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争夺药材，正面交锋

　　清芷院的药香里还掺着淡淡的血腥气，凌薇靠在床头，指尖摩挲着母亲手稿的边缘，上面“影阁”二字如同针芒，刺得人心里发紧。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可院中的氛围却依旧凝重——凌嫣然逃走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搅得人心惶惶。

　　“派出去的人还没消息吗？”凌薇轻声问道，声音依旧带着刚醒过来的沙哑。胸口的伤口在起身时会牵扯着疼，提醒着她昨夜那场生死较量的惊险。

　　凌轩站在窗边，望着院外的动静，脸色沉凝：“还没有。城门和各条要道都派人守了，她一个深宅女子，没带多少银钱，又不熟悉城外的路，应该跑不远。”话虽如此，他眼中却依旧难掩担忧。凌嫣然知道太多秘密，若是真被她逃去投靠影阁，后果不堪设想。

　　春桃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愤愤不平：“姑娘，公子，您说嫡姐也太没骨气了！嫡母一倒台，她就卷铺盖跑路，哪里还有半点侯府嫡女的样子！”她将汤药递到凌薇面前，又补充道，“方才我去厨房取药，听到下人们议论，说嫡姐逃跑前，还去库房翻找过东西，像是在找什么要紧物件。”

　　“要紧物件？”凌薇心中一动，“是母亲的手稿，还是别的什么？”

　　“不清楚，库房的管事说，嫡姐翻得乱七八糟，最后好像什么都没找到，就匆匆走了。”春桃答道。

　　凌薇眉头微蹙。凌嫣然要找的，或许不是手稿——手稿已经在她们手中，那会是什么？难道是嫡母藏起来的影阁信物，或是与影阁交易的凭证？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药房伙计慌张的呼喊：“凌姑娘！凌公子！不好了！嫡姐……嫡姐带人去药房抢药材了！”

　　凌薇和凌轩同时一愣，脸上满是错愕。

　　“抢药材？”凌轩语气一沉，“她抢药材做什么？”

　　“不清楚！”伙计跑得气喘吁吁，脸上满是惊慌，“嫡姐带着几个之前跟在她身边的婆子，冲进药房就开始乱翻，专挑那些珍贵的药材抢，还说那些药材本来就该是她的！刘管事想拦，还被她们推倒在地了！”

　　凌薇心中一凛。凌嫣然抢药材，绝非无的放矢。她一个逃亡之人，携带大量药材既不方便，也不值钱，除非——她要用药材去换取什么，或是用这些药材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比如……炼制毒药？

　　“不行，必须阻止她！”凌薇挣扎着想要起身，胸口的伤口却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妹妹，你伤重，不宜动怒，更不宜奔波。”凌轩连忙按住她，“我去处理就好，你安心在院中养伤。”

　　“轩哥，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凌薇摇头，“凌嫣然此刻已是穷途末路，必然会狗急跳墙。而且，她抢的或许不是普通药材，而是与牵机引、或是影阁有关的特殊药材。我必须亲自去看看。”

　　她知道，母亲的手稿中曾提到，炼制牵机引除了忘忧草，还需要几味极为珍贵的辅药，比如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等，这些药材都存放在府中药房的密柜中，由刘管事专人看管。凌嫣然抢的，很可能就是这些东西。

　　“可是你的伤口……”凌轩面露难色。

　　“无妨，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凌薇咬了咬牙，在春桃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春桃，取我的披风来，再拿上那把短匕。”

　　春桃虽担忧，却也不敢违逆，连忙取来披风，小心翼翼地为凌薇系好，又将短匕藏在她腰间。

　　凌轩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劝阻，对伙计道：“前面带路！”

　　一行人快步向药房走去。一路上，不少下人都围在路边观望，脸上带着好奇与畏惧，见凌薇来了，纷纷退到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经过昨夜的事情，府中上下对这位庶女，早已没了往日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

　　药房门口，早已围了不少人。凌嫣然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正将一包包药材往包袱里塞，地上散落着不少药包，刘管事被一个婆子按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能为力。

　　“凌嫣然！你住手！”凌轩快步上前，厉声呵斥。

　　凌嫣然回过头，脸上带着几分疯狂的笑意，头发有些散乱，眼神也变得狰狞：“凌轩？凌薇？你们来得正好！这些药材，本来就该是我的！王氏倒台了，侯府的一切，都该是我的！”

　　“嫡姐，你醒醒吧！”凌轩语气冰冷，“嫡母已经被禁足，你如今不过是丧家之犬，还敢在这里胡作非为！这些药材是侯府的公共财产，不是你私人之物！”

　　“公共财产？”凌嫣然冷笑一声，拿起一包千年人参，“我母亲是侯府主母，这些药材自然有她的一份，我拿我母亲的东西，有何不妥？倒是你们，一个庶子，一个庶女，鸠占鹊巢，才是真正的不知廉耻！”

　　“嫡母已经被查出用牵机引毒害轩哥，罪有应得！”凌薇在春桃的搀扶下，缓缓走上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些药材，是用来给府中人调理身体的，不是给你用来逃亡、甚至勾结影阁的筹码！”

　　提到“影阁”二字，凌嫣然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强作镇定：“什么影阁？我不知道！凌薇，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只是拿些药材防身，免得日后流落街头，连治病的钱都没有！”

　　“防身？”凌薇挑眉，目光扫过她手中的人参、雪莲等药材，“这些都是滋补的名贵药材，并非救命的急症药材，用来防身？嫡姐，你觉得这话有人会信吗？”

　　她步步紧逼：“你抢这些药材，无非是想拿去投靠影阁，用这些珍贵药材换取影阁的庇护，或是用来炼制更多的毒药，报复我们，报复侯府！”

　　凌嫣然被她说中了心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凌薇的鼻子怒斥：“你胡说！我没有！凌薇，你这个小贱人，别以为你救了凌轩就能得意！我告诉你，我母亲不会就这么算了，影阁的人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迟早会和我一样，落得身败名裂、无处可去的下场！”

　　“嫡姐，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凌轩眼中满是失望，“影阁是什么样的组织，你根本不清楚。他们利用你母亲，也利用你，一旦你没有了利用价值，只会死得比谁都惨！”

　　“我不用你管！”凌嫣然尖叫一声，对身边的婆子吩咐道，“别跟他们废话！把药材都装好，我们走！谁要是敢拦，就给我打！”

　　几个婆子立刻应道，扛起装满药材的包袱，就要往外冲。

　　“拦住她们！”凌轩一声令下，跟来的小厮和护卫立刻上前，将药房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婆子们见状，也不畏惧，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去。一时间，药房门口一片混乱，尖叫声、打斗声此起彼伏。凌轩武功尚可，亲自上前阻拦，很快就放倒了两个婆子。

　　凌薇站在一旁，胸口的伤口因混乱的场面而隐隐作痛，她紧紧捂着伤口，目光警惕地盯着凌嫣然。她知道，凌嫣然才是关键，只要控制住她，这场闹剧就能结束。

　　凌嫣然见婆子们渐渐不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身就要从药房的后门溜走。

　　“想走？”凌薇早有防备，对春桃使了个眼色。

　　春桃立刻会意，快步上前，伸出脚轻轻一绊。凌嫣然本就心慌意乱，被这么一绊，顿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手中的包袱也掉落在地，里面的药材散落一地。

　　“啊！”凌嫣然惨叫一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春桃死死按住。

　　“嫡姐，你就别再挣扎了。”春桃语气冰冷，“你现在就算逃出去，也会被官府和影阁的人双重追杀，根本没有活路。”

　　凌嫣然躺在地上，看着散落一地的药材，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跟我作对？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有错吗？”

　　“你没错，但你母亲有错，你帮着她作恶，就有错。”凌薇缓缓走到她面前，语气平静，“青儿的死，轩哥所受的苦，还有我母亲的冤屈，这一切，都与你们脱不了干系。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说出影阁的秘密，说出你母亲与影阁勾结的真相，或许还能争取一条生路。”

　　“真相？”凌嫣然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就算我说了，你们会放过我吗？父亲会放过我吗？老夫人会放过我吗？别做梦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

　　她猛地挣扎起来，想要挣脱春桃的束缚，却因为用力过猛，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老爷在一众管家、嬷嬷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过来。显然，他已经得知了药房的闹剧。

　　看到老爷，凌嫣然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再也不挣扎了。

　　老爷看着满地狼藉的药材，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凌嫣然，又看了看受伤的凌薇和一脸怒容的凌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嫣然，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王氏被禁足，你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抢夺药材，大闹药房，你眼里还有没有侯府的规矩？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父亲……”凌嫣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想拿些药材，日后能有一条活路……”

　　“活路？”老爷怒极反笑，“你若真心想活，就该安分守己，反省自己的过错，而不是勾结外人，为非作歹！你母亲的下场，还不足以让你警醒吗？”

　　他对身边的管家吩咐道：“把她带回她的院落，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探视！若是再敢闹事，就把她送到家庙，终身为尼！”

　　“是，老爷。”管家立刻应声，示意手下的小厮将凌嫣然带下去。

　　凌嫣然被小厮架着，缓缓站起身，路过凌薇身边时，她忽然停下脚步，眼神怨毒地看着凌薇：“凌薇，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影阁的人一定会来救我的，他们会为我母亲报仇，会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说完，她被小厮强行拖走，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声音越来越远。

　　老爷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对凌薇道：“薇儿，你受伤了，快些回院静养。今日之事，辛苦你了。”

　　“父亲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凌薇微微福身，语气恭敬。

　　“刘管事，立刻让人清理药房，清点损失，缺失的药材，尽快让人去外间采买补齐。”老爷又对地上的刘管事吩咐道。

　　“是，老奴遵命！”刘管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躬身应道。

　　众人散去，药房门口终于恢复了平静。凌轩扶着凌薇，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妹妹，你伤口疼不疼？我们快些回去吧。”

　　“无妨。”凌薇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地上散落的药材上，心中却依旧无法平静。凌嫣然最后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头——影阁的人，真的会来救她吗？若是影阁真的介入，侯府又会面临怎样的危机？

　　她忽然想起什么，对刘管事道：“刘管事，麻烦你查一下，嫡姐抢的药材中，有没有‘七星草’和‘断魂花’？”

　　刘管事愣了一下，连忙让人去清点，片刻后回来禀报：“回凌姑娘，确实少了一小包七星草和半株断魂花。这两种药材药性奇特，七星草能增强毒素的稳定性，断魂花则有麻痹神经的功效，平日里很少有人取用。”

　　凌薇心中一沉。果然如此！七星草和断魂花，正是炼制牵机引的辅药，凌嫣然抢这些药材，分明是想交给影阁，让他们炼制更多的牵机引！

　　“看来，影阁对牵机引，有着极大的需求。”凌轩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想要炼制更多的毒药，不知道是想用来对付谁。”

　　“不管是对付谁，我们都必须尽快查清影阁的底细，阻止他们。”凌薇语气凝重，“否则，不仅是我们，整个京城都可能陷入危机。”

　　两人不再多言，在春桃的搀扶下，缓缓向清芷院走去。路上，凌薇靠在凌轩的手臂上，胸口的疼痛让她有些乏力，可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未减。

　　回到清芷院，凌薇刚坐下，就看到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慌张：“凌姑娘，公子，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说……说府外发现了影阁的踪迹！”

　　凌薇和凌轩同时一惊，脸上满是错愕。

　　“影阁的踪迹？”凌轩追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老夫人的人在城门口发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他们腰间都佩戴着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影’字，与凌姑娘母亲手稿中描述的影阁信物一模一样。”小厮急声道，“老夫人怀疑，他们是来救嫡姐凌嫣然的！”

　　凌薇心中一凛。影阁的人果然来了！而且来得这么快！

　　“老夫人有什么吩咐？”凌薇问道。

　　“老夫人让您和公子务必小心，加强院落的戒备，不要轻易外出。她已经派人去通知官府，同时加强了府中的守卫，务必不让影阁的人得逞。”小厮答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凌轩挥了挥手，小厮应声离去。

　　院中的氛围再次变得凝重起来。凌薇靠在床头，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运转。影阁的人既然已经到了京城，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目标是救凌嫣然，还是为了别的？比如，母亲手稿中提到的“前朝秘辛”？

　　“妹妹，你说影阁的人，会不会今晚就动手？”凌轩语气凝重。

　　“很有可能。”凌薇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凌嫣然是他们与嫡母联系的唯一线索，他们绝不会轻易放弃。而且，他们可能也想夺回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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