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论一个反派的自我修养

　　大礼堂里，麦格教授宣布消息的声音还在回荡，整个大厅就如同被施了集体混乱咒。

　　格兰芬多长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差点把天花板的魔法蜡烛都给震下来。

　　罗恩·韦斯莱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把抓住旁边还在懵逼状态的哈利，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哈利脸上了：

　　“哈利！你听到了吗！是马尔福！是那个白鼬！梅林最肥的三角裤啊！我们早就该想到是他！除了他们马尔福家，还有谁那么恨麻瓜出身的同学！还有谁能干出这种缺德事！我们真是太傻了！”

　　哈利被摇得头晕眼花，内心却在疯狂呐喊：

　　“不！罗恩！你没有想到！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是金妮…或者说，是控制金妮的那个东西…”

　　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感觉自己的良心正在被放在火上烤。

　　另一边，斯莱特林长桌则像是被集体灌了沉默药剂。

　　原本趾高气扬的小蛇们此刻一个个蔫头耷脑，脸色惨白。

　　潘西·帕金森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眼睛一翻，直接“晕倒”在长椅上，引得旁边几个女生一阵手忙脚乱的假惺惺的惊呼。

　　而堪称全场最佳喜剧效果的，当属克拉布和高尔。

　　这两个马尔福的跟班，在听到消息的瞬间，先是像两只被雷劈中的巨怪一样呆立当场，张大着嘴巴，仿佛能塞进一整个南瓜馅饼。

　　然后，在死寂般的沉默中沉思了足足一分钟（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脑力活动的极限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们以一种视死如归、风卷残云的气势，开始疯狂地扫荡面前餐桌上的食物！

　　烤香肠、熏咸肉、炸薯角、糖浆水果馅饼…能塞进嘴里的绝不放过，那架势，仿佛这不是霍格沃茨的早餐，而是他们奔赴阿兹卡班前的最后一顿断头饭！

　　“快吃，文森特！” 高尔一边往嘴里塞着馅饼，一边含糊不清地对克拉布说，“多吃点！听说阿兹卡班的伙食连霍格沃茨厨房的泔水都不如！”

　　“我知道，格雷戈里！” 克拉布奋力咀嚼着一根巨大的香肠，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我们肯定是同党！肯定也要被抓进去了！这辈子可能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炸薯角了！呜呜…”

　　周围其他学院的学生看着这一幕，想笑又觉得不太合适，表情扭曲得十分痛苦。

　　就连教师席上的几位教授，嘴角也都在疯狂抽搐。

　　斯内普教授的脸色更是黑得像坩埚底，他狠狠地瞪了克拉布和高尔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们两个蠢货！闭嘴！吃饭！别再给斯莱特林丢人了！”

　　---

　　这场闹剧般的早餐终于结束后，哈利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格兰芬多塔楼的宿舍。

　　他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线头却突然被剪断了，茫然无措。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种寻求指引的迫切，掏出了那本黑色的日记本，翻开来急切地写道：

　　【汤姆！你听到了吗？他们说马尔福是凶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日记本沉默了片刻，仿佛那个隐藏在其中的灵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有点措手不及。

　　随即，一行充满了愤怒和鄙夷的花体字猛地浮现出来，力道之大，几乎要划破纸页：

　　【荒谬！愚蠢！可笑至极！那个脑子里长满芨芨草、只会炫耀他爸爸的铂金臭虫怎么可能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连个像样的恶咒都念不利索！这根本就是个漏洞百出的阴谋！哈利，我们必须立刻行动，揭穿这个可笑的谎言！】

　　看到汤姆如此激烈的反应，哈利原本有些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但同时，一丝微弱的希望也在他心中升起。

　　他犹豫着，带着点试探写道：

　　“可是…汤姆，如果…如果危机已经解除了…马尔福被抓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不用再去…再去伤害任何人了？比如…刘备？”

　　他写到最后，笔迹都有些颤抖。不用再去策划那个让他良心不安的袭击计划，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解脱。

　　然而，日记本里的汤姆·里德尔，此刻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暴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我怀疑之中。

　　【从未觉得…我之前的决定或许是个错误…】

　　一行细微的、几乎像是无意识流露的字迹一闪而过，但很快被更强烈的情绪覆盖。

　　汤姆（或者说，伏地魔的魂片）此刻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自打他到了那个红头发的小女孩——金妮·韦斯莱手中后，本来一切都很顺利！

　　一个一年级新生，天真，脆弱，渴望关注，意志力薄得像层纸。

　　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蛊惑了她，轻易地操控着她的身体，指挥着蛇怪袭击了几个泥巴种（这是他内心对麻瓜出身巫师的蔑称）。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完美！

　　也正是因为进行得太过顺利，他才主动“放弃”了金妮。

　　在他看来，继续杀几个无足轻重的学生有什么意义？

　　他的终极目标，从来都是那个曾击败他本体的男孩——哈利·波特！他要腐蚀他，利用他，最终毁灭他！

　　于是，他精心策划，来到了哈利身边。

　　他本以为哈利也会像金妮一样容易控制，一个缺爱、冲动、背负着救世主名声压力的小男孩而己。

　　可他错了。

　　哈利的意志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坚韧。

　　他虽然孤独、渴望认同，但内心深处有着强烈的道德感和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

　　汤姆不得不花费更多的心力，用各种前后矛盾的话术（比如一边说金妮是无辜的傀儡，一边又暗示哈利必须独自行动）、虚假的信任和“英雄主义”的诱惑来引导他，像走钢丝一样维持着对他的影响力。

　　而如今，马尔福成为了凶手！

　　这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哈利显然动摇了！那个“不用再伤害任何人”的想法，对哈利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继续待在哈利身边，或许已经没有意义了…”

　　一个冰冷的念头在汤姆的意识中升起。

　　哈利这块骨头太难啃，投入和产出不成正比。而且现在外界压力解除，哈利很可能逐渐摆脱他的影响。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

　　他的“目光”投向了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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