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陈光阳,有人要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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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了饭店。

  陈光阳吐出一股酒气,脑袋里面想的全都是东风县书记田福刚的事儿。

  这年月不像是后世,如今县长的权利可是不比书记小一些。

  所以陈光阳也就没有注意到这田福刚。

  上辈子在自己脑海里,田福刚好像也没有什么负面新闻。

  但……

  如今对方对自己开始有了意见。

  那就要动手了!

  陈光阳扭过头,看向了一旁的李卫国和孙威。

  两个人眼睛之中也带着一丝诧异的看向了陈光阳。

  “咋了干爹。”孙威打趣说道。

  陈光阳嘿嘿一笑:“李哥、孙哥,麻烦你们俩点事儿。”

  李卫国顿时咧嘴:“你跟我俩说啥事儿,还是埋汰啊?这不扯犊子么?”

  陈光阳点了点头,“我怀疑李宝库父子俩有靠山,周丽娟那边还有……”

  孙威直接打断了陈光阳的话:“还有刘富贵。”

  陈光阳眉头紧皱。

  孙威继续开口说道:“这三个案件,全都有人跟我们打过招呼,虽然打招呼的人全都不一样,但是都和……”

  孙威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说道:“都和田书记有关。”

  陈光阳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

  那他就可以完全明白了。

  这所有的一切,就是田福刚书记在背后推波助澜!

  想到如此,陈光阳飞快的思索上一辈子,有关于田福刚的任何事情。

  但怎么想。

  陈光阳都没想出来,田福刚上辈子犯过什么错。

  只是有个小道的消息,说田福刚爱耍点钱儿。

  但除此之外,别无任何消息!

  这陈光阳,一时间内有些犯难了。

  这种情况,让他怎么去扳倒田福刚?

  就在这时候,李卫国在一旁开口说道:“刘富贵那边交代,说自己输了钱,所以没办法,所以才偷你硫磺皂。”

  “输了钱?”陈光阳一下子抓到关键点。

  孙威一愣:“啊?这咋了?”

  直觉告诉陈光阳,这刘富贵很有可能,就是通过赌博,才搭上了田福刚这条线!

  不然一个乡供销社主任,凭啥值得田福刚的人搭救!

  而且!

  自己的硫磺皂如果出问题,对自己也是有影响的!

  陈光阳越是想,越是觉得有道理。

  “李哥,孙哥,我得回趟咱们警局,有点事儿重新审问一下刘富贵!”

  县公安局的审讯室里,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一盏白炽灯悬在头顶,投下冷硬的光圈,将刘富贵蜷缩在铁椅子上的身影照得无所遁形。

  他身上的猪油味混杂着汗液的酸馊气,在密闭的空间里发酵,刺鼻而压抑。

  陈光阳坐在他对面,隔着一张斑驳的木桌。

  只是一身半旧的灰色工装,但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沉静与压迫感,比任何制服都更让刘富贵胆寒。

  他是公安顾问,也是有权限审讯犯人的。

  李卫国和孙威一左一右靠在墙边,沉默着,像两道无法逾越的影子。

  “老刘,”陈光阳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平淡,像在拉家常。

  “硫磺皂是你和王屠夫一起‘借’走的,这点没跑。墙根底下那大窟窿,后边园子里的麻绳印,还有你裤腿上蹭的……那味儿跟你身上这腌臜气可不一样,一搓就闻出来了。

  王屠夫在隔壁嚎得挺欢实,他那点胆气,你知道的,撑不了多久。”

  陈光阳说完,随意地拿起桌上一个铅笔头,在指尖转着,目光却像探针,牢牢锁定刘富贵躲闪的眼睛。

  刘富贵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珠子飞快地扫了一眼孙威和李卫国。

  嘴唇哆嗦着:“陈、陈老板……我,我就是一时糊涂,家里老娘看病欠了一屁股饥荒……我赔!我倾家荡产也赔给您!是我该死……”

  “赔?”陈光阳轻轻笑了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审视,“老刘,你是供销社主任,仓库重地的门钥匙有几把?谁拿?什么时候拿?台账该怎么做?里头的门道,你比我清楚百倍。

  仓库门锁完好,这‘借’货的手段,干净利落啊。说是一时糊涂,能糊弄过门外汉,糊弄不了自己吧?这手笔,不像临时起意,倒像是老江湖的手法。”

  他身体微微前倾,桌子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你欠的是谁的饥荒?光凭你供销社主任那仨瓜俩枣的死工资,能捅出多大的窟窿,让你非得以身犯险,把手伸到我陈光阳的货上来?”

  陈光阳顿了顿,铅笔头轻轻敲了敲桌面,“扑通、扑通”,每一次敲击都像锤在刘富贵的心口上,“这窟窿,怕不是填不满了,才想着铤而走险,一次捞够本?”

  刘富贵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成股流下,砸在他沾满污垢的衣襟上。

  他眼神里挣扎得更厉害,仿佛有两个小人在脑子里激烈地撕扯。

  陈光阳的话,剥开了他那层“迫不得已”的伪装,直指核心。

  他想起了债主那张阴冷的脸和不带一丝感情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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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指望谁能‘关照’你,”陈光阳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依旧平淡,却字字如刀。

  “供销社仓库是公家的地方,锁没坏货没了,你这个主任是第一责任人。加上故意损毁公私财物、盗窃数额巨大……”

  他报了几个刑法条款,每一条都足以让刘富贵把牢底坐穿。

  “孙公安,李副局长在这,走正规程序,数罪并罚,你这年纪进去……能不能熬到出来都是个问题。

  等你在里面熬日子,外头你老娘怎么办?靠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怕不是要饿死在病床上。”

  最后这句话,精准地击中了刘富贵的软肋。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陈光阳,里面有愤怒,有绝望,但更多的是无边的恐惧。

  老母是他唯一的牵挂,他不敢想象那个场景。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刘富贵突然嘶吼起来,带着哭腔,更像是在用最后的力气挣扎。

  “我就欠了赌债!别的什么都没有!赌场……赌场那种地方进去也是输,告诉你们也没用!”

  陈光阳等的就是这个词!

  “哦?赌债?”陈光阳的眼神骤然锐利了几分,虽然只是一瞬,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深海般的平静。

  “什么时候输的?在哪输的?输了多少?输给谁了?”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语速不快,却像收紧的绳套。

  刘富贵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紧紧闭上了嘴,牙齿咬着下唇,咬出了白印。

  “怎么?哑巴了?”孙威在一旁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像鞭子抽过来,“刚刚还叫得挺大声。”

  刘富贵只是拼命摇头,眼神里满是抗拒。

  陈光阳不再追问具体赌债细节。

  他靠回椅背,重新拿起那支铅笔,这次不是敲,而是在一张废纸上随意地划着什么,发出“沙沙”的轻响。他不看刘富贵了,反而像是在研究笔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审讯室里只剩下铅笔的沙沙声,刘富贵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墙上那个圆盘挂钟指针走动时发出的、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滴答”、“滴答”声。

  这每一秒都像一把钝刀子,在刘富贵的神经上来回切割。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刘富贵从最初的恐惧抵抗,到坐立不安,眼神时不时瞟向那扇紧闭的铁门,希望能有奇迹发生,最终只剩下一种近乎崩溃的麻木。

  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全身的衣服,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陈光阳的沉默和那该死的“滴答”声,比任何咆哮拷问都更让他窒息。

  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踏入那个吞噬一切的深渊,想象着老娘躺在破床上无人照料的景象……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过他的头顶。

  就在刘富贵的精神防线快要彻底垮塌的瞬间,陈光阳停下了笔。

  他抬眼,目光重新落在刘富贵失魂落魄的脸上,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种穿透人心的平稳:“老刘,机会我给过你了。你猜,我有没有兴趣知道你输钱的赌场在哪儿?

  有没有兴趣知道是谁‘指点’你,打起了我那批硫磺皂的主意?偷东西,认了,未必没有活路,但要是跟某些不该沾的事儿扯上关系……”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微微眯了下眼,那眼神像冰冷的针,瞬间扎透了刘富贵残留的最后一丝侥幸。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年轻民警走进来,拿着一份文件递给孙威:“孙队,隔壁王屠夫的全撂了,这是笔录,供认刘富贵是主谋。”

  孙威接过,快速地翻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只是淡淡地对陈光阳点了点头:“嗯,证据链完整了。”他抬眼看向刘富贵,仿佛在等待什么仪式落幕。

  这一声“主谋”,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刘富贵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他知道王屠夫那怂包绝对扛不住,但没想到这么快。

  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

  “我说……我说赌场在哪儿!”刘富贵的声音嘶哑干裂,带着哭嚎前的哽咽,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就在县医院后面那巷子口……往前走一里地,有个废弃的铁件加工厂……铁门……有锈的,但有个小门…敲三下,停一下,再敲两下……开门的……是个瘦高的刀疤脸…就…就说是‘富哥’介绍来的……”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了大半。

  陈光阳静静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刘富贵只是在描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地点。

  他甚至轻轻端起桌上早已冷掉的搪瓷缸,呷了一口凉水。

  那姿态,稳得如同磐石。

  等刘富贵说完,大口喘着粗气,几乎瘫软在椅子上时,陈光阳才放下搪瓷缸,看向孙威:“孙哥,笔录记清楚了吗?”

  孙威立刻点头:“一字不差。”

  “嗯。”陈光阳站起身,对着李卫国和孙威说,“这供销社库管出问题,后续还得烦劳两位跟乡里沟通下,物色个靠谱的临时接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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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行那小子这几天跑前跑后也熟了,临时帮衬点应该问题不大。”

  李卫国和孙威立刻应道:“明白,光阳你放心,我们马上跟进。”

  陈光阳点点头,不再看面如死灰的刘富贵一眼,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出了这间充满汗臭味和绝望气息的审讯室。

  铁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像是为这场精心编织的心理战画上了冰冷的句号。

  走廊里的光线略亮一些,陈光阳稳步向前走,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如同投入石子的古井,泛起了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波澜。

  铁件加工厂…刀疤脸…“富哥”…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他脑海中快速闪过、拼接。

  既然知道了这里。

  陈光阳就知道咋回事儿了。

  他特意回家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弄了个帽子。

  直接就在这赌场附近转悠了七天!

  七天之内,这田福刚几乎是天天晚上来。

  陈光阳已经确定了,这里基本上就是田福刚的老窝!

  不过陈光阳依旧没有主动行事,而是又过了两天。

  赌场一般都是晚上忙活,白天关门。

  趁着今天天色有些乌云,日头不亮堂。

  陈光阳决定偷偷潜入这堵车去看一看!

  今儿白天阴得厉害,下午刚下过一阵急雨,地面湿漉漉的,空气里一股子土腥味。

  看门老头估摸着回家喝粥去了。

  又在外面转悠了两圈,确定了现在赌场里面没有人。

  陈光阳心里冷笑,行,安全了。

  他手腕一翻,指缝里不知啥时候夹了根细长的铁丝,对着那把黄铜老挂锁的锁孔就捅了进去。

  耳朵贴着冰冷的铁门,手指头极其细微地拨弄着。

  只听见锁芯里传来几声几不可闻的“咔哒”轻响,手腕再一拧……那锁舌头“啪”一声就弹开了。

  他左右飞快扫了一眼,巷子里依旧静悄悄,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狗叫。

  猛地一推那扇沉重的铁皮门,只推开一条能钻进去人的缝隙,“哧溜”一下就闪了进去,反手又把门带上。

  一股子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霉味、烟灰味、劣质酒气、汗酸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腻脂粉味儿,闷在这个废弃厂房的大空间里,顶得人有点头晕。

  里头黑得跟墨泼的似的,只有高处几个破窗户漏下点微弱的昏光,勉强勾勒出大致的轮廓。

  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陈光阳开始打量。

  这地方确实大,但里头改得像个迷宫。

  原先放机器的空地中间摆了几张蒙着绿绒布的长条桌,应该是赌桌。

  周围散落着一些缺胳膊少腿的破椅子。

  角落里头,用木板、破布帘子乱七八糟隔出来好几个小单间。

  踩着生了锈的铁楼梯。

  陈光阳每一步都放得极轻。

  楼上格局和楼下差不多,也是被隔得七零八落,像个大杂院。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几个挂着的破布帘子,一眼就看见了楼梯口旁那扇紧闭的小门。

  这门看着就比别的板子门结实点,上面还挂着一把新得多的黄铜挂锁。

  又是铁丝显神威。“咔哒”,第二声清脆的锁舌弹开声。

  陈光阳没急着进,耳朵贴在门上听了足有一分多钟,确认里面没呼吸声,这才轻轻推开门。

  小屋里一股浓烈的樟脑味儿混合着劣质雪茄的焦油味。

  靠墙摆着一张老旧的、油光锃亮的宽木桌子,桌子后面一张木圈椅。

  右手边是个同样斑驳的文件柜,上着锁。

  对面靠墙则是一张硬板小床,铺着蓝格子床单,倒是干净,只是枕头旁边扔着一条明显是女人用过的纱巾,透着那股子甜腻腻的脂粉香。

  这他妈哪里是办公室?分明是个窝点!

  陈光阳心头的冷笑更深了。

  田福刚啊田福刚,好个“两袖清风”的田书记!

  陈光阳没管那床和纱巾,直奔那张桌子。

  桌面上一堆乱糟糟的东西……茶杯、烟灰缸、几支钢笔、散落的烟头、一些看不出名堂的纸条。

  他动作麻利地把抽屉一个个拉开,翻找。

  第一个抽屉,散放着一些零钱、一沓粮票、布票。

  第二个抽屉,全是香烟,杂七杂八的牌子。

  第三个抽屉,空的。

  第四个,也是锁着的!

  而且这把锁小巧精致,是抽屉里面自带的那种暗锁。

  陈光阳眯了眯眼,找对地方了。

  他换了一根更细更硬的钢丝,对着那暗锁的小孔伸进去。

  他上辈子虽然学过开锁,可是学的一点都不精!

  但好在这时候的锁不像是后世那么牛逼,倒是给了他操作的空间。

  这个比大门锁精细得多,他屏息凝神,手指间传递着钢丝头碰触锁芯内部每一个微小凸起的触感。

  时间一点点过去,额角都渗出了点汗。

  “嗒…”一声更轻微、更清脆的机簧声终于响起。

  陈光阳轻轻吁了口气,将第四个抽屉缓缓拉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本棕皮的笔记本,厚度不小。

  他随意翻开一本,眼睛迅速扫过上面的字迹。

  “10月3日,红星砖厂张顺义,麻九牌,输八千整,已收。”

  “10月5日,李局(财政),坐庄抽水五千七,加红酒两瓶(记我账)。”

  “10月8日,刘富贵,麻九输五千二,赊账(下次扣货款)。”

  名字,数额,时间,交易方式,写得清清楚楚。这哪里是赌账?

  这是田福刚控制下的整个利益链!

  他放下账本,继续翻看下面压着的几摞厚厚的单据……

  有购酒、买肉的发票,数额惊人。

  还有几张像是供销社物资调拨的批条,日期都在刘富贵偷硫磺皂之后不久。

  条子上赫然签着李宝库那个已经被抓的、李少的名字,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潦草的“田”字!

  陈光阳看得心头火起,但强压着,接着往下翻。

  抽屉最底下,是一个牛皮纸大信封。一倒出来,“哗啦”,掉出一堆照片!

  光线昏暗,陈光阳拿起几张凑到高窗透进的微光下细看。

  只看了一眼,他嘴角就浮起一丝狠厉的冷笑。

  照片拍得挺“含蓄”,但内容极有分量。

  有田福刚自己抱着衣着暴露的女人在昏暗灯光下碰杯的,背景显然是这厂子的某个角落。

  更多的,是一些他没见过的男人的面孔,虽然照片角度隐蔽,但拍到了他们或醉态朦胧、或搂着小姐走进小隔间、或神情暧昧地接过田福刚递来的信封的画面。

  照片后面,还用铅笔潦草地注明了时间和称呼……

  “王股长”

  “孙所”

  “赵主任”……

  这他妈不仅仅是赌场!这“服务”更是田福刚精心炮制的枷锁,专门用来套牢那些有点小权却又不怎么干净的干部!

  拿住他们的把柄,账本控他们的经济命脉,照片捏他们的身败名裂!

  难怪夏红军说田福刚根基深,这老小子在东风县经营的根本就是一张盘根错节、见不得光的黑网!

  抽屉最角落,还有一个薄薄的、显得有点旧的线装本子。

  陈光阳顺手拿起来翻开。

  扉页上没名没姓,只画了把歪歪扭扭的算盘。

  里面一页一页,记录的却不是什么赌债牌桌流水。

  “9月16日,刘主任(卫生),一号间,点翠红(服务费挂账,记刘)。注:翠红说刘有特殊癖好,喜后……”

  “9月28日,李股长(税务),三号间,点新人春儿。注:李酒后常失禁(需叮嘱服务人员多备毛巾)。”

  “10月12日,王副所(公安),二号间,点小玉。注:王有特殊要求。”

  ……

  每一笔,都记录着哪位“客人”点了哪位“小姐”,在哪个隔间提供服务,收费情况,甚至还附带有极其详尽的服务体验和客人的特殊癖好备注!

  那一个个平时道貌岸然的名字和那些不堪入目的描述摆在一起,冲击力比那些账本和照片更加恶心!

  这哪里是账本?

  这是田福刚手里最无耻、最致命的黑名单!

  那些客人的隐私、癖好、见不得光的丑态,都被当作砝码详细记录在册!

  这就是他威胁、控制那些干部,让他们心甘情愿被绑上自己贼船的核心武器!

  陈光阳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随后又被一股子狠劲儿顶了上来。

  田福刚,真他妈够毒!够绝!

  难怪李宝库的儿子能批货,难怪周丽娟那种惯犯敢碰瓷县长!

  全他妈是姓田的在背后给他们撑腰壮胆!

  证据,全齐活了!

  账本、票据、照片、这份足以让整个东风县官场地震的“服务记录”。

  陈光阳的心跳擂鼓一样响,但他手上稳得很。

  他飞快地把那几本棕皮账本、重要票据、那叠照片、还有那本要命的“服务记录”,一股脑儿全划拉到一个原本装烟的大牛皮纸袋里。

  鼓鼓囊囊一袋子。

  至于抽屉里那些零零散散的现金和票证,他动都没动……这东西拿走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收拾完了这一切之后。

  陈光阳收拾好了自己的一切痕迹,这才回到了家里面。

  但。

  他前脚刚到家里面。

  王大拐就在家里面等着了。

  “光阳,县里面喊你要开会,我看气势汹汹的,怕不是要收拾你和夏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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