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星络”的“小麻烦”

　　钮祜禄·软软在经历了陆母那通“温和”却压力山大的电话，以及陆靳寒那份“精准投喂”却让她倍感压力的礼物后，决定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星络”的日常运营中。她需要一些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成就感和控制感，来平衡那种被无形大手摆布的感觉。她甚至给团队开了个动员小会，口号是：“专注业务，闷声发财，远离大佬，岁月静好！” 虽然她自己心里清楚，最后两句基本属于奢望。

　　然而，岁月静好这个词，大概和钮祜禄·软软八字不合。 平静的日子仅仅过了两天，一些小麻烦就开始像雨后春笋般，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不大，但足够烦人，像鞋里的沙子，膈应得你走不好路。

　　周一早上，唐笑笑第一个冲进办公室，气呼呼地嚷嚷：“老板！见鬼了！我们用了三年的那家云存储服务商，突然发邮件来说要调整资费套餐，价格涨了30%！还说这是‘优化服务结构’，屁！就是坐地起价！关键是合约下个月才到期呢！”

　　苏软软心里咯噔一下。这家服务商一直很稳定，价格也公道，突然涨价，而且幅度不小，这有点蹊跷。她让唐笑笑去沟通，对方客服态度客气，但语气强硬，表示这是公司统一政策，没有商量余地。

　　“肯定是看我们小公司好欺负！”唐笑笑愤愤不平。

　　“先别急，看看其他备选方案。”苏软软皱着眉，心里划过一丝疑虑，但没证据，只能先按商业行为处理。

　　麻烦接踵而至。 周二下午，林暖暖小声告诉苏软软：“苏总，我们预约了很久的、和‘创芯科技’关于定制传感器模组的技术对接会，对方刚刚临时通知取消了，说项目优先级有调整，无限期推迟。”

　　“创芯科技”是业内一家重要的零部件供应商，这次对接对“星络”下一代产品的原型开发很关键。临时变卦，打乱了整个研发节奏。

　　“理由呢？只是优先级调整？”苏软软追问。

　　“对方接口人语焉不详，只说上面有新的安排。”林暖暖摇摇头。

　　苏软软的心沉了下去。一次是巧合，两次呢？她打开行业内的几个匿名交流群，发现了一些耐人寻味的讨论。有人隐晦地提及“某新兴技术公司”被“重点关照”，还有人说看到“星络”的人最近和“启明星”走得太近，怕是“树大招风”。

　　树大招风？苏软软看着这个词，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她们这棵小树苗才刚刚破土，招哪门子风？除非……这风是冲着给树苗遮阴的那棵“参天大树”去的。

　　周三，麻烦升级。 “星络”官网和核心演示平台的服务器，遭遇了一波低强度的、但持续不断的ddoS攻击。攻击流量不大，技术含量也不高，像是某种廉价的、恶作剧式的骚扰，不足以瘫痪服务，但导致访问速度变得极慢，时不时抽风，非常影响用户体验和潜在客户的观感。

　　“老板！有苍蝇在叮我们！”唐笑笑盯着监控后台，气得跳脚，“流量来源很杂，像是肉鸡，摆明了就是来恶心人的！”

　　苏软软看着屏幕上起伏不定的流量曲线，眉头紧锁。这种攻击，伤不了筋骨，但像苍蝇一样烦人，清理起来也费时费力。她带着唐笑笑和林暖暖，花了小半天时间，紧急调整防火墙策略，才勉强稳住局面。

　　“查得到源头吗？”苏软软问。

　　“很难，对方很狡猾，跳板太多。”唐笑笑摇头，“但感觉……不像是专业的商业竞争对手，手法太糙了，倒像是……纯粹为了给我们找不痛快？”

　　就在这时，苏软软的手机响了，是周特助。

　　“苏总，听说贵司遇到了一些网络波动？”周特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苏软软心里一惊，周特助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她稳住情绪回答：“是的，周特助，一点小麻烦，已经处理了。”

　　“陆总让我转告，启明星的云安全团队有现成的ddoS缓解方案和备用带宽，如果需要支持，可以随时接入。”周特助的语气公事公办。

　　“谢谢陆总，谢谢周特助，暂时还应付得来。”苏软软客气地拒绝。她不想事事依赖陆靳寒，这点小风浪，她要自己先扛过去。

　　“好的。另外，”周特助顿了顿，补充道，“陆总建议，近期对公司的外部供应商和合作伙伴，可以做一次简单的背景复审和应急备案。”

　　背景复审？应急备案？苏软软心里一动。周特助这话，听起来是常规风险提示，但结合最近这几件“小麻烦”，分明是意有所指！难道陆靳寒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在暗示这些麻烦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背后搞小动作？

　　挂了电话，苏软软的心情更加沉重。她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恢复正常的流量监控图，那些看似孤立的“小麻烦”在脑海里串联起来：供应商突然涨价、合作方临时变卦、低级网络骚扰……这些手段，阴险，低成本，但有效。像是一群鬣狗，不正面攻击，只是不停地骚扰、试探，消耗你的精力，让你疲于奔命。

　　是谁？是商业竞争对手？是墨渊那边的人？还是……陆靳寒的对手，把火引到了她这颗“软柿子”上？

　　傍晚下班时，苏软软在电梯里遇到了也刚下班的陆靳寒。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麻烦解决了？”陆靳寒目视前方，突然开口。

　　苏软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ddoS攻击。“嗯，暂时稳住了。”她回答。

　　“嗯。”陆靳寒应了一声，电梯到达一楼，他迈步出去，在门口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鬣狗咬不死人，但吵得烦。知道怎么赶鬣狗吗？”

　　苏软软：“？？？” 鬣狗？大佬您这比喻……

　　“找到头狼，或者，让自己看起来像狮子。”陆靳寒说完，转身走向等候的专车。

　　苏软软站在原地，咀嚼着这句话。找到头狼……让自己看起来像狮子……所以，他也认为这些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骚扰。他是在提醒她，要找出幕后黑手，或者，要展现出足够强大的实力，让对方知难而退。

　　与此同时，城市某个隐蔽的私人会所内。

　　林清清坐在周先生对面，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却又难掩兴奋的笑容：“周先生，按您的吩咐，那几家公司和网络上的‘小动作’，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星络’这几天，应该焦头烂额了。”

　　周先生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眼皮都没抬：“效果如何？”

　　“听说他们手忙脚乱了一阵子，不过好像解决了。”林清清小心地回答，“但是肯定分散了他们不少精力！”

　　“嗯。”周先生不置可否，“继续。力度可以再大一点，但要把握好分寸，像蚊子叮人，不致命，但要让她睡不着觉。我要的，是让她出错，让她求助，让她……依赖该依赖的人。”

　　“我明白！”林清清连忙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快意。苏软软，你等着吧，这才是开胃小菜！好戏还在后头呢！

　　苏软软回到公寓，疲惫地倒在沙发上。窗外是璀璨的城市灯火，她却感到一阵寒意。这些“小麻烦”，像一张正在收紧的网。她不知道撒网的人是谁，目的何在，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唐笑笑的电话：“笑笑，明天一早，把我们所有核心供应商和合作伙伴的资料，全部重新梳理一遍，做个风险评估。另外，联系几家备选的云服务商和零部件供应商，我们要有b计划，c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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