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毒素渐清，神思清明

　　通往正院的青石板路被晨光晒得温热，可凌薇的指尖却始终冰凉——袖袋里的紫檀木小盒硌着掌心，半张泛黄的字条仿佛在灼烧她的皮肤。秋纹跟在身后，脚步轻得像怕惊散了空气，只有院墙边的翠竹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在低声预警。

　　“姑娘，沈大人还在正院，会不会……”秋纹的声音带着颤，话没说完就被凌薇抬手按住。她抬眼望去，正院门口的黑衣护卫依旧立在那里，墨玉扳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蛰伏的毒蛇。

　　“别怕，有父亲在。”凌薇的声音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掌心早已攥出了汗。她怕的不是沈大人的诬陷，而是凌正对后宅之事的纵容——若他依旧偏袒刘氏，今日这局，怕是难破。

　　刚跨进正院门槛，就听见沈大人的声音从厅内传来，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侯爷，并非在下多言，只是凌薇姑娘行事太过蹊跷——先是苛待下人，后又私藏金钗，如今更是与外男勾结，若不彻查，恐对侯府名声不利。”

　　“外男勾结？”凌薇猛地推开门，目光直直看向坐在客座上的沈大人。他今日换了一身月白色锦袍，褪去了昨日的肃杀，可眼底的阴鸷却丝毫未减。凌正坐在上首，脸色铁青，手边放着一个描金锦盒，正是绿萼说的那个。

　　刘氏和凌柔站在一旁，脸上满是幸灾乐祸。见凌薇进来，凌柔立刻上前，假惺惺地拉住她的手：“姐姐，你快跟父亲和沈大人解释，你怎么会和外男勾结呢？定是误会！”

　　“误会？”沈大人冷笑一声，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从你静思院的窗台下搜到的，上面写着‘金钗已得，速来取’，落款是‘李’，侯爷，您觉得这会是误会吗？”

　　凌薇的心脏猛地一沉。这纸条是伪造的！她立刻看向凌正，语气急切：“父亲！这纸条是假的！我从未见过什么‘李’姓外男，更没写过这种字条！沈大人若是真的搜到，为何不连同物证一起带来？”

　　沈大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物证自然在，只是涉及侯府隐私，不便当众拿出。侯爷，在下也是为了侯府名声着想，凌薇姑娘毕竟是庶女，若是真出了这等丑事……”

　　“庶女又如何？”凌薇厉声打断他，“庶女就该被诬陷？就该任人栽赃？沈大人口口声声说为了侯府名声，可您连证据都不敢拿出来，又凭什么断定我勾结外男？”

　　她转向凌正，从袖袋里掏出那个紫檀木小盒，打开后取出苏氏的银簪和半张字条：“父亲，这是女儿在静思院西厢房找到的，是母亲的遗物。字条上写着‘金记银楼李掌柜，知当年事，墨玉为凭’，沈大人说的‘李’，怕是指这位李掌柜，而非什么外男！”

　　凌正的目光落在银簪上，瞳孔骤然收缩——这支簪子，他记得！是当年他送给苏氏的生辰礼，苏氏死后便不知所踪，没想到竟藏在静思院。他拿起字条，指尖微微颤抖：“李掌柜……金记银楼……”

　　“侯爷，这不过是她的片面之词！”沈大人急忙开口，语气竟有了几分急切，“谁知道这字条是不是她伪造的？说不定就是为了掩盖勾结外男的事实！”

　　“伪造？”凌薇冷笑，“母亲的笔迹，父亲总该认得。这银簪上的‘苏’字，是当年父亲亲手刻的，沈大人若是不信，可请京中最有名的笔迹鉴定师来，看看这字条是不是母亲的手笔！”

　　凌正拿着字条，仔细辨认片刻，重重点头：“没错，这是苏氏的笔迹！她的字带点斜钩，旁人模仿不来！”他的目光转向沈大人，带着明显的审视，“沈大人，你口口声声说薇儿勾结外男，可证据呢？若是拿不出证据，你这就是诬陷！”

　　沈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手指紧紧攥着茶杯，指节泛白：“侯爷，在下只是怀疑……”

　　“怀疑就能诬陷我的女儿？”凌正猛地拍案而起，语气带着怒火，“沈大人，你今日之事，怕是不止‘怀疑’这么简单吧？你为何对薇儿如此上心？又为何对金钗和李掌柜如此了解？”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沈大人彻底慌了。他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刘氏见势不妙，连忙上前打圆场：“老爷，沈大人也是一片好心，许是弄错了，您别生气，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好心？”凌薇冷冷地看着刘氏，“母亲若是真的好心，就不会在银钗里藏迷迭香，不会默许妹妹下毒，更不会让王厨娘苛待我！父亲，女儿体内的毒素虽已清了大半，但系统检测报告还在，您若是不信，可请太医来为我诊脉，看看我是不是中了腐心草之毒！”

　　凌正早已对刘氏失望，此刻听凌薇这么说，更是怒不可遏：“不必请太医！王厨娘的供词、银钗的毒、桂花糕的碎屑，还有苏氏的字条，这些还不够吗？刘氏，你即日起禁足正院，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一步！凌柔，罚你抄写《女诫》一百遍，好好反省！”

　　刘氏和凌柔吓得脸色惨白，却不敢反驳，只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领罚。

　　沈大人见大势已去，起身告辞，语气生硬：“既然是误会，那在下就不打扰了。只是侯爷，李掌柜此人行踪不明，恐有危险，还望侯爷多加留意。”说完，他匆匆离开了正院，连墨玉扳指都忘了收好，露出了一丝慌乱。

　　凌薇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冷笑。沈大人越是急于掩饰，就越说明李掌柜藏着关键秘密——他怕的不是凌正彻查，而是李掌柜说出当年的真相。

　　“薇儿，委屈你了。”凌正走到凌薇面前，语气带着愧疚，“是父亲对你关心不够，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父亲言重了，女儿只希望能查清母亲当年的死因。”凌薇低下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母亲的字条上说，李掌柜知道当年的事，还需要墨玉为凭，女儿怀疑，母亲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凌正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是说……苏氏的死和刘氏有关？”

　　“女儿不敢断定，但王厨娘说，妹妹下毒是受了母亲的默许，而母亲对父亲隐瞒了这么多年，难免让人怀疑。”凌薇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沈大人，他对金钗和李掌柜如此上心，甚至不惜伪造证据诬陷女儿，恐怕也和母亲的死脱不了干系。”

　　凌正沉默片刻，重重点头：“你说得对，此事必须彻查！我这就派人去查金记银楼和李掌柜的下落，一定要还苏氏和你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凌薇的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检测到宿主成功洗清冤屈，推动主线剧情，完成支线任务“正名”】

　　【任务奖励：系统积分300，解锁“笔迹鉴定”技能，获得李掌柜最新行踪线索（城南破庙）】

　　城南破庙？凌薇心中一喜。有了行踪线索，就能抢先找到李掌柜，揭开当年的真相。她刚想告诉凌正，就见秋纹匆匆跑进来，脸色惨白：“姑娘！不好了！听竹轩的丫鬟来报，说您房间里的紫檀木小盒不见了！”

　　凌薇的瞳孔骤然收缩。木盒不见了？！她明明放在枕下的暗格里，除了秋纹，没人知道！是谁偷了？是沈大人的人，还是刘氏的眼线？

　　“什么时候不见的？”凌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木盒里有苏氏的字条和银簪，若是落入沈大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您来正院后不久，丫鬟打扫房间时发现暗格被撬了，木盒不见了！”秋纹急得快哭了，“姑娘，这可怎么办啊？”

　　凌正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敢在侯府偷东西，简直是胆大包天！我立刻派人封锁侯府，搜查所有可疑人员！”

　　凌薇却摇了摇头，心中已有了答案。偷木盒的人肯定早就潜伏在听竹轩，趁她来正院时动手，现在怕是已经逃出侯府了。而最有可能这么做的，就是沈大人——他刚才在正院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让手下有机会偷木盒！

　　“父亲，不必封锁侯府。”凌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偷木盒的人目标明确，肯定早就计划好了，现在封锁也没用。不过，他既然偷了木盒，就一定会去找李掌柜，我们只要盯着李掌柜的下落，就能找到偷木盒的人。”

　　凌正点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我这就派人去城南查探，同时加强侯府的守卫，绝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凌薇心中稍定，可脑海中却始终萦绕着一个疑问：沈大人偷木盒，到底是为了苏氏的字条，还是为了木盒本身？那个紫檀木盒，除了装着字条和银簪，还有没有其他秘密？

　　她下意识地摸向袖袋，突然触到一个硬物——是之前从金钗里掉出来的那张小字条，上面写着“西厢房，第三块砖，苏氏留”。当时她匆忙藏进了袖袋，没来得及放进木盒，幸好没被偷走！

　　凌薇松了一口气，可新的担忧又涌上心头。沈大人拿到了木盒，会不会已经知道李掌柜在城南破庙？他会不会先一步找到李掌柜，杀人灭口？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护卫的通报：“侯爷，沈大人的护卫留下一封信，说是给凌薇姑娘的。”

　　凌薇接过信，拆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想要木盒，明日巳时，城南破庙见。孤身一人，否则，李掌柜的性命难保。”

　　沈大人果然要对李掌柜下手！还要引她孤身赴约！凌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可她不得不去——若是不去，李掌柜就会没命，母亲的死因也永远无法查清。

　　“薇儿，不能去！这是陷阱！”凌正看到信，立刻反对，“沈大人心狠手辣，你去了会有危险！”

　　“父亲，我必须去。”凌薇抬起头，眼神坚定，“若是不去，李掌柜就会被杀，母亲的真相也会永远被掩盖。我有系统在，不会有事的。”

　　凌正还想劝阻，却被凌薇拦住：“父亲，您只要派人暗中跟着我，在破庙外接应即可，不要惊动沈大人。”

　　凌正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好，我会派最得力的护卫跟着你，若是有危险，立刻动手！”

　　凌薇握紧手中的字条，心中充满了不安。明日巳时的城南破庙，等待她的，是沈大人设下的致命陷阱，还是揭开真相的最后机会？而那个被偷走的紫檀木盒，又藏着怎样的秘密？

　　夜色渐渐降临，侯府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却照不亮凌薇心中的迷雾。她知道，明日的城南破庙，将是一场生死较量，而她，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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