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未雨绸缪与“神预判”

　　新铺面“文翰斋”的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开始了。舒兰按照胤禛的思路，将其定位成一个高端文房用品店兼文化交流沙龙。她亲自设计了店内的布局，划分出商品陈列区、茶座阅览区，甚至还弄了个小小的“抄写装帧工作室”，目标是吸引那些真正的文化人和各府核心幕僚。

　　就在她忙着画设计图、挑选货品的时候，一些从不同渠道汇聚而来的信息碎片，引起了她的高度警觉。

　　先是“霁月轩”里，几个从河北那边来的客商抱怨，说今年开春后雨水比往年多，地里都快涝了，担心影响收成。接着，“墨香阁”书局里，有书生议论从河南来的同窗家书，提到黄河水位涨得厉害，地方官都在组织加固堤坝。最后，常顺从户部一个小吏那里打听到，近几个月各地上报的雨水文书，确实比往年频繁。

　　雨水多，黄河水位上涨……舒兰脑子里警铃大作。她猛地想起了历史上康熙年间似乎有过一次不小的水患，具体年份记不清了，但结合现在这些迹象，可能性非常大！

　　这可不行！万一真发大水，可不是闹着玩的！百姓流离失所，朝廷赈济压力巨大，而且很容易引发疫情和社会动荡。到时候，胤禛这个以“办实事”出名的皇子，肯定又得被推上去干这最棘手、最容易得罪人的差事。

　　“不行，得做点什么！”舒兰坐不住了。她虽然不是水利专家，但基本的防灾减灾常识还是有的。而且，她现在有钱、有人、有渠道。

　　她立刻行动起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开始起草一份《水患应对初步预案》。内容主要包括：

　　1. 信息核实与预警： 让常顺通过更多渠道，重点核实黄河中下游地区的水情和堤坝状况。

　　2. 物资储备： 暗中开始大规模、分散地收购粮食、药材（特别是治疗腹泻、风寒和预防瘟疫的）、粗布、石灰等救灾物资。资金先从“霁月轩”和书局的盈利里出，不够再动用她的“风险储备金”。

　　3. 人员准备： 让周富贵研究几种便于携带、能快速提供热量的干粮做法（比如压缩饼干的概念，用炒面、肉松等代替）；也让学堂里的五个少年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急救和维持秩序的常识，算是实践课。

　　4. 疏通关节： 提前与胤祥通个气，借助他的力量，了解朝廷在防灾方面的常规准备，看看有无可以查漏补缺的地方。

　　做完这些，舒兰看着自己写的厚厚一沓预案，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民间层面的准备，真正起作用还得靠朝廷。但她可以先铺铺路，至少能在灾害真的来临时，让胤禛不至于完全被动。

　　她带着这份“心血之作”，再次求见胤禛。

　　书房里，胤禛看着那份条理清晰、考虑周全，甚至有些想法颇为新颖（比如建议设立临时医疗点和防疫隔离区）的预案，沉默了许久。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着舒兰：“你如何能断定，今夏必有水患？” 这可不是小事，仅凭一些零碎信息就如此大动干戈，若判断失误，损失钱财事小，引人非议事大。

　　舒兰早就想好了说辞，不能提历史，只能往“推理”上靠。她深吸一口气，认真解释：“爷，臣妾并非断定，而是觉得风险极高，不得不防。您看，直隶、河南多地春汛雨水远超往年，黄河水位持续上涨，这些都是明摆着的迹象。古人云‘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我们现在提前做些准备，哪怕最后虚惊一场，损失的不过是些银钱。可若真的……那现在做的每一点准备，到时候都能救人性命，也能为朝廷、为爷您分忧啊！”

　　她顿了顿，看着胤禛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恳切：“爷，咱们做生意还讲究个‘风险对冲’呢，这关乎无数百姓身家性命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胤禛凝视着她，她眼中没有慌乱，只有澄澈的认真和一种超越当下女子眼光的远见。他想起江南案中她提供的关键线索，想起她打理生意、收集情报的种种手段……这个福晋，似乎总能先人一步看到问题。

　　他修长的手指在那份预案上轻轻敲击着，半晌，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决断：“物资收购，继续，但要更隐秘。名单上这几家粮商、药商，是可靠的门路，可通过他们进行。”他提笔在舒兰的预案上添加了几个名字。

　　舒兰心中一喜，这是同意了！而且还提供了官方渠道！

　　“至于疏通堤坝、预警地方之事……”胤禛沉吟了一下，“本王会酌情处理。”

　　这就是他会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影响力去推动官方层面的防范了！舒兰彻底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的“项目提案”不仅通过了初审，还得到了“大老板”的鼎力支持！

　　“多谢爷信任！”舒兰真心实意地道谢。

　　胤禛看着她如释重负、眉眼弯弯的样子，心头莫名一动，脱口而出的话比脑子快了一步：“此事若成，你居功至伟。” 说完他自己都微微愣了一下。

　　舒兰更是惊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胤禛。他他他……他这是在夸她？还这么直接？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点微妙，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流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

　　舒兰脸有点热，下意识地想挠头，又觉得不雅，只好抿嘴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爷过奖了，臣妾就是……就是瞎琢磨。”

　　看着她那难得露出的、带着点小女儿态的羞赧，与她平日运筹帷幄的样子形成奇妙反差，胤禛眼底那丝笑意更深了些，语气也不自觉地放缓：“回去吧，按计划行事。若有难处，随时来报。”

　　“嗻！臣妾告退！”舒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了书房，感觉脚步轻飘飘的。

　　回到自己院里，她抱着那份被胤禛批注过的预案，开心地在榻上打了个滚。

　　他夸我了！他肯定我了！他还说“居功至伟”！啊啊啊！这比赚了十万两银子还开心！冰山融化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快？不过……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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