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月城传说（5）

　　5.月城祭司

　　月城地方偏僻，却不妨碍鲁小柱的好心情，他见此处果品丰富甜美，食物也较为特别，放开肚皮猛吃胡塞，这样不知不觉就是一天，第三天的傍晚，终于有几个人来了，说是请吴少去参加洗礼。

　　“洗礼？”似乎月城那两位长老提及过此事，吴少估计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便跟着来人，穿堂过巷，走了好远的距离方才来到一处宫殿式的地下建筑里。

　　早有几个人过来伺候，拿了衣服请吴少到旁边室内更换，吴少坚决地摇头表示衣服并不脏，不需要更换——身带魔印，他对更衣之事十分敏感。

　　那几个人却拿着衣服不在前面站着不走，看样子，如果不更衣，他们会一直坚持下去。

　　“吴居士早已接触过圣物，断无不洁之理，这更衣一项可以免了。”大殿深处忽然有人道，那手持衣物的人这才一俯身身退了下去。

　　有人引着吴少稳步向前，转过一个巨大石屏风，吴少发现里面早有三个人在等着他，来的路上，引导他的人已经告诉过他，进了殿内必须低头，更不可偷看。吴少哪里管这些，先是瞄了一眼殿内情况，又看了一眼坐在前面高台上的三个人，这才学着旁边人的样子把头埋低，慢慢走到台下。

　　嘡！嘡！嘡！几声清脆的锣声响过，“洗礼”开始了。

　　“一洗天灵盖，聪慧从兹栽

　　二洗明目开，行路无障碍

　　三洗知香清，百病再不生

　　……

　　十洗洗尘埃，再无牵与挂”

　　台上的某人吟诵着洗礼词，同时伴随着周围人的低声吟唱，有个人拿着刷子一类的东西，从吴少头上扫到脚下，又从脚下扫到头上，如此反复几遍，最后，台上一人向吴少连喷了三口冷水，前后经历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有人道：“洗礼完毕。”

　　吴少长松一口气，抬起头来，他见台上的三人中的一位一摆手，周围的人陆续退出大殿。吴少也要随着离开，台上的人向他指点：“吴居士留下说说话吧。”吴少只得又停住了脚步。

　　待众人退下，那个人又道：“两位护法也不必在此伺候了。”

　　眼见两位护法也退了下去，那人走下高台，一块纱布递到吴少面前：“已经没人了，擦擦吧。”

　　说实话，吴少虽然没看，但听声音也知道头顶上的水，是某人用嘴含水喷过来的，是不折不扣的口水，虽然知道这是仪式内容，但吴少还是觉得心里一时接受不了，现在有人递过来纱布，他极为感激，急忙接过来上下乱抹了一通。

　　那人道：“这里漏风，你我换个地方说话。”

　　那人引导着吴少走到一面墙壁前，他在旁边柱子上按了按，那墙上立即出现一道暗门，那人当先进了门，吴少紧随其后，穿过暗门后的一条暗道，又拐了个角，两人来到另一间房子里，房间摆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茶几外加四五个靠座，那人将门关上，选一个坐了上去，吴少也在一边坐下。

　　“这儿还算安静，现在长老们安排的耳目众多，其实本族也没有什么秘密，可他们就喜欢探听，实在令人心生厌烦。”那人解释道。

　　吴少找个位置坐下来，重新打量眼前的人，他有些怀疑：“你是大祭司？”

　　那人一本正经道：“怎么？不像么？你大概没有见过没长胡子和白发的大祭司吧？”

　　吴少老实道：“没有想到。”

　　面前的大祭司，实在太年轻了，看样子比吴少也大不了几岁。在吴少的认知中，身为一族的大祭司应该由年长老者担当。

　　大祭司解释道：“原来的大祭司仙逝得比较突然，我在他身边多年，很多东西别人比不上我明白，所以我就成了新的大祭司。”

　　吴少问道：“大祭司，我初到贵族，冒昧想问一下，眼下月影族是不是你才是老大？”

　　年轻的大祭司没料到吴少如此问，微微一怔：“月城族一向是由圣女主事，但百余年前，上一代圣女回归神位，新的圣女却迟迟未能现世，便形成了现在的长老会与祭司共同主事的情况，长老会管理族内事务，祭司所率的神仆主管族人之事，当然，一旦圣女现世，一切还要遵照圣女的旨意行事。”

　　吴少立即明白了：原来这月影族现在群龙无首，由长老与祭司共同主事。他又问道：“这么说，明日召集的圣会与圣女有关？”

　　“当然。”祭司十分肯定道。“明日的圣会讨论一些事宜，但主要是长老会要向我们，”他指了指自己，“向祭司交还圣物。”

　　“古玉既然已经回到月影族，为什么要说交还？”吴少不明白。

　　祭司道：“此乃族内机密，本不能告诉你，但你与圣女渊源极深，不但有大恩于本族，还加入了我族，这对你大约也不算什么秘密了，说给你听听也无妨。”

　　祭司告诉吴少：在月影族，古玉是前一代圣女所留，新的圣女也要由它而生。很久以前，古玉本来由月影族祭司们保管，但因为迟迟产生不了新的圣女，长老们便指责祭司们所修炼的‘六世轮回术’有误，祭司们当然不会承认。经过一番争执，终于商定：古玉由长老和祭司轮流保管，期限是五年，直到新的圣女现世。

　　可惜，在祭司与长老会轮流掌管古玉的这些年，也不知是月影族得罪了哪路神灵，圣女迟迟未能降世。十多年前，正是长老会保管古玉期间，忽然发生了外敌侵入月城的事件，仓促之间，长老会让宋七娘带着古玉逃出了月城，后来古玉就没了消息，直到现在重新被找到。按照时间来看，长老会早就该将古玉交由祭司们保管，明天的圣会便是商讨古玉交还的问题。按理说，长老会按照约定把古玉交由祭司们掌管也就是了，可眼下长老们并不想交还圣物，意图由他们继续保管下去，理由是他们的‘六世轮回法’已经大功垂成，不能在此时转交圣物，以免前功尽弃。

　　长老会此时不愿意遵守约定，在祭司们看来，不过是想继续掌管圣物，好更好的控制月族，毕竟谁掌管圣物，就会得到更多族人的信赖和拥护，有着更多的话语权。至于他们所说的‘六世轮回术’已经大成，不过是一句借口。

　　因为圣物丢失之后，长老会一直在搜寻，而祭司们也没闲着，暗中同样派人寻找圣物，因此圣物在京城一出现，长老们虽然极力保密，但所有的情况祭司们也全部知晓了，包括这一次圣物得而复失，再从地幽老鬼那儿得到古玉，祭司们得到的消息与长老会几乎同步。据祭司们判断，长老会的‘六世轮回术’远远谈不上成功。因为圣女只要现世，光明便会来临，一切邪恶将被涤荡一空，圣女神通无敌，怎么可能会轻易陨落？区区一个地幽老鬼又算得了什么。

　　吴少听完，想了想劝道：“既然长老们这么肯定，那就让长老会继续掌管一段时间也就是了，待他们所说的功法不成时，也就没有理由推脱了，那时再由祭司们掌管圣物也无不可。”

　　祭司微微摇头：“吴居士倒是个心胸豁达之人，可这交还圣物之事，却万万拖不得，本来圣物由谁掌管其实也不是大事，但如果因此而耽误了圣女现世，那就可能给本族带来灭族之灾。”

　　“耽误圣女现世？灭族之灾？有这么严重？”吴少不太相信。

　　“当然，这些年圣物丢失，不少族人心生疑惑，已经有人陆续离开了本族，可以说月族眼下危机重重，急需要圣女现世以收拾人心。可长老会若继续掌管古玉，圣女不可能出现，因为他们对本族的圣物的奥秘并不了解，甚至是曲解了‘六世轮回术’。”

　　“曲解？”吴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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