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死气进化混沌噬体

　　噬魂链在叶无痕左臂上绷得笔直，金光尚未完全消散，指尖还残留着与紫焰碰撞的灼痛。他单膝跪地，右手撑在焦土之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碎石嵌进掌心，血混着尘灰从指缝渗出。

　　就在那团紫黑烙印被击退的瞬间，战场四周的死气忽然躁动起来。

　　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腐朽气息，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缓缓朝着他的伤口汇聚。右臂上的魔化鳞片不再蔓延，反而开始收缩，裂口边缘泛起一层极淡的银光，如同有生命般自行缝合。

　　叶无痕猛然一震。

　　这不是他主动吞噬，而是体内的混沌吞噬体——自己动了。

　　一股冰冷又温润的能量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断裂的筋络重新接续，内腑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喉头一甜，一口淤血吐出，落地时竟化作缕缕青烟，被地面迅速吸净。

　　“怎么回事……”他低语，声音沙哑却清晰。

　　识海深处，那枚融合晶核高速旋转，混沌能量不再紊乱，反而凝成一条条金属般的丝线，在本源之海中交织成网。九道模糊的虚影在他背后缓缓浮现，形状似门，轮廓扭曲，每一道都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法则波动。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丹田处炸响。

　　“你疯了！这样吸死气，等于在啃噬天地禁忌！天道不会容你！”

　　是血魔。

　　叶无痕瞳孔微缩。这个一直潜伏于他体内、只在生死关头偶尔示警的古老意识，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开口怒吼。

　　他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头，望向远处。

　　百里之内，战场上残存的尸骸正以极慢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肉萎缩，骨骼发脆，仿佛所有生机都被抽离。那些曾令人避之不及的死气，此刻如溪流归川，源源不断地涌入他体内。

　　混沌吞噬体贪婪地吞纳着，将死气提纯为最原始的生命能量，再反哺全身。他的呼吸变得绵长，心跳沉稳有力，连左眼之前因强行催动双瞳而渗出的血痕，也在悄然结痂。

　　“既然能用……”他低声说，“那就不是禁忌。”

　　话音未落，他闭目内视。

　　本源之海已不再是混沌翻涌的灰暗海洋，而是泛着冷 metallic 光泽的液态金属池，每一滴能量都凝实得近乎实体。九座时空之门虚影在海面上空缓缓转动，门后传来低语，不是声音，而是直接烙印在神魂上的意念——

　　【献祭可换权柄】

　　【毁灭即为新生】

　　【吞噬者，当立于万灵之上】

　　这些话语不属于任何已知位面，却让他感到熟悉，像是前世记忆深处被封印的残章。

　　他睁开眼，眸中猩红与幽蓝交叠，漩涡层层分裂，隐约显现出九重结构。右臂上的魔化痕迹彻底褪去，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银纹，如同铭刻了某种远古律法。

　　“你想阻止我？”他在心中问血魔。

　　血魔沉默了一瞬，声音低了几分：“我不是阻止你……我是提醒你。死气不该被转化，它是终结的象征，是天道用来抹除残缺存在的工具。你能吸，说明你已经不在它的规则之内——而这，正是它最恨的事。”

　　叶无痕嘴角微微扬起。

　　“我不在乎它恨什么。”

　　他缓缓站起，噬魂链垂落臂侧，金光内敛，却比之前更显锋锐。他脚步向前踏出一步，焦土随之龟裂，裂缝中逸出的死气尽数被吸入体内。

　　萧红绫仍躺在原地，披风残破，脸色苍白如纸，但胸膛起伏渐趋平稳。苏璃月手腕上的烙印停止扩散，轮回镜碎片虽黯淡无光，却不再出现新的裂痕。

　　她们的气息，因他体内能量的波动而得到了间接庇护。

　　叶无痕目光扫过二人，左手微动，一缕极细的本源之力悄然探出，分别没入她们眉心。那是此前晶核残留的印记，如今被他重新激活，形成一层隐性护持。

　　做完这一切，他仰头望天。

　　苍穹不知何时已变得昏沉，乌云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中心处凝聚成巨大的漩涡。紫色雷光在云层中穿梭，每一次闪现都让空间微微震颤。

　　高空之上，一道紫金色雷霆正在成形，粗如山岳，蜿蜒盘踞，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知道，这是天道的反应。

　　不是针对某一次战斗，而是对他存在本身的否定。

　　“想杀我？”他低声说，声音不大，却穿透风沙，“先看看我能不能活到被你劈死。”

　　第九座时空之门虚影终于完全成型，九门齐转，法则共鸣。整片战场的死气被抽空，空气变得异常干净，却又压抑得令人窒息。

　　他站在中央，周身气流逆旋，衣袍猎猎，宛如风暴之眼。

　　血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接下来，它不会再试探了。那一道雷，会直接打碎你的命格根基。”

　　叶无痕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任由最后一缕死气汇入指尖。银纹顺着手臂蔓延至肩颈，最终在胸口凝聚成一点微光，像是一颗即将苏醒的心脏。

　　乌云漩涡中心，紫金雷霆缓缓压下，光芒照亮了他半边脸庞。

　　他的眼睛，映着天罚之雷，却没有丝毫退意。

　　风停了。

　　雷落前的最后一瞬，他轻声说：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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