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酒吧表演变形术

　　罗斯默塔女士那句“身份证件呢，先生们？”如同一道惊雷。

　　劈得哈利和罗恩外焦里嫩，大脑一片空白。

　　身份证件？他们连古灵阁的金库钥匙都没有，哪来的这玩意儿？

　　短暂的死寂后。

　　求生欲（或者说，对黄油啤酒的执念）让他们开始了蹩脚的即兴表演。

　　“证……证件？”

　　哈利努力维持着那副公鸭嗓，眼神飘忽。

　　“哦！您说那个啊……我们……我们忘带了！对，忘在旅馆了！”

　　罗恩赶紧帮腔，声音在紧张中变得更加尖细：

　　“是、是啊！就在破釜酒吧！您知道，就是伦敦那个……”

　　“我们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有点糊涂！”

　　他试图挤出一个“风尘仆仆旅客”的笑容。

　　结果看起来更像脸部抽筋。

　　“国外？”

　　罗斯默塔女士挑眉。

　　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身上那明显属于霍格沃茨风格的（缩水）校服轮廓。

　　以及弗雷德和乔治那标志性的“爆炸艺术”长袍。

　　“对！保加利亚！”

　　哈利福至心灵。

　　“我们去看……呃……猛犸象比赛！”

　　他胡乱编造着，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是魁地奇！”

　　罗恩小声纠正。

　　然后立刻转向罗斯默塔女士，试图转移话题。

　　“其实我们的证件刚才还被一只嗅嗅偷了！对！一只特别狡猾的嗅嗅！”

　　“我们追了一路才跑到这里，口渴得厉害……”

　　“嗅嗅只对亮晶晶的东西感兴趣，先生们。”

　　旁边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男巫忍不住插嘴，哈哈大笑起来。

　　“它们可看不上你们的羊皮纸证件！”

　　周围的其他酒客也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滑稽戏码。

　　此刻都忍俊不禁，发出低低的窃笑声。

　　这两个小子也太不会撒谎了！

　　罗斯默塔女士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刚要开口，似乎准备结束这场闹剧。

　　给他们一个台阶下（比如“下次记得带证件”然后请他们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伊利千叮万嘱的烟草，开始展现出它极不稳定的另一面！

　　也许是他们吸入的量确实太少。

　　也许是心情过于紧张影响了效果。

　　也许是梅林今天就想看场好戏——

　　只见哈利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的个头像是被无形的手拉扯着。

　　突然又往上窜了一小截，几乎要顶到低矮的酒吧横梁。

　　下一秒又“嗖”地缩回去一截，比刚才还要矮一点！

　　整个人如同一个人形伸缩望远镜。

　　在吧台前上演着忽高忽低的诡异戏码。

　　旁边的罗恩更是精彩！

　　他的下巴上，几根稀疏的、姜黄色的胡须如同雨后春笋般“噗”地冒了出来。

　　但还没等旁人看清，又“咻”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又冒出来，又消失……如此反复。

　　他的声音也跟着胡须同步变速。

　　一会儿是刚才那故作低沉的公鸭嗓。

　　一会儿又变回他原本清亮（甚至因为惊恐而带上了哭腔）的少年音。

　　两种声调毫无规律地切换着：

　　“我们真的……（低沉）……只是想喝杯啤酒……（尖细）……求您了……（低沉）……马上就走……（破音）！”

　　这前所未见的“人体变形秀”和“声乐表演”。

　　让整个三把扫帚酒吧陷入了一瞬间的绝对寂静。

　　随即——

　　“噗——哈哈哈！！！”

　　“梅林最花的睡裤啊！我看到了什么？！”

　　“他们在变戏法吗？！”

　　“我的啤酒！哈哈咳……”

　　震耳欲聋的哄笑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开来！

　　一个男巫笑得直接把嘴里的黄油啤酒喷到了对面同伴的脸上。

　　对方也顾不上擦，只顾着捶打桌子，笑得喘不过气。

　　整个酒吧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哈利和罗恩羞愤欲绝。

　　恨不得当场阿尼玛格斯变成地鼠钻到地底下去！

　　他们能感觉到烟草的效果正在飞速消退。

　　身体的不稳定感越来越强，成年人的外壳正在崩溃！

　　就在这无比混乱和尴尬的时刻——

　　“哐当！”

　　酒吧那扇结实的窗户发出一声闷响，窗框震动，玻璃却没碎。

　　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黑白相间的大脑袋。

　　艰难地从外面挤开了窗户，探了进来！

　　是墩墩！

　　它显然是一路跟过来的。

　　此刻正扒在窗台上，黑溜溜的眼睛扫视着酒吧内的混乱场景。

　　当它的目光锁定在吧台前那两个正在“表演变形术”的蹩脚伪装者身上时。

　　它发出了一声拖长了调子、带着十足威严和“熊家真是为你们操碎了心”意味的长嚎：

　　“嗷呜————！！！”

　　这声中气十足的熊嚎，瞬间压过了酒吧里的哄笑声。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向窗口。

　　只见墩墩抬起一只前爪。

　　先是指向身体正在缩水、脸色惨白的哈利。

　　又指向胡子彻底消失、面红耳赤的罗恩。

　　最后，爪子非常坚定、不容置疑地指向酒吧大门外，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

　　它那黑眼圈里的眼神。

　　充满了“丢人现眼！还不快跟熊家回去！”的催促和嫌弃。

　　罗斯默塔女士看着这突如其来、仿佛天降的熊猫监工。

　　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再也忍不住，扶着吧台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飙了出来。

　　“哦……梅林啊……哈哈……”

　　她一边擦着眼泪。

　　一边对已经彻底石化、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哈利和罗恩说道。

　　“看来你们的……呃……‘特别监护人’来接你们了，男孩们。”

　　她特意加重了“特别”两个字，带着浓浓的笑意。

　　“在你们完全变回可爱的小豆丁之前，赶紧跟着它回去吧！”

　　“黄油啤酒……等你们到了年纪再来喝，嗯？”

　　最后的善意调侃，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快跑！”

　　哈利用恢复了清亮的少年嗓音发出一声哀鸣。

　　拉起还在试图把最后一点胡须茬子按回去的罗恩。

　　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几乎是手脚并用，像两只受惊的螃蟹。

　　在一片更加响亮的哄笑声、口哨声和“一路顺风小豆丁！”的调侃声中。

　　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三把扫帚酒吧。

　　他们甚至能感觉到身体在奔跑过程中进一步缩水。

　　那借来的花哨长袍变得空空荡荡，拖在地上，绊得他们踉踉跄跄。

　　冲出酒吧，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们脸上的滚烫。

　　两人沿着来时的小路，埋头狂奔。

　　只想尽快逃离这片让他们社会性死亡的区域。

　　然而，命运似乎觉得他们今晚的遭遇还不够“精彩”。

　　就在他们冲进一条连接主路和小径的、灯光昏暗的狭窄巷口时——

　　“砰！”

　　“哎哟！”

　　“谁啊？！不长眼睛吗？！”

　　三个人影撞作一团！

　　哈利和罗恩被撞得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们定睛一看，也撞倒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深色的、质地精良但此刻沾了些尘土的长袍。

　　头上戴着的兜帽在撞击中滑落。

　　露出一头梳理得一丝不苟、却有些凌乱的金棕色卷发。

　　以及一张虽然保养得宜、但此刻写满了惊慌和愤怒的脸——

　　正是丽塔·斯基特！

　　她似乎也是刚从某个地方匆匆跑出来。

　　神色仓皇，仿佛在被什么人追赶。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鳄鱼皮手袋。

　　另一只手正慌乱地想重新拉上兜帽。

　　四人（加上刚跑过来的墩墩）在昏暗的巷口面面相觑。

　　一时间都愣住了。

　　哈利和罗恩认出了这位给他们带来不少麻烦的记者，心中警铃大作。

　　丽塔·斯基特也认出了这两个霍格沃茨的“名人”。

　　尤其是他们此刻这身极不协调的装扮和狼狈的样子。

　　让她惊疑不定。

　　而墩墩，则用它那超级鼻子。

　　朝着丽塔·斯基特的方向使劲嗅了嗅。

　　黑眼圈里闪过一丝疑惑和确认的光芒。

　　这个女两脚兽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

　　就在这时，巷子另一端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以及沃林顿压低的声音：“她往这边跑了！”

　　丽塔·斯基特脸色骤变。

　　再也顾不上哈利和罗恩，也顾不上掉落的兜帽。

　　如同惊弓之鸟，一把抓起手袋。

　　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玩命狂奔。

　　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一连串慌乱的哒哒声。

　　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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