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预兆成真首帅殒命

　　枪尖停在半寸之外，时间仿佛凝固。

　　叶无痕的左眼猛然一震，银纹核心在胸腔内炸开一道波纹，残存的本源之力如铁链崩断般挣出束缚。他借这半息空隙，肩胛发力，手臂前推——祖龙枪终于刺入寂灭魔帅心口。

　　没有声响，没有血溅。

　　那具漆黑身躯像是被抽去了支撑，从心脏处开始寸寸瓦解，化作细碎黑尘随风飘散。整个过程寂静得诡异，连空间都似乎被吞噬了回音。

　　就在枪锋贯穿的刹那，叶无痕的瞳孔骤然收缩，猩红漩涡不受控制地自行运转。逸散在空气中的寂灭法则如潮水倒灌，尽数涌入他的左眼。识海深处，混沌吞噬体发出低沉轰鸣，将这股毁灭之力撕裂、碾碎、提纯，最终沉淀为一丝丝精纯的本源之力，悄然融入本源之海。

　　这不是他主动所为，而是本能——吞噬天瞳对同源力量的掠夺与转化，早已深入骨髓。

　　他缓缓拔出长枪，枪尖滴落的不是血，是一缕正在消散的虚无气息。九座时空之门虚影在他背后微微颤动，其中一座轮廓比先前清晰了一分，仿佛因这一击而得到了某种补全。

　　可他还未站稳。

　　原本已化为尘埃的魔帅残骸突然向内塌陷，如同被无形巨口吞下。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冲击自中心爆发——那不是爆炸，是“归零”。方圆百里内的大地、碎石、焦木、残兵，甚至连光线和声音都在瞬间消失，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完全空白的区域。

　　虚无蔓延而来。

　　叶无痕只觉右半身一轻，还没来得及反应，整条右臂连同半个胸膛已被彻底抹除。神经断裂的剧痛滞后了千分之一息才袭来，像千万根烧红的针扎进残躯，直刺头颅。

　　他张了嘴，却没发出声音。

　　身体失去平衡，残躯向后倾倒，眼看就要坠入那片吞噬一切的虚无地带。

　　就在这时，三缕泛着微弱星辉的发丝破空而至，精准缠上他仅存的左臂手腕。发丝极细，却坚韧无比，在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燃起一簇淡金色火焰，竟短暂抵御住了虚无的侵蚀。

　　萧红绫躺在数丈外的碎石堆中，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她指尖微微抽搐，显然已耗尽最后一丝力量，却仍死死咬住牙关，不让意识彻底沉沦。

　　凭借那三缕发丝的牵引，叶无痕的残躯被硬生生拖离爆心范围，悬停在虚无边缘。他的左臂深深插入地面裂缝，噬魂链缠绕其上，成为唯一支点。

　　只剩一只左眼还能视物。

　　他看见前方百里之地成为空洞，天地仿佛被人剜去一块，边界模糊不清，连风都无法进入。他也看见，另外两位魔帅依旧立于裂隙之前，未曾移动分毫。

　　时空魔帅眉心竖瞳微闪，似在评估眼前这具残躯是否还具备威胁。

　　因果魔帅十指交错，命运之网仍在空中缓缓流转，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叶无痕低头，看着自己断裂的躯体。血已经流不出，因为伤口边缘已被虚无冻结，呈现出一种灰白色晶状结构。他尝试调动体内残余的混沌之力，却发现经脉多处断裂，本源之海翻腾不休，几乎要失控。

　　但他没闭眼。

　　他用舌尖狠狠顶住上颚，剧痛让他神志清醒。左手五指抠紧地面，指甲崩裂，渗出带着银光的血珠。他一点一点，将身体往上拉，直到仅剩的半张脸正对着前方。

　　“第二幕……”他开口，声音嘶哑破碎，却一字一顿，“轮到你了。”

　　话音落下，背后九座时空之门虚影虽黯淡，却依旧缓缓旋转。其中一座门后，隐约传来远古战鼓的回响。

　　时空魔帅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扭曲的光斑，空间在其周围如水波般荡漾。下一瞬，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叶无痕没有抬头，也没有挪动。

　　他知道，对方不会再从背后出手。

　　果然，那股压迫感出现在正前方。扭曲的光影在虚无边缘重组，时空魔帅现身，手掌成刀，直劈而下。

　　这一击跨越了距离，也撕裂了时间。

　　叶无痕残躯无法闪避，只能以左臂为轴，强行扭转上半身。噬魂链绷至极限，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刀掌擦过他裸露的颅骨，带起一串火星。

　　他没能完全避开。

　　左耳连同部分头骨被削去，鲜血顺着脖颈流入衣领。但他抓住了那一瞬的接触——就在对方手掌掠过的刹那，他催动识海最后的力量，左眼猩红漩涡猛然扩张，试图捕捉对方体内流动的时空法则。

　　可因果魔帅的手指轻轻一勾。

　　命运之网骤然收紧，叶无痕的动作再次迟滞，连瞳孔的转动都变得缓慢。

　　时空魔帅冷笑，掌势回转，准备终结。

　　就在此刻，叶无痕的左手猛地一扯。

　　噬魂链从地面断裂，带着碎石飞起。他借力将残躯向前甩出半尺，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一击。同时，他张口喷出一口含着银光的血雾，洒向前方虚空。

　　血雾尚未落地，便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在空中凝成一道残缺符文——那是他曾见过的一段古老禁制，源自前世记忆。

　　符文一闪即逝。

　　但就在它消失的瞬间，时空魔帅眉心竖瞳剧烈震颤，身形出现一丝凝滞。

　　叶无痕抓住机会，左手猛然按向胸口银环。

　　“封！”

　　一声低喝，体内暴走的混沌之力被强行压缩回丹田。虽然代价是肋骨接连断裂，但他终于腾出一丝清明，将残存的本源之力注入左眼。

　　吞噬天瞳再度开启。

　　这一次，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锁定了对方眉心竖瞳中流转的时空节点。

　　“你想斩我？”他低声说，“那就先看看，谁先看清你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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