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调令

　　结束了蜜月的两个人，又转头投入到兽营的大部队里。

　　这天沈栀意正带着他们做着卷杠，就见向羽走过来，拉着她一起前往武钢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发现蒋小鱼、鲁炎、张冲、巴朗都在，沈栀意和向羽异口同声的喊着“报告！”

　　武钢招呼他们俩进来，见人都到齐了，蒋小鱼一脸担忧的问“武教官，您又把我们四个凑在一起叫过来，还把师姐和姐夫都找来，咋的，马尔斯又要开打啦？”

　　武钢对着他认真的问着“开打了你还敢去吗？”

　　面对着武钢的提问，蒋小鱼想了想，开着玩笑的回答“您还别说，我真不敢了。我现在啊，一听马尔斯这三个字，腿肚子就打转儿。”

　　说完，一群人嘿嘿的笑了起来。武钢也难得的没有绷着脸，也和他们一起笑了笑。

　　随即安慰他们“放心吧，这回可是好事！”随即指了指办公室的六个人，“让你们当官！”

　　沈栀意知道，这是要扩大队伍了，蒋小鱼他们却不明白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要高升了，一时间四个人面面相觑。

　　张冲笑起来挠挠头“这好事啊这！”

　　武钢这才解释说道“上级下来任务了，蛙人大队要扩编，除了现在的雷鲨、虎鲨和女兵中队以外，要新增加一个中队。名儿都起好了，叫龙鲨中队！”

　　听见这个名字，蒋小鱼又重复了一遍“龙鲨？嘿，这名儿好，鲨鱼中的真龙啊。”

　　武钢打断他的耍宝，“甭耍贫嘴啊，我告诉你们啊，直属队拨过来六十个人，都是大学生兵，加上教导队的二十个名额，还有各种武器装备，说话这个架子就得搭起来。”

　　说完目光环视蒋小鱼，“上面是抽不出干部来了，让我选一个人做临时中队长，怎么样，你们谁想干！”

　　蒋小鱼却机灵的扭头看着向羽和沈栀意“这，这中队长，应该是师姐或者是向连长来做啊！”

　　武钢却摆手，“不！他俩我另有安排！”

　　听他这么说，蒋小鱼认真的说“他们谁干都行，反正我不能干。”

　　沈栀意就知道他是在欲擒故纵，果然在武钢询问缘由后，蒋小鱼一副臭不要脸的明贬暗褒的回答“我一干中队长，那龙鲨肯定成为全海军标中队，你这让别人脸往哪儿搁呀，不合适。”

　　张冲此时用手对着蒋小鱼指指点点的说“你这明显是夸自己呢，埋汰别人！”

　　一屋子人都纷纷笑了起来，武钢此时却告诉他们“我还跟你讲，旅党委决定了，代理中队长，就是你蒋小鱼！”

　　蒋小鱼不敢置信的环顾四周，“真的？”武钢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对！”

　　谁知蒋小鱼却继续拒绝，“呃，不不不，咱真干不了，要干也别干代理的，整得跟中介似的，我要干就直接干中队长！”

　　见他和自己讨价还价，武钢笑着回答他“直接干呐！你干我还不干呢！”

　　随后武钢也不理他，扭头喊道“巴朗。”

　　巴朗赶忙又挺直了身子，“到！”

　　“你做副中队长，专门盯着他这中介。如果中间起什么乱子，你直接收拾他！”武钢对着巴朗嘱咐着。

　　看着巴朗高声喊道“是！”蒋小鱼嬉皮笑脸的对着他开玩笑“哎，巴大侠，我回我这破船你是下不去了。”

　　难得的是巴朗也和他开起了玩笑“当心我随时给你凿漏了！”

　　看着他俩开玩笑，武钢也没理会他们，而是继续宣布着“鲁炎、张冲，你们两个，分别担任一排和二排的排长。”

　　鲁炎和张冲一起回答“是！”

　　宣布完他们的，武钢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水，转身走到向羽和沈栀意的面前，“至于你们两个，经旅党委商议决定，现任命向羽为兽营总教官、沈栀意为副教官。”

　　沈栀意有些吃惊，“这升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武叔叔？”

　　武钢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女孩，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说道“傻丫头啊，你以为升职就只是简单的升个官而已吗？这意味着你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说完，武钢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红头文件，递给了沈栀意。沈栀意接过文件，打开一看，里面的文字如同一股洪流般涌入她的眼中。

　　她的眉头逐渐皱成了一团，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这些文字所传达的信息显然让她感到有些意外和困惑。

　　沈栀意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武钢，似乎在询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武钢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凝重的表情告诉沈栀意，这件事情确实很重要。

　　向羽看着两个人打哑谜，不禁好奇“怎么了武教官？栀意，这……”

　　沈栀意将文件轻轻地放在武钢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武钢，缓缓说道“龙伯伯会继续担任侦查大队的参谋长，武叔叔也依然是侦查大队的大队长。”

　　蒋小鱼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禁暗自思忖：既然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为什么沈栀意的表情如此凝重，甚至有些焦躁呢？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报告！”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门口，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那里，英姿飒爽。

　　鲁炎惊讶地叫出声来“赵子武？”他显然对这个不速之客感到十分意外。

　　武钢微笑着向赵子武招手，示意他进来。赵子武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房间，向众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武钢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赵子武说：“从今天起，你就是三排的排长了。希望你能和大家一起，把龙鲨调教好。”

　　说完，武钢转过头，对着沈栀意拍了拍手，安慰道“好了，丫头。你也看到文件上写的内容了，他来这里，可是经过旅长特批的。”

　　沈栀意呼出一口气，刚点头还未开口，一个背包便“咚”地被扔进门。紧接着，一双锃亮的黑色军靴踏入视线，笔直修长的腿迈着利落的步伐。

　　熟悉的声音随之响起“你们好啊！”袁野呲着一口大白牙，冲蒋小鱼等人打着招呼，依旧是那副肆意随性的邪气模样。

　　沈栀意扭头走过去，第一次见他穿着海军迷彩服。她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目光紧紧锁住他那双黑如乌墨的眼睛“想好了？”

　　袁野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同样认真地回视“以后多多指教啊，副教官！”

　　蒋小鱼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围着袁野转圈，啧啧称奇“袁上校，您以后不会是扎根咱这儿了吧？”

　　回应他的是袁野鼻腔里哼出的一声“嗯。”

　　武钢开口解释“宣布件事。陆军特战旅上校袁野，正式调入海军特战旅。他直属旅长指挥，其他时间，随队训练或执行任务。”

　　这消息如同巨石投入湖心，激起层层涟漪。袁野这“听调不听宣”的特殊安排，宛如空降的二郎神。沈栀意与袁野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这背后的缘由是什么。

　　宣布完毕，武钢挥手赶人“行了，都杵在这儿干嘛？我这儿空气都不流通了！向羽留下，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一群人涌出办公室。赵子武看着沈栀意和袁野，心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彻底熄灭，只剩下对这个陆军上校为何而来的强烈好奇。

　　沈栀意故意落在袁野身后，不理睬他，只和蒋小鱼他们打哈哈。张冲没察觉异样，光顾着高兴自己因马尔斯一战升了职，咧着嘴对沈栀意、鲁炎他们说“这下咱们可是鸡犬升天了！”

　　蒋小鱼嫌弃地瞥他一眼，“秃子，你这嘴！咱们这叫鱼跃龙门，懂不懂？”

　　鲁炎和沈栀意也跟着笑起来。走在前面的袁野却突然使坏，脚步一顿，伸腿就绊。

　　沈栀意猝不及防，“哎呀”一声，身体向前踉跄，本能地一把抓住袁野的胳膊才稳住。

　　看着袁野挑眉歪头、一脸促狭的得意样儿，沈栀意心头那股无名火“腾”地窜了上来“袁野！你给我等着！”

　　她揪住他的前襟，不由分说连拖带拽将他拉到格斗场，上去就是一顿狠揍“报仇？你连个鬼影都没摸到，就急不可耐地一个人跑来当炮灰？！”

　　那份调令上的字眼，“原陆军特战旅上校袁野，现调任海军特战旅下士”——像烙铁一样烫在沈栀意的心上。她无法想象，这个一身战场功勋、伤疤累累的男人，竟被一撸到底成了大头兵！

　　他不知何时查到了那伙海盗的蛛丝马迹，竟能说服他那倔驴般的老爹同意他来海军当个随时可能牺牲的小卒。

　　那他过往的荣光算什么？！仇敌行踪尚未明朗，他就如此孤注一掷，甚至不惜搭上性命，只为这渺茫的复仇！

　　袁野挨着拳头，明白她的愤怒是为自己不值。但那份蚀骨的痛楚，无人能真正体会。何婷婷的音容笑貌、惨死的模样，无数次撕裂他的梦境。沈栀意的婚礼更如催化剂，让他无法在陆军平静等待。

　　他格挡着沈栀意的攻击，眼神却异常坚定“沈栀意，这样很好！至少，我离目标更近一步。早一步，就能早一天血债血偿！”

　　沈栀意紧握的拳头，终究在他眼中翻涌如沸海般的痛苦里，无力地垂落。那不再是愤怒，而是深切的痛惜。

　　“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会有那一天的。”

　　袁野猛地仰起头，望向那片刺眼的、万里无云的晴空。眼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泪水无声地滑落，迅速渗入鬓角的发丝，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他喉间溢出，破碎、嘶哑，如同濒临绝境、孤立无援的幼兽发出的悲鸣“沈栀意，我快疯了。”

　　看着他被痛苦彻底撕裂的模样，沈栀意喉头滚动，将那些未出口的、带着刺的言语尽数咽下。

　　她只是静静地移步到他身侧，像一道沉默的影子，无声地伫立。

　　风卷起细小的沙尘，盘旋、弥漫，将两人笼罩其中，亦如袁野此刻混沌而迷失的心境，迷蒙一片，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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