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表明心迹

　　车内的空气像是被施了魔法，既凝固着不敢喘息的静谧，又在无声地燃烧着炽热的温度。

　　狭小的车厢缠绕成一个温暖的茧，包裹着只留下沈栀意和向羽两人。

　　这场景与他们以往的相处截然不同。

　　只见沈栀意几乎半个身子都倾向驾驶座，肩膀轻轻贴着向羽的胳膊，像是要黏在他身上一般。

　　而向羽，这个平日里冷硬如冰山、连笑意都极少外露的男人，此刻竟也任由她靠近。

　　甚至那始终挺直的脊背，都几不可察地放松了少许，微微向她倾斜着，像是在主动缩短两人间的距离。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沈栀意，那双深邃的眼眸在仪表盘冰蓝色微光的映照下仿佛两簇跳动的幽蓝火焰，里面翻涌着压抑了太久的情深。

　　二人对话的模式也悄然改变。

　　不再是沈栀意抛出问题，向羽用简短的字句回应，而是变成了真正的互相倾诉。

　　沈栀意自然是引导者，她声音轻柔的诉说着过去一个月的分离时光。

　　“夜里站哨望着星空，总在猜你是不是也在看同一片天”

　　“食堂的凤梨不够甜，还是你给我的那个好吃”。

　　每一句话都带着细碎的温柔，像小石子投进向羽的心湖，漾开一圈圈涟漪。

　　而向羽的回应，虽然依旧保持着言语简洁的习惯，却不再是敷衍或逃避。

　　他那些从未说出口的惦念，此刻也随着夜色慢慢流淌出来。

　　“那天海训，看到一只海鸥抢战友的面包，突然想起你说它们抢你饼干时，气鼓鼓的样子”

　　“武教官骂他们动作慢的时候，总觉得下一秒你会在旁边偷笑”

　　“整理装备时看到你落下的发绳，我收了起来，想着等你回来还你”。

　　这种笨拙却无比真诚的回应，让沈栀意的心彻底软成了一滩水。

　　她的“恋爱脑”此刻达到了巅峰，只觉得全世界的风景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别扭又可爱的男人。

　　她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时不时抛出一句更露骨、更暧昧的话，试探着他的底线。

　　“向羽，你说……要是我们早点像现在这样，该多好？”

　　“向羽，你知不知道，你耳朵红起来的时候，特别想让人咬一口？”

　　“向羽，我好喜欢你呀，怎么办？”

　　若是在以前听到这样直白的话，向羽大概率会瞬间红透耳根，像煮熟的虾子一样。

　　要么猛地转头看向窗外假装看风景，要么生硬地转移话题扯到训练上，最多也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算是回应。

　　可今夜，破天荒地，他每一次都接住了！

　　面对第一句“早点这样该多好”，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低低的声音说。

　　“现在……也不晚。”

　　面对第二句“想咬你红耳朵”，他耳根的红晕瞬间蔓延到脖颈却强作镇定地“嗯”了一声。

　　面对第三句“我好喜欢你”这个重磅炸弹，他的呼吸明显一滞，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

　　只见向羽猛地抬起头，用那双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睛紧紧锁住她，声音沙哑却无比清晰的回应。

　　“沈栀意，我……超级喜欢你！”

　　“超级”两个字，他说得格外重，像是要用尽全力，把心底所有的情意都传递给她。

　　沈栀意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心花怒放，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向羽听着她这些热烈真诚的话语，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呼吸间的温热气息拂过他的皮肤，唇瓣微微张开，泛着水润的光泽，像是在无声地诱惑。

　　向羽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堤坝正在一寸寸崩塌，一种陌生又强烈的冲动在心底叫嚣着。

　　他想要再靠近她一点，再亲近她一点。

　　就在这气氛黏稠得几乎要到达临界点时，沈栀意的目光突然被一只小蚊子吸引了。

　　不知何时，它从车窗缝隙飞了进来，正围绕着向羽的头顶嗡嗡盘旋，时不时还朝着他的脸颊靠近，扰人清静。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胳膊，越过向羽的胸前，指尖精准地按在了主驾驶侧车门的车窗升降键上。

　　“嗡——”

　　轻微的电机运转声在寂静的车内格外清晰。

　　那道原本为了透气而留下的细小缝隙，随着她指尖的发力缓缓向上闭合，一点点挡住了窗外的夜色与风声。

　　“咔哒。”

　　一声轻响，车窗彻底闭合。

　　车内瞬间形成了一个完全密闭、私密的空间。

　　向羽对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毫无防备，心里顿时警铃大作，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薄汗。

　　他的脑子瞬间无数个猜测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她是……冷了吗？

　　还是是不想看到外面有人经过？

　　可这停车场在服务区的角落，偏僻得很，半天也见不到一个人影，根本不用担心被打扰。

　　还是……她想要做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怕被人看见？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般疯狂生长，再也压不下去。

　　会是什么事呢？难道是她……也想和自己再亲近一点？

　　向羽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向了那些他只敢在深夜独自一人时，悄悄幻想的画面。

　　沈栀意顺着向羽的视线低头，正好捕捉到他眼神里的吃惊，以及连他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期待与渴望。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抿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这个笨蛋！不过是关个车窗赶蚊子而已，他居然能联想到那里去！

　　不过……也难怪他会多想，刚才自己确实撩拨得太过火，话语也足够大胆露骨。

　　对于这个情感经验几乎为零还处在“青涩期”的向羽来说，这种程度的暗示再加上密闭空间的营造，足以让他方寸大乱。

　　看着向羽那副既紧张又隐隐期待的模样，沈栀意心里那点恶作剧的心思和满满的占有欲同时冒了出来。

　　将错就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心念一转，沈栀意的脸颊也飞起两抹红霞，带着几分真实的羞涩，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的期待。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忽然仰起脸朝着向羽那棱角分明的侧脸颊，飞快地啄了一下！

　　那触感如同蝴蝶点水，一触即分。

　　温软湿润的触感在向羽的脸颊上猝然绽放，带着她独有的馨香。

　　向羽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彻底愣在了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在这一刻停滞，只剩下被亲吻的那一小块皮肤，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

　　沈栀意这个“罪魁祸首”却没有闭上眼睛，反而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沈栀意很想知道，这个总是克制自己的男人，在被主动亲近后会是什么模样。

　　向羽在短暂的僵直后，终于缓缓回过神来。

　　心底那股被羽毛搔刮的痒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汹涌澎湃，几乎要冲破胸膛。

　　只见他猛地转过头，对上沈栀意带着狡黠笑意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空气中仿佛有电流噼里啪啦地闪过，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沈栀意看着他还有些愣愣的、仿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强压下自己同样加速的心跳和脸颊的滚烫，故意板起小脸“恶人先告状”。

　　“你，干嘛！看什么看！不愿意就去……”

　　剩下的“洗把脸清醒一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声音就戛然而止。

　　因为向羽动了！

　　那个脸颊吻，像是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他心底某个被紧紧锁住的开关。

　　一直紧绷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所有的犹豫、克制、羞赧，都被那股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思念和渴望冲得七零八落！

　　他只想靠近沈栀意，拥抱她，亲吻她。

　　于是在沈栀意惊愕的目光中，向羽猛地俯身，带着一种近乎莽撞的决绝，准确地攫取了她那张还在“嘴硬”的小嘴！

　　他的吻，毫无技巧可言，甚至带着点笨拙的急切和横冲直撞。

　　薄唇有些凉，却蕴含着惊人的热度，像是要将他所有的情意都融入这个吻里。

　　这不像沈栀意刚才那般轻巧，而是充满了力量感和不容错辩的占有欲。

　　仿佛要将过去一个月里，所有只能在梦中偷偷回味醒来后还要狼狈地掩饰心动的憋闷，都通过这个吻尽数宣泄出来！

　　只有在梦里，他才敢如此放肆地亲近她。

　　而此刻，梦境照进了现实。

　　沈栀意先是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惊讶。

　　她没想到，一向克制的向羽，竟然会如此主动。

　　但下一秒，她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缓缓阖上。

　　沈栀意没有推开他，反而在最初的惊讶过后，顺从地甚至带着鼓励意味地，开始生涩地回应这个吻。

　　只见她微微张开唇，允许他的探索，小手也无意识地攀上了他宽阔结实的肩膀，指尖轻轻攥着他的衣料，像是在抓住什么珍贵的东西。

　　这个吻，笨拙却热烈；生疏，却真挚。

　　它不仅仅是一个吻，更像是一个郑重的宣告。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因为缺氧而肺部传来灼痛感，才不得不气喘吁吁地分开。

　　向羽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俊脸通红，连眼角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像是被染上了胭脂。

　　他刚才太过紧张，几乎是屏住呼吸完成这个吻的，他生怕自己有任何不妥，唐突了心上人。

　　此刻分开了他还在微微喘息，眼神却紧紧锁着她，带着一丝不安，像是在确认她是否愿意。

　　而沈栀意也是脸颊绯红，眼波流转间满是柔情。

　　她的唇瓣因为亲吻而变得愈发红肿饱满，泛着诱人的水光，呼吸也有些不稳。

　　看着向羽那副既紧张又期待的样子，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格外温柔。

　　下一刻，她做了一个更大胆的举动。

　　趁着向羽还在平复呼吸，她双手撑着座椅，灵巧地一纵身，竟然直接侧坐到了向羽的腿上！

　　向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扶她，生怕她摔倒。

　　但几乎是本能地，那双有力的手臂已经自然而然地环上了她的腰肢，将她稳稳地搂在怀里。

　　沈栀意顺势窝进他温暖坚实的怀抱，脸颊贴着他颈侧温热的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脉搏跳动。

　　“咚咚咚”，和自己的心跳声渐渐重合。

　　安全感与幸福感如同潮水般将她团团包围，让她忍不住轻轻蹭了蹭他的脖颈，像只满足的小猫。

　　她开始变本加厉，情话像是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扔，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亲吻后的慵懒和甜蜜。

　　“向羽，你刚才好凶啊……不过我好喜欢……”

　　“向羽，你的嘴唇好像有点软，比我想象中软多了。”

　　“向羽，你知道吗？我觉得你超级帅超级帅……”

　　“向羽，我好喜欢你呀……越来越喜欢了。”

　　这些直白又甜蜜的话语，如同最醇香的美酒，将向羽灌得晕晕乎乎，头脑发热。

　　语言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只剩下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内心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情感。

　　于是，他再次低下头，用更加熟练却同样热烈的吻，封住了那张不断吐出甜蜜话语的小嘴。

　　这一次，他不再像刚才那般莽撞，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却依旧带着不容错辩的情意，用行动证明着自己的心意。

　　沈栀意被他这仿佛饿狼扑食般的热情弄得有些招架不住，嘴角却始终带着笑意，心里甜得像浸了蜜。

　　她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一边迷迷糊糊地想。

　　这一点，倒是和未来那个一旦开窍就食髓知味、不知餍足的他，一模一样！

　　两人就像所有初尝情滋味的年轻人一样，在私密的车厢里，借着夜色的掩护，不知疲倦地亲吻拥抱。

　　一直到后半夜，精力终于耗尽，两人才在放平的座椅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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