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精忠报国岳飞

　　皇宫内的偏殿里，宋钦宗赵桓瘫坐在龙椅上，龙袍穿在身上却显得松垮晃荡，方才被众臣簇拥着登基的惶恐还未散去，光屏上的内容又给了他致命一击。

　　当“靖康之变”四个字刺入眼底，再想起这正是自己定下的年号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双手死死抓住扶手，指节泛白，牙齿打颤。

　　“靖康……是朕的年号……那劫难，竟是在朕手里？”赵桓的声音细若蚊蚋，眼神里满是绝望，“朕会不会也被金人掳走？父皇把这烂摊子丢给朕，竟还要让朕承受这般奇耻大辱？”

　　旁边的宰相何栗见状，连忙上前躬身道：“陛下，万万不可胡思乱想！光屏之言虚实难辨，即便‘靖康’是陛下年号，只要咱们即刻整饬军备、起用忠良，定能挡住金人，避免祸事发生！”

　　“挡住？”赵桓猛地抬头，眼眶通红，“父皇在位时沉迷书画，宠信奸佞，边防早已废弛！如今金人兵锋正盛，朕刚登基，朝中人心惶惶，怎么挡？康王赵构都真了南宋皇帝了，挡住了吗？”

　　他越想越怕，起身踉跄着走到光屏前，盯着上面“靖康之变”的议论，声音里带着哭腔，“到底会是什么时候？金人什么时候会来？朕该怎么办？”

　　何栗见赵桓几近崩溃，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语气愈发恳切坚定：“陛下，康王登基是后事，可如今劫难尚未发生，咱们尚有转机！怎能未战先怯？”

　　他急声道：“光屏虽提劫难，却也藏着生机！先前陛下要起用李纲大人，这便是第一步！李大人素有威望，精通防务，只要让他主持汴梁城防，再火速调遣种师道等老将驰援，定能稳固城防。”

　　旁边的内侍省都知也连忙附和：“何大人所言极是！陛下，奴才这就亲自去传李纲大人入宫，再快马加鞭送勤王诏到各路节度使处！只要兵甲齐备、人心齐整，金人未必能破城！”

　　赵桓被两人扶着，眼神依旧恍惚，却渐渐有了一丝微光。他盯着光屏上“秦桧变节”“赵构求和”的评论，咬牙道：“对……不能学赵构那糊涂蛋投降！也不能信奸佞！”

　　他猛地挣开两人的手，踉跄着走回龙椅，强撑着坐直身子，声音虽仍发颤却透着决绝：“传朕的旨意！李纲即刻复职，任东京留守，总领汴梁防务；种师道为河北制置使，率部入援；将蔡京、童贯余党一律缉拿，抄没家产充作军饷！”

　　“臣遵旨！”何栗躬身领命，转身便要出宫传旨。

　　“等等！”赵桓突然叫住他，眼神里满是焦灼，“告诉李纲，金人随时可能来犯，让他日夜巡查城防，半点不得松懈！还有……问他，金人最快会在何时兵临城下？咱们还有多少时间准备？”

　　何栗重重点头：“臣定当如实转告李大人，让他尽快拟定防务章程，面奏陛下！”

　　看着何栗匆匆离去的背影，赵桓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他望着光屏上“靖康之耻”四个刺眼的字，喃喃自语：“朕不能被俘，大宋不能亡………”

　　南宋临安宫的御书房内，赵构捏着光屏，指腹因用力而泛白，脸上青筋直跳，对着空气怒声骂道：“岂有此理！‘完颜构’？朕乃大宋天子，怎会被安上这等屈辱名号！还有那跪像之说，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将光屏狠狠摔在案上，奏折散落一地，眼神里满是羞愤与恼怒：“朕登基建国，保住大宋半壁江山，竟被后世如此诋毁？岳飞虽勇，可朕也未曾亏待他，怎会落得这般骂名！”

　　一旁的枢密使张浚见状，连忙上前躬身劝谏：“陛下息怒！后世流言不足为信，但眼下有一事至关重要——岳飞正率军与金人苦战，光屏上的言论若传入军中，恐让岳大人心生疑虑，影响军心啊！”

　　赵构一怔，随即心头一紧。他虽对后世的评价怒火中烧，却也清楚岳飞是当前抗金的支柱，绝不能因流言动摇其心。若是岳飞真信了后世“被处死”的说法，心生怨怼或是作战不力，金人趁机南下，他这半壁江山就岌岌可危了。

　　“你说得对！”赵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快步走到案前，抓起御笔，铺开圣旨绢帛，“绝不能让流言误了战事！”

　　他挥笔疾书，字迹虽带着几分急促，却字字清晰：“敕岳飞：朕闻卿在前线奋勇抗金，屡立奇功，心甚慰之。今外间流言虚妄，皆为奸人挑拨，朕誓不负卿。卿当安心作战，奋勇破敌，待凯旋之日，朕必论功行赏，加官进爵，以慰卿之忠勇。钦此。”

　　写罢，他将御笔一掷，对内侍吩咐道：“快！派快马星夜兼程，将这道圣旨送抵岳飞军中，务必亲口宣谕，让他安心！”

　　“奴才遵旨！”内侍捧着圣旨，不敢耽搁，连忙躬身退下。

　　赵构望着内侍离去的方向，仍心有余悸，又对着张浚道：“传令下去，严令各军严守军纪，不得擅自议论外间流言，若有敢造谣生事、动摇军心者，立斩不饶！”

　　“臣遵旨！”张浚躬身领命。

　　御书房内渐渐安静下来，赵构重新拿起光屏，看着上面“完颜构”“跪像”等字眼，脸色依旧难看。他虽下了圣旨安抚岳飞，却也暗下决心：日后若岳飞真有恃功自傲、不听调遣之举，他也绝不会手软——只是绝不能落得后世骂名，定要寻个名正言顺的法子。

　　前线的军营大帐内，灯火通明。岳飞正与部将们围着沙盘，指着上面的战线标记，沉声部署着次日的突袭计划。帐中悬挂的“精忠报国”牌匾，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忽然，光屏内容吸引了众人目光。当“岳飞被害”“秦桧构陷”“赵构默许”等字眼映入眼帘时，帐内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压抑的怒火。

　　“岂有此理！那赵构和秦桧竟如此歹毒！”副将王贵猛地一拳砸在沙盘上，沙土飞溅，“元帅为大宋出生入死，他们却背后捅刀！这昏君奸臣，不配让元帅效力！”

　　“王将军说得对！”另一名部将张宪咬牙切齿，“咱们手握重兵，将士们个个愿为元帅赴汤蹈火！不如反了这南宋朝廷，另立新君，再挥师北上灭金！总好过将来被他们冤杀！”

　　帐内将士们纷纷附和，甲胄摩擦声、怒喝声交织在一起：“反了！反了！跟着元帅，定能打出个太平天下！”“绝不能让元帅落得那般下场！”

　　岳飞眉头紧锁，沉默地盯着光屏上的议论，直到帐内声音稍歇，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诸位，休得胡言！”

　　他走到沙盘前，抬手抚过上面代表大宋疆域的标记，语气沉重：“我等从军，为的是驱逐金人、收复失地，让百姓再不受战乱之苦。如今北方失地未收，金人仍在肆虐，大宋早已经不起内部分裂、自相残杀！”

　　“可是元帅，那赵构……”王贵急切地开口，却被岳飞抬手打断。

　　岳飞眼神微凝，却并未动摇：“君上的心思或许难测，后世的结局也尚未可知。但眼下，抗金大业为重。”他转身看向众将，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我的心愿，从来只有一个：把金人赶出中原，迎回二圣，让大宋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至于个人生死荣辱，何足挂齿？”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严肃：“往后，不许再提‘反’字。若有再敢妄议此事、动摇军心者，军法处置！”

　　众将看着岳飞坚定的神情，想起他平日身先士卒、一心抗金的模样，虽仍为后世流言愤懑，却也只能按捺住怒火，单膝跪地齐声应道：“末将遵令！”

　　岳飞点了点头，重新指向沙盘：“今夜休整，明日拂晓，按原计划突袭金军营寨。记住，咱们的敌人是金人，不是自己人。待驱逐鞑虏、山河归位，一切自有公论。”

　　帐内重新恢复了肃静，将士们眼中的怒火化作了抗金的决绝。烛光下，岳飞望着沙盘上的北方疆域，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他知道后世的警示或许并非空穴来风，但只要一日未卸甲，便一日不能忘“精忠报国”的初心。这乱世江山，总得有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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