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责打窦常月，庄婉卿的异常

　　蔺鹤屿似乎很期待窦雪辞会做何决定，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四妹妹向太子检举，以命作保，叫我怎么救你。”

　　窦雪辞向后一步，将自己的衣摆从窦常月手中抽出来，一脸漠然。

　　蔺鹤屿眉梢轻挑，没想到她当真能如此冷血，连自己的亲妹妹也弃之不顾。

　　可不知为什么，她越是如此，蔺鹤屿忽然就越想给她添堵。

　　想看她平静到过分的面容，寸寸龟裂时的模样。

　　“到底是国公府的姑娘，罢了，本宫饶你这一次！

　　窦大姑娘便将你这妹妹带回去，自行处置吧。”

　　窦雪辞应声，心中其实早有预料。

　　非不得已，太子不会处置重臣家眷。

　　何况窦常月的罪，也没有到能要了她小命的程度。

　　蔺鹤屿微微有些失望，目光幽深地看了眼窦雪辞后，带着宝庆公主回了东宫。

　　但愿姑母能借此机会发现太子和宝庆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窦雪辞在心底暗叹一口气，她今日的目的，其实本就是让太子带宝庆回东宫。

　　淑贵妃太过谨慎，自宝庆长大后，几乎不让她露面，何况同太子接触。

　　可宝庆却是知道太子与她才是亲兄妹的，而且…

　　窦雪辞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存在感并不高，甚至在外界看来温柔大方的宝庆公主，是个实打实的疯子！

　　还是被淑贵妃亲手逼疯的。

　　她做鬼时，曾亲眼见过宝庆精神失常。

　　她的公主府里日夜通明，不能见一丝暗光。

　　偶然有一次夜里，风吹灭了蜡烛，宝庆忽然发疯，竟然将守夜的侍女当成厉鬼，拿起剑乱砍。

　　众人发现的时候，那侍女浑身是血，险些被宝庆砍成肉泥…

　　自此之后，宝庆的疯症越发严重。

　　淑贵妃因为愧疚，还多次为宝庆遮掩罪行。

　　国公府

　　窦家一行人离开樊楼，回到家中，却无人散去，在沁芳厅坐下。

　　只有窦常月，一进来玉璇便直接压着她跪在地上。

　　“琉云，去叫二太太并邓姨娘过来。

　　时候不早，想必老太太已经睡下了，就不必惊动她老人家。”

　　窦雪辞说。

　　有伺候的小丫鬟上来给各位主子添茶，气氛诡异地安静，谁也不敢多一句嘴。

　　连窦明怀个混不吝的，竟也不敢抬头看窦雪辞一眼。

　　只觉得她如今端坐着，那浑身上下的威视，比他老子还吓人。

　　不一会儿，二太太过来，脸色不愉快。

　　邓姨娘瞧见独独女儿跪着，吓得魂儿都飞了。

　　直接跪倒在地上，说道：“大姑娘，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她若是犯了什么错，你好歹顾着姐妹情分，原谅她一回吧。”

　　“起来！像什么样子，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呢，你倒先替她认罪了。”

　　二太太自觉邓姨娘是二房人，如今这般惧怕窦雪辞，是下她的脸子，于是不大高兴。

　　邓姨娘只好起身，不敢再说。

　　“叫二位长辈过来，是因为她是你们二房的人，若要罚她，总要当着你们的面才好。”

　　窦雪辞话音刚落，窦常月浑身都抖了起来。

　　这会子只想活下来，还逞什么英雄，哭着求：“大姐姐，妹妹真的知错了！求大姐姐饶了我吧…”

　　邓姨娘见女儿这样，哪里忍心，还要开口。

　　忽然却被窦明熙打断，“姨娘还是免开尊口吧，你可知道她在外面都干了什么！

　　竟然在太子殿下面前诬告大姐姐绑架庄婉卿。

　　何况，是她以自己的命作保！

　　如今能活着回来，是太子殿下仁慈饶她一命。

　　可如果不罚，往后岂不任由她为非作歹，败坏家风！”

　　邓姨娘听了这话，吓得身子一软，直直往后倒在丫鬟怀里，半天缓不过来。

　　“既然长辈们都在了。”

　　窦雪辞放下茶盏，冰冷的目光如刀子般落在窦常月身上，“拉下去，打三十杖，生死不论！”

　　“轰”…

　　邓姨娘刚清醒些，一句生死不论，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响，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二太太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窦常月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纵使真打死，与她也没有关系。

　　更何况，背上人命的还是窦雪辞。

　　若传出去，无论什么原因，她打死亲妹妹，这名声也别要了。

　　所以说，虽是生死不论。

　　可怎么打，要不要她真死，还不是看窦雪辞的意思。

　　窦常月面如死灰，连求饶也忘了，被两个婆子拉下去。

　　不一会儿外头便传来她凄厉地惨叫声。

　　窦雪辞合眸端坐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金雕玉刻的神像。

　　直到雪露忽然进来，在她耳边轻声说，“姑娘，事出有变，庄姑娘被送回来了。

　　宝庆公主进了东宫没多久，太子殿下便派人出去找到了她。

　　瞻淇和川泽失手，如今两个都是重伤！”

　　窦雪辞终于变了神色，眼中蒙上一层浓雾。

　　不止她收到消息，神策将军府里，霍景川手下的人亦是满身狼狈回来。

　　跪在他面前，说道：“属下无能！那个庄姑娘实在有些邪门！

　　属下一路跟着，见大姑娘的暗卫动手想要杀她。

　　结果一个突然被断掉的房梁砸得头破血流，一个又不知被哪儿冒出来的毒蛇咬了一口。

　　属下见状，本想帮他们一把，谁知道正要射出连弩，竟然…”

　　他老脸一红，忽然有些说不下去。

　　霍景川喝道：“继续说！”

　　他当时在望仙桥上隐入人群后，便听暗卫禀报，说宝庆公主的侍卫掳走了庄婉卿。

　　窦雪辞身边那两个宫里出来的暗卫正跟着他们。

　　霍景川自回京后，因知道窦雪辞这些年出了不少事，怕她身边无人，本想送几个暗卫过去。

　　一查才发现，她身边一直跟着几个宫里出来的人。

　　那几人对她也算忠心，便按下不提。

　　跪在地上，那胀得一张老脸通红的暗卫，小声说，“被一只野狗咬…咬了屁股…”

　　他语气越发哀怨，“那野狗追着属下咬，死活都不松口。后来太子的人便到了，属下没有机会下手，请将军责罚！”

　　看他凄惨的样子，头上还落着一根狗毛…

　　霍景川一时都说不出责罚的话，皱眉挥手叫他赶紧滚。

　　他叫人跟着，本想看窦雪辞要做什么，必要时帮她一把。

　　如今这事，却有了几分诡异。

　　巧合吗？三个人出手都没能杀了庄婉卿！

　　霍景川眼眸微眯，如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的孤狼，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国公府

　　窦雪辞嘱咐行刑后，若窦常月还活着，便将她暂时关回碧波阁。

　　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许探视。

　　于是回自己院子，听雪露说完整个过程。

　　“这庄婉卿还真是命大，这样都能活下来！”

　　雪露嘟囔一声，今夜本该是她的死期！

　　按照窦雪辞的计划，一石三鸟，一则引宝庆出手，送她入东宫和太子接触，给姑母发现异常的机会。

　　娄元铎能发现宝庆的侍卫，都是她叫瞻淇两人躲在暗处故意帮他。

　　否则宝庆公主的人，哪有那么废物。

　　二是杀庄婉卿！她就没打算陪庄婉卿慢慢玩。

　　昭明帝如今对窦家态度不明，早点了结她，也是免得迟则生变。

　　第三处置窦常月，只是顺带手而已。

　　“命大？我却不信这世上真有那么多巧合。”

　　窦雪辞眸中散发着寒意。

　　“四姑娘还活着吧？”

　　她忽然问。

　　窦雪辞当然没有真的打算要窦常月的命，先前那样说，也只是给众人一个警醒罢了。

　　若有可能，她还想从前的常月能够回来。

　　“活着呢，咱们的人下手有分寸。”

　　雪露回。

　　“那便去见见吧，或许这位四姑娘会给我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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