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兵不厌诈,早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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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一众仆从纷纷道:“这宋大人果然有本事,比起郭雄伟等人来,不知强上多少!”面对着这流言蜚语,郭雄伟气得不行。
但宋明远却无心关注这事,因为定西侯已决定班师回朝。
可达延汗等人却一直没有动静。
惹得宋明远忍不住怀疑起来——
难道因娜木钟公主在他们手上。
所以达延汗就决定乖乖俯首?
他觉得不太可能。
像达延汗这等人,女儿也好,儿子也罢,在他们心中始终及不上权势半分。
这夜,宋明远正睡得正香,突然听到吉祥那急匆匆的脚步声。
吉祥甚至顾不上推门,将门板拍得砰砰直响。
“二爷!二爷!醒醒!达延汗率军攻打西北了!”
来了!
终于来了!
宋明远一个激灵,连忙坐了起来,前去开门:“此事当真?”
黑黝黝的夜里。
吉祥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忍不住连连点头。
“自然是当真!”
“小的一直派人盯着西北那边的动向,一接到消息,就已匆匆派人传话。”
“只怕这个时候,战事都要结束了。”
如今已近下半夜。
若达延汗昨夜突然派兵出击,过去两三个时辰的时间,的确能够结束一场战事。
宋明远听到这般消息,嘴角微微含笑。
他就知道,他没有算错。
与此同时,谢润之等人也听说了这般消息。
谢润之从平叔嘴里听说这消息,先是愣了一愣,继而吩咐道:“快请郭雄伟他们过来议事。”
顿了顿,他又道,“罢了,先差人去找宋明远吧。”
他与郭雄伟等人虽打交道没几日,但也算看明白了。
郭雄伟也好。
还是李茂才也罢。
都不是可用之人。
根本没办法为他出谋划策。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宋明远就匆匆到了谢润之的书房。
郭雄伟尚等人未到;。
他们两人坐在书房,相视无语。
最后还是谢润之率先开口:“昨夜达延汗突然率兵一事,想来宋大人应该听说了?”
“自然是听说了。”宋明远点点头,
但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再多言。
他相信以谢润之的聪明才智,定然知道他们留了后手。
谢润之看着眼前这个沉稳笃定的少年郎,几次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自是知道章首辅将此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可这少年郎实在太过聪明,太过耀眼,耀眼到即便身处对立面,他也忍不住心生欣赏。
谢润之犹豫许久,终究还是张了张口。
可就在这时,门被匆匆推开,进来的是衣衫不整的郭雄伟。
他一进门便急声道:“谢阁老,下官方才才知晓消息,说是鞑子言而无信,已率兵出击了,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定西侯已经班师回朝,如今只怕已行至半路,若是此时贸然回兵,只怕无力回天。
依属下所言,不如先抓了娜木钟公主,将她悬于城门之上,让那达延汗不敢贸然出击……”
他这话还没说完。
谢润之便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在他看来,这乃是下下之策。
既然达延汗已率兵出击,想必早已思量好最坏的结果,又怎会为了一个女儿放弃攻打大周?
宋明远适时接话道:“郭大人这话,下官并不赞同。”
“下官私以为,此时应当对娜木钟公主好吃好喝招待着,来日,兴许这娜木钟公主还能劝降达延汗。”
“我与谢阁老说话,哪里有你插话的份!”郭雄伟本就惴惴不安,如今看向宋明远,没好气道,“你在这里瞎出什么主意!”
宋明远却懒得理会郭雄伟,只看向谢润之:“不知谢阁老觉得此计如何?”
谢润之见他不急不缓,如今更是说出这般主意,已然猜到定西侯十有八九早有准备,当即点头:“这法子可行。”
郭雄伟:“???”
他下意识看向谢润之,连忙道:“谢阁老万万不可呀!”
“这鞑子一向狡猾,当务之急是想好对策。”
“若是知道咱们此时还对娜木钟公主客客气气,达延汗定然以为我们怕了他……”
他这话还没说完,李茂才又冒冒失失闯了进来。
李茂才比郭雄伟更是不堪,进来时浑身还带着一股脂粉香气,想来昨夜又在与女子厮混。
可郭雄伟、谢润之、宋明远三人,谁都没看李茂才一眼。
李茂才也极有自知之明,缩在最后装鹌鹑,半句多话都不敢说。
谢润之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只道:“郭大人,难道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吗?”
“达延汗这人一向狡猾,只怕定西侯早有准备。”
“可定西侯再骁勇善战,还能有什么准备?他都已经班师回朝了……”郭雄伟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
宋明远和谢润之都如此笃定,难道定西侯仍留在西北?
可定西侯怎敢抗旨不遵?
还有谢润之,明明是章首辅的人,明知定西侯抗旨,却始终缄口不言。
郭雄伟只觉自己为官多年,此刻脑袋瓜子竟有些不够用了。
他想开口相问,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匆匆闯进来,急声道:“谢阁老,郭大人!方才西北传来消息,说是定西侯已打赢胜仗,生擒达延汗!”
纵然宋明远早知父亲心有准备,但一日未得确切消息,他便一日悬着心。
如今听闻捷报,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谢润之也展眉笑道:“如此甚好,定西侯果然厉害!”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宋明远果然厉害。
从前定西侯对上达延汗,虽也能打赢胜仗,但每每都是一番苦战才艰难获胜。
更何况如今定西侯年纪大了,大周的兵器粮草皆远逊于鞑子。
从前这仗便打得艰难,如今更是难上加难。
先前他不明白章首辅为何如此忌惮宋明远,如今看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只要宋明远不死,有朝一日定然会取代章首辅的位置。
郭雄伟与李茂才则瞪大了嘴,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谢润之随即道:“好了,既然已打赢胜仗,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与宋大人说。”
郭雄伟虽也想知晓内情,但谢润之已然吩咐,只能带着李茂才灰头土脸地退了下去。
待书房内只剩他们两人,
谢润之这才开口:“这下你总能说说,到底是用了何般计策吧?”
“虽说达延汗一向言而无信,但如此贸然行事,若是被当今圣上或是章首辅知晓,只怕会心生不快。”
“往严重了说,若此事叫章首辅知道,即便定西侯先前有功,也会彻底失了圣心,甚至会落罪。”
宋明远笑了笑,笃定道:“不过是小心防范罢了。”
“况且就算达延汗并未起兵,父亲潜伏之事也不会有人知晓。”
“先前军中虽有奸细,但已被除去的差不多。”
“人心都是肉长大,人人皆盼着大周能大胜鞑子。”
“可圣上下令撤兵,谁能甘心……”
听宋明远有条不紊说来。
谢润之这才知道到底是何等缘故。
原来定西侯虽对外宣称率军归京,却早在多日之前,就在军中寻到一个与自己身形长相有七八分相似之人,命他佯装自己,整日躲在营帐之中。
毕竟定西侯一向不是个好脾气的,听闻撤兵消息,闹些脾气,也是很正常的。
这几日,假的定西侯深居简出,无人察觉异样。
至于真正的定西侯,早已潜伏于暗处,在鞑子可能偷袭之地布满了炸药。
定西侯更是亲自挑选出的三千骑兵、一千骑射手,围攻达延汗近两万大军。
有定西侯坐镇后方、顾全大局。
宋文远则亲自上阵杀敌。
且不说他们父子英勇无双。
单说鞑子将士,原以为此战十拿九稳,猝不及防吃了炸药的亏,顿时陷入混乱。
他们见周围将士死伤无数,再想到达延汗先前夸下的海口,一个个怒火中烧。
关键时刻,为首的宋文远更是掏出一个能发射炮弹的物件,那东西射到人身上便使其倒地身亡,鞑子将士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
这般一来,宋文远轻轻松松便取得了胜仗。
宋文远抓到鞑子副将后,那副将贪生怕死,主动投降,还引诱达延汗入了埋伏,最终活捉了达延汗。
听到最后,就连谢润之这个文臣也觉得热血沸腾,迟疑道:“你们研究出来的这东西,是何物?”
“火铳。”
谢润之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名字,面露疑惑。
宋明远解释道:“这火铳与弓箭有几分相似,弓箭射出去的是箭,火铳射出去的却是火药。”
“寻常人皆是凡体之身,哪里受得住火药的威力?”
“这般一来,鞑子将士未等真正交手便已吃尽苦头,不战而败。”
“约莫这两日,父亲就会带着达延汗来到西安府,只怕还要请谢阁老拿出章程来。”
顿了顿,他直视着谢润之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父亲此番,不论胜败,终究是抗旨不遵。”
“来日在章首辅跟前,还望谢阁老能够美言两句。”
他语气笃定,仿佛笃定谢润之不会拒绝。
他想。
换成任何人,从京城一路走来,见百姓流离失所,又见西安府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也会好好斟酌一番。
果然如宋明远所料,
谢润之沉吟片刻,当即应道:“我尽力一试吧。”
到了天明,西安府的百姓人人皆知定西侯打赢胜仗,顿时议论纷纷。
有人道:“不是说定西侯已带着大周将士班师回朝了吗?不是说鞑子已主动言和了吗?怎么又打起来了?”
有人道:“想必是鞑子言而无信,好在定西侯早有防备!定西侯果然厉害,不愧是战神将军!”
更有人道:“若是咱们西安府一直有定西侯和小宋大人在,咱们还有什么可愁的呀?”
这话传遍了西安府的大街小巷。
若是换成从前,郭雄伟也好,李茂才也好。
听到这等话,定是要命人好好将这些百姓“劝诫”一番的。
这天下,是大周的天下,是永康帝的天下,哪里能对着定西侯和宋明远感恩戴德,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只是如今,西安府人人都在说这话,总不能将所有人都抓起来吧?
郭雄伟也好,李茂才也好,都没了招。
宋明远很快发现自己广受爱戴。
他前去城西织造坊造访时。
每走三两步,就会有人将他拦下来。
有人递上一个刚煮好的鸡蛋,笑眯眯看着他:“小宋大人长高了,却比当初刚来西安府时要瘦些,多吃鸡蛋补一补。”
有人为他递上自己刚做好的衣裳:“小宋大人如今尚未成亲,这衣裳是我与战死的儿子做的,可他没能穿上。若小宋大人不嫌弃,便拿去穿吧。”
更有年长的妇人上前将宋明远拦下:“小宋大人年纪不小了,还未成亲,不如考虑考虑我家闺女?我家那闺女模样出众,与小宋大人正是相配呢!”
如此下来。
宋明远啼笑皆非,心中却满是感动。
如今西安府虽已挺过雪灾,但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宽裕。
百姓们却这般待他,他甚是感激。
宋明远刚到织造坊,王亮便与他说起了好消息。
“就在上个月,布料盈余足足有三千两银子!”
“这实在出乎意料,您实在是功不可没啊!”
这三千两银子乍听不算多,却是极好的开头。
毕竟宋明远远在京城城郊的庄子,一年盈余差不多也才这个数。
更不必说上个月不少地方仍大雪簌簌、运输不便、不少百姓仍是却以少数,上个月尚能赚得三千两,这个月只怕要翻倍。
宋明远笑了笑:“恭喜王老爷了。”
王亮却是忙道:“说起来还是小宋大人的功劳,若不是您,哪里能有如此进项?”
说着,他又道:“我知道您一向心系那些流民。”
“还请您放心。如今雪灾已过,流民虽能往各地谋生,但不如留在织造坊。”
“别处开多少工钱,我便开多少,用熟不用生,他们早已上手,也免得颠沛流离。”
他想得极为周到,甚至规定了,若在织造坊打零工满五年者,提供住房一套,享有终身居住权。
这般说法,自然是从前跟着宋明远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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