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虚空裂缝 云海引途

　　叶无痕指尖触到门环的刹那，幽蓝光芒骤然暴涨。那六瞳轮廓在黑雾中凝实，瞳孔深处流转的毁灭影像与星域巨眼完全一致。他瞳孔一缩，右臂龙鳞瞬间绷紧，极暗之力自经脉疾涌而上，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死死压制。

　　令牌在掌心发烫，青金纹路如活物般蠕动。下一瞬，虚空撕裂，一道细长裂缝横亘眼前，内里云雾翻腾，隐约可见阶梯蜿蜒向下。他来不及反应，身体已被吸入其中。

　　下坠感只持续了数息。脚底触地，碎石滚动。他顺势翻滚卸力，右臂微颤，新生龙鳞因剧烈震荡泛起暗红。眉心龙印忽冷忽热，苏璃月的意识如断线风筝，在识海边缘飘摇不定。空气中有种熟悉的法则残息，混杂着云雾与铁锈味。

　　眼前是一条宽阔石道，两侧岩壁刻满符文，幽光流转。前方百丈处立着一座石门，门前列队数十人，皆穿灰蓝长袍，胸前绣有云纹。一名青年正昂首走向石门，腰间玉佩嗡鸣，石门应声开启。

　　“又一个送死的。”有人冷笑。

　　叶无痕抬眼，见左侧三名弟子围聚，目光轻蔑。中间那人身材高大，丹田处灵气鼓荡，显然修为不弱。他踏前一步，指着叶无痕道：“这废物也配进试炼通道？坠龙渊不是收容所。”

　　是萧峰。内门弟子，仗着丹田气旋浑厚，在宗门横行惯了。他本想拿新人立威，却不知眼前之人刚从魔龙吐息下逃生，眉心龙印未散，杀意早已刻入骨髓。

　　叶无痕不动，只将令牌悄然藏入袖中。萧峰见他不语，愈发猖狂，一步踏出，掌风直逼面门：“滚出去！别脏了云海宗的地！”

　　掌风临身刹那，他终于抬眼。

　　本源之瞳无声开启。九重漩涡在眼底缓缓旋转，穿透血肉，直视丹田。萧峰气旋中三成灵气虚浮无根，如沙筑高台，稍触即溃。他指尖微动，吞噬之力如蛛丝探出，轻轻一勾。

　　那三成灵气应声剥离，顺着地面碎石反弹，如利箭倒射回萧峰体内。

　　“噗——”

　　萧峰脸色骤变，气血逆行，喉头一甜，鲜血喷出。他踉跄后退，单膝跪地，眼中满是惊骇。他明明没受攻击，为何经脉如遭重击？

　　周围弟子哗然。

　　“萧师兄被反震了？”

　　“那废物做了什么？”

　　叶无痕收回目光，仿佛从未出手。他缓步向前，步伐沉稳，衣角微扬。噬魂链在袖中轻颤，似嗅到猎物气息。无人敢拦。萧峰捂着胸口，死死盯着他背影，眼中怒火与忌惮交织。

　　石门前，守门长老眉头微皱，目光扫过叶无痕。此人气息内敛，毫无波动，却让他心头莫名一沉。但令牌已验，通道开启，他未多言。

　　叶无痕踏入石门。

　　内部是一片云海平台，脚下白雾翻涌，不见尽头。远处山脉轮廓隐现，雷光在山巅闪烁，忽明忽暗。他刚站定，袖中令牌猛然发烫，几乎灼伤皮肤。

　　他不动声色将其翻转，背面青金纹路与腰间青铜罗盘遥相呼应，微光一闪而逝。同源之物，绝非巧合。

　　就在此时，虚空中浮现一道人影。

　　灰袍老者，面容模糊，手持云海令牌，与他手中一模一样。虚影凝而不散，声音如风中残烛：“禁地深处，有你所需之物。”

　　叶无痕瞳孔微缩。

　　这声音……与深渊外那老者如出一辙。但更诡异的是，识海中封印的天魔残识竟微微震颤，仿佛认得此人。他不动声色，本源之瞳悄然运转，九重漩涡逆向追溯——虚影非幻术，而是由因果线编织而成，源头直指云海宗禁地。

　　“残卷？”他低声问，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寻常对话。

　　老者虚影未答，只抬手指向远处雷光山脉，随即消散于风中。

　　叶无痕站在原地，掌心紧握令牌。残卷线索，禁地，因果线……这一切是引路，还是陷阱？他不信无缘无故的馈赠，尤其来自一个能与天魔残识共鸣的存在。

　　他缓缓抬眼，望向雷光闪烁的山脉。

　　本源之瞳再度开启，捕捉空气中残余的法则波动。那一丝气息……冰冷、古老，带着毁灭意志。与星域巨眼完全一致。

　　不是巧合。

　　是呼应。

　　那巨眼在看，也在引导。

　　他右手覆上右臂龙鳞，极暗之力缓缓流动，压制黑雾结晶的微震。体内封印的魔识与外界雷光频率同步，如同心跳共鸣。他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深渊外那只覆盖天穹的六瞳巨眼——它观战，不语，却在他坠入裂隙时，放行了令牌的指引。

　　“是你让我下来的？”他低语，声音几不可闻，“还是……有人借你的手？”

　　无人回答。

　　风从云海深处吹来，卷起他玄色衣角。噬魂链轻颤，似在预警。

　　他未再动，只将令牌收入怀中，隐入人群边缘。前方试炼弟子陆续踏入云海，消失在雾中。他站在最后，目光如刀，锁死禁地方向。

　　雷光又闪。

　　这一次，频率变了。

　　六次闪烁，停顿，再六次。

　　与魔主之眼的轮转节奏完全一致。

　　他右手指节微曲，极暗之力在掌心凝成一丝黑线，随时可爆。

　　苏璃月的意识仍在偏移，却不再紊乱，反而缓缓向识海深处沉去，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他不动声色，将左手按在腰间罗盘上。罗盘微温，与令牌共鸣未断。

　　远处山脉，一道雷光劈下，正中峰顶古庙。庙门轰然开启，一道模糊人影立于门内，手中握着半卷残破竹简，表面刻满扭曲符文。

　　叶无痕瞳孔骤缩。

　　那符文……与他前世记忆中，九重天门上的本源铭文，有七分相似。

　　他迈步向前。

　　一步落下，云海翻涌。

　　前方试炼弟子忽然惨叫，一人被云雾吞噬，身形瞬间干瘪，化作枯骨坠落深渊。众人惊恐后退，无人敢再前行。

　　叶无痕却未停。

　　他右手缓缓抬起，掌心黑线凝聚成球，暗黑法则缠绕指节。

　　云雾逼近，他五指一握——

　　法则球轰然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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