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科技应该遵从的道德条约。

　　神白须眉头一挑，他放下手中的数据档案，看向一旁的安卡赫芙，后者脊背发凉的一顿，察觉了前者的反应后神白须又很快收回目光，只是较为感慨的深呼一口气。

　　寂灭雷拥有一种能力，就是能够不被元素力的存在影响，且能够将元素力转化甚至吞融，而红色的噬灭雷已经能够破坏生命格式的根本，哪怕是大恶魔风上御神策那种血肉魔力的庞大都无法摆脱其撕裂性的恐怖攻击。

　　寂灭雷是任何生命源存在的克星亦或天敌，只要是生物形式存在，它所拥有的特权就能够将他毁灭，而噬灭雷已然进化的凌驾于生物之上，它存在着一种概念位面的破坏性，破坏命运，即改变已经存在的物质的本源。

　　这种力量，已经远远不再是人类能够了解的了，而是属于来自造物主的神权，就像是用来涂改和擦除的橡皮擦一样，生命格式的存在对寂灭雷而言非常渺小又脆弱。

　　“那雷霆的力量在终焉弑神武部门的记载介绍中如此描述：‘具有破除一切能量源与生物质量存在立场的毁灭力’，具奎托斯的研究，你手中的雷霆可以越过甚至摧毁任何形式存在的物质与生物，那么对于虚空源，或者也可以存在一定性的影响。”

　　“借助终焉科研部门的帮助，我们完成了一件能够承载虚空源的器皿载体，一种新型的驱动义肢，我们称它为‘滞力枢动抽离皿’，能够在不伤及装载者的情况下保存虚空源并在储存中进行运转，在不影响携带者的同时进行数据测验，这是人类的一小步，可却是对虚空研究的一大步，只是这项事业缺少一个承接人。”

　　奥尔森看向神白须，他用手下意识的摸了摸一旁办公桌上数据档案中记载有关曲力枢动抽离皿的设计蓝图，有一只手搭在神白须的肩膀。

　　“虽然说这些冠冕堂皇的正义措辞对你而言有些虚伪，但有些时候我也以为你与终焉的仇恨不会伤及无辜，哪怕是用道德绑架这种恬不知耻的说辞，我也希望你能向我们伸出援手。”

　　“我记得在终焉数据档案库中对你的记载与犯罪心理侧面描写，他们将神白须征御定义为是一个无法在当前位面空间驱动元素力与产生元素力的纯血人类，其血肉与身体器官也都弱于普通人类数倍，且，无法与元素力共鸣。”

　　“这就代表，虚空污染会根据元素力繁殖的这一危害性与你而言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做到在零风险的情况下检验虚空源，并完成实验抽离皿的稳定性测验。”

　　“只是……”

　　“是，我有私心，可我也有公心，金摇篮包括世界蛇与医药协会乃至全人类医疗科学行业技术人员的心血都在这一刻面临着兑现，这不仅仅决定着人类今后面对虚空的命运，还决定着今后因为虚空战役影响的战后人员的命运，我不想用那些虚伪的言论左右你的抉择，但……”

　　“赫尔菲斯，你觉得呢。”

　　神白须瞥了一眼一旁的安卡赫芙，后者只是一只手攥着裙角，神色无波无澜，可心中也在做权衡利弊的考究，她也不是一个虚伪的人。

　　“你这话已经是说的明明白白了，就是用我做抽离皿的实验装载体呗，绕一大圈净说一堆有的没的废话。”

　　奥尔森听了后只是微微一笑，但他的神情仍旧严肃，尽管神白须满足这个特殊条件，可并不代表奥尔森会舍得在他身上做人体实验，他仍旧是人，活生生的人。

　　而一个人的理智一旦能接受对同类的摧残，那么他就会被趋于异类而逐渐疯狂，一旦生命的存在在他的心中不再有认知的尊严与重量，那么所谓人伦良知的底线也就会被冲破。

　　奥尔森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主宰他人的生命这种事，只有战争狂与刽子手才会操持，他也同神白须一样，是一个坚持原则与本我的人，对，要做一个真正的人去思考。

　　可这其中的利益，却汇集全人类的未来，甚至决定了今后人类在对峙虚空时的把握，以及人类在对其他位面的高等生物的认知的突破，这是重任，却也是重担。

　　“可凡事没有绝对，而实验也总有风险，纵使这件事能够惠及人类的未来，可面对这样的…”

　　“作为一个企业的领头人，他必要的素质不仅仅要有深度的智谋和明智策略，胆识与气魄也是一个投资者应该具备的品质，市场瞬息万变更是时不我待，这件事你要是做不好当初接它干什么？”

　　“机会是凭借争取与竞争得来的。”

　　神白须伸手将那份数据方案推得远远的，奥尔森见状深呼一口气，他微微挺起胸膛，向着神白须深深一鞠。

　　金摇篮科研部门。

　　为什么说西方终焉的科研部门拥有巴古斯当前最大的权威与影响力？这不仅仅是因为对于科学理论与科研技术的先进理解，更多的，是人才这一宏厚的资源。

　　而科研部门与研发部门的区别就在于，后者属于实践派的严谨，而前者，在于理论的提出。

　　在恒星计划曝光以后，库恩对于科技的态度就偏于保守，他认为，科学的严谨在于执行者对于生命的尊重与对人格道德的恪守，而科研人员的思想能够决定一件科研项目的结果的好与坏，所以多数人的需求才会成为科学研发的第一动力。

　　倘若时代止步不前，人类面对的问题只有先进与落后的差异，而一旦人的野心引发战争，那么时不我待的革新就会影响人心中的平衡。

　　越是强大的武器，就越能够牵引平行的天秤倾斜，直至最后被这份沉重的欲望吞噬，而酿下的错误，注定会用不计其数的生命来作为填补。

　　也因此，科研的最终步骤，是考虑代价，也只有考虑代价，人才能看到自己脚下道路延伸的方向，人类才能明白为什么生物进化需要体会痛苦。

　　所以科研部门如今的人才资源市场定位在了学界中的年轻人，而不是那些老成派的术业专家与权威级的导师。

　　而学业如今的开发也不断的让身在学者的人群渐渐思考自己的立场，无论他们出身于何处，他们都必须要明白，他们事业的最终归宿是这一整个国家，也只有背靠国家，他们才能明白自己的人生目标应该走向何方。

　　所以早在五年前，巴伦比斯凯恩就已经打通了学界通向科研的渠道，就像他说的一样。

　　“青年人是时代朝气蓬勃的象征，你不能指望一群老古董能在旧事物中发展新时代，人类的思想总是向前进步的，而传承也因此而来，拥有经验的长辈必须倾囊相授自己的能耐才能保证在遥远的未来不被遗忘，这不是历史，而是现实。”

　　也因此，年轻人的建议成为了这个国家最首要的方向之一，政权将不会再限制压制他们的声音，时代与思想需要他们的革新。

　　金摇篮的科研部门或许比不上终焉科研部门的那般雄伟，却也是名震克洛诺斯城区的首要开发区，作为一家凭着娱乐事业起家的金摇篮也许不一定在那些国际名流中数一数二，却也同样立于国际知名企业的行列。

　　无论奥尔森究竟有没有仰仗提诺琼恩家族的名誉，他都做到了凭借自己的双手垒起金摇篮这座高塔，而且，他的事业线才不过将将开始，他年轻的生命倘若一生奉献于此，俯瞰国际或许也只是时间问题。

　　“03试验场的各位科研人员请停下手头的报告工作与数据计算并储存，在执行人员与安保人员的调度下有序离开试验场，请注意脚下实验设施。”

　　随着03试验场部门的广播声响起，科研人员开始带着自己的研究资料陆续离开试验场，同时，整座试验场的机动电力系统也逐渐开启。

　　神白须在实验井上方看着楼下陆续向外有序离开的科研人员，似乎也想起了曾经的某些种种。

　　眼下的人群多是年轻的面孔，这也代表奥尔森所创建的金摇篮也保持着终焉科研研发两部门的宗旨，熟练的老成派负责理论与经验，勇敢且思维开放的年轻人负责实践与落实。

　　这两种力量凝结在一起，就是时代的答案，也是所有可能性的汇流之处。

　　而在试验场内离开的年轻人的脸上，在离开试验场的过程中，神白须仍旧能看到他们在途中的津津乐道，以及脸上那种精彩的年轻活力。

　　这代表金摇篮不仅仅提供了机会与资源，也让他们渴望科学的理想炽热燃烧，是的，年轻人最热衷的虔诚理想就是体现自己的存在与价值。

　　这个世界确实是充满魔法与魔力的奇迹，但仍旧有人愿意坚持科学的真知，并非魔导的存在太过超然与魔幻，而是科学的存在更能令人脚踏实地，且，科学是平等的，它就是一本书或几个零件摆在那里，只要你肯动手，奇迹也会在你的手中被发现。

　　所以人类最伟大的地方不仅仅是他传承而更新迭代的智慧，还有坚持。

　　而现在，场内设施一致都静了下来，这试验场的质地据奥尔森所说，超越一座军事基地，只是各个实验部门的单元区分形成了一个个单位，所以才看起来有些拥挤。

　　但实验场地却是非常的辽阔，肉眼可见的宽敞，这也证明了科学的实验不仅仅需要严谨，还需要格外巨量的资金，当然，安全态度必须是首要的。

　　眼下，在巨大的试验场内，尖端的科技完全能够攀上终焉科研部门的科技树，神白须一目十行扫过去，这些在现代使用的超端科技产品他也都一一认识。

　　神白须究竟会不会使用现代科技？

　　这仅仅只取决于他愿不愿意，他对现代兵器同样抱有厌恶的态度，这并非偏见，毕竟凭他的经历之所以会厌恶也理所当然。

　　无论终焉在西方群众的印象中与心中究竟多么的雄伟高大，到了神白须这里，却都阴险低贱。

　　“依稀还记得，当年四科的实验部门还曾爆过你的丑闻，难得一科的卡捷琳娜愿意屈伸亲来接手四科实验部门的科研实验报告检测，可是你，却在课程过程中插科打诨，故意调配奇奇怪怪的破烂发明，还在课上说卡捷琳娜的符文编辑理论不专业。”

　　“几节课下来不过两个小时，可对在四科而言却是度日如年，你赫尔菲斯‘臭学究’的名号可谓是传遍了六部科门，尽管卡捷琳娜离开时只是声称你赫尔菲斯天赋异禀与众不同，可在外人看来，不过是高情商话术的遮掩。”

　　而也是之后，就爆发了那场骇人惊闻的名人堂辩论，赫尔菲斯一鸣惊人，在众人众导师的注视下，将那个一科的顶端天才奥伦米尔·芙娜辩驳的无话可说。

　　他真正的胜利并非是胜过了卡捷琳娜的天赋异禀，而是作为一个年轻人，在浑浑噩噩的时代唤醒了新时代与群众的觉醒意志，带来了新的思想，变更了当时那个时代的学习风气与方向。

　　“我问你，赫尔菲斯，当年卡捷琳娜那么重视你，在思考发起变革之前，你就一点犹豫都没有？”

　　“赛梅菲斯，婕西菈娅，卡捷琳娜，当时在库伦贝尔可谓三足鼎立，而这三位都如出一辙视若己初的信任你，在库伦贝尔的所有运动几乎都以你赫尔菲斯为中心，如此的艳福与惊遇，加上你赫尔菲斯的影响力，真的就做不到从内部决策上改变当时尚文治教院的掣宪？”

　　这个问题，在奥尔森脱口而出的时候神白须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又或者在当年发起暴风雨事件之前，他就已经笃定孤注一掷的一往无前了。

　　而奥尔森问的，仅仅只不过是过程。

　　神白须和奥尔森顺着楼梯走下实验井的办公室，一路来到眼前这硕大的实验区，四下各个数据终端数不胜数，远处的巨型机械移动设施搬运着某些实验器械，近处终端上频频闪烁的数据信息让神白须对当下的进度一目了然。

　　在这之中，机械的先进与澎湃的生命力呼之欲出且沸腾，而它们所接手的任何一个机动组织都在按班就部中稳稳发挥作用，科技确实真正改变了人的行动与思考方式，这就是当下西方。

　　“改变时代的从来都不是人，而是思想，卡捷琳娜很聪明，却也迷惘，因为她总是无法透过事物去看穿本质，有些时候，事物总存在两面性，而事物存在的终点，在于将两种不同的状态结合起来并诞生的新事物，这既是发展的过程也是发展的方向。”

　　“对你而言，奥尔森，改变事物和决定事物哪一个更重要？金摇篮发展至今，在所有曾面对过的抉择中，你觉得是改变更符合现代时代的发展，还是保守更能保证发展的稳定性并与时俱进？”

　　看着一旁终端上的实验数据，神白须问奥尔森，而后者则是眉头一皱，他看向神白须。

　　比起曾经的赫尔菲斯，现在的他太冷静也太阴沉，无论这其中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都已经确切的将他变成了神白须征御，而赫尔菲斯的理想，也已经随着时代的脚步稳步向前融入于众人的行动中。

　　神白须并没有继承赫尔菲斯的理想与初心，而是在接受新的事物以后发生了改变，这也是令奥尔森困惑的地方，这两个人，两个名字，究竟哪一个才是他的真正初心，奥尔森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还是他。

　　“当年你赫尔菲斯能舍得一身剐放弃那些哪怕在现在看来也仍旧平步青云的前途无量，我奥尔森又何尝不行？更何况在当年我就已经是个富家子弟，现如今，我更是知名行业的大老板，比你这一身档次也低不到哪去。”

　　“只是有些时候也不得不觉得可惜，委实是半点不由人的无可奈何，一路走来我琢磨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当年那个坐我前排听公开课都漫不经心的开小差的赫尔菲斯，现如今这般如履薄冰的在这个国家搅动风云。”

　　“如果一切照旧，我想我还是希望做曾经那个奥尔森，一无所知好过无能为力。”

　　可事实是，一无所知就是无能为力。

　　无论奥尔森如何的家财万贯，在当年青盛奖的颁布会上，在神白须曝光尚文治教院掣宪制度政策的丑态时，在他批判并唾骂学界权威制度祸害学业制度时，他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出能够伸出援手哪怕半点的方法。

　　他只能看着赫尔菲斯被教院高层带走，被终焉拘押，被比安卡监禁，乃至在之后一声不吭的消失，他什么都没做到，纵使现在的他依旧万贯家财，他也无法帮助神白须哪怕一分一毫，无论是他的事业，还是他的人生。

　　所以奥尔森所说的一无所知好过无能为力，也只不过是拙劣的自我安慰罢了。

　　“省省你那副悲春伤秋的样子吧，路走都走过来了，回忆只是用来看的，回头走的人才最愚蠢，我最讨厌说这些事后的感慨唏嘘，无病呻吟不能改变任何事，我们都不要去做那个后悔的人。”

　　“看看你的新玩意。”

　　奥尔森听后一笑，是啊，他永远比曾经，比昨天的那个他更明智，他永远都在更进一步，这也是他奥尔森为什么憧憬他赫尔菲斯的原因。

　　他从来不会把昨天当做纪念，因为未来会更长远。

　　奥尔森看了一眼身后走来换了另外一身崭新机械义肢的安卡赫芙，后者微微的点头，走向另一处数据终端。

　　嗡————

　　她仅仅是一挥手，好似就触动了某种探测感应，在经过她的动作之后整个实验区都运转了起来。

　　平台开始收拢，除了神白须眼前的终端之外，其他的实验区均是落于地下闸门的收容中，随之展示的，是实验平台上的影视投屏电子终端画面。

　　平台之外的机械手臂开始从平台外环外侧的轨道井中伸出，机械手臂的身躯上刻着肉眼可见的型号代码，“AZ-713”。

　　这是来自终焉开发部门的管理型机械手臂，代号“手术刀”，是精密型第三代的新型智能机械手臂，拥有自主性与学习型，并且它收录了医学史发展至今所有的外科门诊技术，能够进行零风险的解剖手术与换肢手术。

　　尽管外科手术在现代已经是被淘汰的医疗手段了，而所有的缝合技术对人类在现代战役中作效并不实用，因为战斗的激烈性与惨重程度根本来不及使用器械治疗，诸如惩罚者级别的战役现代武器已经完全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魔导科技，即“科学魔导并用武器”，例如歼灭者。

　　这种装载超等赫子的军械，即使是在从未使用过武器的普通人手中也有具备毁灭旧时代的战备军队的毁灭性，而在现代，这是终焉执行卫队规格最低的装备了，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才具有较大的杀伤性。

　　而这条机械臂的生产型号单元来自于终焉开发部门的“AZ”部门，即“秩序型”现代智能机械，而所谓的秩序型，就是需要手动唤醒的使用方式，它的两个双胞兄弟分别是“Aq”，“Aw”，即“恒动型”与“规则型”。

　　前者的恒动型是能够自主启动的智能机械，而后者的规则型则是中立状态，它会因为需求的不同而分别转换，大多时候用于紧急时刻与应急使用，所以也被称作支援型。

　　A代表着生产时序，它是最先进的一代也是第一代，而A后面的数字是它的等级，从Z到m以此类推，越后面的等级越低，使用的范围也就越小。

　　而开发部门分别用q到p来表示，即26字母的上层中层下层，易于区分。

　　而眼前这几个大家伙，都是。

　　嗡————

　　接下来，整个试验场真正启动，且已经完全进入检测状态，立于中心的探测平台与数据屏幕投影也在等待着检测启动，一旁的机械手臂也蓄势待发。

　　从天花板阀门井中也终于是探出了支援型的机械手臂，在等待指示员的下一步操作命令。

　　“说归说，但是，赫尔菲斯，对于这次的抽离皿测验老实说我心里也没底，诸如这种高风险测验却要拉你这么一位老伙计来做小白鼠，我多少有些居心不良的嫌疑了。”

　　奥尔森苦笑，而一旁的神白须却不以为意，他只觉得，这等气派的机械尖端科技不用来大大方方的测试才是真正的居心不良，堪称败坏。

　　而说道人体实验，之所以在当代科研界噤若寒蝉，就是因为恒星炮实验的惨无人道与阴谋论，并非是世人放大了恒星炮事件的影响，而是人类对于生命的尊重与底线超出了科技进步的需求。

　　如果科技的生产有违人伦与道德，那么它的存在就必须要被销毁，如果全人类都目不斜视的漠视，那么世界末日就在明天，所以秩序，是人为的，不是什么神明赐予的，缔造的。

　　“你奥尔森要能是终焉派来打感情牌的卧底我做梦都能笑醒，可事实是你不是。”

　　“奥尔森，诸如我这种亡命之徒，你即便是在整个巴古斯的历史上去看都不会有第二位，而诸如我这种的穷凶极恶多半不会善终，倘若最后是死在你这么个老朋友手里，我反倒觉得万幸了。”

　　“你说呢？”

　　奥尔森神白须两人相视一笑，确实，只不过奥尔森不会这么想，他会去相信并祈祷神白须所做的一切是正确的，无论有多少人反对。

　　倘若御神策不是因为那层身份，会不会也会像奥尔森一样对神白须这么死心塌地的信任？

　　历史没有如果，立场也亦是如此。

　　神白须坦坦荡荡的走上实验平台，曲动轨道检测仪开始响应，一道紫蓝色的弧光平面掠过神白须，右侧的数据投影很快就反应了体质信息。

　　身高，血型，体重，甚至身围与血肉密度肌肉强度都一一罗列，而其中最让奥尔森最惊异的，是最后一档的最后一条。

　　‘血肉魔力值度:0.0%。’

　　看到这个数值，哪怕是安卡赫芙也都眼眶一睁皱了眉头。

　　这也就代表，在整个巴古斯乃至国际档案人身记录中，神白须是唯一一个纯血人类，可这，就是低等生物的证明，是失去无限这一潜质的证明。

　　他就是一个凡人，连普通人都算不上。

　　也怨不得青衣笑他一介凡人不知死不知命，饶是这世上只有他神白须不知天命不信天命，舍得这一身肉体凡胎置之风云，遂才在那大道一途中一往无前的孤心。

　　这也是为什么青衣舍了那本根的人道剑心禄，委实是他神白须本就势单力薄还要孤注一掷，底子差也就罢了，运气再差，那真是生不如死的万劫不复了。

　　也巧，因此祛祸成福才有了人味儿。

　　“赫尔菲斯，衣服。”

　　奥尔森扯了扯自己衣服衣领，意识神白须将身上的累赘摘掉，这样就可以继续接下来的手术过程了。

　　神白须照做之后，奥尔森也真正见识了神白须这几年亡命之徒时光的真面目，那狰狞的疤痕恍如逃离地狱的恶鬼，触目惊心的令人心神战栗。

　　要不是他身上缠着的那一层白绫，奥尔森只觉得像是一张被烧毁的艺术壁画一样不堪，

　　“作为一人独面九位维序者的极恶凶徒应该不会怕疼吧，冷凝的麻醉剂一针三千百藏川，虽然不多，但要我看，你神白须身无分文还真不一定掏的出来。”

　　“一条手臂而已，屁大点事，是不是当了企业的大老板，商行行市大手大脚惯了，觉得钱怎么赚都少，到了这牛毛小事上反而斤斤计较起来了，利索点赶紧的。”

　　奥尔森一笑，示意一旁的安卡赫芙进行手术。

　　后者点头，仅仅只是抬手，机械手臂顷刻间展开一道粒子激光，在神白须伸出手臂后标记位置。

　　嗡————！

　　只是下一刻，在粒子激光进行扫射切割的时候，那白绫兀的一紧，震出一道气海直接撞的那机械手臂七荤八素的砸在远处墙壁上，病殃殃的抬不起头来。

　　奥尔森一惊，这才明白原来神白须身上这绑着的白绫不是凡物，想必也是不得了的来路，竟然越过了神白须的自主意识进行行动，已然是一件灵物，护主的很。

　　安卡赫芙看向一旁的奥尔森，皱着的眉头满是疑惑与难以置信，而后者，则是看向神白须，在后者无奈的眼神中他似乎也得不到答案。

　　这白绫是当时在饕餮城关外武祖唐望唐听行所赠，其非凡即便是玄祁宗也都喟叹玄妙，只是神白须不得其要，也就未做深究。

　　而现在看来，这大抵是一件可攻可守的法器，而且其能力远在法器之上，甚至能够改变神白须无法驱动元素力的诅咒。

　　或许只是那极光粒子的扫描惊动了这法器的护主之心，才牵引出这么一道霸气，神白须伸手捋了捋那白绫，向上一扯用手握住制止其运动蔓延，另一条机械手臂在安卡赫芙的指示下再次进行切割手术。

　　呼————

　　又是，不知道哪来的一条条如尘烟般的白雾如丝如缕款款而来，直直缠绕在神白须的手臂，那机械手臂顿时间好似失去了扫描状态，停滞在空中不上不下没有任何动作。

　　其后，这白雾滚滚升腾，缭绕在神白须周身，一直凝聚在神白须身体上久久不散。

　　“赫尔菲斯，有什么原因吗？”

　　奥尔森眼见两次不得，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

　　嗤啦————

　　说着，神白须抬手赤雷翻腾，噬灭雷狰狞着獠牙而来，直直驱散了那白雾，转而一拍，他浑身弥漫不散的尘烟堪堪褪去。

　　沸腾的红雷缠绕着神白须的手臂，看样子神白须是打算直接把整条手臂都拧下来。

　　“混账！”

　　“岂不闻身有此重，血亲以供，本着就是肉体凡胎的泥躯，不通灵韵闭塞神元，纵使渡了瑶池浴了金身也不过洗却三尘清去五气，就敢这般自损根本的去赌一个不可肯的实验。”

　　“你神白须是那不堪顿悟的猪头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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