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论道

　　赵锋领着陆云和李青璇穿过几处灼热气流形成的天然屏障，来到一片相对僻静的区域。

　　这里的建筑依旧粗犷，但规模稍小，由暗沉的黑曜石和某种耐高温的金属搭建而成，排列得颇为整齐。

　　“这里便是客居区域。”

　　赵锋在一座石屋前停下，语气公事公办，“陆云道友，你便暂居此间。屋内设有基础禁制，可隔绝神识探查，也可自行启动防护。日常所需，如灵食、净水，会有人定时送来。若有特殊修炼资源需求，需按规矩向执事堂申请，经核准后方可领取。”

　　他顿了顿，目光严肃地看向陆云和李青璇：“再次提醒，烬土之内，禁地颇多，许多地方连我等核心弟子也不得擅入。道友无事最好留在客居区域，切勿随意探索，否则触动了什么古老禁制，或是惊扰了闭关的前辈，后果不堪设想，届时即便青璇师妹也难以为你开脱。”

　　“多谢赵师兄提醒，陆某记下了，定当遵守此间规矩。”陆云拱手道。

　　他能感觉到赵锋的警告并非单纯出于排外，更多是出于对烬土隐秘和规则的维护。

　　赵锋见陆云态度谦和，神色稍缓，点了点头，又对李青璇道：“青璇师妹，你既已回来，也需尽快向执事堂报备此行经历，尤其是关于断神天宫之事，需详细记录在案。”

　　“我明白，稍后便去。”

　　李青璇立即应道。

　　赵锋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李青璇帮陆云检查了一下石屋内部，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蒲团，但灵气却比外界浓郁数倍，且带着一种独特的灼热活性，对于修炼火属、阳刚功法之人颇有裨益。

　　“你暂且在此安心住下，这里很安全，断神天宫绝对找不到这里。”李青璇道，“我需要先去处理一些杂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好，你先去忙。”陆云点头。

　　李青璇离开后，陆云启动了屋内的简易禁制，盘坐在蒲团之上，并未立即修炼，而是回想方才在主殿中的一幕。

　　那位烬土之主，气息如渊似海，深不可测，其修为绝对远超他所见过的任何对手。

　　对方虽然表态庇护，但最后那深邃的眼神以及关于“印证”的话语，让陆云感觉事情并非仅仅是提供庇护那么简单。

　　虚空古路执钥者的身份，牵扯似乎极大。

　　陆云并未多想下去。

　　既来之则安之。当前首要之事，还是先提升实力。

　　他与刘瑾和玄机子交手，烬土之主的威压，愈发觉得自身修为不足。

　　不朽境的修为，放在年轻一辈已是佼佼者，但面对真正的巨头和大教追杀，还远远不够。

　　他静下心来，随后再度引动鸿蒙气息来修炼。

　　数个时辰后，李青璇去而复返，脸色略显凝重。

　　“怎么了？”

　　陆云察觉到她的神色有异。

　　“我刚从师尊那里回来。”李青璇坐下，低声道，“我将我们寻找剩余秘钥的意图告知了师尊。”

　　“他老人家如何说？”

　　“师尊并未反对，但也提醒，剩余的秘钥散落各处，寻找起来艰难无比，且必然伴随极大风险。每一枚秘钥的现世，都可能引发动荡和争夺。”

　　李青璇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师尊也言明，烬土传承久远，的确知道一些关于秘钥的事情，待你休息妥当，或许会召你前去论道。”

　　“论道？”

　　陆云眉梢微挑。

　　“嗯。师尊修为通天，早已不知到达了何等境界，平日极少亲自指点弟子。他欲与你论道，恐怕主要还是跟你聊一聊虚空古路以及……秘钥的事情。”

　　李青璇分析道，“若你不想去，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拒绝。”

　　陆云了然，点了点头：“我去。”

　　既然来到了别人的地盘，拒绝总是不礼貌的。

　　而且他也想知道，烬土之主要跟自己论什么？

　　随后几日，陆云便在这客居石屋中安静修炼，适应烬土的环境。

　　李青璇则开始着手查阅古籍。

　　期间，赵锋和其他几位弟子也来过一两次，态度虽然不算热络，但也客气了许多，主要是好奇外界之事，尤其是对断神天宫的缉杀令感到惊奇，当然更多的还是旁敲侧击地想打听虚空古路。

　　这日，陆云正在修炼之中。

　　一道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意念悄然传入他心神之中：“小友，可愿来‘烬心殿’一叙？”

　　正是烬土之主的声音。

　　陆云睁开眼，知道这场“论道”终究来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推开石门。

　　门外并无他人，但空气中一道无形的热流微微指引着一个方向。

　　陆云循着那微弱的指引，穿过客居区域，向着烬土更深处行去。

　　沿途，他能感觉到暗中有不少目光和神识扫过，但并未有人现身阻拦，显然已得到授意。

　　最终，他来到一座不起眼的矮山前，山壁上有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里面隐隐有红光透出。

　　那烬心殿，竟是在这山腹之中。

　　陆云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入了裂缝之中。

　　随着陆云踏入，周身空间微微波动，灼热却不炙人的气息包裹而来。

　　眼前并非预想中的幽深洞穴，而是一片无比开阔的穹顶殿堂。

　　殿堂四壁与穹顶并非岩石，而是缓缓流淌、如同熔融琉璃般的暗红色能量壁垒，其上偶尔有金色的古老符文一闪而逝，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浩瀚波动。

　　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流淌的能量光辉，让整个空间显得静谧而神圣。

　　殿堂中央，烬土之主依旧穿着那袭简单的麻衣，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身前另有一个空置的蒲团。

　　他身后，并非实体塑像，而是一团不断生灭、凝聚着无尽光热的恐怖能量核心，仿佛是整个烬土的力量源泉缩影。

　　“小友，请坐。”

　　烬土之主微笑颔首。

　　陆云依言在那空蒲团上坐下，神色平静，执晚辈礼：“前辈召见，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

　　烬土之主目光温和地打量着陆云，如同在看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只是对你，对你所承载的东西，有些好奇。虚空古路，久远得几乎已成为传说，执钥者更是缥缈难寻。你能得鸿蒙认可，踏上此路，便是莫大的缘法，也是……莫大的因果。”

　　他的话语很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力量。

　　陆云默然，知道真正的“论道”此刻方才开始。

　　烬土之主并未急于追问鸿蒙紫气或秘钥之事，反而像是闲聊般问道：“小友，你修行至今，所求为何？”

　　陆云略作思索，坦然道：“最初或是为挣脱樊笼，掌握自身命运。后来，见得天地广阔，大道无垠，便想看看更高处的风景，解开心中的疑惑。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守护一些值得守护的人与事。”

　　“挣脱命运，求索大道，守护珍视……”烬土之主轻轻重复了一遍，眼中流过一丝赞许，“很纯粹的道心。那你可知，这虚空古路尽头，究竟有何物？集齐秘钥，重启古路，或许并非你想象的坦途，反而可能是万丈深渊。”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最后一个词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陆云抬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晚辈不知尽头有何。但既已踏上此路，便不会因前路莫测而畏缩不前。万丈深渊也罢，通天坦途也好，总要亲眼见过，亲身走过，方能无悔。”

　　“不畏缩，不后悔……”

　　烬土之主轻轻颔首，随即话锋微转，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直视陆云的神魂本源，“那如若，我希望你放弃继续寻找秘钥，甚至放弃这条虚空古路呢？你会拒绝吗？”

　　问题来得突然，却又仿佛在情理之中。

　　殿堂内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唯有四周能量壁流淌的细微声响。

　　陆云几乎没有犹豫，平静而果断地回答：“会。晚辈会拒绝。”

　　他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道心坚如磐石。

　　烬土之主看着他，眼中并无意外，反而掠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似是惋惜，又似是了然。

　　他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声仿佛承载了万古的寂寥：“很果决。那若换做是你是我，站在我的位置，知晓诸多因果与劫难，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坚持走下去吗？”

　　这是一个假设，却直指本心。

　　陆云依旧没有犹豫，他目光迎上烬土之主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反问道：“如若是前辈您，站在我的位置，您会放弃吗？”

　　烬土之主沉默了。

　　他周身那如渊似海的气息微微波动了一下，身后那团生灭不定的能量核心也似乎明暗了一瞬。

　　他望着陆云，看了很久，仿佛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最终，他缓缓开口，给出了一个出乎陆云意料的答案：“会。”

　　陆云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讶异。

　　烬土之主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悠远，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决断：“若我是你，知晓前路所要付出的代价，或许……我会选择放弃。正因我并非你，我才会说，我希望你放弃。”

　　他顿了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有些道路，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的可能。它吞噬的将不仅仅是你自身，或许还有你所在意的一切。这份重量，远非你如今所能想象。”

　　“你想要守护的人，或许我烬土可以帮你！”

　　然而，陆云在短暂的沉默后，眼中的讶异逐渐化为更深的坚定。

　　他缓缓摇头，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在这空旷的烬心殿中回荡：

　　“多谢前辈厚爱。但……我自己的路我想自己走。”

　　“所以晚辈，还是不会放弃。”

　　虽然山高路远，虽然任重道远。

　　但此行……陆云必须走下去。

　　别人的承诺，终究只是承诺。

　　若自己不去做，迟早会后悔终生。

　　陆云不想让自己后悔。

　　更不想放任父母的性命，放任云溪等人的性命于不顾。

　　而自己在此苟且偷生。

　　纵然陆云也知道虚空古路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但这一条路他愿意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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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的话语在烬心殿中缓缓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四周流淌的暗红能量似乎都为之微微一滞。

　　烬土之主凝视着他，那深邃的眼眸中复杂的光影流转，最终化为一声更深的叹息。

　　那叹息声中，不再有劝诫，反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了然，甚至是一丝极淡的、尘封已久的追忆。

　　“自己走……”他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嘴角泛起一抹意味难明的弧度，“很好。”

　　他并未因陆云的拒绝而动怒，周身那浩瀚如星海的气息反而渐渐平复下来，恢复了之前的古井无波。

　　他身后的能量核心稳定地散发着光热，仿佛刚才的波动从未发生。

　　“既如此，老夫便不再多言了。”

　　烬土之主语气恢复平淡，随后拿出了一件东西。

　　那并非什么神光熠熠的宝物，看上去甚至有些陈旧，像是一块用不知名兽皮鞣制而成的卷轴，边缘已经磨损，透着岁月的痕迹。

　　兽皮表面勾勒着极其繁复古老的线条，山川河流、星辰脉络隐约可见，更深处似乎还点缀着一些模糊的、难以理解的标记。

　　“此物，是我早年在外游历时，于一处早已湮灭的古遗迹最深处偶然所得。”烬土之主将兽皮卷轴递向陆云，眼神平静，“只要将其修复，就可以追踪到每一枚秘钥的下落。”

　　“今日……我就将赠送于你。”

　　陆云的目光瞬间被那兽皮卷轴牢牢吸住，心脏剧烈跳动，血液奔涌的声音几乎在耳畔轰鸣。

　　追踪每一枚秘钥的下落！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无上瑰宝！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他此刻内心的震撼与狂喜。

　　什么推辞、什么客套，在这种级别的诱惑面前显得无比可笑和虚伪。

　　有了它，以后陆云就不用再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胡乱寻找秘钥了。

　　陆云接过那卷古老的兽皮，指尖触碰到那磨损的边缘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苍茫气息顺着指尖蔓延而上，仿佛有无数湮灭时代的低语在耳边响起，又迅速沉寂下去。

　　兽皮入手微沉，质感奇特，非金非革，却蕴含着一种内敛的韧性。

　　上面那些繁复的线条和标记并非静止，细看之下，竟在极其缓慢地流动变化，与周遭虚空中某种无形的韵律隐隐相合。

　　“多谢前辈厚赐！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陆云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郑重地将兽皮卷轴收好。

　　这份礼物的价值，远超想象。

　　烬土之主微微颔首，眼神依旧深邃平静：“此物玄奥，即便是我，耗费漫长岁月也未能完全参透其中所有奥秘。它并非死物，会随着时空流转、因果变迁而呈现不同的轨迹。能否修复它，能否真正藉它找到你所需之物，仍要看你的机缘与悟性。”

　　“你去吧。”

　　烬土之主不再多言，缓缓闭上双目，周身气息逐渐与整个烬心殿、乃至整个烬土融为一体，仿佛化作了那座永恒燃烧不息的能量核心的一部分。

　　“晚辈告退。”

　　陆云知道此次“论道”已然结束，起身再次恭敬行礼，随后转身，沿着原路缓缓退出。

　　穿过那熔融琉璃般的能量壁垒，走出山壁裂缝，外界烬土特有的灼热气息扑面而来，却让陆云感到一丝奇异的清醒。

　　他没有立刻返回客居石屋，而是站在矮山之前，回望那道已然看不见的裂缝，心中波澜起伏。

　　烬土之主的态度耐人寻味。

　　他先是出言劝阻，甚至直言若易地而处或会选择放弃，最终却将如此重要的古图赠予自己。

　　这看似矛盾的行为背后，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深意？

　　是对他道心的考验？是一种无奈的托付？亦或是看到了某种更遥远的、连这位巨头都无法把握的未来？

　　陆云摇了摇头，将这些纷杂的念头压下。

　　无论对方初衷为何，前方的路终究要自己来走。

　　如今得到了寻找秘钥的关键宝物，已是天大的幸事。

　　当务之急，是尽快修复这卷兽皮卷轴古图，同时进一步提升实力。

　　他循着记忆中的路径，向客居区域行去。

　　脚步沉稳，目光却比来时更加坚定锐利。

　　回到石屋，启动禁制。

　　陆云没有急于拿出兽皮卷轴古图，而是先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凝神内视，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

　　数个周天运转完毕，心神彻底沉静下来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再次将那卷兽皮卷轴古图取出，置于膝上。

　　他深吸一口气，神识缓缓探出，向那兽皮卷轴古图缠绕而去。

　　就在神识接触的刹那——

　　“嗡！”

　　兽皮卷轴古图轻微一震，表面那些缓慢流淌的线条骤然亮起，散发出朦胧的微光。

　　无数细密如星辰的光点自线条交汇处浮现，明灭不定，仿佛一片缩小的、正在呼吸的宇宙星图。

　　一股庞大、混乱、却又隐含某种至高秩序的信息流顺着神识，猛地涌入陆云的识海！

　　“这是……跟当初在万界见到那万古丹图一样的三维宇宙古图？所以要想修复这张兽皮卷轴古图，同样也是需要从三维宇宙来修复？”

　　陆云的心神猛地一震。

　　三维宇宙古图！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之前的万古丹图，是凝练丹药本源，窥探万物能量结构的三维图谱，直指丹道核心。

　　而手中这卷兽皮古图，其本质竟如此相似！

　　它并非简单地描绘山川地理，而是以一种超越寻常时空维度的方式，勾勒出秘钥在无尽宇宙中的“坐标”和“存在状态”！

　　每一道流动的线条，每一个明灭的光点，都代表着一片星空、一方世界、或者是一处扭曲的时空褶皱。

　　而那些模糊的标记，则极可能是秘钥与这些复杂维度坐标产生的共鸣点！

　　修复万古丹图的经验，或许此刻完全可以用在这张兽皮卷轴古图上。

　　甚至陆云都隐隐间觉得，自己当初修复那万古丹图，如今又得到这张兽皮卷轴古图，并不像是一件巧合的事情，更像是冥冥之中自注定一样。

　　陆云将神识沉浸下去，模仿当初接触万古丹图时的状态，去感受古图本身的结构，去触摸那些构成图谱的、流淌着微光的“维度线条”。

　　他的神识变得极其细微，如同最灵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那些黯淡、断裂或者纠缠不清的线条，尝试理解它们原本应有的走向和韵律。

　　鸿蒙紫气自发地运转起来，透过神识，丝丝缕缕地渡入那兽皮古图之中。

　　鸿蒙，乃万物本源，蕴藏着演化诸天的无穷奥秘。

　　当鸿蒙紫气接触到那些黯淡的线条时，奇异的变化发生了。

　　如同久旱逢甘霖，那些原本几乎要湮灭的线条，竟然微微亮起，焕发出一丝微弱的生机。虽然依旧残破，但却不再死寂，仿佛被注入了活力。

　　而一些相互纠缠、导致信息混乱的线条，在鸿蒙紫气的温和梳理下，也稍稍松动了些许，显露出一丝原本应有的秩序。

　　有效！

　　陆云心中大喜，更加专注地引导着鸿蒙紫气，配合着神识，开始一点一滴地修复这卷神秘的古图。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且消耗巨大的过程。每梳理一丝线条，每点亮一个光点，都耗费着他大量的神识和鸿蒙紫气。

　　但他的心神却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愉悦之中。仿佛一个工匠，正在精心修复一件绝世瑰宝，每一次细微的成功，都带来巨大的满足感。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神识再次传来枯竭的刺痛，鸿蒙紫气的运转也变得滞涩，陆云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缓缓收回神识和鸿蒙紫气，长长吁了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修复了一小部分！”

　　陆云难掩激动。

　　虽然只是修复了一部分路径，但这证明了方向是正确的！

　　鸿蒙紫气配合三维宇宙图谱的修复方法，确实能让这古图逐渐恢复功能！

　　石屋之内，再次陷入寂静。

　　陆云再度陷入了对古图的修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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