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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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好!”

  袁绍重振精神拍案而起,

  沮授等人默然,

  能让主公这么快振作,也算郭图难得做了件好事。报!”

  斥候匆忙入帐禀报:

  “吕布、赵云已撤往平原!”

  “刘备何在?”

  袁绍急问,

  “回主公...”

  士兵硬着头皮答道:

  “刘备连夜攻取界桥,今日又夺巨鹿,现正驻守休整。”

  “立即发兵信都,誓与刘备决一死战!”

  袁绍独断专行地下令,全然不与谋士商议。主公,此事不可为!”,

  沮授踏前一步行礼劝谏,

  自田丰下狱后,谏言的重担便落在了他的肩上。

  往日袁绍行事欠妥时,尚有田丰以死直谏,

  如今田丰不在,

  满朝文武皆独善其身,

  似乎只要不与郭图之流沆瀣一气,便称得上忠良了,

  何等悲哀?

  “刘备率中军主力连克二城,士气正盛。

  我军新败,军心浮动,此时断不可与之交锋!”,

  未等袁绍发怒,沮授急道,

  “吕布赵云虽号称万人敌,终究兵力单薄,绝非主公对手!”,

  “其退守平原即为明证。

  主公何不重整军马,明日先取平原?”,

  这一连串谏言说得袁绍哑口无言。

  自田丰入狱,他愈发厌恶沮授,

  可对方言之凿凿,竟无从驳斥,只得侧目望向郭图。

  郭图何等机敏,

  当即戟指怒喝:

  “我主四世三公,在军中威望岂是区区败仗可撼动的?”,

  “此乃乱军心之言!”

  沮授气得浑身战栗,期盼地看向袁绍,

  只见袁绍微微颔首:

  “公则之言,甚合吾意。”

  夜深,

  昔日灯火煌煌的东光城,

  此刻冷清得异乎寻常。

  月色如练,静静铺在石阶上,

  澄澈分明,

  远比人心易解——

  至少沮授这样想着。

  他呆坐城垛,酒坛倾覆,

  面颊泛着平日罕见的酡红。

  沮授好饮,

  少年时曾豪饮千盅,

  而后却戒了——非不能饮,

  是恐醉后误了进谏。

  他渐忘曾经模样,

  此刻仰头痛饮,

  眸中清明尽失,

  不过,

  似乎也无妨了。沮公,主公召集议兵,寻你多时未果,怎在此独酌?”,

  许攸拭汗近前,搭住其肩,

  “这可不似你作风。”

  “何妨?主公并非真心寻我。”

  沮授冷笑。

  他分明就在显眼处,

  若袁绍真欲问策,早当遣人来寻,

  何至杳无音信?

  许攸默然,

  因知沮授所言非虚。

  袁绍不过随口一问,

  再无下文。子远,可愿帮我个忙?”

  “帮...忙?”

  许攸诧异。

  二人素来疏淡,

  况且...

  沮授一向自负韬略,能让他开口相求的事,实在不多。求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稀奇,”

  许攸挑眉,靠坐在沮授身侧,“沮公难得有求于我,只要力所能及,我必不推辞。”

  “子远,”

  沮授灌了一口烈酒,酒液顺着下巴滑落,浸湿衣襟,“求你在主公与刘备决战时,再献一计,可否?”

  “我?”

  许攸指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沮公,我虽自负,却不愚钝。

  你的谋略不在我之下,为何不自己去?”

  “他不会听的。”

  “他?”

  许攸抓住话中破绽。主公!”

  沮授猛地转头瞪视许攸,随即又缓缓转回,仿佛在说服自己,“是主公!”

  “唉……”

  许攸长叹,他何尝不懂沮授的煎熬——不甘背弃袁绍,又愤恨不得重用,这般纠葛,难与人言。沮公不受重用,我的话主公就会听吗?”

  许攸嗤笑,满眼讥诮,“若论谄媚之语,你我若真想争,岂会输给那郭……”

  “纵使不如郭图,也不至沦落至此。

  说到底,不过是所托非人。”

  沮授沉默不语,只一口接一口灌酒。

  许攸的话外之意,他心知肚明,却不愿回应。罢了,”

  许攸再度叹息,“既然沮公开口,我便再献一计。

  但若主公不听,莫怪我无能为力。”

  他起身掸去衣上尘土,垂首离去时低喃:“真凉。”

  沮授坐在石阶上,望着那道背影竟看出重影。

  头颅愈发沉重,他索性仰躺石阶,含糊吐出两字:

  “多谢……”

  ……

  许昌。

  自天子迁都于此,此地又称许都。

  此刻,许都最显赫的大将军,正蜷坐在矮凳上。

  那凳子低得可怜,坐着定然不适,曹操却稳坐如松。

  他紧握戏志才枯槁的手——那手苍白如纸,皱若树皮。

  药已凉透,戏志才不再饮了,也饮不动了。主公……”

  他气若游丝。我在听,你说。”

  曹操连忙俯身。臣……不能再为主公献策了……”

  “别这么说,你会好的……”

  “没用了,主公……”

  戏志才连摇头的力气都已消散。我的身子如何,我自己心中有数......”

  “主公无需难过,内政托付文若,律法交给伯宁,再让长文监察百官,便可保后方无虞!”

  “好,好......”

  曹操眼眶泛红,喉头哽咽,只能不住点头。对外征战,凭主公的军略已可傲视群雄,唯有一事切记——务必提防刘备!”

  “好,好!”

  曹操抬手抹了把眼角。你快些痊愈,我还要与你共襄大业!”

  “主公,哈哈......”

  戏志才泪中带笑,忽然放声大笑。此生无悔!纵使轮回百世千回,我亦要追随主公......”

  “志才!”

  曹操声音发颤,掌心传来的温度正在渐渐消散。哈哈哈......”

  “苍天待我不薄!”

  “得遇明主,此生无憾!”

  “志才!志才!”

  屋内先是爆出曹操的惊呼,继而化为呜咽,许久才归于沉寂。

  又过了半晌。

  曹操缓步踏出房门。

  昔日那个睥睨天下的枭雄已然回归。

  他挥手召来亲兵。

  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以王侯之礼厚葬军师。”

  “给我记清楚了——”

  “必须是王侯之礼!”

  ......

  陈留。

  考城地界。

  曹操亲率十万精兵自许昌开拔,这支由荀彧数年心血锤炼的铁军,包含曹昂统率的两万虎豹骑。

  副将曹纯擅训精兵。

  虎豹骑皆乃百战锐士,按曹豪所言,足与并州狼骑角逐天下第一骑。

  行军数日方至陈留,暂驻考城休整。

  曹操岂是袁绍之流?

  戏志才临终句句箴言皆烙在心。

  既然刘备正与袁绍决战河北——

  岂能坐观二虎相争?

  十日之内调集十万雄师。

  出许昌,过陈留,直取濮阳,剑指平原!

  曹操独坐巨石,眉峰紧锁。主公,饮些水吧......”

  程昱递来水囊。多谢,无心饮用。”

  曹操揉着太阳穴,牙关紧咬。

  自戏志才去后,这头风痼疾愈发凶戾,痛入骨髓。主公多虑了。”

  程昱劝道。刘备袁绍正值决战,哪有余力防备我军?”

  “孙权初掌江东,虽有小智,却无其父兄威望。

  江东世家内斗不休,若非吴夫人坐镇,恐怕早已大乱。”

  “此战谋划万全,主公有忧?”

  曹操凝视远方。仲德所言极是。

  然刘备前番在许都散布流言,看似粗陋,我总觉另有玄机......”

  “主公疑其藏有后手?”

  确然......,

  急报!,

  曹操话音未落,一名探马疾驰而至,单膝跪地禀道:

  主公,西南方向出现敌军,约有三万之众!,

  ,

  曹操眉峰微蹙,起身问道:可知是何人旗号?,

  回禀主公,,

  士卒抱拳复命,

  旌旗墨色,上绣字!,

  ,

  曹操先是一怔,随即面色骤变,似有所悟,

  传令三军!,

  备战!,

  十万曹军闻令而动,片刻间便列阵完毕,肃杀之气漫卷四野。

  对面山道上铁骑突至,

  当先一将黑面环眼,丈八蛇矛寒光凛冽,声若雷霆炸响:

  燕人张翼德在此,何人敢战!,

  竟是张飞?,

  程昱失声惊呼,

  寿春距此千里之遥,除非他早料到我军动向,否则怎会...

  这便是刘备的杀招了!,

  曹操眼中厉芒闪现,

  可寿春毗邻江东,张飞倾巢而出,孙权岂会坐视?,

  红袍翻涌间,曹操勒马沉吟:

  刘备这是押上了全部家底......

  此言非虚,

  此刻寿春已是一座空城。

  半年来贾诩谋局深远,宁可舍弃这扬州富庶之地,

  既然江东孙氏觊觎寿春多时——

  那便拱手相让!

  天下弈局,

  何须计较一城一地?

  这河北霸主之争,

  绝不容他人染指。

  思虑间张飞已冲至阵前,

  曹贼纳命来!,

  狂徒休辱家父!,

  曹昂白甲红袍,龙驹银枪直取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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