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师徒首次合作

　　报名的事情告一段落，沈栀意心里那股被袁野打断和向羽的视线接触的闷气还没消。

　　她也不管袁野家的车就停在旁边，赌气似的一甩头，迈开步子就沿着人行道往前走，打定主意要自己走回去。

　　袁野一看这架势，心里门儿清，自己刚才那出“挡箭牌”彻底把这位姑奶奶惹毛了。

　　随后他赶紧把车钥匙往兜里一揣，像个做错事的小跟班，亦步亦趋地缀在沈栀意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一路上，他收敛了平日的张扬跳脱，难得地安静下来，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栀意的脸色，试图用无声的陪伴表达歉意。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沈栀意停下脚步等红灯。

　　袁野瞅准机会，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瓶冒着凉气的橘子汽水。

　　瓶身上凝结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

　　只见袁野脸上堆起十二分的讨好笑容，把冰凉的瓶子递到沈栀意眼前，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我说沈大小姐，消消气儿呗？千错万错都是小的错～来，尝尝这冰镇小饮料，透心凉，保管消火！”

　　看着他这副伏低做小、眼巴巴讨好的模样，沈栀意胸中那点闷气其实已经散了大半。

　　随即她没好气地白了袁野一眼，终究还是伸手接过那瓶冰凉的橘子汽水，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冰凉酸甜的液体带着气泡的刺激感滑入喉咙，确实浇灭了她心头最后那点因袁野捣乱而起的闷火。

　　她刚把瓶子从嘴边拿开，正想对袁野说句“算你识相”，一阵刺耳的哄笑声和阴阳怪气的议论就从马路对面传了过来。

　　“哟！快看那是谁啊？这不是咱们袁大少爷吗？”

　　“啧啧啧，瞧瞧，袁公子这是……给人当上跟班小弟了？”

　　“哈哈哈！还是个妞儿！袁野，你小子行啊，什么时候学会伺候人了？给姑娘端茶递水的，活儿挺溜啊！”

　　“哎，那妞儿看着眼生啊？哪家的？能让袁大少这么低三下四的，本事不小嘛！”

　　“本事？嘿嘿，床上本事吧？瞧那腰那腿……”

　　说话的是几个穿着在当时看来颇为时髦花哨衣服的年轻人，为首的一个染着几缕黄毛，正斜靠在路边一辆拉风的摩托车上，眼神轻佻地扫视着沈栀意，嘴里的话越来越下流难听。

　　他们都是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子弟，家里或多或少有些背景，平时就看不惯袁野那副天老大他老二的狂劲儿。

　　奈何自身实力不如袁野，一直以来都是被袁野压着打，又碍于袁野的家世地位，自然生生忍着这口气。

　　此刻逮着袁野在一个陌生漂亮女孩面前做小伏低的样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狠狠奚落的机会。

　　袁野脸上的讨好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像淬了毒的刀子。

　　他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却被沈栀意不动声色地轻轻拉住了手腕。

　　沈栀意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可怕。

　　她太了解袁野了，无论是眼前这个少年版，还是未来那个魔鬼教官。这种垃圾，不值得他动气，更不值得在这种地方动手。

　　她太清楚袁野家那个红色背景的分量，也知道这群纨绔子弟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打他们一顿容易，后续的麻烦会很棘手，尤其是对袁野。

　　“走。”沈栀意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她拉着袁野的手腕，转身就往旁边一条通往小公园的僻静岔路走去。

　　息事宁人，并非怕事，而是为了袁野考虑，也为了她寻找向羽的计划不受无谓干扰。

　　然而，他们的退让却被对方当成了软弱可欺。

　　“哎！别走啊袁大少！”

　　“怂了？被说中心虚了？”

　　“妞儿，跟着这种软蛋有什么意思？不如跟哥几个玩玩？保证让你……”

　　污言秽语如同附骨之蛆，紧随着他们的脚步，越发不堪入耳，甚至开始涉及极其下流的侮辱和人身攻击。

　　沈栀意和袁野的脚步同时停住了。

　　两人缓缓转过身。

　　沈栀意脸上最后一丝平静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

　　袁野则咧开嘴，露出一个极其狰狞又嗜血的笑容，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疯狂战意。

　　什么背景，什么麻烦，在这一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骨子里流淌的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血液。

　　一个是未来铁血教官一手调教出的顶级战士，一个本身就是桀骜不驯、骨子里刻着“疯”字的狼崽子。

　　被人指着鼻子骂到这种程度还忍？那他们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是吧！”袁野捏了捏拳头，指节发出“咔吧”的脆响，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愉悦。

　　沈栀意没说话，只是活动了一下脖颈，眼神锁定了那个出言最下流的黄毛。

　　那几人见他们停下，反而更来劲了，哄笑着围了上来，根本没把看起来纤细的沈栀意和“单枪匹马”的袁野放在眼里。

　　下一秒，战斗在僻静的小公园里毫无征兆地爆发，又结束得极其迅速！

　　沈栀意如同鬼魅般切入人群，她的动作快、准、狠！

　　没有一丝花哨，全是袁野在未来教给她的那些经过千锤百炼的杀人技简化版！对付这些徒有虚表的纨绔子弟，绰绰有余！

　　“砰！”一个标准的侧踹，正中黄毛小腹！黄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棵树上，蜷缩着呕吐起来。

　　几乎同时，袁野也动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凶狠和沈栀意带来的“底气”，一拳就砸在另一个冲在最前面的人脸上！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惨叫声瞬间响起！

　　沈栀意和袁野，这对跨越时空的师徒，在这一刻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

　　沈栀意主攻要害，下手刁钻狠辣，专门卸关节、打软肋，让人瞬间失去战斗力。

　　袁野则如同狂暴的推土机，利用力量和速度进行冲撞重击，配合着沈栀意的节奏，将试图围攻或逃跑的人一一放倒！

　　他们甚至无意识地用上了未来在训练场上磨砺出的配合雏形。

　　一个佯攻吸引注意，另一个瞬间给予致命打击。效率高得可怕！

　　仅仅不到两分钟。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几个人，此刻全都凄惨地躺在了地上。

　　断胳膊的、捂着肚子哀嚎的、鼻血眼泪糊了一脸的……那个黄毛更是直接昏死过去。公园里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

　　沈栀意甩了甩手，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地上的“成果”，眼神淡漠，仿佛只是清理了几袋垃圾。

　　袁野喘着粗气，脸上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潮红和极度的兴奋。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咧嘴一笑“爽！”

　　不过，对方毕竟人多，又是狗急跳墙，袁野身上也挂了彩。毕竟不是之后的袁野，此刻他也受伤了。

　　袁野的手臂上被划了一道不算深的口子，渗着血珠。嘴角也破了，颧骨处有一块明显的淤青。

　　“嘶……”兴奋劲儿过去，疼痛感袭来，袁野吸了口冷气。

　　沈栀意皱皱眉，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皮外伤，死不了。不过得处理一下，别感染了。”

　　沈栀意的语气平淡，带着点命令的口吻，“附近应该有卫生所或者小诊所，走。”

　　袁野这会儿倒是听话得很，乖乖跟着沈栀意离开这片狼藉的“战场”。

　　两人在附近转悠了一会儿，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街角找到了一家挂着“便民诊所”牌子的小门面。推门进去，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诊所里人不多，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在给一个小孩看嗓子。沈栀意让袁野在靠墙的长椅上坐下等着。

　　就在袁野龇牙咧嘴地用棉签沾着诊所提供的碘酒，笨手笨脚地处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时，沈栀意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个不大的诊所。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诊所角落靠窗的位置。

　　那里放着一张供病人等待的旧长椅。一个穿着军绿色衬衫的少年，正安静地坐在那里。

　　他微微低着头，手里捧着一本翻得有些卷边的旧书，专注地看着。

　　夕阳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冷峻而沉静的轮廓。他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将诊所里细微的嘈杂完全隔绝在外。

　　沈栀意的心脏，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骤然停止了跳动！又见面了！我的向羽！

　　袁野顺着沈栀意凝固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角落里的少年。

　　他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压低声音带着点兴奋和促狭。“嘿！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说，你的‘硬骨头’在这儿呢！”

　　沈栀意没有理会袁野的调侃。她的全部心神都被那个安静看书的少年吸引了。他怎么会在这里？是生病了？还是……也受了伤？

　　就在这时，老医生送走了看喉咙的小孩，朝袁野这边招呼。“小伙子，到你了，过来我看看。”

　　袁野应了一声，站起身。而角落里的向羽似乎也看完了书，合上书本，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沈栀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能让他再消失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那个即将推门而出的孤寂背影，脱口而出。

　　“向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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