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莫言

　　“真的！”

　　许大茂高兴坏了：“那太好了！还是陈阳你办事靠谱，说办成就办成了，真稳当！”

　　“这些东西你拿回去，过年吃点好的，补补身体，年后咱们好好拍电影。”

　　说完，他把东西塞给陈阳，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爷们儿要当演员拍电影了！

　　至于王钢，你小子就去演反派吧！

　　看着陈阳又提着东西进屋，李静已经习以为常了，对他往家拿东西这件事，她已经不再惊讶。

　　这次带回来的年货，过年肯定是够了，之后她也不用再去副食品商店和菜市场挤着抢东西了。

　　就是心里有点不安，大院别人家都那样，唯独自己家是这样。

　　她在纺织厂发了三斤白面，本来觉得挺多，可跟陈阳电影厂发的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妈，晚上把鸡炒了，回头我去买点羊肉，再看看有没有韭菜花，咱家有芝麻酱，过年吃涮羊肉。”

　　“这大冬天的，吃羊肉暖和。”

　　“吃羊肉！吃羊肉！！”

　　看着两个快要睡着的小静和文文，吴梅笑着摸了摸她们的小脑袋，抬头说道：“梁宇，你今天带回家的东西太多了，院子里的人都瞧见了，我心里有点慌。”

　　“慌什么？这些东西来路都正大光明，不是厂里发的就是部队给的，鸡是许大茂送的，他欠我的，你别多想。”

　　梁宇轻松地说道：“总不能因为咱家日子过得比别家好，就要被抓吧？没这种道理。”

　　不过厂里今年发的年货这么多，倒是出乎林浩的意料。

　　去厂里的时候，王海没提，梁宇也没多问。

　　有些事情，领导愿意讲自然会说。

　　两人关系再好，也始终是上下级，分寸还是要把握。

　　但可以肯定的是，今年发的物资，应该是北影厂建厂以来最多的一次。

　　领东西的时候，发放的同事还特意和梁宇提了一嘴。

　　在这个年代搞特殊可不行，分配不均也容易被人拿出来议论。

　　但北影厂依然这么发，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厂里自己托关系弄来的，要么就是上级明着奖励批准的。

　　别人可没这本事搞到这么多种类的东西。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回头我去买点羊肉，你在家好好歇着。”

　　“不用，明天我还得去一趟胶卷厂，那边的补贴还没领，应该也有一份年货，顺路就办了。”

　　吴梅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转身去炒鸡了。

　　自家男人太能干，她也管不了、说不动，不给他添乱就是最大的支持。

　　“哥，羊肉好吃吗？是甜的吗？”

　　梁雨趴在梁宇腿上，仰着小脸轻声问：“哥，你见过羊吗？羊长什么样啊？”

　　“羊啊，头上有角，脸上有胡子，身上毛茸茸的。

　　羊肉很好吃，但不是甜的。”

　　梁宇这才想起，小静和文文确实没见过羊。

　　就连回老家的时候，村里也没见谁家养羊。

　　想到她们觉得羊肉应该是甜的，梁宇忽然记起空间屋里存放的东西。

　　如果用清汤煮羊肉，加点胡萝卜、红枣和枸杞，只要不是绵羊肉，膻味不重，还会带点甜味。

　　这样煮特别适合小静和文文这样的小孩吃，暖身又营养。

　　不过小孩子也不能吃太多，补过头容易上火。

　　而且空间屋里还存着正宗的麻辣火锅底料，到时候也能吃一顿。

　　只是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实在太奢侈了。

　　本来大家就缺油水，各种香料又少，市面上不仅贵，还难买。

　　而火锅底料里除了辣椒、花椒和各种中草药，更珍贵的是牛油——那可是稀罕物。

　　吃麻辣火锅的事还是再放放，不是怕院子里的人知道，是怕吴梅心疼又受惊。

　　另一边，和梁宇谈妥拍电影事宜的许大茂，走到何雨柱家门口，抬手敲响了门。

　　“傻柱，傻柱！开门！”

　　“喊魂呢！敲一声就听见了，你还捶上门了？”

　　何志强拉开门，看见站在外面的陈远，一脸纳闷：“陈远，你不回家烧饭跑我这儿来干啥？难道是赵叔约你一起吃？”

　　“他约没约我，你能不晓得？”

　　陈远说着就迈进屋里，吸了吸鼻子：“哟，你这屋里真香，今晚弄啥好吃的？要不咱两家凑一桌得了，你出菜我带酒，正好有事跟你说。”

　　“啥事？”

　　“好事！”

　　看陈远那表情，何志强已经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了。

　　“你真带酒？”

　　“当然我带，我这就回去拿，你赶紧再炒两个菜下酒。”

　　看陈远转身就走，何志强犹豫了一下，也没喊他。

　　本来今晚想叫上赵叔一起吃个饭，毕竟是小年夜，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不过既然陈远要来谈事情，那就不叫赵叔了。

　　再加上上回被王奶奶那事儿折腾得还没缓过来——帮了忙还惹一身麻烦，好心没好报。

　　“哥，陈远怎么上咱家吃饭来了？你平时不是挺烦他的吗？”

　　“别多问，一会儿吃你的，吃完回屋睡去。”

　　等陈远拎着酒回来，何志强已经炒好了下酒菜。

　　两人坐下，边吃边聊起来。

　　“你那事儿安排妥了，年后直接去就行。”

　　“这么快？那边都弄好了？”

　　“今天去问过了，定下来了。

　　你说这顿饭该不该请我？”

　　“哎，说这些多见外，喝酒喝酒！”

　　一杯下肚，屋里气氛热络起来。

　　“陈远，你说拍电影这事，除了咱俩，晓雨能去不？”

　　“你妹妹也想去？”

　　陈远瞧了何晓雨一眼，没直接拒绝：“这事我说了不算，得看张导的意思。

　　他要是点头，那就没问题。

　　而且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演戏，图啥呢？”

　　“我今天看见张导回来，厂里发的大包小包东西可不少，真让人眼馋。

　　在北影厂上班待遇就这么好？”

　　何志强夹了口菜压了压酒气：“我们家晓雨身材好，长得也不差，要是能拍戏当演员、进北影厂，将来还愁啥？”

　　他放下筷子，又对陈远说：“再说了，之前我跟厂长还有几位领导吃饭，听他们聊起北影厂的电影，上面全都知道了，讨论得挺热闹。

　　我猜上面肯定对北影厂有补贴，不然张导能领那么多东西？”

　　“你真想让她去？可晓雨才多大？明年才上高中，能拍戏吗？”

　　“没问题！只要对方同意，我这边肯定答应，家里的事情我能做主。”

　　“好，我回头帮你问问，毕竟这事得看赵宇的意思，决定权在他手里，咱们说了不算。”

　　“麻烦你帮忙递个话，我贸然上门去谈，本来能成的事反倒要黄了。”

　　李强举杯笑道：“来张磊，再喝一杯，祝你一切顺利。”

　　……

　　“哟！赵大导演，总算想起我们胶卷厂了？”

　　第二天赵宇刚到胶卷厂门口，就被孙厂长拉进了办公室。

　　“孙厂长，您这儿最近也没什么事，我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来得少还领补贴实在过意不去，要不把补贴停了吧？开年后会更忙。”

　　“停什么停！谁说要停我跟谁急！”

　　孙厂长双手捧着茶杯放到赵宇面前：“补贴你照常领。

　　今年厂里发的年货你也带两份走，把我那份也捎上。”

　　说完他坐下来盯着赵宇直咂嘴，看得赵宇浑身不自在：“孙厂长，您有事直说。

　　能帮上忙的我肯定帮，您这么盯着我看，我心里发毛。”

　　“确实有事，不过是天大的好事！”

　　“到底什么事？昨天回制片厂，我们厂长也神神秘秘的，还多发了物资。

　　您再不说我真走了啊！”

　　“急什么，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还得多历练。”

　　历练什么呀！

　　从进门开始又是端点心又是双手奉茶，殷勤得让人心里打鼓。

　　往常见面时孙厂长从来都是不卑不亢，就算其他厂长来访也是平等相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孙厂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猜谜语还是留到元宵节。”

　　“行，不绕弯子了。

　　你们老王也真能憋，这事居然瞒到现在！”

　　孙厂长正了正坐姿：“你那电影的事，你们厂里怎么安排？”

　　“还能怎么安排？反响很好。

　　昨晚拆观众来信拆到手软，要不今天下午才过来？看到天快亮才看完。”

　　昨晚赵宇确实累坏了。

　　在这个时代推出首部电影，阅读观众来信的感受格外特别。

　　和后世的网络留言不同，现在的观后感都是手写信件。

　　来自全国各地的工人、农民、士兵，男女老少皆有。

　　光是海军邮票就收了不少，很多后世罕见的邮票都贴在信封上。

　　他小心揭下来收藏，一本邮册都快夹满了。

　　最让他困惑的是，居然有人随信寄来肉票、粮票和工业券。

　　信里写着希望他保重身体，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拍电影之余要多吃点。

　　一开始陈阳还疑惑为何有这么多包裹寄到这里，后来读了其中一封信才明白，原来不少人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他的报道，得知他家中经济拮据，仅靠母亲一人工作维持生计，还要抚养两个年幼的妹妹。

　　陈阳在心底默默感谢这些善意，这仿佛是这个时代特有的鼓励方式。

　　不过这些热心的同志们似乎并不清楚，他进入电影制片厂工作后是有固定收入的，实际生活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艰难。

　　他打算回头找李铭商量一下，让组织来决定这些物资的去留。

　　毕竟他现在衣食无忧，厂里还分配了宿舍。

　　如果组织同意就收下，不同意就按原地址退回。

　　最有趣的一封信来自一个名叫管谟也的小学生，信中的内容朴实得令人忍俊不禁，字迹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让陈阳费了好大劲才勉强读懂。

　　只是“管谟也”

　　这个名字让陈阳觉得格外熟悉，他确信自己曾经特意查询过这个名字。

　　“叮铃铃！”

　　“喂！我知道了，北师大那边的胶片申请不是已经批准了吗？让他们自己来取。”

　　北师大，管谟也！

　　那个以特产闻名的地方，潍坊人！

　　听着于厂长的电话，陈阳突然想起管谟也的身份了。

　　当初他听说有位中国作家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还专门去查阅过这位作家的资料。

　　那位作家的本名正是管谟也，笔名叫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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