圈,是暗指户部刘焕已备好后手。

  他嘴角勾起冷笑,将信纸凑烛火点燃,灰烬落炉即灭。徐靖的提醒正合他意 —— 德佑三年宣府军器亏空案,本是石迁伪造,当年账册被镇刑司借走后,他早让人篡改关键页码,将 “损耗五百杆鸟铳” 改为 “谢渊挪用”。这旧案,正是扳倒谢渊的突破口。

  他走到案前,掀开《京营布防图》,底下蓝布名册赫然在目,密密麻麻记着三十余党羽。镇刑司密探、六部胥吏、京营校尉,皆是他多年培植的爪牙。指尖划过名册,他愈发笃定:单凭自己未必能成事,但联合诏狱署、户部,再拉上与谢渊有隙的吏部,定能形成合围。

  “传信给徐靖,就说‘旧案可依,粮事托刘尚书’。” 他对门外喊道,声音里藏着志在必得的狠厉。徐靖的密信,成了点燃阴谋的第一簇火星。

  “召京营副统领周奎入府。” 石崇盯着名册上 “周奎” 二字,眼底闪过算计。周奎是他同乡,当年因克扣军饷被判流放,是他托关系捞回,如今掌管京营西营粮草库房,握有边军物资调度的旁证。

  片刻后,周奎甲胄未卸便单膝跪地:“大人有何吩咐?” 膝盖触地的瞬间,他瞥见石崇案上的金元宝,心头一紧 —— 这位上司向来 “重赏重罚”,必是有棘手之事。

  “德佑三年宣府鸟铳案,你可知晓?” 石崇俯身按住他肩甲,指腹掐得他生疼,“旧档记载,谢渊挪用五百杆鸟铳贿瓦剌,换银三万两。你找三个当年老卒,到都察院递状纸,就说亲眼见其亲信送铳出营。”

  周奎猛地抬头,惊出冷汗:“大人,谢尚书在军中风评……” 话未说完,便被石崇一脚踹在膝盖,疼得额头冒汗。“风评?” 石崇嗤笑,将金元宝拍案,“每人十两黄金,许子孙入玄夜卫当差;不肯?便把他们家眷送镇刑司‘问话’。”

  周奎盯着金元宝,喉结滚动。他深知石崇的狠辣,克扣军饷的旧案若被重查,自己必死无葬身之地。“属下遵命!三日之内,定让老卒递状!” 他重重叩首,额头抵地,不敢再迟疑。

  待周奎离去,石崇摩挲金元宝冷笑。这些底层军卒,非图钱即图前程,稍加胁迫便会屈服。伪证一事,看似冒险,实则稳操胜券 —— 镇刑司掌刑狱勘验,徐靖定会 “坐实” 供词。

  第四节 粮道设卡:陈忠迟饷构罪名

  石崇重新翻名册,指尖落在 “户部侍郎陈忠” 上,嘴角泛起阴笑。陈忠是刘焕门生,去年因虚报赋税被谢渊弹劾,险些丢官,全靠刘焕求情才保住,对谢渊恨之入骨。

  他提笔在陈忠名旁注 “粮草” 二字,自语道:“谢渊掌兵部,边镇冬衣、粮饷皆需户部调拨,这便是他的软肋。” 按《大吴会典?户部职掌》,边军物资需兵部奏请、户部核准方能起运,只要陈忠故意拖延,便能坐实 “调度不力” 之罪。

  “备帖,邀刘焕明日过府议事。” 他对管家吩咐。刘焕掌户部,早想染指军器采办权,只要许以利益,定能让陈忠全力配合。他已盘算清楚:宣府卫近日请拨冬衣,让陈忠压下批文十日,待边军诉苦文书递上,刘焕再率户部官员参奏,谢渊纵有百口也难辩。

  正思忖间,管家回报:“刘尚书派人回话,说明日准时赴约,还带了大同卫粮饷账册副本。” 石崇心头一喜 —— 大同卫粮饷亏空五万石,正是刘焕克扣,此刻送账册,是想拉他入局,共同嫁祸谢渊。

  他摩挲账册副本,眼中闪过贪婪。若能借粮饷案再扣谢渊 “监管不力” 的罪名,便是双重打击。官官相护,本就是利益交换,刘焕要军器采办权,他要谢渊的命,各取所需罢了。

  “大人,吏部尚书李嵩大人送洮河砚至,邀您明日过府一叙。” 管家捧着锦盒进来,盒中砚台莹润,显然是珍品。石崇挑眉 —— 李嵩与谢渊积怨已久,去年吏部铨选,谢渊弹劾其门生苏州知府贪腐,两人自此交恶。

  “李尚书倒是消息灵通。” 他摩挲砚台,眼底闪过了然。李嵩掌吏部,主文官任免,若能拉他入局,既能借其门生散布谢渊 “通敌” 流言,又能在朝堂上形成 “吏、户、刑” 三部施压之势。

  次日赴约,李嵩屏退左右,开门见山:“谢渊兼领御史台,近日查吏部考核旧档,怕是要拿我的人开刀。石大人若除谢渊,吏部定全力相助,官员任免尽可优先石大人亲信。” 李嵩的焦虑溢于言表,谢渊的监察权,早已成他的心头刺。

  石崇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李尚书放心,谢渊挪用军器、拖延粮饷的证据日内便有。只是……” 他话锋一转,“工部军器采办权,需分吏部一半。” 军器采办利润丰厚,这是他开出的条件。

  李嵩眼中闪过犹豫,随即咬牙应道:“成交!三日之内,我让翰林院草拟‘谢渊误国’疏,联络十一位御史联名上奏!” 两人击掌为盟,茶盏相碰的轻响,成了党羽联盟的见证。

  离府时,石崇望着吏部衙署的方向,嘴角笑意更深。吏部、户部、诏狱署、镇刑司,四方势力已连成一线,谢渊纵有通天本领,也难敌群起而攻之。

  回到府中,石崇走到书架后,移开暗格,取出一个铁盒。盒内铺着油纸,藏着石迁当年与瓦剌使者的往来密信,其中一封字迹模糊,写着 “谢渊已知粮草通道,可借军器局之事引开其注意”。

  他摩挲密信边缘的磨损痕迹,眼中闪过狠厉。这封信虽未直接证谢渊通敌,却可曲解为 “知情不报”,若前面的计谋未能扳倒谢渊,便将此信匿名送玄夜卫。按《大吴律》,“知情不报通敌者,削职流放”,纵使萧桓想保谢渊,也难违律法。

  “这是最后的杀招。” 他将密信塞进袖中,铁盒归位时发出轻响。他深知谢渊威望极高,若老卒翻供、粮饷案败露,唯有此信能置其于死地。阴谋需留后手,这是石迁教他的权术真谛。

  正欲落座,玄夜卫北司的密探(他安插的眼线)悄然入府:“大人,秦飞近日在查镇刑司旧档,似在关注德佑年军器案。” 石崇心头一凛,随即冷笑:“让徐靖把旧档换了,再给秦飞送些‘谢渊通敌’的假证,引他查错方向。”

  密探领命而去,石崇捏紧袖中密信。秦飞是谢渊的暗线,可玄夜卫中也有他的人,这场暗战,他未必会输。只要撑到联名奏疏递上,萧桓纵有疑虑,也得顾及朝堂舆论。

  暮色渐浓,刘焕的亲信匆匆入府,递上一本账册:“石大人,大同卫粮饷账册已改,‘刘焕克扣’改为‘谢渊批文延迟致亏空’,还盖了兵部假印。” 账册上的假印惟妙惟肖,显然是精心伪造。

  石崇翻看着账册,满意点头:“做得好。告诉刘尚书,冬衣批文再压三日,等周奎的老卒递了状纸,同步将账册送御史台。” 他要的就是 “人证、物证、书证” 俱全,让谢渊无从辩驳。

  亲信迟疑道:“谢尚书近日在查兵部旧档,怕是会发现假印……” 石崇摆手:“无妨,李嵩已安排御史明日发难,谢渊自顾不暇,哪有时间查账?” 他顿了顿,补充道,“事成之后,军器采办权分刘尚书三成,我六成,李嵩一成。”

  亲信领命离去,石崇走到窗边,望着皇城方向。奉天殿的琉璃瓦在残月下泛着冷光,他仿佛已看见谢渊被弹劾下狱,自己接任兵部尚书的场景。甲胄上的铜钉反射月光,像极了即将染血的利刃。

  “再去催周奎,让他明日一早就带老卒递状纸。” 他对管家喊道,语气不容置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场权力赌局,他输不起。

  回到案前,石崇铺开宣纸,提笔写下 “参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疏”。烛火摇曳中,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头蛰伏的豺狼。笔尖饱蘸墨汁,落下的每一个字都透着狠厉:“谢渊德佑年间挪用宣府鸟铳五百杆,贿通瓦剌;今又拖延边镇冬衣、粮饷,致军心动荡……”

  他细数 “罪状”,从挪用军器到监管不力,从结党营私到漠视边军,每一条都 “有据可依”—— 老卒的 “证词”、改后的账册、延迟的批文,甚至连谢渊与王直的书信往来,都被曲解为 “密谋揽权”。

  写到酣处,他猛地拍案,墨汁溅在宣纸上,晕开一片乌黑,像极了血渍。“谢渊,你自诩忠良,终要栽在我手里!” 他低吼出声,复辟时胸口挨的刀伤隐隐作痛,那疤痕是他的勋章,也成了他偏执的执念。

  疏草写罢,他唤来镇刑司文书:“按此稿誊抄十份,明日一早送李尚书府,让他联络御史联名。” 文书接过疏草,见上面罪状罗列详尽,吓得不敢多言,匆匆退下。

  石崇将原稿锁入铁盒,与瓦剌密信放在一起。这两份文书,是他刺向谢渊的两把尖刀,一把明,一把暗,定要将这位 “忠臣” 钉在耻辱柱上。

  深夜,石崇安插在兵部的密探回报:“大人,谢渊与于科在查德佑年军器旧档,于科还提了‘账册批注不符’,似在怀疑有人篡改。” 石崇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嗤笑:“怀疑又如何?旧档已被徐靖换了,他们查不到证据。”

  密探又道:“谢渊还让杨武去调京营西营的粮草入库记录,怕是要查周奎。” 石崇眼底闪过厉色:“让周奎把记录烧了,就说‘年久失修损毁’。再让徐靖捕几个西营小卒,扣上‘盗卖粮草’的罪名,把水搅浑。”

  密探领命而去,石崇放下茶盏。谢渊果然察觉了,可他早已布好局,每一步都有应对之策。杨武是谢渊亲信,却无实权;于科虽细心,却年轻识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走到暖炉边,添了块银丝炭,火光映得他脸色狰狞。明日朝堂,便是谢渊的末路。李嵩率御史发难,刘焕递上账册,周奎带老卒作证,徐靖坐实供词,四方夹击,萧桓纵想保谢渊,也得掂量掂量 “得罪百官” 的后果。

  “谢渊,这兵部尚书的位置,我坐定了。” 他低声呢喃,指尖划过案上的金元宝,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清醒。

  东方将白,石崇换上崭新的从二品官服,甲胄衬得身形愈发挺拔。铜镜中,他的眼神狠厉而狂热,仿佛已看见自己站在奉天殿上,接受萧桓的封赏。

  管家进来禀报:“周奎已带老卒在都察院递状,李尚书联络了十五位御史,刘尚书备好了账册,徐大人在诏狱候命。” 石崇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备车,入宫。”

  马车驶离府邸,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车轴不再 “咯吱” 作响,反倒透着沉稳的笃定。他掀开车帘,望见兵部衙署的烛火已灭,想必谢渊还不知晓,一场针对他的风暴即将在朝堂掀起。

  “谢渊,别怪我心狠。” 他闭目靠在车座上,脑海中闪过石迁的遗言,“权力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跟着萧桓复辟,牺牲十七亲信,挨了一刀,图的不是虚名,是实权,是能一手遮天的权势。

  片尾

  马车碾过最后一级宫道石阶,在朱红宫门前稳稳停住。石崇推开车帘,指尖先拂过衣襟上的褶皱,又下意识攥紧袖中那封瓦剌密信 —— 这最后的杀招,被体温焐得发烫。他抬眼时,鎏金般的晨光正漫过皇城雉堞,将奉天殿的琉璃瓦照得晃眼,也把他的影子长长拖在宫道上,像一柄出鞘在即的寒剑,剑脊沾着未散的夜雾,直直钉向朝堂深处。

  身后的仆从想上前伺候,被他挥手喝退。他独自踏上螭首阶,每一步都踩得沉稳,甲胄铜钉与石阶相撞的脆响,在空旷的宫道里格外清晰。脑海中已自动铺开棋盘:都察院的老卒供词该已递上,李嵩的十五位御史正候在殿侧,刘焕的改账册揣在袖中,徐靖在诏狱攥着 “认罪状”—— 四方罗网,已在奉天殿内悄然收紧。

  朝阳越升越高,影子渐渐收短,却始终如剑刃般锐利。石崇望着殿门处那方 “奉天承运” 的匾额,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他仿佛已看见谢渊被弹劾时的仓皇,看见萧桓掷下 “彻查” 谕旨时的冷脸,看见自己接过兵部尚书印信时,百官俯首的景象。复辟时胸口的刀伤隐隐作痛,那道疤痕在此刻竟成了最荣耀的勋章。

  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冠带,大步迈入殿门。晨光在他身后闭合,将宫道上的残影彻底吞没,只留下殿内渐起的喧嚣 —— 那场以权欲为刃的博弈,终要在君臣满堂的注视下,迎来最锋利的对决。而袖中密信的边角,正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抵着掌心的老茧,像在催促一场早已注定的血色终局。

  卷尾语

  《大吴通鉴?天德元年》载:“春,镇刑司副提督石崇谋构陷谢渊,令京营副统领周奎贿老卒作伪证,托户部侍郎陈忠迟发边镇粮草,欲以‘通敌挪用’罪劾之。事为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察知,密报帝。” 史笔简括,却藏着石崇府中那一夜的阴狠算计 —— 权力的欲望从来都是阴谋的催化剂,当石崇将个人权位凌驾于社稷安危之上,这场针对谢渊的构陷,便已注定是一场注定败露的闹剧。

  石崇的谋算,看似环环相扣,实则处处透着破绽:篡改的旧档经不起玄夜卫的文勘核验,收买的老卒抵不过律法的威慑,刘焕、徐靖的勾结更是暴露了党羽的软肋。他错把萧桓的 “隐忍” 当 “纵容”,错把谢渊的 “沉稳” 当 “可欺”,更错把官官相护的利益联盟当 “坚不可摧”—— 殊不知,萧桓既要用他稳定武将集团,更要借谢渊制衡权臣;谢渊手中的军器底册抄本、秦飞掌握的密探网络,早已为这场阴谋备好 “反杀” 的证据。

  这场府衙秘谋,实则是新旧权力格局碰撞的缩影:石崇代表的旧党残余,试图用权术与暴力维持既得利益;谢渊代表的忠良势力,凭借律法与民心坚守执政根基;而萧桓则在两者之间寻求平衡,借矛盾清除旧党,借忠良巩固皇权。当石崇的烛火照亮阴谋的字迹时,兵部衙署的烛火也正映照着谢渊核对账册的身影 —— 光明与黑暗的较量,从来都在无声中展开。

  正如谢渊日后对王直所言:“奸佞之谋,多败于急功近利。石崇只见权位之诱,不见民心之重;只知党羽之利,不知律法之威,其败可知矣。” 石崇府中的那夜谋划,终究成了他身败名裂的开端,也成了大吴整顿吏治、清除旧党余孽的契机 —— 权力可以逞一时之凶,却终究敌不过民心与律法的双重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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